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节：娼女红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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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笼看到连青尘时，没有吃惊也没有意外。反而连青尘看到这样的月笼，是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今生唯一心仪的女子，居然是个索魂女鬼。
月笼依旧淡淡的看了一眼连青尘，连青尘所有表情变化都收入眼底。
连青尘也愣在原地看着月笼，他表情复杂的看着月笼。他上次还没有来得及问月笼的名字，月笼也没有主动告诉他。
“姑娘，没想到能和姑娘再见。”
“是啊”
“请问姑娘，姑娘和此人可是有仇可是有恨？”
“无仇无恨”
“那为何要……要这样对他？”
“他的时辰到了”
连青尘站在门口的地方，表情更加复杂，眼里满是疑惑不信与忧伤。
“我与姑娘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姑娘并不像这种心狠之人。”
“你想知道原因？”
“是的”
“好”
月笼露出一丝微笑，这是此生对眼前这个男人露出的第二次微笑，头上冷月的光辉也被月笼这清冷的气息盖了去。
月笼斋立于阴阳间界，只是一处楼，门悬三字“月笼斋”。
月笼斋的老板叫月笼，她从阎君手中接过了引渡冤怨之魂的重任。几百年间，从她手上引渡至黄泉的鬼魂，数不胜数。
有人说她是引渡亡魂的良人，又有人说她是勾人魂魄的索命厉鬼，众说纷纭，褒贬不一。
月笼斋不只是月笼一人，能够进入月笼斋的都是已死的人，全是靡怨之身，鬼气森森。能进入月笼斋全是女鬼，月笼手下的全是女鬼，能与月笼斋结缘的女鬼，并不是传说的与月笼斋有缘之鬼，而是这个当家老板的一时兴起。
就这一点，让人便不寒而栗。
而这个红衣，便是月笼一时兴致，让她入了月笼斋。
说红衣，道红衣，万事缘于情，任世皆休，心沉如潭，情断生恨。
红衣本是良家女儿，16岁嫁于良人，夫妻感情很好。可是人经世道，必途劫难。边疆战起，朝廷发出通告，在各家征16岁以上成年男丁，上边关守家护国。
这无疑对于红衣来说是雪上加霜，前几日婆婆作主，为夫君娶了一房妾室。这妾是夫君的远房亲戚，婆婆娘家的人。
红衣眼含泪水送了夫君一程又一程，夫妻感情深厚，难舍难分。回转家中，引来妾室的冷嘲热讽，以及婆婆的极度不满。妾是婆婆娘家人，自然偏袒。
红衣夫君到了边关，家里基本断了生活来源，本来家里还有一些积蓄，可是婆婆很宠那妾。即使有金山银山，入不敷出，也终会到坐吃山空之日。
红衣为贴补家用，基本是入更时上床，鸡鸣时起身，到绣坊领了活计，拿回家里赶活。天天如此，日日如今，能够支撑她的，是在遥远边关抗敌的夫君。
“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红衣把手里赚到的两吊铜钱，双手递给了婆婆。这是她起早贪黑，辛苦而作所得之钱。本以为会得到婆婆的赞许，没想到婆婆只是把钱揣在了怀里，对她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她出去，她的心，马上沉到了冰冷的深潭中。
在她退出门时，听到那妾的一句冷言：“真是没用的东西，才赚这么点钱。婆母，就听媳妇的吧，嗯？”
红衣满眼泪水回到了房里，看着手里抓着的三个铜钱，扶在床沿大哭了起来。这钱是她辛苦劳计所得，自己只留三个铜钱，其余全部给了婆婆，却换不来婆婆的一丁一丝的怜爱。
人常说，与人相处，日久见情。可是自己和婆婆却像是两条鸿沟，看到的永远是婆婆的冷脸，对那不相熟之人，婆婆却也会露出对自己从未有过的笑脸。
红衣在心酸哭泣中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了，忽然觉得有人在轻摇她。
“姐姐，姐姐，快醒醒，起来吃饭了。”
红衣心中纳闷，是谁叫自己姐姐，还让自己吃饭？她慢慢起身看着来人，原来是她。夫君的妾，婆婆的心头肉。
“你……你，你怎么来了？”
“妹妹是来给姐姐送吃食的，今天姐姐给婆母送来了银钱，婆母很高兴，就让妹妹给姐姐端来了饭菜。姐姐快起身，要不这饭菜要凉了的。”
红衣心中疑问重重，这不像是婆婆的作为，不过她也未作它想。
今天的饭菜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多了一个汤，是鸡汤。妾说是婆母要她做给红衣的，红衣最近辛苦，补一补。
红衣心里的悲苦，被这一顿饭全消得干干净净。
饭后，红衣便觉得头重脚轻，便轻躺在床上，睡了。
睡朦胧时，感觉有人翻自己的身体，脱自己的衣服。她想阻止，可是她连个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这一夜，满是温柔月光的夜晚，成了红衣悲剧人生的开始。
翌日，红衣醒来时，□□的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边。即使再笨，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被下了药了，靠这身皮肉为君家赚钱，红衣痴痴的望着幔账看着这床。是绝望，是认命，或是麻木。唯一不存于心的，便是恨，她没有恨，她谁也不恨。
妾拿着白花花的银子递给了婆婆，婆婆用手轻抚这红衣卖身得来的银子，白色的光是那么的耀眼。
红衣成了各家妇人争相谈论的对象，全是对她不耻行为的唾弃。红衣比那花街的女人更娇更媚，比那柳巷的美人更软更佻，十里八镇的男人们，没有不知道娼女红衣的。
红衣所住的院子又开了个门，是专门迎来送往。妾天天数着那越来越高白花花的银子，笑声是越来越大，衣着是越来越华丽。
这时的婆婆，如以前一样对红衣不言不语，却又是欲言又止。红衣总穿一身红，脸蛋淡粉，轻脚挪步，出门乘轿，入门有侍。
看不出红衣有多么不开心，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开心。红衣的房间在没有男人的时候，总会像以前一样，静静坐在窗边刺绣，现在已无需做活计，可是她还是喜欢绣很多花花草草，绣着那永远不离不弃的枝头鸟池中鸳。
现在不会有人收她手中的绣品，她买上好的缎料绣，绣好了，便一把扔在火盘里，烧个干净。
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听的我心里像放了块大石头一样。怎么能有这样的婆婆，这世道可真艰难，还是我这世袭的夜香官儿来的可靠。即使朝廷征兵，也不会征到我头上。阿弥托佛，月笼是嫁对人了，我可是响当当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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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
荡子：在古时，荡子指远行之人。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节：娼女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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