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桥下（GL）》妖叁

3、第 3 章

　　那个周末尹佳过得不太好，柳云熙结婚的事情像炸弹一般扔在了她的头顶，而且她结婚也就还好，就像陆乔和李琰说的，她们分手很久了，柳云熙结不结婚都和她没关系，可她为什么会嫁给自己的老板呢？这让她日后怎么相处？她刚来这公司一个多月，柳云熙就成她新老板娘了？一想到这个事情，尹佳就感觉自己快要脑梗了。故意的吗？那肯定也不是，柳云熙和她互相不说话都好几年了，尹佳拼命往自己脸上扑粉，以期待这些高昂的化妆品能让自己气色好一点，今天周一，她约了客户，踩着高跟鞋到了公司，就瞧见销售一部已经在开晨会了，林文慧在一旁训话，尹佳看了看腕上的表，这还没到九点呢，搞得大家这么有压力。

　　行政小胡跑茶水间泡好咖啡端上来，“赵倩来了吗？”尹佳问到。

　　“好像，还没有。”

　　尹佳皱了皱眉。

　　“蔡经理刚来找您。”

　　“说什么事儿了吗？”

　　正说着，蔡磊端着咖啡站门边，小胡识趣地退了出去。

　　“你还好吧？”

　　“什么？”

　　“身体不是不舒服？”

　　“哦，没啥。”

　　“可我看你这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啊？”

　　“还能看得出来吗？”尹佳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点菜就是了。”

　　“那天我提前走了，穆总发现了吗？”一想到婚礼那天，尹佳就有些懊悔，想重启到那天重新来过，她怎么能失态呢？她应该祝福柳云熙新婚快乐，和有钱老头白头到老啊！

　　算了，也说不出口，又何必强撑。

　　“没有，那天老穆喝得可醉了，哪有功夫管你啊，行了，工作了，今晚开会，你记得吧？”

　　“今晚？”尹佳还确实给忘了。

　　“叮叮和OA上都通知了。”

　　“什么主题啊？”尹佳慌忙拿出手机看。

　　“具体没说，估计老穆又要训话骂人了吧。”蔡磊摇了摇头。

　　“不是刚新婚吗？不休息？不去旅行吗？”

　　蔡磊斜眼瞧了瞧她，觉得尹佳有些奇怪，不是没啥兴趣吗？还关心人家旅行不旅行的事儿，蔡磊耸了耸肩，“这就不知道了。”

　　尹佳咬着唇，心里五味杂陈，喝完咖啡，又去洗手间补妆，这醉酒又失眠的，实在是太影响健康了，待赵倩来，这才和赵倩一起，去找客户谈事去了。

　　周一总是寻常地忙碌，尹佳和赵倩和那难缠的客户搞到中午两点，客户吃过饭说要睡午觉了，尹佳她两连午饭都没得吃，早上尹佳出门出的急，早饭也没吃，一大半天，就靠早晨小胡给她冲的那杯咖啡，此时已经饿得眼冒金星，刚从客户公司走，又接到电话，有客户要退单，尹佳又忙不停地赶回去处理事务，忙到傍晚六点，尹佳都没有力气骂人，靠着小胡给她买的面包活命，因为已经没有时间吃饭了，六点半集团会议，也不知道要开到几点，早就听闻远大集团会议多，可尹佳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年薪高就行了，社畜还有什么可挑的，可她来这一个月，开到深夜的集团会议算上这一次，已经第四次了，她躺在椅子上叹气，钱难挣，屎难吃。她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有钱人呢？像柳云熙那样嫁一个有钱人？她做不到。呸呸呸～尹佳觉得晦气，又找了些饼干吃，她可不想饿死在工作岗位上。

　　远大集团会议室，蔡磊尹佳跟着其他公司管理层提前了十分钟入座，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有的没的，6：28，会议室大门推开，老板进来了，陪老板一起进来的还有他的新婚娇妻柳云熙！尹佳手里握着的笔就像一块冰似得刺她一激灵，今天的柳云熙已不似前天穿婚纱那陌生模样，她换上了便装，黑色外套搭白色衬衫，低调得想不彰显她这个人来，可她跟随着穆强前来参加公司的集团会议，什么意思？后宫干政？

　　尽管所有的中高层都秉承着职业道德，瞬间鸦雀无声，可用脚趾头也想得到，这些人的心里，都在想着什么。

　　尹佳觉得这会议室的空气太过于稀薄，她又有些上头，她想起身去把窗户打开，可她此时不能动，她一动，全部注意力就在她身上了，那柳云熙也会盯着她，柳云熙看到她了吗？她不知道，因为今天，她压根没有和柳云熙撞上，她看到柳云熙陪着穆强进来，就很快把目光给收了回来，远大集团管理层也有二三十号人，柳云熙能注意到自己吗？可想一想，前天在婚礼上，穆强不介绍得清清楚楚吗？她现在是销售三部的经理，那她自然知道自己现在这里任职。窒息！！！

　　那天的会议尹佳都没怎么听进去，尽管她双手放在桌上，一手拿着笔，一手放在笔记本上，可笔记本上只写了一排：4月23日，周一，集团会议室十三楼。而后再多一个字没有了，倒是干净的笔记本页面上戳了许多圆珠笔芯的印记。

　　“接下来销售三部的尹经理说说吧。”

　　尹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被点名了？她大脑一片空白，站起来的时候，就怎么也躲不过了，她看到穆强望着她，柳云熙望着她，所有人的眼光都锁在她身上，太突然了。

　　“让你说说你来这一个月的感想呢。”蔡磊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尹佳这会儿才接受到信息，大脑迅速组织着语言，开始畅谈着自己这一个多月来到远大集团的工作状态以及所思所想，有些乱，她知道，可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别冷场，就已经算合格了，说完，她落了座，满掌心都是汗。

　　“你在想什么呢？”蔡磊在笔记本上写下一排字，推给尹佳看。

　　尹佳没搭理他，只觉得气馁。

　　“刚表扬了林文慧，就叫你，你可得上点心了。”

　　尹佳在心里叹着气，她是不是太不成熟了？她怎么能让柳云熙把自己搅和得这么乱？她早就过了爱情是一切的年龄了，更何况，她和柳云熙早已没了爱情，她对自己太过于懊恼，在这样的沮丧中听完了整场会议，整场会议她就听清了一个重要信息，柳云熙，远大集团新任营销总监，分管整个销售部、营销策划部.......后面的尹佳没听清了。

　　“绝了！”会后，蔡磊不无感叹道，“以前都直接由老穆管啊，现在直接派老板娘来啊？”

　　“喂，你说？新老板娘有我们大吗？看起来那么年轻，她懂吗她？”

　　“对了，你看没看大小姐的脸色？铁青啊，肃杀啊，要变天了，要发动战争了，这老穆也是，大小姐还只是一个集团公司行政部经理，这新老婆直接总监了？”蔡磊絮絮叨叨地八卦着。

　　尹佳却只有一个念头，这新工作，不能干了，柳云熙是她老板娘也就算了，天要下雨柳云熙要嫁人，她管不了，可谁家老板娘还要管事啊？这不是小作坊吗？远大集团这样的公司.......怎么也这样搞？柳云熙是她顶头上司？？？滚蛋吧，她还活不活了？

　　尹佳有些绝望，她觉得老天是不是在玩她呢？她之前跳槽来这家公司还很高兴来着，干嘛给她来这一出啊？她这几天脑子总是嗡嗡直响，像装进了一颗地雷，随时都在点燃引线。

　　“还不走吗？”蔡磊来到她办公室问道。

　　“你先走吧，我再呆一会儿。”尹佳已经不想听蔡磊逼逼了，他太吵了，蔡磊见她心情不好，只好悻悻地先离开了，蔡磊和林文慧不对付，尹佳刚来没多久就知道，想也知道，能对付倒怪了，这样的部门设立本身就是对立的，而公司方面本就想形成良性竞争给公司带来更大的收益，尹佳一来，蔡磊就拉拢她，起初，尹佳还以为蔡磊看上了自己，对他可嗤之以鼻了，后来才知道，蔡磊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儿子，也就渐渐改观了，林文慧从来都没有拉拢过自己，挺高冷一女人。

　　尹佳有些累，更有些迷惘，理性来说，她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跳的这家公司，她应该好好在此深耕才对，可谁能知道横空生出一柳云熙来，尹佳把办公室灯关了，背着包准备闪人，穿过大厅去洗手间，方便完打开隔间门却也已经来不及了，她因为走得晚，办公室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柳云熙在那煞有其事地洗手，尹佳就那样仓皇地推开了门，愣在那儿，柳云熙听到声音，从诺大的玻璃镜面看到了她。

　　再没有别人了，没有婚礼上那么多熟悉而陌生的人，没有老穆，没有蔡磊，也没有会议室远大集团所有的管理层，就只有柳云熙和她了，这么些年过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她和柳云熙，都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了。

　　尹佳只好迎了上去，手伸进槽里，水龙头没有反应，不出水，尹佳又试了试，一双手缩回来又伸出去，非常尴尬，柳云熙只好往一旁退了退，“你用这个吧，这个没坏。”谁能想到几年后再度相逢，柳云熙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呢？没有“好久不见”，也没有“你还好吗？”尹佳想破头皮也没想到，柳云熙给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让她用水龙头，她不想过去，可身体却已经往柳云熙那边挪了半步，柳云熙扯着一旁的擦手巾，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只是一直盯着镜中的尹佳，似乎要看清她的每一根眉毛。

　　“应该称呼您柳总呢还是老板娘呢？”尹佳平和地问道？她没有在陆乔和李琰面前的那种震惊和愤怒，面对柳云熙，她竟然，出奇地平静。

　　柳云熙嘴唇微微翘了翘，“随你，不过还是柳总吧，老板娘，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柳云熙说完那句没再继续，而尹佳也不知该如何回，她不能骂人吧，穆总刚在大会上宣布柳云熙可不就是她的柳总吗？她只好不做声，现在，她就期望着有人闯进来，清洁阿姨也行，没有人，尹佳从来都不觉得时间能过得那样缓慢过。

　　终于，柳云熙用了五张擦纸巾以后消停了，没再多说一句，踩着高跟鞋离去了，尹佳心里蹦着的弦终于松了松，却听见高跟鞋声停顿了下来，柳云熙站在门边，回过神来，凝望了尹佳一眼，悠然道：“你老了。”而后转身离去。

　　尹佳脑子里一直冒着火花的地雷终于被柳云熙点燃，“砰”的一声炸开了，炸得她头皮发麻，恨不得将柳云熙撕成两半，“你老了”这三个字像三根钢钉掐在她脑门上，水龙头下依然放着水，尹佳一手握成拳头，想一拳砸在玻璃镜面上，她胸前此起彼伏，举起手来，拳头却也没落下去，“不能砸，不能砸。”她拼命地劝慰着自己，太疼了，说不定会砸出血，还得去医院包扎，太麻烦了，还得赔公司钱，最关键的是，柳云熙还没有走远，不能让她听见，不能让她看到自己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的样子，她输了，这一回合，她气得追了出去，可柳云熙已经不见了踪影，尹佳只觉得自己肺都快要气炸了，她就不该给柳云熙脸，才错失了时机，让柳云熙说她老？？？放她娘的狗屁，她还以为自己是青春少女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尹佳在心里怒吼着，双手撑在墙面上，头顶在手臂上，她头疼，胸口也疼，都他妈被柳云熙那女人气得，她要杀了她。

　　“尹......尹经理？”背后有人叫她。

　　尹佳这才回过头来，公司的清洁阿姨，刚在洗手间怎么不出现？

　　“你？还好吗？”

　　尹佳摇了摇头，头重脚轻地进了电梯，去停车场开车，她被柳云熙气得有些魔怔了，坐位置上呆了好久都不敢启动车，她在就她和陆乔还有李琰的群里发着消息：我要杀了柳云熙。

　　李琰：？？？

　　陆乔：？？？？？

　　李琰：你又抽什么疯啊？

　　尹佳捂着自己的胸口，在群里问道，“我好饿，有人陪我去吃点东西吗？我今天一天啥也没吃，就吃了一口面包，还被人......”还被前女友说老，这么悲惨的事情尹佳一时难以说出口。

　　陆乔：你来店里啊。

　　尹佳：我不来，我一口酒也不想喝，胃疼，难受，而且你那儿离我公司太远了，我没力气。

　　李琰：那你想吃啥？这个点了。

　　尹佳：肉饼，这个点怎么了？姐姐这个点才下班呢。

　　李琰：行，就你最辛苦了，这个点想吃大肉饼，也就我尹姐了，半小时啊。

　　尹佳：15分钟。

　　李琰：我在火车站这边呢，我飞呀？

　　尹佳不再和她们多说，在群里和好朋友发泄了一下，终于身体稍微活络了点，可以开车了，直往肉饼店去了，她到店刚点了一牛肉一猪肉的，李琰就到了。

　　“你去火车站干嘛？”尹佳深呼吸问道。

　　“送人呐，你吃牛肉还是猪肉的啊？”

　　“这俩都我的，不知道你啥时候来，没给你点呢，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李琰没办法只好自己又点了一牛肉的。

　　“云熙又咋了？你俩又见面了？”

　　尹佳大口大口地吃着，没功夫回李琰，一口肉饼一口可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她特别饿特别饿的时候就来这家肉饼店，有时意思意思减肥，就好几个月都想不起来来这地儿了。

　　“你知道她说我什么吗？”尹佳嘴里还包着饼说道。

　　“你喝点东西，你别柳云熙没杀死，你自己先噎死了。”李琰发愁地给她顺着背，“我说你俩是不是八字有问题啊？这都隔了多少年了，怎么见面还掐呢？你们这样，当初是怎么走在一起的？我真是想不明白。”

　　“有个词叫：眼瞎、心盲。”尹佳两个肉饼下去，这才像终于活了过来。

　　“她说我老了，嘿，老了！我老了吗？”尹佳扯着自己那张脸凑李琰面前，“她以为自己是谁啊？臭不要脸，她没老吗？你前些日子不见着她了吗？你说说，她老还是我老？真他妈绝了，她以为自己嫁一个五十多岁的，就显得自己年轻了呢？差点给我气脑梗了，我给你讲！”

　　柳云熙坐在后座上，穆强给她派了专门的司机，她本来不愿意，因为觉得不自由，更不太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她有手有脚，也不爱吩咐别人，只是也没办法，她从南城走了以后，车也卖了，这回来没多久，也没来得及去看新车，穆强那别墅那么远，没车也着实不方便。

　　她看到尹佳气急败坏那样，幸灾乐祸的劲头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她问应该称呼自己柳总还是老板娘，她在生气吗？生气自己结婚的事情？分手这么几年了，她还气得着吗？也不问问自己为什么结婚，她呢？她现在怎么样了？工作应该还可以，她了解远大集团的销售经理大致的收入，有新女友了吗？看起来脾气也没什么长进，柳云熙坐在车里，突然有些惆怅，或许是为了曾经那六年的感情，最美好的青春韶华。

　　母亲打来视频电话，说他们已经安全到家，柳云熙点点头让二老早些休息，这个婚结完，二老常年萦绕在心里的心病总算了结了吧，尽管这婚是她和穆强之间的“契约婚姻。”父母起初是不同意的，说穆强年岁太大又是二婚，怕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可柳云熙坚持，也只好作罢。

　　只是还得在穆强那个别墅住上几个月的，柳云熙摇头，也不知道穆强是怎么想的，这都快年过半百了，还上演什么倾情戏码。可人不就这样吗？谁又能说的着谁。

　　柳云熙玩着手机，看着微信，第二天的时候，她通过了陆乔的好友验证，不过验证完以后，这人就不说话了，也是奇怪。

　　柳云熙手机抵在下巴上，若有所思。这以后她和尹佳再也没办法装不认识了吧？她和尹佳该如何相处呢？还能成为朋友吗？做梦吧。

　　那天晚上，尹佳吃了四个大肉饼喝了两瓶可乐，才把对柳云熙的怨恨和愤怒给消解掉那么一点点。

　　“你说我要是换工作，是不是太不成熟了？”吃完因为有些过于化悲愤为食量，尹佳有些撑，拉着李琰陪着遛弯来了。

　　“为啥？就因为云熙嫁给你们老板了？”

　　“何止啊，今天任命为我的顶头上司。”尹佳一张脸眉头拧成一团，“你说怎么就绕不过去呢？”

　　“你想过绕吗？”李琰语重心长道，“四年零多少天来着，你放下过柳云熙吗？放下过吗？放不下，拿不起来，你就这样瞎逼干熬着，现在好了吧，还气什么呀？人结婚了，你也彻底死心了吧，自己该干嘛干嘛，还想着人回来找你呢？你也不看看柳云熙是什么人，那大长腿光脸蛋一身傲骨，能回来找你当初就不会一个人去南城了…….”

　　“你能闭嘴吗？”尹佳被她那机关枪的一通炮轰，轰得有些六神无主。

　　她有些发愣，站在路边，“别说我了，柳云熙说我还不够吗？你还要说，我挺难受的。”她低着头，徘徊着，踟蹰着，“我没有心理准备，我这突然撞上她结婚，我难受，不挺正常的吗？就像你和陆乔说的，我两分手这么久了，那我还不能难受吗？为什么都说我？仿佛结婚的那个人是我？”

　　李琰见她难受心里也难过，只好上前搂着她，道歉道，“我错了，我就是，心疼你，知道吧？我不说了，我还是和你一起骂柳云熙吧，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杀了她算了？”

　　尹佳那一张愁眉苦脸瞪着李琰的双眼刚有些湿润，被李琰这一说，没憋住，笑了出来，“去你的，鱼都不敢杀，还杀人呢。”她用手肘咯吱着李琰。

　　“好像你能杀似得。”李琰不服气地说道。

　　“行了回去吧，不早了，明天还得上班，我送你。”尹佳这一通发泄，人已活泛了不少。

　　“算了，不顺路，你这么晚下班又受前女友嘲讽，我还让你送我回家，我是人吗？”

　　“李琰！你他妈这张嘴，你说说你，死大街上吧………”尹佳不再和她鬼扯，拿过车钥匙，开着自己那辆红色奥迪回家了。

　　深夜十一点，平城的霓虹灯拥护着整个城市的孤寂，红灯，尹佳在十字路口停下，这个年纪，好在还有陆乔李琰这几个损友，走上这条路，在当下的环境里，也就意味着被大多数同龄人抛弃，女同学们忙着生二胎，男同学们要么忙着发福要么忙着离婚，在世人眼睛里，她，一个今年34的女人，没结婚，没生孩子，那就是怪胎，她也就剩挣钱了，尹佳坐车里叹了叹气，这工作不能辞，她还有房贷车贷，给老家父母的开销，她不能结婚生子，满足不了父母“享受天伦”的心愿，她只能挣钱，多挣钱！她可不能因为横空出世的柳云熙而乱了阵脚。

　　往事如烟，可只有尹佳知道，柳云熙这四年多以后的结婚才让她们的分手划上了隆重的句号，李琰骂得没错，这几年她放不下也拿不起，她总觉得她和柳云熙分手分得太过随意了，也太不甘了，而彼时都被沉重的生活压得抬不起头来，同样心高气傲的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愿意低头，甚至于，柳云熙一个人去了南城，都是她从陆乔那儿得知的，她吵累了，尽管觉得和柳云熙这段感情可惜，可也感叹缘分终究是尽了，她不是不爱了，只是没有勇气再一起携手抵挡风雨，可她毕竟是一直爱着柳云熙的啊，这几年她不是没有遇到过别的女人，陆乔李琰她们明着暗里地介绍也不下5个，说实话，她看不上，没有一个人比得上柳云熙，她以为这么几年，柳云熙也和自己一样呢，枯守着这样一份爱过却不能长久的爱情，谁知道柳云熙不仅没有，人家还结婚了，真他妈行，居然能接受老男人。

　　那一路，尹佳捋清了思绪，她会好好地工作的，希望柳云熙也好自为之，大家彼此当做互不相识，既然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了，就各奔前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