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家糊口（快穿）》花不容

17、一墙之隔

　　车停在了一个临时停车场内，一熄火，车上40人便立刻往下跳。这大概是观光车最大的优点。
　　李鱼跟在7号的身后向右侧拐弯，走了大约10分钟，来到一个狭小的入口处，贴着一块大牌子‘女-40F’。只有一位工作人员留守，他坐在一张宽大的木质躺椅上，随意地看了一下人数，从桌上的一堆手环中取了的8只给1号。
　　1号十分恭敬地双手接过。
　　手环是黑色的金属材质，入手冰凉，李鱼拿在手上仔细研究着。
　　“末尾的那个，看什么看，还不快带上干活去。想挨鞭子是不是？”他从躺椅上站起来，挺着圆润的啤酒肚一摇一晃地走到李鱼面前。
　　1号立刻迎了过来，堆着满脸的笑道：“哎呀，李主管，您可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傻的。”
　　这位姓李的主管走近了才看清这站在末尾的是一小姑娘，20来岁的年纪，皮肤白白嫩嫩的，身形高挑纤细，穿着一身宽大的号服。但在他这种阅女无数的资深男仕面前，一眼就看明白了号服下是怎么妙曼的身姿。嘿嘿一笑，伸手去摸李鱼的下巴。李鱼上半身往后一缩，避开了他的咸猪手，顺势低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眉眼。
　　见李主管板起了脸，1号抬手狠狠地拍向李鱼的背，拍得她一个踉跄，往后退了2步，差点摔倒在地。
　　“还不快跟李主管道歉，没点眼力见的。”又转身扶着他的手，将他搀扶到躺椅上，笑道：“您大人有大量，可别跟这傻妞一般见识。”
　　李主管挥了挥他的圆胳膊：“快滚，干活去。给脸不要脸的贱人，呸。”一坨浓痰被吐在了地上。在这些低贱的女囚面前，他李福就是土皇帝般的存在，至今还没他得不到的女人。来日方长，重重地哼了一声，摇着着躺椅，继续手头的事儿。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1号带着人快步向矿区走去。
　　穿过高高的围栏，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山体上，无数女人如蚂蚁般分布其上，手拿锥子腰挎金属箱埋头工作。
　　李鱼她们从工具箱中拿了锤子，又将方形金属箱系到腰间，爬到了山腰处的空地上，弯腰开始锤击地面。
　　6号走到李鱼身边骂骂咧咧：“你这个扫把星，害得我们老大去给那个李猪头赔笑脸。”
　　李鱼沉默，她很清楚刚才确实是1号替她解围，要不然那位李主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7号拉着她走在一旁：“别理她，她的嘴就是闲不住的。不过今天你真的该谢谢老大。那个李猪头色的很，像我们这样无依无靠的女囚，不知道多少人被他占了便宜去。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有苦难说，有冤没处伸。上头才不管我们死活呢。死了马上又有人被拉进来。”
　　李鱼点头，装作不经意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她十分好奇她们这些女囚的来历。这一路的观察，传说中监狱内个个纹身，穷凶极恶她是没见到，反而觉得这些女囚不过是些普通小市民。
　　7号诧异地抬头：“难道你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
　　李鱼摇头。
　　“我就说嘛。”7号继续弯腰干活，“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
　　听了这话，李鱼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你的家人呢？”
　　7号手中的锤子一顿，用干净的左手扶了扶额头，侧过脸面对着李鱼认真道：“没记忆了，我劝你最好也别自寻烦恼。想了也是白想。我见过好几个想多了变疯了的，都被抬出去了。没人知道她们的下落。”
　　“所有人都没记忆了吗？”李鱼颤着声问。
　　7号微微点头，继续低头干活。
　　李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成千上万的人被清除了记忆，关押在这个名为赫尔蒂斯的监狱内，进行着日复一日的重复劳作，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忍受饥饿，遭受室友的霸凌，工作人员的欺辱，这到底是怎么的人生。
　　建立这座监狱的人根本就是毫无人性。
　　“哈哈，今天运气真好。”7号举着手上指甲盖大小的褐色晶体开心极了。这一块抵得上半天的工作量。
　　这座B348矿山是红火蚁的生活基地。科学家们发现红火蚁体内会排出一种褐色物质，如人体流汗一般，汗水会蒸发，但这种褐色物质不会，反而会形成晶状体。这种晶状体是一种十分稀有的金属材料。质软，是密度非常小，仅为0.534g/cm。而但1公斤晶状体燃烧后可释放42998kJ的热量，通过热核反应放出的能量更是相当于二万多吨优质煤的燃烧。若用这种晶状体制成燃料来代替固体推进剂，用作火箭、导弹、宇宙飞船的推动力，不仅能量高、燃速大，而且有极高的比冲量，火箭的有效载荷直接取决于比冲量的大小。
　　自从这种晶状体问世后，需求量就非常大，然而红火蚁的人工养殖实验一直失败，毫无进展。
　　她们这些女囚便被派到这座B348矿区来进行晶状体的收集。
　　这是一项看着简单，但操作复杂的枯燥工作。首先，红火蚁繁殖能力一般，意味着晶状体的产生量少。巢里大多是不能生育的工蚁，只有一只具有生育能力的女王。每一年女王都会繁殖几只有生育能力的“王子”和“公主”，让他们飞出巢□□，然后“王子”死去，“公主”——现在是女王了——飞到远处去另立家园。
　　红火蚁蚁后寿命约5年，所以一生最多也只能生产10只蚁后。
　　其次，红火蚁的个头在蚂蚁族群中算是巨无霸，有成年男子大拇指指甲盖大小，可以想象它排出的晶状体就大小了。
　　收集时更是需要眼力和体力兼顾。
　　最后，红火蚁唯一的攻击能力就螫叮，一般用肥皂水洗洗就好了。如此脆弱又珍贵的物种，意味着女囚们工作时必须十分小心地避开它们，以免误伤。
　　7号小心翼翼地将晶状体放进腰间的金属箱内，笑眯眯地对大家说道：“我们再在这一块地方好好找找吧，红火蚁是群居动物，说不定还有其他收获。那么我们今天的晚餐就能是第一批吃的了。”
　　6号使劲点头：“早上的稀粥我早就消化光了。”
　　几人干劲满满，埋头干活。
　　陆陆续续地又有两人找到了两块晶体。
　　众女忍不住小小声地欢呼，连中午的那一个干馒头都吃得津津有味。
　　这生活简直比包身工还不如。
　　日日有评比，一天还两次。宗旨就是起得早干得多才能吃得饱。
　　李鱼的身体虽然使用了初级洗髓液，灵敏度，韧性，体质各方面都有所提高，但是相对于这项工作来说，一点优势都没有。
　　所以在晚餐时，5号和6号的冷嘲热讽她只能照单全收，毕竟她这顿饭都是靠室友的劳动所得换的。
　　晚饭后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时间，但活动范围仅限自己所在楼层。
　　虽然这对女囚们而言是难得的休闲时光，但整个监狱的氛围中就不存在休闲这码事。各个牢房都是竞争关系，谁活干得多，谁就能吃得好。
　　填饱肚子是人的基本需求，是本能。彼此眼红妒忌，摩擦不断，若不是监狱内严禁斗殴，早不知道打了多少架，死了多少人了。
　　牢房外不太平，牢房内也不安静。三个女人一台戏，八个女人共处一室，那就是n场电影。
　　李鱼低着头坐在床边，经受了5号6号又一轮的嘴炮洗礼后，站起身，双手掩面，跑了出去。
　　见她跑了，5号6号不由有些悻悻然。
　　走出牢房，将袖口中藏着的手机偷偷塞进口袋，走到盥洗室对面的公共厕所，找了个空位，关门蹲下，打开手机，语音备忘录内有一条猴子的录音。
　　将音量调到最低，贴着耳边，点开录音。
　　‘鱼，到4001室找我，钥匙在女厕所最后一排靠墙的那个隔间垃圾桶下面。’
　　找到这把有味道的钥匙，走出厕所，低着头，淡定地走向4001室，左右瞟了瞟，见无人注意，开门，进门，锁门，一气呵成。
　　李鱼背靠着门框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平复紧张的心情。
　　猴子坐在桌子上对她亮了亮手机，示意她过来：“这是一间废弃的办公室，很安全的。你看灰都这么厚，说明好久没人来了。就是苦了你家大圣大人，要在这里安营扎寨。”
　　李鱼从怀里掏出晚饭时偷偷藏着的一个白馒头递给它：“你这一天有什么收获？”
　　猴子十分嫌弃地接过，拉开抽屉，示意她自己看。
　　李鱼借着手机的亮光，看见了满满一抽屉的食物，以白面馒头居多。大概所有人都想到一处去了，白面馒头好带又没什么特殊气味，所以人人都把这个当储备粮食。
　　“我问你的是这所监狱的情况。”不是你偷东西的战果。
　　猴子拍拍胸脯道：“有我猴子出马，马到成功啦。这座监狱光地下就有100层，每层都差不多，一共94个房间。每间8人，基本满员。而在一墙之隔的旁边，却是男子监狱，布局跟你们这差不多，不过那儿就是更臭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