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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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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而降的奶金发榴莲头小团子名叫爆豪胜己。就如同他的名字那样,他脾气暴躁又不好相处,连擦个头发加藤百惠都得一只手把他按在小板凳上,一只手用电吹风和毛巾迅速解决。
就同在他之前到来的太宰治小朋友和齐木楠雄小朋友一样,爆豪胜己小朋友同样地也失去了自己的记忆,不过他倒不像太宰治和齐木楠雄一样与加藤百惠亲近。
在加藤百惠陪着太宰治和齐木楠雄坐在小毯子上玩游戏的时候,三岁的爆豪胜己往往一个人待在沙发上,双手环胸眯着红眼睛一脸不屑的模样。
只不过爆豪胜己小朋友口嫌体正直。
在加藤百惠低头的时候他盯着她,在加藤百惠抬头的时候他又别过了脸。
加藤百惠觉得小孩子真是复杂。
就在她开口询问榴莲头小朋友是不是想要一起来打游戏后,榴莲头小朋友的红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他的脸色明明好看了几分,嘴上说却是“哈?!我才不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黑发孩童轻笑了一声。
乖巧地坐在金发女人身边的太宰治抬起了头,他的睫毛稍稍下垂,眼睛眯起,目光澄澈,语气里却沾染了恶趣味般揶揄的味道,“不用担心他,百惠。”
“榴莲君是怕赢不了会丢面子吧。”
爆豪胜己小朋友蹭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加藤百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小榴莲被气得头发更炸得更加蓬松了一点。
他露出了一副龇牙咧嘴的凶相,声音像是从后槽牙挤出来的一般,“你这家伙说谁赢不了啊?!”
游戏的结果当然是爆豪胜己惨败。
在屏幕上的小人倒下的一瞬,加藤百惠听到了轻微的一声咔嚓声,她沉默地看着爆豪胜己小朋友裂开一道浅浅的裂痕的游戏手柄,才听见爆豪胜己咬了咬牙说道“喂——你再和老子比一次!”
太宰治小朋友还没来得及嘲讽他,就看见加藤百惠一抬手轻轻拍在了榴莲头的后脑勺上,“小孩子说什么老子。”
爆豪胜己小朋友总是很容易炸毛。
不管是在发现看上去弱小的齐木团子不动手就能把他扔出去的时候,还是现在。
——像只刚出生没多久,颤颤巍巍地支棱着小短腿,却龇牙咧嘴地露出凶相,喵喵叫着不让人碰的小野猫。
加藤百惠看着自己脚底下手心里闪着小火花颇有要把自己炸飞之势的爆豪胜己小朋友,突然想起来这可能就是她虽然是个猫派但是坚持二十二年只是云吸猫的原因。
这也就算了,她一想到前几天在爆豪胜己小朋友意外降临后,她的副园长板着一张脸对自己的告诫就头疼。
【你还是调查一下好,园长。】
【虽然学园都市也有能力相似的存在,但是能像这种程度撕扯开空间的空间系能力者,整个学园都市应该只有你一个才对。】
加藤百惠觉得这件事隐约和那个几天前和她交过手,造成她能力暴动,现在还没被抓住的人有关。
潜入各个地方对加藤百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暂时没有头绪而已——就连那段拍到她和那个与她交手的能力者的录像,不知道为什么也被封锁了。
温温热热的小手落在了她的眉头。加藤百惠一愣,回过神来便对上了绿色镜片后那双毫无情绪波澜的深紫色眼睛。
齐木楠雄小朋友自从是超能力者的身份暴露以后,他也懒得在加藤百惠面前隐藏这件事了。他毫不费力地站起了身子,浮在了金发女人的面前,小手搭在了她皱起的眉头上。
加藤百惠笑了一下,抬手将他抱在了怀里,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而这个举动显然是更加激怒了脚底下活蹦乱跳的爆豪胜己。
加藤百惠想了想:“啊,对了,胜己还没有出过门吧。”
爆豪胜己一愣。
自从他几天前掉在这个奇怪地地方后,他的确是没有出过门。太宰治和齐木楠雄在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会被加藤百惠带去幼稚园,而学籍暂时还没有办好的他就被留在了加藤百惠的公寓里。
什么?你问他爆豪胜己的性子怎么可能熬得住不自己一个人踹开门走出去?
爆豪胜己当然是想过的。
只是他连门都还没走到,上一秒送两个小家伙去幼稚园的加藤百惠,下一秒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在发现了他的意图之后,还一本正经地喋喋不休地教育他小孩子一个人出门会有危险。
嘁。她以为他看不到她搬这套说辞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瞄着手机上的谷歌页面吗?
爆豪胜己不怕加藤百惠。
他只是对自己惹了事后的青菜米糊比较有意见。
爆豪胜己小朋友一顿不吃肉就全身难受。更不要说连个味道也没有的米糊了。
于是从那天起,爆豪胜己小朋友便颇为听话地待在了加藤百惠的公寓里——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也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人,反正这里的电子游戏还挺好玩的,总有一天他赢了那个名叫太宰治的讨厌的家伙后要把他脑袋按在地上,让他痛哭流涕地喊他NO.1。
不过现在……
爆豪胜己摆出了一副[勉为其难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的表情,点了点头。
加藤百惠带爆豪胜己出去的原因其实比想象中还要简单得多。
——爆豪胜己小朋友并不喜欢她给太宰买的那些衣服,尤其是看到了小恐龙小熊猫连体睡衣后,他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黑着一张脸吼道“你在看不起我吗?!”
于是加藤百惠决定带他去买衣服。
正好今天晚上她兼职的研究所也不需要她过去,上条当麻又说茵蒂克丝听说了加藤百惠被喊作母亲的光辉事迹后,对加藤家的两个小孩子十分感兴趣。
在加藤百惠表示本来就欠他人情这次饭费她付以后,上条当麻更是热情地表达了今晚带茵蒂克丝过来玩的时候还能顺便帮她照看一下本来就不需要怎么操心的齐木楠雄和太宰治。
这回不满的轮到了太宰治和齐木楠雄。
后者看向爆豪胜己时,脸上甚至还难得地出现了嫌弃的表情。
这可是太宰治都没拿到的成就。
在叮嘱了几句“除了上条之外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要是有不明来历的陌生人的话就麻烦楠雄把他变成石头好了”的话后,加藤百惠便带着压抑着兴奋的爆豪胜己小朋友出了门。
夜晚的学园都市灯火闪烁,连地下街都比白日里更加有活力了几分。
爆豪胜己小朋友不愿意带牵引绳,在加藤百惠微微弯下腰向他伸出手时,他的表情也是经历了从迷茫到[我才不干这种恶心的黏糊糊的事呢]最后到[算了,这家伙就是麻烦]后,才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然而爆豪胜己还是不见了。
在她不过是松开了他的手一会儿挑衣服的时间,加藤百惠敏锐地感受到了身后的一阵陌生气息过后,爆豪胜己的气息便消失了。
金发女人在原地待了几秒才消化了这个信息。她掰了掰手指,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看上去颇为烦恼地抬手按了按脖子后突出的骨头,喃喃自语了一声“黑子说得对,不上电视也不像一方通行那家伙搞事大家就会忘记我是个LV.5的事情啊”后,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加藤百惠的空间移动不需要冷却时间,她找到被“人贩子”拐走的爆豪胜己也不过就是仅仅两分钟的事。
只不过事情似乎有些出乎了她的预料。
在她的身影出现在阴暗的小巷子里的下一瞬,她便听见了爆豪胜己小朋友那声熟悉的“去死——”,和不同于爆豪胜己小朋友平时放烟花般噼里啪啦声音的巨大爆炸声。
爆豪胜己小朋友看上去有些狼狈,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
他的身后是一个倒在地上看不清状况的女人,而面前与他对峙的男人,半张脸血肉模糊。
男人的眼睛里,眼白占据了大半,红色的瞳仁在月光下显得可怖又突兀。
加藤百惠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要完”——虽然即使爆豪胜己不动手她也会将“人贩子”打个半死,但是削掉人家半张脸要是被人发现是爆豪胜己干的,那作为监护人还不得凉凉。
在确认了爆豪胜己小朋友身后倒在地上的女人呼吸均匀后,加藤百慧摸出手机就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只不过,在遮蔽月亮的乌云散开,皎洁又明亮的月光铺洒开来,视野明亮的一瞬。加藤百惠便觉得——这个“要完”的可能性可能是另一种。
浑身是血的男人裂开了阴森又可怖的笑容,他的嘴边露出了两颗尖牙,皮肤边缘就像是有虫蠕动一般,一点一点地长出,最后编织成完整的一张脸。
金发女人的手指悬在了播出键的上方,她表情僵了一瞬,随后身影动了起来。
加藤百慧在一秒钟内便将爆豪胜己抱在了怀里,另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
她凭空出现在了这个摇摇晃晃直起身子来的男人的身后,砰地一声将他的头踹到了地上。
柏油路裂开几道缝隙,鲜血铺洒了一滴。就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似的,他的身边撕裂开几个迅速闭合的虫洞,将他的手脚切断。
而即便是这样,她脚下的这个男人也并未停止挣扎。
她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能力。
在这座科技发达的学园都市里长大的加藤百惠在此之前,并不相信鬼神。
可在男人的手脚一点点复原,从深埋在地里的脸传来的似乎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的笑声里,加藤百惠突然明白了——
这的的确确是超越科学的存在。
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