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错门》李淡水

24、第二十四节：回门

　　我们三个人一直出了西门再往西，看来是去月笼的舅舅与舅妈家。在路过重云观时，又看见了那小道僮，本来准备上前和他打声招呼。
　　看他闲的无聊，身靠着那快掉下来的破烂门，本来是看着来回过往的人丁和数着天上的乌鸦，一看是我，居然……居然把头扭了过去，回转身走到道观里面。“嘎吱吱……”，把道观的门给推上了。

　　“你……”，好你个小老道，我记住你了。我使劲儿从那个能有一个拳头宽的门缝儿瞪着他，看他得意的那样子，我很不开心，非常之气愤。
　　“姑爷，姑爷，走了，时候不早了，要不天黑前赶不回来了。”
　　这个鬼魅儿叫什么叫，还装着细软软的声音和我说话。我只觉得全身发冷。这大热天儿的，太阳公公就在我头顶上，我还是觉得冷。

　　月笼和鬼魅儿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唉，累死我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这月笼是个鬼，而且都活了不知道有几百年了，哪还来的舅舅和舅妈啊。而且看这舅舅和舅妈都是普通人，普通的活人。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我一边走一边摇头，唉，谁能告诉我呢？

　　这舅舅和舅妈早早的在门口等着了，非常热情的在门口迎我们。他们家下人并不多，上次来我家那些下人据我超凡的智慧推测，应该是临时找的。
　　待我们坐定，我早就渴的不行了，先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哎，不对，我应该为舅舅和舅妈先敬茶才对。
　　我一抬眼，发现这屋里所有人都在盯着我看，包括那舅舅和舅妈。我看了看坐在我右边位置的月笼，她好像也也没要敬茶的样子，她正在举着茶碗喝茶呢。

　　好紧张，我不由的咽了口唾沫。正当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给二位老人敬茶时，这二位老人带着下面几个下人一齐走到了我和月笼的跟前。
　　“恭喜老板，贺喜老板，恭喜姑爷，贺喜姑爷，大吉大利，和和美美，夫妻情深……”

　　“咳咳咳……”，刚才进胃里的那口茶，居然又反上来了，咳死我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长辈长辈给我行礼，这一家人全站在我面前给我行的还是大礼？如坠迷雾的我，看着旁边的月笼，她好像很受用的样子，玉葱手指轻轻一摆，这些人全都站在了两边。那俩个舅舅舅妈也同样是，一边站一个。
　　我这才注意到，我和月笼坐的是这厅里的主位。

　　站我旁边的舅妈，笑咪咪的看着我，那个笑的甜。明明是中午，我却觉得很冷，冷嗖嗖的，背上总觉得有冷风嗖嗖的吹了一遍又一遍。
　　“姑爷！”
　　“呃！”
　　我手里端着的茶碗差点没扔了，这笑咪咪的舅妈对着我那个贼笑啊！现在不仅是冷风吹过我的身，冷汗也从我的身体里直往外冒。
　　这短短几日，婚前婚后，上门的相看回门的拜见，完全颠了个儿，大混乱!

　　“姑爷，这都晌午了，想吃点什么，我下厨去做。”
　　“呃……呃……”
　　其实我想说，我不想吃饭，我想回家。这天下间再没有像我这样陪娘子回门的，不仅娶了个鬼娘子，这连娘家的人也个个不正常。

　　“麦儿，做些精致的小菜，他不喜欢吃太油腻的。”
　　“是，老板，麦儿先下去准备了。”
　　麦麦麦……麦儿，那天上轿前记得月笼还是叫她舅妈？我端起茶碗，继续喝水，心慌慌。在这个鬼娘子身边，没有一天是正常的。
　　话说这月笼真不愧是我娘子，才进门三天，就知道我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嘿嘿！

　　“姑爷，姑爷，姑爷，你茶碗里没水了……”
　　这个鬼魅儿，总在关键时候让我出丑。用我的凤眼瞪了瞪她，她依旧是一副挺尸样。
　　我本来是想隐藏自己，端着茶碗堵住自己的脸，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可是她们还是齐唰唰的望着我，还有那个站在月笼旁边的“舅舅”。

　　那个“舅舅”却是像个“舅舅”样子，对我流露着满眼的不屑。嘁，瞪烂你狗眼，再怎么我也是坐着，你是站着的。
　　这些个丫环怎么不去帮助“舅妈”做饭，在这瞪着我干什么，我又不能当饭吃。不过这“舅妈”的小名叫麦儿，不像个中年女人的名字。

　　“老板，姑爷，饭好了。”
　　“嗯，端上来吧。”
　　月笼清淡淡一句，这客厅中央便加了张圆桌。虽然这圆桌不大，但坐五六个人没问题。可是这很明显，这里的人坐不下的。

　　月笼先坐了下来，鬼魅儿指了指月笼身边的椅子，我便坐了上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和月笼在吃饭，她们全在看我们吃。桌上四菜一汤，汤是鸡汤，菜是两荤两素，很有菜相，看着就想吃。

　　我见月笼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自己嘴里，嚼了嚼。
　　啊……，她她她居然吃饭？我右手抓着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饿是有些饿，可是不知道这些个菜，人能不能吃。
　　“舅妈”麦儿站在我身边，看我一直不动筷子，她拿起一双筷子给我夹了点菜放在我碗里。
　　“姑爷，吃吧，知道你要来，这是专门从山里摘来的新鲜菜，是外面买不到的好东西。”
　　“呃”

　　我免为其难的吃了一口，谁叫咱在人家屋檐下来，不敢反抗。轻咬一口这山里的菜，眨眨眼，再吃一口，再一口，好吃。这“舅妈”麦儿的手艺就是好，女人年龄大了就做饭这点是最应该值得骄傲的。
　　“姑爷，老板从不饮酒，你要不要来点酒？”
　　我嘴里塞满了菜腮帮子鼓鼓的一个劲儿的摇头，她不喝我哪儿敢喝。而且我需要保持时时的清醒，来应对种种将要发生的不测。

　　这顿饭香，这顿饭苦，没有人像我吃饭能吃出五味杂谈来。我在吃，她们全在看，月笼吃的非常慢，我吃完了，她也放下了筷子。
　　吃完了饭，“舅妈”麦儿又给上来了茶，说是今年的新茶，清香扑鼻，让我尝尝。

　　月笼和我一样，一碗清茶，慢慢品着。
　　“老板，收到了不少彩礼，您要看看吗？”
　　“都是什么人送来的？”
　　“都是阴司的兄弟姐妹们送的，不过……”
　　“不过什么？”
　　“舅妈”麦儿说半截子话，看着我。看我有用吗，我陪娘子回门儿连东西都没有带，是月笼不让带，而且我也不喜欢从我那钱罐子里往外掏钱。

　　“还有那个人送来的，老板这……？”
　　“他送来了什么？”
　　“一支玉箫”
　　“放着吧”
　　“嗯”

　　阴司，这名字真的很熟悉，什么地方啊？
　　那个人，这个人又是谁，难道我这娘子月笼除了那连青尘外，还和别人……？

作者有话说

　　偷偷写了一章
没有让同事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