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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面具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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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欢此时此刻正端正的坐在桌子上,专心致志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这次又在干什么?”面具下的脸不分喜怒,声音清冷无感。
“讲《射雕英雄传》呢。”怕萧逸尘没听懂,她又解释道:“就是一个穷小子经历一番奇遇后,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
“书呢?”
“额,没有书,我瞎编的。”
金大侠,对不住了,盗用您的大作。事出突然,叫她去哪弄本书来?可是萧逸尘的眼中分明透露着怀疑。
“是吗?那你就把整个你瞎编的故事写下来吧。”
“啥?”
写下来?这才讲了那么一点就口干舌燥了,要全写下来,还不得要了她的小命,再说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我不会写字。”
没错,她真的不会写毛笔字。堂堂一个21世纪的医学研究生,在这里竟成了一个不会写字的半文盲!说出来她自己都尴尬。
“哦?这么巧。”萧逸尘狭长的眼睛露出难得的笑意,连面具都熠熠生辉:“刚好帝师告老还乡,在家赋闲无聊,准备重开麓林书院。到时你也去吧。”
“啥?上学?”
就这样她莫名其妙成了即将开业的麓林书院的第一届的新学生。
整个下午的时间萧逸尘都觉得心情舒畅,尤其是看到她一脸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身心愉悦。
这丫头古灵精怪,说的话更是闻所未闻,似乎与那个不得宠的庶出二姑娘不怎么一致。
“步风,去查一下这个林家二姑娘的底细。”
“姑娘,最后郭靖是娶了华筝公主吗?” 小昭扑闪着她那求知若渴的大眼睛。
“然而并没有,他最后娶了······”
“哎呀,姑娘,你不要讲出来,那以后多没意思!”
林清欢无语的双手托腮:“姑娘我不仅要讲出来,最要命的是还要写出来!”
“姑娘,三爷又走了,这都三天了,啧啧啧。”掌事嬷嬷一脸的惋惜,满脸的褶子都似乎在嘲笑林清欢没本事,恨不得自己留住三爷。
林清欢随意挽起耳旁一缕头发,手指缠绕,莞尔一笑:“你行你上,不行别叨叨!”
嬷嬷甚是不悦,又不好当面发作,可又忍不住挽着兰花指掐着水桶腰反驳:“老婆子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村的一枝花!”
林清欢瞅了一眼嬷嬷的造型,实在辣眼睛,敲了敲有点疼的脑门:“那萧老爷子怎么没摘走你这朵花?”
“你!”嬷嬷手指着她,指尖因生气而微微颤抖:“你别得意,等三爷退了货,我看你还嚣张到何时!”
“退货?可是三爷已经约了我晚上一起吃饭呢,喜欢我还来不及,怎么舍得退货?”
嬷嬷料定这是林清欢在吹牛说大话,不急反笑:“那好啊,今儿我老婆子就在这看着,三爷是来接你不接!”
肥硕的屁股坐在了房门口的台阶上,悠闲地扇着凉风。
林清欢有点心虚了,毕竟牛已经吹出去了,这可怎么收回?也怪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这下完蛋了吧。
时间流逝,天光渐暗。嬷嬷讥讽,清欢焦躁。
眼看吃饭的时间就要到了,林清欢无计可施,心里已做好最坏打算。反正脸是林二姑娘的,大不了不要了,到时候就说,三爷有事耽误来不了啊,她又能怎么滴!
唉,只怕以后嬷嬷婆子们就更蹬鼻子上脸喽。
她愁眉苦脸的看着夕阳仅残的一点余晖,扁着嘴摇摇头。
“姑娘,三爷命我来接您去他房中用膳。”
林清欢觉得此刻步风的声音竟这般如天籁,此刻的他简直就是小天使的化身,要不是怕吓着他,真想抱着他转个圈圈。
来不及细问,她冲嬷嬷挑挑眉,在嬷嬷惊讶的眼神中高傲的仰着头,走着维密的步伐,像打了胜仗的女王一般扬长而去。
直到走入花园看见四下无人后,林清欢才亦步亦趋的跟着步风:“多谢,救命之恩,日后必报。我先溜了。”
“姑娘,误会了,我真的是来接姑娘去三爷房中用膳的。”步风依旧面无表情,仿若一块冰冷的木头。
“是他?为什么?”
突然想起刚刚自己随口胡诌的话,林清欢急忙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我这个嘴,是开过光吗?”
林清欢站在萧逸尘的房间中,气氛压抑的让她浑身不自在。
萧逸尘看出了她的拘谨,颔首示意林清欢坐下。
菜很精致,味道应该不错。她轻轻地咽了下口水,盯着面前的筷子,林清欢陷入深思:昨天偷了他的鱼,今天让他的家仆罢工,刚刚还在跟嬷嬷吹牛,现在,他却叫她一起吃饭,难道是鸿门宴?
“不合胃口?”看着一直不动筷子的她,萧逸尘微微蹙眉。
“不是,我知道我这两天做了很多······事情,但是你不会这么小肚鸡肠想要在菜里下毒,杀我泄恨吧”
“你想多了。”萧逸尘风轻云淡。他想要她死,还需要下毒?真不明白这个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哦,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电视剧真的是害人不浅。
萧逸尘无奈,看来他不动筷子,林清欢是不会吃了。只是,吃饭须得摘面具,不知自己那张面孔,会不会吓到她。
少顷,修长的手指拂过右脸,有些许的犹豫,随即轻轻一扣,面具被他摘了下来。
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整日带着这个獠牙面具了。
面具下是一张被烈火灼烧过的脸,几乎没有半分完好皮肤,赤红色的疤痕布满了整个右脸,肌肉牵拉,肌肤褶皱,这张脸当年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啊。
恍惚间,她竟突如其来的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心疼。
萧逸尘看着她脸色惨白,神色惊惧,无奈的苦笑一下,她,终究还是害怕的。那笑容牵连嘴角皮肤,显得更是狰狞无比。他拿起面具,准备戴上。
“疼吗?”
萧逸尘微微抬头,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欲戴面具的手顿了顿,看着面前真挚的她,他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一贯凉薄的眼神也变得温和起来。
“早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