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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日常想死第七十三章 ...

  •   常有财语无伦次:“有金,昨儿个那水..那水,算了。”

      松开有金,常有财飞快的将仅剩的几个医用口罩找了出来,一层一层的给有金带上。又扯出昨儿个撕开做绷带后剩下的一截棉布,小心的将有金的眼睛连头发都蒙上了。

      “大哥发现了些好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只能我一个人看。所以为了防止你泄露我的秘密,我要把你蒙起来。”常有财伸手在有金眼前晃了晃,“哼哼哼,看不见了吧?”

      虽然对自己大哥所说的好东西有些好奇,但这些好奇不足以压过那对新鲜游戏的向往。有金重重的点了点头,说了些什么却被捂得严实的口罩挡住了,常有财只听见了含糊不清的‘唔唔’声。

      将最后一个口罩戴在脸上,又撕了一大块儿布当作面巾将头部遮挡地只剩下一双眼睛,常有财这才将有金绑到背上,拖着刚刚发现的那一板儿车的麦秸,一瘸一拐的往前面走去。

      他们哥俩昨个从山里走过来的,想来如果要走出去,只能穿过这个村子了。不是不能从两边的山上绕,而是那样的山路对现在的他来讲,还是有些负担。而一个力不从心的他,对于有金来说,就是更大的负担了。

      以前他们一家子漫山遍野的挖菜疯跑的时候,那么累的时候,哪怕有金喜欢赖床,也是早早醒来的。可昨天,即使是因为睡得太晚了,可那强大的生物钟却没起作用,并没有按时把有金叫醒,这孩子一直沉沉睡到了中午!他的身体用最真实最直观的反应告诉外界,有金有多累。

      有金累坏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本不应该这么累的。

      常有财他们之前找的这几家,院子都有鸡窝和猪圈。这个时代,大多数村里人家都会养几只鸡来补贴家用或者补充营养。而按照他的之前观察得到的结论,刚刚这几户人家里,至少有两户是养了猪的。那么在贼人进村儿的时候,村民跑了,这些鸡鸭猪牛的,应该不会像是猫狗那样,长腿儿就能跑了吧?

      如果它们没跑,那它们上哪儿去了?

      他之前就觉得,那些蛮人一路上烧杀抢掠,什么都划拉到手里的话,恐怕不仅仅是人手不够用,负重也是要到达极限的。那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猜测,就合理多了。或许,那些蛮人只是体验了其中变态的快感,而这些身外之物,其实都被祸祸了。

      如果如他猜测的那般,那么前面一定有一个空地上,堆积着正在腐烂的鸡鸭和猪羊,或许,还有一堆已经发霉了的粮食,也说不定。

      越往前面走,味道越重。

      常有财无暇估计路过人家半掩的大门,只拖着装满秸秆的车,一跛一翘的往前走着。只希望,看着他这么小心的份上,那腿上的伤口能不在崩坏。

      其实常有财现在的心里并不平静,甚至从心底涌上来阵阵寒意,直冷得他想打哆嗦。

      动物们是毫无反抗能力的被杀死了,可总有些东西是那蛮子束手无策的吧?比如虫蚁蟑螂,比如老鼠,再比如,这炎热天气里的微生物和细菌。那些可憎的人满足的变态的欲望彰显了自己的暴虐拍拍屁股走人了,可这些暴露在空气中的尸体,不就成了鼠蚁蚊虫最快乐的温床?

      常有财不敢想象,如果昨天他们兄弟二人席地躺下时候被虫子给咬了要怎么办,如果他们兄弟二人今早上喝下的是没有完全煮沸的被污染的水要怎么办,如果他们俩就是非常不幸的染上了病菌要怎么办?

      天花、疟疾、霍乱、鼠疫、猩红热......每一种都是他们两个人承受不了的。原先他有多盼着能回山洞去,能回平台去,能回家去,现在他就有多害怕和家人接触。

      常有财甚至想着,就此扔下所有的东西,跟有金两个人回人和县去。反正他们有钱,如果一星期两星期之后,他们二人没事儿的话,再想办法出城回家;如果他们两个有事儿,就拉着那几个不怀好意的差役一起陪葬!

      可县城里不光是有那几个不是人的畜生,还有杂货铺的老板、老板娘这样许许多多的普通人。他们或许贪财,或许小气,但从没想过要去主动害人,甚至在你最无助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一批人朝你伸出援手。

      常有财直觉得胸中的郁气都快已经把胸腔撑爆了,甚至眼泪都快要憋出来了,可他却不能哭,没有护目镜的情况下,他总是要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

      有金已经快要被臭死了。他想着收回抱着自家大哥的手改成捂住鼻子的,可也不知道自家大哥是怕自己偷偷摘下捂住眼睛的东西孩子怎么的,竟将自己的手绑到了一起,环着他的脖子。

      他都热坏了,大哥还要给自己捂这么多,说句话大哥都听不清楚。常有金有些苦恼,他不想玩这个游戏了。大哥不愿意让自己发现的小秘密,大不了他不看就是。

      使劲儿将头埋在常有财的肩膀上,企图用那肩膀上硌人的骨头皮肉将鼻子堵上。等他回去了,肯定要好好跟嫂子告状,这全部都是大哥不信任自己的表现。

      常有财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无意识的松开手,板车落地的沉闷声像是一个开关,惊醒了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死死捂住嘴巴,止不住的弯腰干呕起来。背上的有金着急的扭动着身体,想要看看自家大哥现在的状况。却被及时反应过来的常有财拍了几下屁股,安抚了下来。

      他不能吐出来,只有这一个口罩了,这是他最后的一层保障了。常有财有些佩服自己,在这样一个触目惊心的环境下,竟然还能想这些。

      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常有财将刚刚有金挣扎时候弄松了的绑带重新紧了紧。一遍又一遍的咽着口水。

      空气里的恶臭味似乎无孔不入,穿透了衣物,钻进了皮肤,如同无形的枷锁,禁锢着常有财的一举一动。

      他不知道那些施暴者有没有父母妻儿,有没有兄弟姐妹,是不是天生就是孤身一人,只能靠暴虐手段发泄心中的不满,竟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常有财有些怀疑,洗劫这个小村庄的并不是那一波上岸的外族蛮子。那些是急行军,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削尖一根根木头,将人脱光了串成串儿!

      是的,眼前的情形并不是常有财脑海中想象的那样,满地只有被屠宰后的鸡鸭猪羊,碎肉肠肚散落一地,暴露在空气中慢慢的腐烂。

      或许有些还是一样的,比如那被拧断了脖子的鸡鸭,比如那没了四条腿儿的猪,比如那僵直着四肢的土狗......

      可让他接受不了的是,那深深钉在地里的四根大木头上,一个个光着身子的男男女女,如同羊肉一般,被串在上面。肠肚内脏连着猩红的血液挂在上面,上面一层层白色的,不是人的失血过多的皮肤,而是被喂养的白白胖胖的大蛆!得意忘形的蠕动着,乐极生悲的掉落下来后,惊起一片黑压压的苍蝇,很快又能找到新的温床。

      他帮不了他们的。他帮不了他们的。

      他拉来那车麦秸,原是想着若是可以,就把那些动物集中集中,一把火烧了。可眼下的情形太过严重了,这一车麦秸,杯水车薪。

      常有财顾不得腿上的伤口,只想带着弟弟,快些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时刻注意着脚下,生怕自己冒犯了这群可怜人,脚下的速度却不停,快速移动带起的风彷佛地狱里恶鬼那阴毒可怕的狞笑,惊起一群贪食的苍蝇。

      他原以为,见识了后湾滩和灵溪村的惨状,再不管是什么样的场面,都可以让他处变不惊了。可现实却告诉他,不是的。他只是一个卑微的平凡人,害怕和恐惧永远是最能被调动起来的情绪。

      放慢了脚步,常有财慢慢的走在路上。这条路不宽,路面也并没有特别平整,脚下的崎岖坎坷像极了那些枉死的村民无声的呐喊,一点一点刺痛了常有财的内心。

      将刚刚扔出去的门板什么的重新收回空间。常有财将弟弟从背上放了下来,掀开蒙在有金眼睛上的布料,一字一句的说道:“有金,你是大孩子了对不对?”

      有金点了点头,刚想去摘挂在耳朵上的口罩,就被常有财拦住了。

      “那你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对不对?”

      有金的额头微微皱起,自家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又想扔了自己吗?有金脑袋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整个身体都写满了抗拒。

      常有财笑了笑,兄弟俩相似的眉毛因为笑意舒展开来,“大哥有些东西落下了,现在得回去找找。你一个人在这等着我好不好?我刚刚跑得快不快?我找到了东西也如同刚刚那般重新跑回来好不好?”

      有金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自家大哥的小腿,见没有血染透裤腿,这才放下心来。也不知道大哥抽什么风,那味道再臭,不用鼻子闻就好了,怎么就能熏得撒腿就跑呐?

      “你回去找什么啊?”趁机扎下两个挂在耳朵上的东西,有金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清楚了不老少。

  • 作者有话要说:  并没有提前休战。
    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什么病,大过年的,卡文卡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来了,一边写一边想把自己恶心个够呛。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腱鞘炎好像犯了。
    想不到打游戏没使我复发,码字没使我复发,竟然栽在了打麻将上面。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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