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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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温和，月光皎洁又柔和的光细细碎碎地铺满了整片天空。
“果然，我和医生您的爱好完全不一样啊——这种听起来就很麻烦的书，光听名字就足够令我头疼了。”
金发女人的身后，小小只的赭发孩童和黑发孩童并肩走着。
中原中也小朋友的双手插在口袋里，小夹克外套敞开，眯着蓝眼睛看着面前不知道在与身边的男人说着什么的加藤百惠。
由于身高的差距，三岁的中原中也只有扬起脸，才能勉强看清女人侧过脸来时脸上的神色。
大抵是街边的灯光模糊了她脸颊的轮廓的原因，她眉眼间的慵懒与凌厉悉数褪去，唇边衔着的笑意温暖又柔和。
最终还是没沉住气的赭发孩童微微侧过脸，他的蓝眼睛盯着自己身边面色不变的太宰治，“这就是你说的计划？”
在中原中也跟随冒险小分队一起来到蛋糕店的时候，便被太宰治拉进了厕所。
虽然中原中也小朋友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被太宰治的“老师说了大家要一起结伴上厕所才安全的哟”给说服了的。
不过中原中也倒是的确经常看到隔壁小菠萝B班的老师牵着一串手牵手的小菠萝头上厕所的画面。
但是加藤百惠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小苹果A班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和睦，除了两只单纯的绿谷出久小朋友和我妻善逸小朋友外，结伴上厕所这种东西并不存在。
爆豪胜己小朋友就更甚了。
被罚不许和大家一起上厕所的小榴莲头，为了切实证明自己对这种丢人的事情一点也不在意，每次去上厕所的时候，都等到厕所间里的的确确没人的时候才去。
这也就导致了憋地满脸通红的爆豪胜己小朋友颤颤巍巍地站在厕所门口，一副自己生闷气的模样。
前脚太宰治小朋友还没走出来，后脚就迎来了我妻善逸小朋友。小拖把头奇怪地看了一眼捂着肚子似乎很痛苦的模样的小榴莲头，天真无邪地歪了歪脑袋，用可爱又稚嫩的声音问道：【“你不去嘘嘘吗？”】
嘘嘘。
爆豪胜己小朋友浑身一僵。
我妻善逸小朋友：【“嘘~嘘~”】
爆豪胜己小朋友：【“……去死啊！！不准说这个字！！！”】
我妻善逸小朋友吓得一溜烟就跑进了厕所。
门口的爆豪胜己小朋友还听见了他对绿谷出久小朋友的哭诉：【“榴莲头要吃人了啊啊啊——！”】
太宰治轻轻眨了眨眼，眼中的小小不悦很快便被掩盖了去，他竖起一根手指像模像样地抵在唇前，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要有榴莲君在的话，一定会被赶回去的嘛，中也明明也不想被百惠抢走吧。”
走在前面的加藤百惠微微侧过头来，看了一眼身后的两只小不点一眼。
太宰治小朋友立即扬起了大大的愉悦微笑。
“想吃章鱼烧吗，太宰，中也？”加藤百惠转过身来，微微弯下腰说道。
中原中也有一瞬间的停顿，他偏过小脑袋看了一眼响着滋滋的油声的小铺，又回过脸来，微微摇了摇头。
太宰治小朋友：“我们和齐木君一起来之前就已经吃过晚饭了哦。”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太宰治感到落在身上的异样目光。
他唇角的笑容微微一滞。
看上去天真无邪的黑发孩童抬起眼，便对上了那顶白色爵士帽下的红色双眸。
男人血红色的眼睛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他背着光，身姿挺拔，脸侧微卷的发丝随着他低头的动作而微晃几分。他唇角似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只不过在这繁华街道下色彩缤纷的灯光下，也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
太宰治眯起了眼睛。
鬼舞辻无惨的唇角动了动：“太宰……吗？”
在加藤百惠回过头去看他之际，太宰治弯起了眉眼，他上扬的愉悦语调听上去比起平时要更加地无害，“是的哟。”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太宰治听见他轻笑了一声，“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啊。”
寒意从脚底冒出，三岁的太宰治小朋友感到后背传来的冰凉。而即便是这样，他那双鸢色的眸子也从未在面前的鬼舞辻无惨身上离开半分。
直到加藤百惠突然走到了他面前，隔绝了他与鬼舞辻无惨的对视。
“你看上去很不好。”女人温热的手掌穿过他额前的发丝，覆在他光洁的额头上。
太宰治微微一愣，他对着女人的那双碧色双眸，听见加藤百惠拧着眉头说道：“是生病了吗？”
太宰治感到自己的身体一轻，便被加藤百惠抱在了怀里。他的下巴搭在女人的肩膀上，背对着身后的男人，不再能对上后者的眼睛。
“抱歉。今天就到这里吧，鬼舞辻……先生？”
“不用我送你回去吗？”
加藤百惠眨了眨眼睛，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也是啊。”她拉长了语调，“鬼舞辻先生刚从国外回来吧——不觉得我的名字有点耳熟吗？”
男人沉吟了一会儿，垂下眸子，似是在脑中思索的模样。
小小的气流微微将男人脸侧的发丝吹起。鬼舞辻无惨抬起头，红眸里映出面前的加藤百惠的模样。
她空出的一只手掌中浮着一个小型的虫洞，扭曲了周围空间的轮廓，一望望不见底。
加藤百惠：“连接两个空间的桥梁——这就是我的能力。”
空气久久的凝滞。
裂缝蔓延开来——就如同一枚一点一点碎开的红宝石那般，有什么东西在男人的眼底涌动了一瞬，却又生生地被压制了回去。
男人微微低下了头，帽檐洒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唯有唇角那抹小小的弧度得以在灯光下显现。
“当然了。”
周围嘈杂的人声里，他的声音似是穿越了很久很久的时间，从遥不可及的地方传来。
“一时之间忘记了。”
“Lv.5的[Wormhole]小姐。”
碧眸微微睁大。
——又来了，这种熟悉的感觉。
她微微拧起了眉头，就在她打算细究他们到底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的时候，周围愈发嘈杂起来的人声，却使得她不得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些什么，随着耳边的一声爆炸的巨响，身体便被面前的男人推开。
加藤百惠下意识地便将身后的中原中也小朋友一同抱在了怀里。
耳边的嗡鸣声逐渐消了下去，在思绪恢复清明的一瞬，背部的钝痛感袭来。已经很久没因突然袭击而受过伤了的加藤百惠皱起了眉，她咳嗽了两声，从地上缓缓坐了起来。
怀中的小朋友们抬起了头，他们的发型看上去有些狼狈，脸上蒙了点灰尘，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受伤。
加藤百惠松了口气，目光向周围略去，最后在不远处缓缓坐起的鬼舞辻无惨的身上落定。
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阴郁，面色阴晴不定。卸去了温和的伪装的鬼舞辻无惨，有些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可这样的神色仅仅只维持了一瞬而已，它消失得太快了，快到加藤百惠甚至觉得这大概是灯光问题，又或许是她的错觉。
“你没事吧？”她从地上站起了身，松开了环住小朋友们的手，抬手拍去了自己衣服上的灰尘。
男人远远地摇了摇头。
加藤百惠内心的那点小紧张这才松了下来。
空气里传来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气息，加藤百惠眯着眼睛，偏过头去寻找爆炸的发生点。
“风纪委员——！请大家不要惊慌！有序疏散！”身后传来年轻的女声，佩戴者风纪委员袖章的女生站在奔走的人群的中央，似是在努力地维持混乱的秩序。
她有着一头黑色的短发，发顶上似是别着几朵小花。
加藤百惠觉得自己好像在黑子身边看到过她，叫什么来着？初……初……嗯……
“加藤前辈！”就在她苦苦思索着这个女孩子的名字的时候，对面的女孩子率先叫出了她的名字，她三步并两步就跑到了加藤百惠的面前，“太好了，加藤前辈在的话，就……”
加藤百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女孩子一愣，下意识地便回答道：“是！初春。”
下一秒，这位名叫初春的风纪委员，就看到了两个长相精致可爱的小朋友被推到了她的面前。
而这位她本来想叫来一起帮忙着疏散人群的前辈，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说了一句“交给你了”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她在原地愣了三秒钟，才用极度惊讶的口吻长长地“欸——”了一声，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大喊道：“等等啊加藤前辈——这种事情就交给……啊啊啊明明泪子说加藤前辈不爱管闲事的啊！！”
“大姐姐。”
“欸？”初春饰利低下头，就看见睁着大眼睛对着她眨巴眨巴的太宰治小朋友。
“那边似乎有孩子和母亲走丢了哦。”
初春饰利一回头，她的背后空无一人。
“哪里有……”
初春饰利再一回头，本该站着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两个小朋友的地也空无一人。
她在原地僵了三秒钟，按下了耳麦的通讯按钮，“那个啊，黑子……”
*
进入炸毁的建筑物的加藤百惠，只花了半分钟就找到了罪魁祸首。
并且明白了，山本武的那句【不要对鬼产生同情心】是什么意思。
面前的鬼，与前几日被山本武借由她的刀杀死的那只鬼有几分相似。不，她们几乎是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身上的气息也。
在她的刀将要砍下她的头颅的一瞬，加藤百惠看见了她的记忆。
——被折断了羽翼的，双生子与笼中鸟。
破旧的隔间，蚕食着尸体的老鼠与蛆虫，尚是人类的两个脏兮兮的小女孩蜷缩在角落里，她们满身伤痕，用乞求又绝望的目光看着背着光的女人。
女人穿着精致的和服，她的身后，隔间残破的门边，倚着看不清脸的男人。加藤百惠看见女人涂着艳丽的口红的唇一张一合——
【“百穗子和美穗子长大了呢，要好好地为妈妈挣钱了哦。”】
愤恨被揉进燃烧的一团火焰里，场景转移之间，有一道影子落在了这两个脸蛋被火焰黑黑的孩子面前。
那是个男人的影子——他的声音被什么东西刻意扭曲了，听不出本来的音色，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出他在说些什么。
【“想要活下去吗？”】
轻蔑的、冷冰冰的。
她们却是对着那道影子伸出了手。
于是那团火焰燃烧得愈发旺盛了。
【“吃下去，美穗子，吃下去吧。”】
【“只要吃下去，就会变得更强，那位大人、那位大人一定会更加喜爱我们的。”】
——救救我……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来救救我……
——我不想吃人啊……
加藤百惠的眼睛微微睁大。
原来那个时候的声音，是这个叫美穗子的孩子的吗。
刀刃没入肌肤了一半便止住，加藤百惠因着这一瞬的犹豫付出了代价。
针管刺进了她的锁骨旁，面前这个名叫“美穗子”的鬼少女，就如同已经无畏生死了一般，她的语气近乎乞求，浑身颤抖着。
“那位大人这么喜欢你，只、只要把你的脑袋带回去送给他……那位大人一定能将百穗子带回我的身边的。”
加藤百惠非常清楚，自己应该杀掉她。
她应该毫不费力地就能杀掉她。
——如果她能够使用她的能力的话。
在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失效的下一秒，她碧色的眼睛里，倒映出这个名叫美穗子的鬼少女狰狞的脸，她纤细的手臂变成了刀刃，伴随着空气划破的嗡鸣声，向她的脸刺来。
加藤百惠脸色一沉。她抬手握住了“刀刃”，不顾被划破的掌心，借力从空中翻过，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可甚至还不等她站稳，银光便再一次在她的面前晃过。
堪堪避开的她在地上滚了几圈，显得有些狼狈。
……果然，太久不认真打架，反应能力也会下降啊。
不过，如果只是这种程度而已的话……
思绪没能在她的脑子里继续下去。
空气里弥漫开血腥味。粘稠的鲜红色血液一点一点地落在地上，消失在如水一般涌动翻滚着的水泥地上。
她低下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从腹部贯穿出的那只手。
“美穗子啊，和百穗子，是一体的。”
失血的无力感逐渐席卷了她的全身，在那只手抽出之际，失去了着力点的金发女人跪倒在地上。
她的碧眸里倒映出站在门口的两个熟悉的小身影。
赭发孩童的蓝眼睛不可遏制地睁大。
——……又乱跑了啊。
她有些无奈地这样想道。
——还不能晕过去。
她撑着地的指尖动了动，翻过身，手掌握住再次向她刺来的刀刃，另一只手努力地伸向方才被打落的她的短刀。
加藤百惠突然就有一种，自己也许会死在这里的感觉。
这可真是，太……
在逼近她喉口的刀刃贯穿她的脖颈之际，倒映在她碧眸里的那个面色狰狞的鬼少女的身体飞出，撞碎了三根矗立的水泥柱，陷进了远处的墙面里。
一缕赭发落在了她的脸上。
轻轻柔柔的，有些令人发痒。
被温暖的怀抱拥住的加藤百惠奇怪地抬起头。
是中原中也。
又好像不是她认识的中原中也。
这是一个男人。穿着和她为她家的那个赭发孩童买的一样的衣服，侧脸轮廓分明，眉头微蹙，好看的唇角绷成一条直线，身上散发着流转不开的浓浓郁色。
那双她熟悉的、璀璨如蓝宝石一般的双眸里，沁着她从未见过的冷冽的怒意。
加藤百惠的脑海深处，有一个叹息般的，无奈的声音轻轻响起。
【“我说你啊。”】
【“迟早会因为过度依赖自己的能力而吃亏的。”】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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