《[快穿]全员病娇攻略手册》木南合鸟

37、第三十七章

　　虽然他目前只是大一，但徐未甘也照样忙得不可开交——重点大学中个个都是精英，没有谁比他差，想在这其中脱颖而出，只能加倍努力。
　　他没有像自己之前所说的那样一下课就回到合租房，而是直接去了图书馆，张雪柔当然是知道的，她耐不住性子，几天后就陪着徐未甘一起在图书馆看书了。
　　江阳已经是国内顶尖重点大学的学生了，等出了学校，找工作本来就方便很多，却还是像在高中时样这么努力——张雪柔看着他在纸张上唰唰写字的样子，忽然感觉到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你这么努力干什么呢？”0310问道，“你始终不是江阳，为什么要替别人活得那么努力，你只是为了攻略江诺才来这里的。”
　　徐未甘一愣，“努力生活有什么错吗？”
　　见它迟迟不答话，他便补了一句：“我现在拿江诺那边没办法啊，难道我能把他弄出来？……不过，”0310提醒了他，“确实是很久没有去看他了。”

　　从狱警那边听说有会面安排的时候，江诺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了。
　　上次是多久了，四个月前？他还以为哥哥一定把他忘了。
　　林周阳看着小孩在房内踱来踱去的样子挺想笑，“这么开心啊？”
　　江诺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是啊，好几个月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他兴高采烈的随着狱警去了会面室，终于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哥哥。

　　“哥！”
　　他冲到座位上，扒着玻璃看着对面的人，上下扫视着他的脸，仿佛要将对方看个精光。
　　这赤裸裸的眼神把徐未甘看得有点不舒服，他尴尬的笑了笑，“好久不见啊。”
　　“我很想你，每天都在想你！”
　　相较徐未甘的窘迫，江诺非常兴奋。
　　他的眼里都冒着小星星一般的光芒，迫不及待的想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哥哥。
　　“我也很想你。”徐未甘说，“你在这里马上就要待满一年了，有没有学到什么啊？”
　　江诺愣了一下，他每天过的浑浑噩噩，要说学到的东西，除了每晚那种舒服的事情之外，还真没有别的什么。
　　“没有。”他遗憾的说，他在这里荒废度日，自己熬过去的生活动力唯有眼前的人，除此之外，脑中别无他物。

　　嗯……要没学到坏的就行，徐未甘对他的要求很低。

　　“哥哥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来看我呢？”江诺闷闷地问。
　　徐未甘知道自己确实是很久没来了，他能够理解江诺的低情绪，便安慰他道：“哥哥很忙啊，进了大学，作业很多，要和各种各样的人社交，况且大学也不在这里，我每次来回一趟都要整整一天时间。”
　　最主要是他认为他来看江诺也改变不了什么，就见个面说几句话而已，并没有什么重要的。

　　对了！

　　他身子坐直，忽然认真的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打宋成浩？”
　　江诺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哥哥要这么问。
　　但他见哥哥一副认真地模样，还是老实回答：“……是哥哥教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
　　徐未甘：？？？您这是怪起我来了。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生气，便注意到一件事：“你的意思是，宋成浩打你？”

　　没有理由啊，宋成浩那时高三，江诺转到高一还没几天，他们为什么会结仇，宋成浩根本没有必要去招惹江诺。
　　但江诺却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他不但打我，还想引你出来。”
　　哥哥已经从高三毕业了，江诺便也不再顾虑，将实情说了出来：“如果你知道我被他打了，一定会生气的——我不想让你有被退学的可能，就一直忍……直到哥哥教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他的眼睛直直的，没有半点旁骛和后悔。
　　徐未甘半晌没有回答，他微张着嘴，脑中的时间线回到当时事件的前几天。

　　所以……江诺那时说在路上跌跤，以及后面带起口罩说感冒，都是骗他的？
　　那几天不缠着跟他一起睡也是怕他看到自己身上的伤？
　　他还想着，终于能好好睡几天觉了，还因此开心着呢……结果江诺一直在为他担心吗？
　　……
　　让个十五岁的弟弟为自己担心……还因为自己的失言，让他闯了大锅。
　　原来罪魁祸首都是他。

　　徐未甘一时僵在了原地，像是被冷水浇了一通。
　　亏他还说要帮江诺走上正途，在他身边看着他不让他走歪，结果江诺是因为他才落到了这幅田地。
　　他是张白纸，自己到底在这纸上都画了些什么。

　　“我……”
　　徐未甘理清头绪后，不敢和江诺对视了。
　　他心虚地低头，双手纠在一起看向别处：“我对不起你……是哥哥错了。”
　　“什么？”江诺不明所以，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但是哥哥不再与他对视了，他甚至躲闪他的目光，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江诺意识到，在短短几秒间，哥哥变得有点不对劲。
　　“看着我，哥哥。”江诺说道。
　　但徐未甘不为所动，他没法像以前一样堂堂正正地和他对视。
　　“看着我。”
　　江诺重复了一遍。
　　徐未甘这才抬起了头，但他刚刚与其目光相对，便又立即躲了回去。
　　江诺的眼睛……还是和从前一样，充斥着少年的纯粹，单纯又直接。

　　因为他的错，让这样一个孩子进了这里……
　　徐未甘甚至要坐不住了，他想立即逃离，不然他会羞愧而死的。

　　“你怎么了啊哥哥？”
　　江诺碰不到他，只能将双手执在玻璃上困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道歉？”

　　以弟弟善良的心智，他是猜不到自己对他做了多么严重的误导的。
　　但是什么都明白的徐未甘呢，往后要让他怎么面对这个孩子。
　　他看着他，就好像看到自己的罪恶一般。
　　如果江诺本身是个正常的十五岁少年，他或许不会这么有负罪感，但是江诺什么都不懂，他未来的路，以及他会向哪里走，是成为正直的大人还是阴险的小人，全在他自己的引导之下。
　　如果他走错了，所有的错都会归到徐未甘身上。

　　江诺还在等着他的回应，他已经意识到哥哥的情绪越来越不对了。
　　他忍不住敲了敲玻璃，将徐未甘的思绪从自我检讨中拉了回来。

　　徐未甘的眼神有些飘忽，他吞了吞口水，竭力回答道：“是因为哥哥，你才会进到这里来受苦的。”
　　江诺愣了一下，并不是很明白哥哥这么说的原因，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反驳了：“这和哥哥有什么关系呢？”
　　但他哥哥只是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这种气氛让原本就短而珍贵的会话时间无法继续，随着墙壁上时钟秒表的摆动声，江诺只能干着急。
　　好不容易才能见一面，好不容易才能见到哥哥，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

　　他猛敲了几下玻璃，徐未甘一惊，抬起头对上的眸子里竟是一片执念。
　　他的眼睛微红，就着红血丝直直地盯着他，徐未甘一时间有些愣怔，不知道要说什么，迷茫地望着对面的弟弟。

　　江诺他……

　　他捶玻璃的声音很大，很快惊动了守在会面室外的狱警，他们瞬间推开门将江诺架了起来，带离了会面室。
　　那是霎时间发生的事，直到徐未甘被请出了会面室，他还是云里雾里的状态。

　　江诺回去不会受罚吧？他突然间怎么了，眼睛为什么那么红。
　　被人架着离开时，弟弟也一直望着他，眼神中的执念竟然令他有些毛骨悚然。
　　就像是在看着垂涎已久的猎物，但那个野兽似乎……还没有长大。

　　被人强行带离的江诺是暴怒的，他的精神本来就已经很亢奋了，何况被人强行带离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哥哥身边，他不可能不生气。
　　为什么要阻止他见哥哥，说到底，他为什么要接受长时间才能见一次哥哥这种事，到底凭什么，是谁在阻止他和哥哥见面，他为什么要被关在这里，他要出去，他要出去！

　　将身边狱警的警棍抽了出来，反手就是劈头一棒，对方被他打的有些懵，踉跄了几大步，但江诺另一边的狱警很快反应过来，瞬间反锁住江诺的手臂，用脚狠狠踢住他的膝窝，江诺不得不跪了下来。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还想在这里面多待几天是不是！”
　　江诺咬着牙没有回答，心中对于见不到哥哥的的忿忿与委屈揉合在一起，怨念与恶意被逐渐放大。

　　被狱警扔进牢房的时候，江诺浑身上下都是伤，把林周阳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不是去见哥哥的吗？”
　　他满身血腥味，林周阳有点嫌弃，往谭成身边凑了凑。
　　江诺嘴角都被他自己咬出了血，他一声不吭的倒在床上，纵使林周阳怎么问他，他都没有回答。

　　但林周阳偶尔能从对面的床位听到模糊不清的呢喃。

　　“啊……”
　　“哥哥，我好疼。”

　　那声音中的执念有多重呢，说是像鬼魂一样阴魂不散都不为过，林周阳听了不免抖了抖。

　　“帮帮我，哥哥……”
　　江诺转个身子都疼，但他还是执拗地背过林周阳与谭成，默默将身子转向墙壁。

　　他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只是想和哥哥在一起而已，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妨碍他。
　　他只是想见哥哥，想和以前一样待在哥哥的房间里，每天和哥哥一起走路，一起笑就可以，这是那么不可以做的事情吗？他们是家人啊。
　　江诺眼中乌茫一片，仅仅只有哥哥的脸。

　　我想要他，想要哥哥，想要江阳啊——

　　脑海中倏地闪过了从前哥哥洗浴出来时，头发沾着水滴，面上通红，不着上衣的模样。
　　他的下腹仿佛有一道电流经过，身子一阵痉挛。
　　江诺再次将手伸入下方——很快，某种刺激与痛感相抵，快要将他淹没。

　　仿佛身旁就是那样温柔的哥哥。
　　会拥抱他，呵护他的人。
　　江诺看着看着，眼睛又慢慢红了，恨不得将其拆吃入腹。
　　半晌，江诺的床位一震，颤抖地闷哼了一声，随后再也没有力气，倒在床上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