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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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葡萄酒，”解决完最后一波外星入侵者后，托尼降落在了雪莉的身边，“今天我们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破纪录了，怎么样，开心不？”
雪莉哭笑不得，心想：我开心什么，开心的不应该是你吗？
“看来你已经把打胜仗当作常态了，挺好。”
“错，”托尼不太赞成地摇摇头，“是在梦里打胜仗，是在你的协助下打胜仗，是在你给我那些不可思议的药水的作用下打胜仗。”
“……没错。”
面对托尼这种丝毫不松懈的回答，雪莉真不知该为他感到庆幸还是悲哀。当然了，令人开心的是雪莉不用担心托尼会出现福灵剂成瘾，或者是分不清真实与梦境边界的问题了；然而，过于清醒的人或多或少在心灵上患有顽疾，不易治愈，更残酷点，因为其清醒的特质而无法治愈。
这一点真的让人无法放心。
“嘿，托尼……”雪莉拉住准备清扫战场的钢铁侠，犹豫了一下，报出一串名词，“《超级人类注册法案》你听说过吗？”
一听到这个专有名词，托尼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僵在了原地。恍惚中似乎有那么一刻，时间如同被静置般，他的半边身影被掩在周围混沌的宇宙残骸之中，显得异常凝重。
“呵，”良久，他苦笑着摇头，“看来这件事最近的确给了我不小压力，要不不会连我梦里的小葡萄酒也在担心。”
果然。雪莉的心一沉。
她大手一挥，废墟中的武器、尸体即刻如被隐形的线勾起一般，自动站队、归拢，不一会儿便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了。
“唷，”托尼吹了声口哨，“你今天自主能动性有点强啊。”
说罢，他身后出现了一套快餐店随处可见的简式桌椅，桌子上的餐盘里竟然还放了一套完整的单人汉堡餐。
“双层芝士汉堡，它家最好吃，来一个？”
雪莉翻了个白眼，“不用了，谢谢。”
托尼毫不客气地打开包装自己吃起来，“竟然还会翻白眼，你最近可以了啊，越来越像真的了。”
“我不光会翻白眼，我还能让你摔个屁股墩信不信？”
“我的小葡萄酒不可爱了。”
雪莉又翻了个白眼，意识到这么没营养的话应该立刻终止，便坐在了托尼对面开门见山道：“那个法案不能签，托尼。”
“为什么。”托尼咬了一大口汉堡又端起可乐，颇有兴趣地等着她陈述己方论点。
因为我做了关于这事的噩梦，不止一个！当然，过程每次都有错综复杂的不同，结局却总是离奇的相似：梦里的复仇者们分崩离析，兵刃相向，缓则各自偏安一隅，急则对峙两败俱伤，其中甚至有一次，你为此献上了生命！
雪莉没有办法扯些时政大道理，因为天天忙于魔法部那些事的她实在没用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可她也没办法说是因为她做了这些个预知梦，这理由太扯了，鬼才信，应该说是——如果托尼信了，鬼都会信！
于是，她思来想去，只能抛出最稳妥的一条，“史蒂夫不会同意的。”
“唔，”托尼咽下口腔里的食物，沉吟片刻，“原来这是我内心深处最担心的问题？……也没错。”
“拜托！”雪莉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呢！你都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傻？”
“瞧你这活灵活现的模样，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简直如出一辙，就这你还能质疑创造你的主人的能力？”托尼恶趣味地用自己刚放下汉堡包装的大手拍了拍雪莉的脑袋，“我可是托尼·超有钱·超聪明·超善辩·史塔克。”
雪莉瘫着一张脸，毫无客气地把那只残留着芝士气味的大手拍开，“在我看来是托尼·迷之审美·无端焦虑·真实笨拙·史塔克。”
“……WTF？！”
托尼被雪莉的话塞得哑口无言，吹胡子瞪眼了老半天，才又能心平气和地开口。
“小葡萄酒，你知道每年死于超能力人类事故的普通民众有多少吗？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那可是个惊人的数字。”
这一次，他说出口的话倒是有个听上去很正经的开头。
“当然了，这些事一般民众是无法知道的。他们的遗体会以各种合理但荒谬的死亡缘由被送回家人身边，真正的死亡说明却会被封禁在神盾局的特殊档案里，非必要则永不见天日。换言之，在普通人甚至亲人眼里，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嗯，中断也是蛮正经的。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从不在乎普通民众看我时那种仇恨的眼神，因为我知道，即使是再伟大的英雄，也只能合理地选择尽可能多地保护民众，损失在所难免不是吗？我不在意是因为觉得他们无知，而不知者无罪。更何况，我原来是做战争生意的，”谈几及此事，托尼歪起嘴角自嘲，“我可是个商人。”
雪莉的眉头不由得一跳，想起曾经在伦敦时报上看到有关史塔克企业关闭所有军事武器部门的头条，还有亚瑟团队对于他们不得不寻找新的武器合作商的抱怨……
“可是在神盾局，嗯……就相当于你们英国佬的那群‘王的男人’。”
见雪莉没有反应，托尼只当自己讲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失败笑话，转眼又扯回正题。
“当我切实地在档案库里看到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死亡名单档案架的时候，这里——”他把手指覆盖在自己的胸膛，“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沉重。”
雪莉注视着托尼胸口那颗冰蓝色的光环，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还有这个梦。”托尼又抬手指向苍穹，那里黑漆漆一片，“其实，困扰我的并不是这些外星敌人，而是藏在它背后我无法承担的战损——那些因为我的‘没有竭尽全力’而陨落的数不尽的生命……一想到他们都会变成文件夹里某张薄纸片上一排简单的铅字，被永远地存放在那个几年见不得光的屋子里……更甚者，他们可能都没有机会被记录在那张纸上……呵，一想到这里，我就喘不过气来。”
“托尼……”
雪莉与托尼相处的时光其实并不算长，两人几乎都不太能称得上是正常意义上的深交，可从现在起，这一刻，雪莉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她在触及眼前这个人最本质的那一部分灵魂……她问心有愧。
托尼用眼神按下雪莉想要开口的冲动，他还有话没有说完。
“《超人类注册法案》其实已经草拟很久了，最近只是又被提上来而已，毕竟，上个月浩克在拉斯维加斯的爆走闹得人尽皆知，统计死亡26个成人、2个小孩以及……一条狗。在这之后，他坐上一架飞行器不知所踪，当然了，我们都知道那是班纳的高标杆道德在对自己进行新一轮的自我折磨了，可在外人眼里，他这么做就是坐实了‘畏罪潜逃’的罪名，于是，民众很愤怒，出离愤怒……那么，要怎么消除民众的愤怒呢？”
说到这里，托尼难以自制地露出了一个苦涩的表情。
“你看，小葡萄酒，其实我说这么多，都只是在佐证一个事实——”
他默默地望向雪莉，等待她自己寻找出答案。
——“法案的通过……已经无可避免。”
“聪明。”托尼点头，并且饶有兴致地拨弄了下雪莉的马尾，“在梦里又一次说服了自己思想产物的托尼是‘真聪明’。对，你没听错，我就是在夸自己。”
“……”
雪莉刚才的那股感动和伤感瞬间被吹散了大半，她又一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心底大吼道：直到现在也没认出我是真的，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是托尼·真·非常·单蠢·史塔克吗？！
“我们得往好的方面想，根据法案条例，所有想要公开使用超能力的人都要向政府注册，这会方便管理，也会从侧面降低超能力犯罪频率。其中如果有想要成为超级英雄的人要接受适当的审查和训练，关于这一点，当今社会的超级英雄们的确没有得到足够的约束与训练，这对超能力者也是一种保护不是吗？综上所述，”无视雪莉抽搐的面部表情，托尼眨巴了几下他那美丽的焦糖色大眼睛，说道，“不能阻止发生的事情，我们就去积极面对，总归是没错的，你说对不对？”
“……你倒是看得开。”雪莉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她环视入眼的这片黑暗梦境，虽然战场已经被清理干净，可还是……
此情此景，本末倒置。一时之间，她很难想象如此正面向上的言论就这么从钢铁侠的嘴里说出来。可反过来想，面前这个梦也是他“积极面对”的结果？
一想到这里，雪莉表示：怎么办，更担心了。
她犹豫再三，也回忆再三，在自己的那些梦里，在那些这一年之间从未停止过的梦里，没有一个是好的结局……一个也没有。
“托尼，我知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凡事都讲究一个度，凡事都要求守恒，你有没有想过强制性的要求所有超能力者注册必然会引起反弹，而超能力者的反抗可不会像普通民众那样，只是游行示威拉条幅那么简单了。而且史蒂夫他——”
雪莉的脑子里翻腾着无数钢铁侠与美国队长对峙的画面，画面最终定格在最为惨烈的那一次，当史蒂夫把盾牌砸进托尼胸口那个永不熄灭的光圈……
不行！不能再想了！
狠狠地闭上眼睛把存在于思维深处的噩梦暂时清空，雪莉可不愿意由于自己的胡思乱想引发宇宙大战番外篇——复仇者内战。她不想看现场版的超英争斗，更不想看由自己作为编剧的荒唐剧本……唉！想想就可怕！
“不说这个了。”
托尼突然的搭话及时打断了雪莉越走越偏的思路，他突然张开双手环住她，左摇右晃起来。
“一年说过去就过去了，大英政府那个死胖子也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们。当然了，你没有荒废学业这点我还是知道的，by the way，你送去学校的那些作业和论文我都读了，不得不说，很优秀。嘿，不用去上课就可以拿到很好的成绩和学位证书，我是不是该好好夸奖你一下？……还有你寄来的那些魔法药水，虽然验不出成分，复制不出成品，但事实胜于雄辩不是吗？我都不知道喝完第几瓶了……”
托尼用自己的脑袋磕了一下雪莉的脑袋。
“尽管这一切都很大程度地证明你确实还好好地活着，并且很安全，可真正的你到底是去了哪了？我花了大量葵花籽才装在那只猫头鹰身上的跟踪器总是莫名其妙失灵，这能说明你在小帕克提到的那个什么魔法世界吗？”
——哎哟，你还看过我的作业和论文？
雪莉的脸颊被托尼时不时凑近的胡子茬蹭来蹭去，又扎又痒。好笑，又感动。
“小辣椒的预产期就在下个月，是个可爱的小公主，我们连名字都想好了，摩根·史塔克。所以……你这个当教母的准备什么时候来看看你的小摩根呢？”
我的……
倏地，雪莉的鼻子就泛了酸，眼睛也涩，好像下一秒就要有液体不受控制地从里面冒出来。她赶紧回抱住他，以免被瞧到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笑模样。
唉，明明在英国就是个坚强少女，怎么就总是在美国佬这边丢人现眼呢？难不成他认识的这些个美国英雄都是催泪达人？！
“……小蘑菇？”她咕哝，“一点也不好听。”
“嘿，姑娘！是摩根！”托尼一巴掌拍在雪莉的脑袋，随即又笑道，“不过，小摩古娜的确不失为一个可爱的昵称。”
“哈，”雪莉破涕为笑，“那就这么定了。”
“小猫！”这时，从宇宙深处传来一个声音，“小猫快醒了！有人来找你了！”
“小猫？这什么声音……哪来的什么小猫？”
托尼先是疑惑地望天，没过几秒就意识到——“等等！”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儿，表情错愕又惊喜，“难道你是——你是！”
——我去，真没想到会这么露馅。
雪莉心底暗叫不好。
她飞快地侧过脑袋在托尼的脸颊上留下一个轻盈的吻后，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猛地推开他，转身跑入了无垠的宇宙，纵身跃入黑暗。
“雪莉，别走！”
她抹了一把湿润的脸颊，对他招手。
“托尼，你放心，我的教女一定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儿！”
作者有话说第53章 05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