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之短篇集》颜伶

1、应该的啊

　　你还没有去足球场吗？
　　足球场？……呃……为什么我要去？
　　因为你应该在足球场啊。
　　应该？？拜托！我刚刚睡醒耶，你不要这么神秘好不好？咦？小月？你现在应该在文学社哎。怎么这么早回宿舍了？对了，你在干什么？
　　看报纸。
　　看报纸？你从来不看报纸的啊。
　　来！你也看看吧。
　　干什么啊？神秘兮兮地。你指着这段做什么？呃……据报导，一名大学女生昨天晚上被杀死在足球场的草坪上。死者头颅在球门内侧被发现，脸上已经血肉模糊；身体在草坪上被发现，身上只穿一件粉红的睡衣，上面有明显被野兽撕咬，啃食的痕迹…………哎呀……好可怕啊……我不要看了……
　　呵呵，继续看啊。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啊？
　　我看看，这个女孩的名字叫……？？……啊？？这是我的名字！！……还有，这是？我的照片？？这……这……？……这日期？这是明天的报纸啊？……小月？？小月？？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明天的报纸啊？？？？
　　是啊。这是明天的事啊。你好可怜啊，我们都会为你哭泣的。
　　小月！！明天的事，你怎么会知道啊？
　　报纸上写的啊。可惜可惜，你人缘这么好，会是谁下的手呢？那个该死的歹徒一定要抓起来判死刑。
　　可是，小月，我还活着啊。
　　你今天晚上就要死了啊。我们明天就见不到你了。大家都会为你祈祷的。好了，今天是你最后一天，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小月！！！！
　　拜托，你死之前就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么？
　　呃…………什么啊…………呀…………小月……你推我做什么啊？
　　嘘——不要说话。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寝室只有一扇门吗？
　　为什么？
　　因为，你只能从这里出去哦，呵呵。
　　（咣当！！！！）
　　喂喂，这么急做什么？我还没有换衣服呢。我要回去！！咦？门呢？我们刚刚来的门呢？
　　孩子，你摸着餐厅的墙做什么呢？
　　门……门呢？？
　　什么门？？
　　就是我刚刚来的门啊！
　　哪里有门？那是墙啊。
　　墙？？这是墙？？
　　对啊，餐厅的墙啊。
　　那，我们寝室呢？
　　寝室？呵呵，那已经是过去的东西了，它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
　　对哦，你已经不能回头了，你回不去了。
　　我…………回不去了？？那这里是？餐厅？？为什么这么小？？小到只有…………一扇门？
　　对呀，你只能从这里走出去哦。
　　只能？？走出去？？
　　呵呵，你看着卖饭大妈发什么愣啊？来吃饭了啊，回头呀。
　　哇！小月？？你竟然端者————桌子！！这么粗钢管的大餐桌耶！！！！
　　是啊。菜太多，我就用餐桌一起端出来了。
　　（砰————）
　　来，吃菜，你看看，好多好多的菜呀！
　　小月？我们今天吃这么多菜啊？你看看大家都在看我们啊。
　　没事啊。反正你今晚就要死了，多吃点不好吗？
　　小月…………你…………
　　……………………

　　你看你看，就是今天晚上要死的女孩耶！哇！！听说尸体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好惨那……
　　小声点，人家在听啊。
　　喂喂…………我还没有死啊！！
　　你今天晚上就要死了啊。
　　可是，我还没有死啊！！
　　对不起啊，你要死了还惹你生气。不好意思啊。对了，你应该在足球场啊。
　　什么？？？？
　　你还没有去足球场吗？
　　什么？？什么呀？？
　　好了好了，我们吃饭。
　　小月……我……我怎么吃的下啊？
　　哦？你男朋友来了哎。你们好好聊，我就不打扰了。
　　喂！！喂！！小月…………你…………
　　拜拜，你和你心爱的班长最后的晚餐吧。
　　喂…………小月……你……你不要走啊…………
　　……………………

　　对不起，你等很久了吗？
　　呀……班长……
　　今天是你最后一天了，你还叫我班长吗？
　　班长……你……你也这么说……你……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啊？？
　　我来和你吵架。
　　吵架？？我们为什么要吵架？？？？
　　因为我们应该吵架啊。
　　应该？？又是应该？？呵呵…………呵呵…………为什么应该？？为什么应该啊？？？？
　　因为如果我们不吵架，我今天晚上就没有理由对你怀恨在心，就不会想去杀了你对不对？
　　班长！！为什么你们都说我晚上会死？你为什么又想杀我啊？你说过喜欢我的对不对？这都是为什么啊？
　　因为，这是应该的啊。
　　不要再说什么该死的应该！！你喜欢我的，你喜欢我的啊！！！！
　　……………………
　　其实，我早就想对你说，我终于发现我喜欢的不是你。可是，我说不出口，我怕你会难过。你是那么的柔弱，我不想伤害你，我不能让你承受失恋的痛苦。所以，我要杀了你，这样你就不会感觉到痛苦了。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班长……你说什么……你不喜欢我？？？？呵呵……你要杀了我？？？？你要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这是应该的啊。
　　啊————————————————为什么是应该？？为什么？？
　　你这么凶干什么？这么大声干什么？和你交往这么长时间了，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凶。我怎么会和你这么神经质的女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呢？你喜欢吵架你就吵好了，干什么这么大声音？今天好生气！我不想和你吵架了。我要回去了，不吃饭了。
　　我喜欢吵架…………我……我…………
　　……………………
　　你看你看，那个女孩和她男朋友吵架了啊。他男朋友气呼呼地走了啊。
　　对呀，连饭都没有吃啊。
　　那个女孩好任性呀，怪不得会被杀死啊。
　　是啊，应该的嘛。
　　……………………
　　呵呵…………我们吵架了…………我们就这样吵架了？？？？他生气了？？……他要杀了我？？……………………这是应该的吗？真是应该的吗？？不，不行！！我要去追他！！我要找他问清楚……………………
　　……………………
　　（咣当！！！！）

　　这？这是哪里？？我们班？？在上课吗？有人吗？？有人在吗？？？？咦？全班同学都在啊…………我？？我也在？？啊！！！！！！！！我为什么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啊？？？？
　　因为，这是应该的啊。
　　应该？？为什么？？我为什么应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我？？我要干什么？？…………对了，我要找班长…………班长？班长在吗？？
　　班长？他去踢球了。
　　踢球？？上课时间……他去踢球？？为什么？？
　　因为，他应该在足球场啊。你也应该在足球场啊。
　　我？
　　你还没有去足球场吗？
　　我？？……………………呵呵……………………呵呵……………………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去？？？？我应该死？？…………我应该死了吗？？？？呵呵…………呵呵……………………
　　这位同学，请回答一下问题。
　　我？？叫我吗？什么问题？？？？你是谁？？呃…………你是…………数学老师？？呵呵…………咦？你是我小学的数学老师啊……怎么会跑到这里教大学？？呵呵…………老师……好……啊…………
　　这位同学，你应该——
　　我应该在足球场的，我应该在足球场的是不是？
　　是呀，你还没有去足球场吗？
　　啊————————————————
　　……………………
　　你还没有去足球场吗？？
　　……………………
　　你还没有去足球场吗？？？？？？
　　……………………
　　你还没有去足球场吗？？？？？？？？？？
　　……………………
　　你还没有去足球场吗你还没有去足球场吗你还没有去足球场吗你还没有去足球场吗你还没有去足球场吗你还没有去足球场吗你还没有……………………
　　啊————————————————
　　哈哈…………哈…………哈……………………教室里面……好吵哦……大家……都在问我…………大家都好关心我哦…………呵呵……不…………不…………我的头好痛…………我的头好痛啊……………………我要出去…………门？？门在哪里？？？？呵呵…………找到了…………………………………………
　　（咣当！！！！）

　　呀！！好黑！！现在是…………晚上？？？？怎么会是晚上？？？？还有？？这……这是…………什么地方？？？？
　　足球场？？？？
　　我怎么会在足球场的？？
　　我怎么会在足球场的？？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好冷？？我忘了扣口子吗？
　　啊！！！！
　　我怎么会穿着睡衣的？？
　　我怎么会穿着睡衣的？？
　　睡衣？？
　　粉红色的睡衣！！！！！！！！
　　不，我不要！！
　　我不要穿……
　　我不要穿！！！！
　　我要把你撕碎！！！！
　　撕碎……
　　撕碎……
　　象报纸一样撕碎！！！！！！！！
　　撕……
　　撕……
　　撕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那……
　　那是什么？？
　　是狗？？？？
　　是狗！！！！
　　为什么那么大？？它们在等什么？？
　　在等什么？？
　　…………………………………………
　　不！！！！……………………
　　你们不是等我的对不对？？？？
　　你们不是等我的对不对？？
　　你们走！！！！
　　你们走！！
　　走…………走…………走啊！！！！
　　不要跟着我…………
　　不要跟着我！！！！
　　不要！！！！！！！！
　　啊…………哈…………哈…………哈…………
　　恩？？
　　有人踢球？？
　　这么晚了有人踢球？？
　　是班长？？班长在踢球？？
　　不……他踢的好像不是球……上面拖着黑黑的东西……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班长……你抱着球走出来干什么啊……你吻那球做什么啊…………恩？？你要给我看足球？？？？不是足球么？？啊，对……不是足球…………上面有黑黑亮亮的…………头发…………那是？？？？那是…………我的…………头？？？？！！！！啊…………班长？？？？你抓住我的脖子干什么啊？？？？？？我的脖子好凉啊！！！！！！！！
　　啊————————————————
　　……………………
　　……………………
　　……………………

　　…………据报导，一位大学女学生昨晚死在足球场的草坪上。该生全身赤裸，所穿的睡衣在足球场的另一侧被发现，已经被撕扯成碎片。死者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脖子，造成自己窒息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