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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节: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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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笼对我的轻耳细语,让我马上飘了起来,都忘记了伤心,忘记了被伤害。
我忍不住转过头看着她,她的手居然还没有离开我的肩膀。嘿嘿,我老娘果然有先见之明,眼泪绝对是排在杀手锏第一位的。
突然觉得月笼很像我娘,我娘就是总在我哭的时候陪着我,不会像小香他娘,一见他哭就骂他。
月笼递给我一绢帕,我拿起来就洗了鼻涕,唉,舒服多了。这帕子还真香,回头让鬼银儿给洗了,我偷偷留着。
“夫君,你怎么回事?”
月笼轻轻坐在我身边,手还是扶在我的肩膀上,这种感觉真好。这是我们成婚以来,头一次有夫妻的感觉。
“我……我我……”
我真的要问吗,月笼虽然很漂亮,不过我很怕她。她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不会随便说话更不会随便发脾气,这样才更恐怖。真的要问吗,问问她和那个连青尘,到底有些什么勾当?
“夫君?”
“嗯”
“说说你怎么了?”
“哦,我我……我……我想想……”
她的眼睛可真漂亮,闪着黑亮亮的光,一潭深水,不见底般。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她,翘鼻薄唇,柳眉细脖,让我有着无限的遐想。嗯……,不能胡思乱想。在内心把自己进行了二十次的凌迟,可我还是忍不住要想……。
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要嫁给我呢,我好想好想好想,靠在她身上,困。
“夫君?”
“嗯,我想……想问你……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看她的脸色虽然依旧冷冷的,但并没有不高兴。我心一横,眼一闭,咬紧牙关,终于下决心问出了我一直深藏于心的那个问题。
“你为什么总穿黑衣服?”
我这绝对是问到了她的痛处,只见她左边的眉毛很不自然的跳了跳,居然还用从没有过的眼神望着我,是望着我,不是瞟。
“好吧,既然夫君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真……真的?”
“嗯,真的。我之所以总穿黑衣,是因为一个人。”
啊,她居然为了别人穿衣服,这个女人真是……真是奇怪。我要问问她,是什么人,居然让她穿黑衣。
“谁,谁啊?”
“他叫连青尘”
“啊……”
居然……居然是他,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总是阴魂不散。我好想哭,觉得好委屈,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讨厌的名字了。使劲挤挤眼睛,可能刚才哭的太厉害了,再也挤不出半滴水。
我的反应好像在她的预料中一样,她依旧是那么冷,不过眼睛中多了种诙谐。真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难道让我伤心,她就那么舒服吗?
“他叫连青尘,当年是我在买箫时认识的。”
当年,我不清楚是指什么时候。
当年的月笼,着一身淡蓝,轻步漫于石阶路。停在了一家乐器店前,迈着青莲小步便走进了店。
“哟,姑娘,请问姑娘想要些什么呢,敝店的乐器是应有尽有……”
“这个”
月笼直接指着墙上挂着一管绿色的玉箫,她就是来买箫的。
“姑娘,这……这这里还有其它的箫,这管玉箫已被一位大官人订了,那位大官人连订金都付过了。”
“他出多少银子,我给十倍的价钱。”
“这位姑娘,这不是钱的问题。这玉箫是那位大官人订好的,咱这做生意的,做的是长久,不能因为这利而失信啊……”
月笼执意要这管玉箫,那乐器铺的掌柜是无论如何也不让。正当二人相持不下时,一个清风春语般的声音插了进来。
“呵呵,掌柜的,这玉箫就让给这个姑娘吧。”
这二人只顾这玉箫之事,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这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是连大官人,大官人如果愿意让,就再好不过了。姑娘,这位就是这玉箫的原主,连大官人。”
月笼轻眺秀目,淡淡瞟了他一眼。这位连大官人对着月笼便是施礼,可谓礼到细致。
“在下姓连,名青尘,字君陌。”
“上青下尘,子君阡陌,好名,好字。”
“呵呵,姑娘过奖,你我二人也算是有缘之人,因这玉箫而结。姑娘可否移步,在下愿为姑娘吹箫起音。”
月笼抬眼又看了看这个连青尘,确实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双目游凤,闪烁灼亮,黑瞳见底,并无一丝邪猊。
“好,愿听连君一曲。”
月笼随着连青尘到了岸边,岸边有一画舫,坊中隐约可见有二三人。月笼眉头微皱,连青尘见罢,赶忙解释。
“姑娘是喜静之人,不必有嫌隙,这画舫中人,是在下家中丫环。姑娘若不喜欢,在下打发她们回去便是。”
月笼微微点头,连青尘打发了丫环,才请月笼上得坊中。
这画舫,白色幔帐,轻垂漫调,甚是清雅。坊中的长桌已摆上了新鲜的水果,看来是刚才匆忙准备的,这连青尘甚是细腻。
画舫里侧竖了折屏,上面着墨是簇簇菊花。
“芳菊开林耀,
青松冠岩列。
怀此贞秀姿,
卓为霜下杰。”
此诗为陶潜所作,月笼冷冷看了一眼,便调转了头。
“呵呵,此屏之所以赋此诗,是在下对五柳先生的几分敬仰之心罢了,让姑娘见笑了。姑娘请坐,在下为姑娘就吹一箫曲吧。”
哼,看来这连青尘,还真是能来酸的。而我,只是个夜香官儿,别说吹箫,吹牛还差不多。
一个在静静的吹,一个在静静的听。一个在画舫的这边,一个在画舫的那边。一个闭目吹箫,水中白影泛泛,一个且听箫音,蓝衣任轻风随走。
一对璧人,相与画舫,丝丝箫音,引来了岸边不少人的观望,不知是看人,还是听音。
一曲《山居秋暝》终了,缠绵情深,如泣如诉,情音不绝响耳!
月笼看连青尘的目光有些许变化,这个人,吹的是淡然之音,赋的是出尘之诗。可见,并不是什么登徒子。
音罢,月笼不自觉露出了她此生头一次的笑容。
连青尘看着在夕阳下淡笑倏而的月笼,虽然只是笑了一下,可是却把他的终生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