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传说中的婆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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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如洒，一轮圆日西挂，瓢泼似的将漫天的云彩染得通红。白石披着一身霞光从玄关走了进来：“我回来……了……呃？”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传说中的他的绯闻女友，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他平时专座的位置！
室内灯光大亮，明晃晃地照耀着周遭的环境，一桌一椅都是那样熟悉。可这一片熟悉中，却是一个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人。而她的面前甚至还摆放的是自己今早料理出来的……呃，“美味”！
为什么会这样？
挂在肩膀上的网球袋“噼啦”一下掉在了地上，白石瞠目结舌地对视着皮笑肉不笑的过伊，惊讶得动弹不得，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许久之后，他才颤抖地举着手指，喉头上上下下却只逼出几个破碎的字眼：“你……你……”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真是毫无创意的台词。过伊没好气的朝天翻了个白眼，率性地起身走到白石面前，弹指戳了戳石化的他：“很好，现在终于轮到你了！”
轮到他了？什么意思？
“放心吧，在这之前，我可一点儿不比你吃惊的少！”过伊走回餐桌边，冲依然僵硬的白石眨了眨眼，“我可是被你的宝贝妹妹‘绑架’来的~”
她的同班同学花开院可奈童鞋，居然就是传说中的白石的妹妹，白石友奈子！
刚知道真相时，过伊是实打实的狠狠Shock了下！她只能傻傻瞪着眉开眼笑的花开院，然后从对方得意的眼神中，发现错愕中的自己有多么的呆！
可不管如何，过伊都没法将这个个头小小的家伙和圣经中的天使般英俊貌美的白石联系起来。且不说他们在外貌上完全没有相似之处——不管是头发的颜色，还是皮肤甚至是脸型，都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就是花开院的性子，也和白石完全的不同！不过短短一个下午，过伊就摸清了花开院的性格和行为模式，尽管那孩子陪她的苏格兰折耳猫的时间，远比陪自己多
从个性上来说，花开院活泼爽朗，孩子气，性格直率大方，是非喜恶分得很清楚，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完全的直接，全没有白石那种浑然天成的圆滑感。
从生活方面来说，花开院和所有贪嘴的女孩一样，都非常爱吃零食，而且很是挑食，明明是日本人却不吃生鱼片，居然还嫌白萝卜苦。
光是这三方面，明显就可以看出，花开院小童鞋的生活习惯绝绝对对不可能符合白石那种老老头的健康生活方式。
没想到，一板一眼的白石竟是个相当宠溺妹妹的笨哥哥，完全拿无法无天的妹妹没办法啊！
对于这个摆到眼前的事实，过伊当然很是意外，但看着抱着自个儿爱猫玩得不亦说乎的花开院，她的嘴角不由也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
那温婉的笑容里带着些许趣味，些许新鲜，以及一丝淡不可见的羡慕——假如，假如自己穿越到的是这样的家庭，那该有多好？
她想自己一定会相当的珍惜，并且非常的幸福，即便……要一直就读四天宝寺国中这样的搞笑学校。
“这样的奈奈酱很可爱，是吧？”将可口的茶点放到过伊面前，白石的母亲红子跪坐到她身边，亦是一脸爱怜地看着和宠物猫玩闹中的女儿，“其实那孩子原本就很幼稚，但因为哥哥的关系，才不得不装出一副早熟的样子来。”
“因为……白石前辈？”过伊礼貌地端起杯子，透过袅袅的茶香薄雾，看着脊背亦是笔直的红子。
“呵，是啊。小藏那孩子从小就很特别，长得俊俏又懂得多，女孩子们都很喜欢他。”红子捂嘴轻笑，目光温柔，姿态更是非常的端庄大方，“虽然这么说有些炫耀的成分在……”
“不，我相信。”过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白石前辈现在依然是全校女生的偶像。”
“呵呵，看来伊酱真的很喜欢我们家小藏呢~”
“啊，不是，那个……”她为什么要接话啊，泪奔！
“好啦，看你，脸都红了。”红子轻轻执起过伊的手，深深地看了眼她热烫的脸，又转过头去望着女儿，“实话说，小藏这样懂事有时候让我很无措，因为该懂得不该懂得，他自己都知道了，根本用不上我来教，让我少了很多为人母亲的乐趣。”
没躲，没错，过伊在心里猛点头！她完全能体会这样的感觉啊，那种早熟男最惹人心烦了，一点儿也不可爱！
你说一个孩子冷冰冰的或者老气得要死，得让当娘的多郁闷啊？而且被小鬼纠正一些事情，得多坍台多没面子呀！
虽然，白石小时候一定长得……呜，人见人爱的小正太啊！
红子的余光不经意扫到过伊眼底的晶亮时，嘴角微微翘起：“所以当奈奈酱出生的时候，我们全家都非常高兴，小藏的性格很适合当哥哥，事实上他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哥哥，很为妹妹着想，从来都不争宠。
“不过，恐怕奈奈酱可一点儿也不这么认为吧，哈哈。她跟小藏不同，很普通，和所有的小孩一样，怕疼爱闹又爱哭，小的时候因为全家宠着，还特别的任性又很挑食，完全的小霸王，家里人都拿她没有办法，只有小藏管的住她！
“你啊，别看小藏现在这样子宠妹妹，以前可完全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管教起奈奈酱来，真的是相当严厉！
“有时我这个当妈妈的，见了都觉得不忍心，不管奈奈酱哭得多么凶，小藏都不迁就的，就算我们上去劝也没用。小藏那孩子啊，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儿，谁说都没用……怎么，伊酱果然也这样觉得？”
“呃……”她居然情不自禁地点了头！过伊尴尬地低下头，假装咳嗽清清嗓子，“那个，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只是听网球社的前辈说，白石前辈是个精益求精追求完美的人……”
当然，过伊不会坦然地人家的妈妈说：其实这种人还有一种俗称，叫作龟毛就是了……
红子所描述的白石才是过伊想象中的白石，严格要求自我，也严格要求别人，要健康生活不能吃垃圾食品，不能随性而至，完全的手冢非面瘫版。
可进入四天宝寺国中之后，过伊发现自己想的完全不对，白石虽然近乎刻薄得要求自己，却对别人没有那样的严苛，完全的任其发展，相当的大肚。
或许，正因为此，自己才会有那么一刹那的心动，为那个俊美得仿佛神祗的男孩。
白石藏之介在男子网球部里，完全是一个和手冢、迹部、幸村等人完全不同的部长，温柔又可亲。
他总是笑着面对他人，也会尝试拙劣的搞笑，和所有人都像平辈朋友似的相处着。
这样的他，有一种类似不二的温婉气息。可是每当过伊因为贪恋盖浇饭而晚归的时候，常常能在夕阳浸染的黄昏里，望见他一个人在球场训练到动弹不得的场面。
火红的暗影包围着他喘息不止的身影，起起伏伏，然后在一声“不行，还不够”的暗暗打气中，又起身继续，如此不止……
或许没有人知道，其实每当那时，过伊都会停下脚步，在那里欣赏白石打球的身影，她看着他一次次地捕捉略空的飞影，看着他跑跳追逐，看着他咬牙坚持，也看着他那完全没有华丽感的朴实至极的击打。
她总是什么都不想的，就那样静静地看上好几个钟头。
这，是喜欢么？
不，过伊相信，这并不是喜欢。
只是就那样地看着白石，看着被汗水浸透的他，过伊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隐忍的，发泄的，痛苦的，却又是那样不甘的努力着。
看着无力跪坐在一地网球中的白石，过伊总会在恍惚中觉得，自己在那一刻是最贴近白石的人。
然而在理智回归的时候，她又会自嘲地笑自己的无谓和莫名其妙，真真假假都分不清楚，何况即便是真的，那又如何呢？
她有她不能摆脱的责任，而他，则承载着自己和伙伴们梦想的重量。
归根到底，白石也是部长，而部长纵然表现出来的形式不同，最里面的本质还是那般的相似啊。
“那个……我和白石前辈真的不是那么的熟，”过伊有些局促地回避红子的视线，深怕曾经有过的那一点点动摇，被这个看似温婉偶尔似乎也会雷人，但总给她一种莫测高深的女子看出些什么，“所以……”
“伊酱，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吃了你的。如果你真是小藏的选择，我们欢迎你还来不及。”红子微笑，漂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智慧的光彩，“何况，我倒觉得你比我之前想得更了解小藏。”
“啊，不，我……”
“小藏他呢，从小就是一个很重感情并且很有责任感的孩子。他对奈奈酱有着无限的后悔，而这种深入骨髓的后悔，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红子没再看过伊，只是微微侧过脸凝望着院子前方，目光那样深邃，深邃得原本急于解释的过伊，竟不知不觉地安静了下来。
过伊随着红子的视线，望向院子的那头，在小小的池塘边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在在都是她叫不出名字的花卉植物，但那样葱郁的美丽，却让人的心情莫名的爽朗干净。
午后微微荡漾的秋风吹拂着草叶，温柔得抚摸着脸颊，带了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沁人心脾。
过伊静静地坐在红子身边，听她用优美的声音，缓缓地讲述着她完全不知道且根本无法揣摩的白石：“我明明知道奈奈酱和小藏是不一样的，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应该的，但是因为奈奈酱的可爱，还是过度地放任她了，等到想要收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时候的奈奈酱已经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了……”
说道这里，红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深深的，绵长的，“我是个非常失败的母亲，太过年轻，没有自信，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孩子，竟把希望寄托在早熟的小藏身上，那时候他也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却得像个小爸爸一样的陪着奈奈酱，陪她玩，教她做人做事的道理。
“小藏很厉害，奈奈酱因为他的陪伴，真的懂事了许多！我那时候多么天真，只以小藏的懂事为荣，却忘了他也是个有爱玩天性的孩子，我忽略了他眼底的羡慕，羡慕那些和同龄人玩耍的伙伴。
“他到底是个男孩子，陪着妹妹玩根本就是抹杀他的天性。可是小藏真的很懂事，一次都没有和我们抱怨过。有这样的儿子，我真的觉得一生无悔了。
“其实，那些年，我们的境遇也不太好，他爸和我的脾气都不太好，奈奈酱又非常爱闹，吵耳都不得了，让人心情格外的烦躁。我甚至自私地希望小藏放弃网球，在家带妹妹就好……
“直到现在，想起那时候，我还是觉得非常可耻。”红子美丽纯净的脸上渲上了一抹擦不去的深深愧疚，“那是小藏第一次求我，他跪在那里跟我发誓：‘妈妈，我会照顾好妹妹的，请你让我继续打球好不好？’
“我第一次看到那孩子无助的模样，他一直都是那么自信又那么能干，可是我却让他变得那么、那么的可怜，我当时根本说不出话来，我甚至想不起我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可能是为了自己的誓言，小藏因为越来越忙的社团活动，对奈奈酱变得严厉起来，奈奈酱原本就是情绪外行的孩子，生起气来就像一头蛮牛，对小藏又打又骂又哭个不停。
“小藏是那种受了委屈也不吭声的孩子，何况有几次真的凶过火了，对妹妹也很愧疚，就任由她闹腾。邻居们都以为是哥哥欺负了妹妹，再加上他因为照顾妹妹，没什么同龄的伙伴，因此对他的闲言碎语也多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藏在学校里居然被同学排挤，他受了很多委屈却强装没事，怕我们担心就一声不吭，把所有的压力和委屈都扛了下来，而那个时候，他才只有十岁而已……”
红子说到动情处，眼底有点点晶莹闪烁，却没有流出泪来。这是一个相当有修养的女子，不会让自己在晚辈面前失态。
过伊则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一个故事，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她原本就不是擅于言语的人，因此面对红子忧伤的表情，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最后的最后，过伊只能僵硬着手臂，木讷的将自己冰冷的手覆到红子软软的手背上。
因为太过尴尬，她根本不敢看对方的表情，硬生生地将脸扭了开去，因此错过了红子惊讶中带着深思的目光，也并不知道自己发红的耳朵，将她的羞窘彻底出卖。
见状，红子的嘴角微微勾起，沉了沉声又继续说道：“两年多前，小藏终于从排挤他的队友手中夺得了网球大赛的参赛资格，他打得真的很好，我从来不知道他竟然那么厉害，以差距极大的比分一路杀进决赛，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包括排挤他看不起他的同学。
“事实上，球场上的小藏也是我不曾见过的，那样的自信、帅气，又是那么的快乐，身为母亲的我对于第一次见到儿子这样的一面，真的非常羞愧。
“我很想好好帮他应援，当我这么告诉他的时候，小藏竟好像要哭出来一般……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在心里发了誓，要让他快快乐乐，好无后顾之忧地去做自己想做的，我希望他能拿到他渴望的第一名。
“可是没想到就在那天晚上，决赛前的一天，小藏竟然和奈奈酱彻底闹翻了。或许是因为压力过大，或许是太想得到别人的认同，小藏一时错口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居然对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说：‘假如你没有出生就好了’，我忍不住打了他，很重很重的打了他！”
红子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呜咽，过伊没敢回头，只是即便如此，她也能清楚的感觉到手心下的红子的手背，正隐隐的颤抖着。
她并不知道，自己遇见的，会是这样一个难以想象的故事……
白石藏之介，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一刻，过伊是真的很好奇，那样一句话，会是真心的么？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传说中的婆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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