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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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触上门把手的那刻，雪莉回头又望了床边的安德鲁一眼。
“你在这里，我先下去。”
说罢，她推开门板隔断了彼此。
楼下，托比正在餐桌前拖着茶杯沉思。见雪莉下来，尽管故作轻松的表情略显僵硬，他依旧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说出那句迟到的问候：“雪莉，你醒了。”
“托比，”唇上某个细小的裂口被牵动，雪莉不由得皱了下眉，她的手指下意识抬起，又在半路放下，“不要身体检查，跳过所有客套话，我们需要谈谈，就你和我。找个没有他们俩的地方，好吗？”
“……”
托比几乎立刻就意会雪莉所谓的“他们俩”指的是谁，片刻，他放下紧握在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
“走吧。”
十五分钟后，托比带雪莉来到了帕克科技大厦的顶层办公室。
“MJ，关闭顶层所有出入口，开启防监听设置。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更改任何设定。”
“好的，帕克先生。”
他一边吩咐人工智能打点出一个合适的聊天场所，一边拉开办公桌前的工作椅，示意雪莉坐下。
“过来，雪莉。这里足够安静，也足够安全。”
雪莉无言地坐下，她的大脑里思绪庞杂，临说出口的那刻又倏地清档一样空白。玻璃窗外，夜晚的纽约华灯初上，五彩斑斓，正是最初吸引雪莉的景色……她默默地、呆呆地坐着，任无数团灿烂的光彩映入眼帘，又飞向不知名的地方，心底徒然生出一丝伤感——虽然并未在这里生活很久，她已经对这座城市有了留恋。
“嘶——”
唇上冰凉的触感使她回神，看到托比近在咫尺的面孔，不觉吓了一跳。
“别动，也别说话。”
托比蹲在雪莉面前，正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管药膏处理她红肿的嘴唇和那些细小的裂口。
两人间沉默的氛围并没维持太久，当雪莉感到清凉蔓延到整个嘴唇时，她便按住了托比动作轻柔的右手。
“托比，我很抱歉。”
起初，托比没有抽回手，蹲在那里不动，目光从她的嘴唇上移至她巧色的眼睛，良久，深深叹出一口气，站起身来。
“不，雪莉，该说抱歉的是我。无论是让你面临险境的汤米……还是安迪，我都感到抱歉。”
“这没有道理。”雪莉摇头，“如果不是我，你们不会认识巴里，汤米也就不会跑去中城。至于安迪……如果我的态度足够明确……托比，我没你想的那么坚定……我确实有过动摇，不止一次……究其根本，还是我太自私了，我不该轻视你们对我的善意，不该自负地认为自己能够处理好一切而不影响他人，自我来到这里，带给你们的都是灾难……如果我不来纽约，不选择梅姨的房子，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所以，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你说什么？”托比的眉头蹙了起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反问，“你要走？”
“是的。”雪莉点头。
“我不同意，”托比刚才还温柔细致的那只手转瞬便强硬地按在了雪莉的肩膀，“即使我同意了，史塔克先生也不会同意，队长也不会。雪莉，没有人会同意。”
雪莉仰头看着托比，见他笔挺地挡在自己面前，面色严肃凛然，仿佛扛了什么不得了的使命在自己的脊梁，任谁也压不弯。
兄长。——她无端想到这个词，也只有这个词。如果她有兄长，最好不过他此刻的模样。
她站起身来拥抱他，脑袋亲昵地抵在他胸膛，就像从X学院回来那次被安慰时那样。
“托比，谢谢你，真的。”她退开一步，“只是一切都需要结束，你得明白，我是个过客。”
托比的神经在跳，蜘蛛感应告诉他有什么事正在朝不妙的方向发展，可是他的头脑已经开始昏沉，眼皮重的根本摆脱不了地心引力，四肢瘫软的那一刻，他隐隐意识到，来不及了。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他回到了小时候，父母离开的那天。如同无数次学术巡回旅行一样，爸爸提着它那台笨重的老师笔记本电脑，妈妈把年龄尚小的汤米抱在怀里，两人在玄关回身与他和安迪告别。爸爸的怀抱简洁有力，叮嘱他们要懂事守礼，不要给梅姨和本叔叔添麻烦。妈妈的拥吻深情又温暖，宽慰说这次旅途不会花费太长时间，他们会很快回来，绝对能赶得上他下个月的生日。
“我知道了，爸妈，我会照顾好安迪的，你们放心，旅途愉快。”他听到自己乖巧的应答。
不，别去。他想，却无能为力。
画面跳转。
“彼得，我们聊聊。”
本叔穿着那件打了补丁的皮夹克，坐在那辆即将被歹徒劫走的二手轿车里，面对中学时期的自己，言辞犀利诚恳，又不失关爱与慈祥。
“你要知道，你这几年的转变将决定将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小心别误入歧途。我知道我替代不了你的父亲，可是……”
“那就别假装自己是！”
彼得·托比·帕克，你即将失去这个不是生父却胜似父亲的长辈了，这个唯一一个会称呼你为“彼得”的亲人，你这个混蛋。
“托比……”
肩膀突然被人向后扳动，托比回身，看到了一张久违的面孔，动人，明媚，又悲伤。
玛丽，玛丽·简。
此刻，她正用她那双月光一样蓝盈的眼睛凝视着他，而他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像某个老套剧本里一成不变的台词。
“我已经不认识你了，托比……我不能总是对你念念不忘，那让人太痛苦了。”
“玛丽，我最近看了一本诗集，里面有一首诗——”
“抱歉，我已经不想听了。”
“……”
托比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内心深处，他知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却仍止不住扪心自问：我照顾好我的兄弟了吗？我成为一个正直的成年人了吗？我……我还是那个你们认识的我吗？
“托比。”
“托比？”
“托比·帕克！”
托比听到不同的声音在呼唤着他的名字，在那之中，有一缕微弱但坚定的声音告诉他，“托比，睡吧，睡上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我们……就再也不要见了吧。”
“……不！”
托比猛然惊醒，眼前白花花一片。在适应了室内光线的几秒之后，他发现自己躺倒在会议室旁的休憩沙发上。
“谢天谢地，帕克先生你终于醒了。”MJ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回荡在空荡的房间里，“如果你再不醒，我想‘星期五’和史塔克先生就要黑掉我硬闯进来了。”
“什么？”托比揉揉眼睛，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为什么要闯进来。”
“自半小时前起，您的电话就被打爆了，先生。汤姆，安德鲁，美国队长，尤其是史塔克先生。您可以先查看一下您的未接通话记录，然后十分钟前，他们都聚集到大厦门外了。”
“哦，老天。”托比翻出手机，目光从那八十多条未接记录上掠过，“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
“还记得您来时下的指令吗，先生？”MJ的声音显得波澜不惊，尽职尽责，为了方便托比回忆，她甚至调出了当时的原声录音，“‘MJ，关闭顶层所有出入口，开启防监听设置。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更改任何设定。’”
“……”托比一时无言，把手机扔回沙发，蜷起指关节用力按在太阳穴，那里正突突地涨痛着，“解除禁令，让他们进来。”
“收到。”
伴随这句轻盈的电子音，从底层至顶层的电子门顷刻间应声而开。
“我怎么会……等等！”托比突然想到了昏迷前正在做的事，蹭地跳起来四处张望，“雪莉呢？MJ，雪莉在哪里？”
“先生，安德莉亚小姐把你安置在沙发上后就凭空消失了，我搜索变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找不到她的踪迹，甚至任何除您以外的生命迹象。”
“这不可能。”托比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可是这确实发生了。”MJ的声音依旧平静，“不过她给你和其他复仇者们留下了视讯，您要现在查看吗？”
“托比·帕克，”托尼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汤姆和史蒂夫，神色是肉眼可见的不快乐，“刚才那个叫柯克爵士的猫头鹰出现在了复仇者大厦的发射台上，带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叨着我的头发硬要让我收下，总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希望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雪莉呢？”
托比扫视一圈后看像弟弟，“安迪呢？”
汤姆眉头跳了一下，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后不情愿地回答，“你们离开没多久，他说想自己静一静，就出去了。不过我猜，老地方没跑。”
“托比，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封闭这里，雪莉呢？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托比感到无力，头大，他不知道怎么要解释一个女孩儿在严密禁闭的高科技大厦里提前预告过的消失。于是，他做出了当下最合适的选择，“MJ，播放视讯。”
“托比，很抱歉以这种方式不告而别，不要怪我，忘了我最好了。”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05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