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尘渰

3、Three.萌芽

　　Three.萌芽

　　午后有微凉的风，吹进神殿。
　　虽然此刻□□狼狈，但从心而论，却是阿尔图尔至今的十几年人生中难得的静好时光。
　　安静、舒畅，周围没有愚蠢还不自知、成天卖弄愚蠢或故作聪明的，人类。

　　她安静地坐在他身旁，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这样很好。

　　碧眸瞥向她，他突然开口。
　　“你之前没帮我。”
　　“我不该帮，”她垂下眼看着他，温和地回答，“那是你之前种下的因，必须偿还的果。”
　　“因果报应？东方迷信①。”他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那你后来为什么又帮我了？不要跟我说是出于同情心，那种恶心的东西我可不觉得你有。”
　　她沉默了一下，清澈的眸子里闪过迷茫之色。
　　“好像……没什么理由。”
　　她低声喃喃。

　　注意到她眼中的情愫，他开始用一种怪异又相当有深意的目光看着她，定定地、毫不掩饰地看了许久。
　　她始终恍恍惚惚，并没察觉。

　　“伊米。”
　　他突然地唤，没任何预兆。但没有得到应答。
　　于是他加大音量。
　　“伊米！”
　　她因为没有习惯被人呼唤“名字”，回过神后好久才迟钝地看向他。
　　“……叫我？”
　　他轻嗤一声，没打算回答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蠢问题。

　　“伊米。”
　　“嗯。”
　　“伊米。”
　　“……嗯。”
　　“伊米璀丝。”
　　“……嗯？”

　　唤了几声后，他不再唤了，问她。
　　“习惯了吗？”
　　“习惯什么？”
　　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像个孩子一样清澈懵懂地看向他。
　　他微不可察地耳热了一下，冲她翻了个白眼。
　　“当然是名字！”
　　她顿觉好笑又无奈，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卷发，然后，温柔微笑。
　　“嗯，习惯了。”

　　其实相当讨厌别人摸他头地少年半眯着眼盯着她，不知为什么不想生气。
　　“伊米。”
　　少女的眼眸带笑且疑惑地看向他，“什么事？”
　　“头低下来。”
　　他的声音像压到了嗓子底，低而且哑。
　　她什么也不问，顺从地将头低下来靠近他的脸，似乎仅仅是以为他想说些什么。
　　“再低一点。”
　　“怎么了啊？”她无奈地笑着，还是再度贴近他。
　　“不能再低了哦，再低就低不下去了。”
　　真的是非常近的距离，近到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然后他倏然借力抬起头吻上她的唇，双手按住她的两肩就翻身将她反过来压在身下。少女惊愕之中甚至没想到去反抗，任由自己被他有力的臂膀所钳制。
　　少年的吻野蛮而凶恶，几乎是用幼兽的撕咬，有星星点点殷红色蔓延出来，伴随着的微微痛意让她立刻清醒过来。
　　她瞬间烧红了脸，猛地推开他。
　　“你——”
　　他顺势倒回原地，整个人平躺着，边发出几声痛呼，嘴角却又抑制不住笑意。
　　“啧，反应可真是可爱。”

　　空间里静了半晌。
　　少年似乎笑够了，转过碧眸去瞅她。
　　少女依旧脸颊微红，怔怔地坐在原地，清澈的眼眸含着湿润的水雾，迷蒙而茫然地望着他。
　　然而即使是这样的迷茫无措，她依旧是安静的，不像众多愚蠢又喧嚣的人类，她格外使他感觉舒服。

　　“我想再问一次，你多大了？”
　　“记不清……”她轻轻地答，“反正挺老了。”
　　“哦？”少年别有意味地拉长音调，语气里满是调笑，“挺老了，却没亲近过一个男人？”
　　“欸，你不会还是个神女②吧？”
　　她似乎听懂了，脸更红了。他还以为她应该不会回答他这种问题，没想到她沉默了一会儿，竟轻轻回了他一声。
　　“……嗯。”
　　他愣了愣，然后笑不禁更加恣意。
　　“欸，你真可爱。”

　　“伊米。”
　　“嗯。”
　　“过来。”
　　他像命令一样地呼唤，她这次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顺他的意，挪了挪位，坐到他身边。
　　然后少年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一只手，团在掌中，胡乱地揉捏。
　　“伊米，你喜欢我吗？”
　　“喜欢？”她迷茫地看向他，“……为什么这么问？”
　　他定定地看着她，与她四目相对。
　　盯了有一会儿，他孩子样得意地扬起嘴角，笃定地宣布。
　　“你喜欢我。”

　　注：①.这里的“东方”指印度
　　②.即神殿里专门供奉神明的那类女人，需终生保持纯洁之身
　　处女的代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