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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有哥哥在,总不会教你受欺负 ...

  •   薛蔺正郁闷间,忽然听到院子里响起一把焦急的声音:“儿啊,我的儿,你被掐哪里了?快给母亲看看。那小贱人教的好儿子,居然敢对我儿下手……”

      蓦地,声音诡异的断了。

      片刻后,陈氏声音发抖地道:“这是……怎么回事?稚奴屋子里……我怎么瞧着有好多东西在飞?鬼影幢幢的……好怕人……”

      “母亲勿怕……这世上哪有真鬼?就是……就是真有,我们这么多人……阳气逼也把它逼散了!”另一个抖抖索索的声音明显是薛蔺嫡兄薛俭的。

      这么多人?合着陈氏不仅自己跑过来看他,还把薛俭和一大堆婆子、丫鬟也给带过来了?!薛蔺头皮发麻,赶紧冲到门口:“阿娘,兄长,我没事的,你们别进来!”

      话音甫落,窗户纸就被人舔破了一个洞,一只小心翼翼贴上洞眼的眼睛,与薛蔺瞧了个正对正。

      薛蔺:……

      那只眼睛顿了一下,再往屋内瞧了一圈,顿时瞪得老大。眼睛主人不可置信地喊道:“你都差点被那妾生子掐死了,居然还有闲心回来搞这个?!”

      “我刚刚还以为你屋子里有鬼怪,咬着牙,冒着生命危险过来救你。结果你屋子里半空中飞来飘去的,居然是这玩意?!”

      薛俭气得破口大骂。

      陈氏疑惑不定,问他:“你弟弟屋子里到底是什么?”

      薛蔺悲泣高喊:“没有,什么都没有!”又可怜巴巴问嫡兄,“是不是,兄长?”

      薛俭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确实什么都没有。”又对陈氏道,“母亲,我们先回去,一会儿我私底下跟你说。”

      薛蔺:“兄长?!”

      ***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薛绍的亲娘柳氏已经委委屈屈地侍立在陈氏身后,给后者端茶倒水了。

      薛蔺听下面的人说,柳氏这回栽跟头栽得厉害,头天晚上就到陈氏房里侍候起梳洗了。连陈氏的洗脚水都是她打的。

      陈氏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回,表情甚是惬意。但这份惬意,在看到薛蔺后就消失了。她沉默了好一阵,问他:“要不,母亲给你拨一个通房?”

      吓得薛蔺赶紧推脱:“儿子宝贵的身体,是要献给真正的心上人的。母亲不要逼我!”

      陈氏:……

      丢了这么大的脸,薛蔺当天进宫进得特别早。

      他跑到之前偶遇萧玦的地方,双臂抱胸倚柱,等着堵人。

      果不其然,萧玦很快就在宫女们的簇拥下,横穿九曲碧波桥而来。见他摆出一副等人的派头,她嘴角微勾,笑问:“薛二郎是在等我吗?”

      薛蔺拱手:“有点事想请教公主,可否借两步说话?”

      萧玦朝身后挥挥手,宫人们便往后退了数丈。

      薛蔺却执意拐到旁边的拐角,再望向萧玦,示意她过来。

      萧玦挑了挑眉,笑意延伸到了眼底深处:“薛二郎这是怎么了?为何要避开众人眼目?莫不是……想对我做些什么吧?”

      “……”薛蔺气得腮帮子都绷紧了,“我能对你做什么?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才对吧?”

      萧玦皱了皱眉,忽尔潇洒地挥手道再见,转身就走。

      毫不拖泥带水。

      怄得薛蔺脾气上头,往外冲了几步。好歹冲到一半冷静下来了,于是再度拱手:“我刚刚言行有失,望公主恕罪。但我确实有事想请教公主,望请赐教。”

      萧玦懒懒回眸,似笑非笑:“这世上太多不识好歹的人。还是弟弟乖,认识到错误了。”

      他乖,她也好说话。反而先他一步回身走回拐角处。

      “你们看到没有?薛二郎刚刚冲出来那样子,是想对公主拉拉扯扯吧?”

      “好像是诶,他手都伸出来了,后面又收回去了。”

      “嘻,公主上回才跟我们一起手拉手,把他困在原地逗着玩的。他现在是不是不服气,想报复回去?”

      “这种报复方式可真新鲜。你们说,他是不是喜欢公主已经喜欢到想亲吻她的鞋面了,才把她拉到一旁的?”

      还有人吩咐道:“姐妹们,大家去把各条道堵上,千万不要让人看到薛二郎膜拜咱们公主。要不然,他会不好意思的。”

      脚步声果真四散而去。

      薛蔺深恨自己一时按捺不住脾气,这下竟被人如此揣度……

      萧玦却笑着伸出一只脚,逗弄地道:“来,给你亲。”

      薛蔺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话题转回来:“昨晚帮我把庶弟的胳膊接回去的黑衣人,是不是你?”

      春宫画肯定是她干的,但黑衣人是不是她,他不敢肯定。

      萧玦不高兴地道:“我在你眼里,有那么五大三粗吗?”

      薛蔺一愣,认真地把她从头看到脚。这个时代的贵女多穿松敞短襦半臂的对襟,手工精细的裙腰之上便是半遮半掩的一抹汹涌腻白。大方而冶艳,妖娆而贵气。

      比21世纪的女性还敢穿!

      但萧玦却完全相反。她的上衣件件都有高高的立领,纤细脖颈从领内探出,宛若瓷瓶内扦着的赤色莲华,既仙且妖。她穿的长裙也比旁人宽松一些,叫人看不清内里包裹的身段到底如何。但这宽松长裙却也增添了另一番韵味,在她行走间每每随风鼓荡,衣袂翩飞。远远望去,竟有洛神风姿。

      “黑衣人不是你?”薛蔺问。

      萧玦又冷笑一声:“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会穿着毫无品味的夜行衣闯到别人内室,还辛辛苦苦地在房梁上蹿上蹿下,把春宫画一册一册倒悬上去的人?”

      “我又会为了让你不被你那庶弟冤枉,而任自己的一双玉掌贴上那般小人的身体,替他正骨归位?不,那只会玷污本公主的双手。”

      薛蔺点头:“是,你根本犯不着亲自动手。这些事自然会有手下人帮你做。”

      他眼里隐约的失落,看得她心里微微发痒。她转到他身后,半边肩膀竟贴上了他的背。

      她语气暧昧:“聪明。本公主只会光明正大地穿上白衣在旁边看着,顺便在部属完成任务时,在你内室翻找一下,看看你有没有把我送你的鼓和玉玦好好收藏起来。”

      她玉腕轻抬,指背怜惜地划过他脖间依旧未消的淡红勒痕:“真可怜。不过你放心,有哥哥在,总不会叫你让人欺负了去。”

      穿着白衣夜行?!姐姐,长安城晚上是有夜禁的!你就没被纵马而行的武侯们和片儿警们发现吗?

      薛蔺努力想把念头转到这上面,但听到昨晚她确实在现场,而那黑衣人也是她指派下场帮忙的,心里却不禁涌上些喜悦来。

      可恼的是,她与他竟是贴着半边肩膀的。正当夏日,薄薄衣衫仅能遮得住肌肤的触感,却阻止不了体温的交融。他的蝴蝶骨甚至清晰感受到她肩膀的形状。

      他心如擂鼓,不敢动弹。她却一只手绕到他身前,再将纤指探入他衣领,在昨日留下的勒痕上轻轻划动,带得他整个人战栗不已。

      昨夜挂满内室的春宫画上,那一幅幅羞人姿势立时涌入脑海,唤起阵阵热意。

      他像被她的手指烫到一样,跌跌撞撞地躲开,抖着声音问她:“公主……我记得我们头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在其他伴读面前,看上去也……”好端庄的!

      原著小说里,大业王朝的公主们大都沉湎于权利带来的享乐中,生活骄奢yin逸,大肆寻找美男子充作面首。有些公主厌恶政治婚姻,甚至避入道观,出家当了女道君,但观中依旧有不少男客来来往往。

      而镇国公主心系父君与国事,从未与任何男子过从甚密,宛如高岭之花般难近难摘。多少醉心于她容颜的男子皆嗟叹不已,花尽心思也入不得萧玦的春帐。

      薛蔺问她:“你不是应该出淤泥而不染,濯青涟而不妖吗?像你这么高华的人,就算别人把春天的药下到你饭食里去了,你也会提剑刺穿那人的胸膛,再用白绢拭去剑上污血,坐下来运功平息身体感受的紊乱才对!”

      她被他的话逗笑了,凤眸轻弯,艳色又浓了几分:“原来哥哥在你眼里,是这么高洁如玉的人。”

      薛蔺被她抓重点的能力气笑了。他突然就想明白了,皇室中人最常拥有双重性格,人前仁义道德,人后嘛……旁人是鸡鸣狗盗,她是魅色无双……

      仿佛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萧玦难得好心解释:“我前前后后,统共就只勾引了你一个。”

      她叹息一声:“以前,听到其他贵女背地里议论哪个男儿勇猛威武,哪个男儿又文采风流、玉树临风,我皆嗤之以鼻,不懂硬帮帮的男儿汉有什么好追逐的。谁料这世上竟有像你这么鲜嫩可爱的男子,看到你的时候,我瞬间就懂了那些贵女的感受。”

      她言语如此直白,简直叫薛蔺招架不住,红着脸忿忿道:“我鲜嫩可爱?你明明就是看中了我薛相嫡次孙的身份,一直到现在都没放弃要招我当驸马的想法!”

      她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唇角弯起的幅度还没来得及撤回,眼里就透出了一股子冷意。盯得薛蔺背脊都沁出了寒凉的汗意来。

      她从衣袋中取出一只极袖珍的小巧瓷瓶,塞到他手里,声音冷硬:“擦脖子的药。”

      转身拂袖而去。

      这是……生气了?

      薛蔺怔了半晌,打开那只精致小瓷瓶的木塞,一股沁凉的清香透瓶而出。他用指腹沾了一些,擦到脖子上的伤处,凉意立时沁入皮肤,将隐隐约约的火辣隐疼熨帖地压了下去。

      显然是极好的外用伤药。

      他忽然有些自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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