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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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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氏眉头紧锁,见夫君也李慎也眉头紧锁的样子,心下更是着急,握住李慎的手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上面一下子叫我们拿出一百万两现银,这不是逼我们一家去死吗?”
“桑娘不是在宫里当妃子吗?怎的也让这样的旨意下来了,也未曾提前通气儿。”夏氏语气满是埋怨。
李慎脑子乱的很,如今李家的生意算下来也只不过能凑出五十万两现银就顶天了,就算把所有的商铺地皮以及农庄田地都变卖出去,也没有一百万两这么多。心中一乱,连夏氏的话也没有听进耳朵里。
长子李少珏坐不住了,上前一步道:“父亲,这天子与民只有收税与借财,哪有这白白的要财的呢,皇帝我们也不是没见过,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就能这么的不要脸。”
李慎急忙打断:“住口,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话若是传出去了,小心你项上人头。”
次子李少白也开口道:“不如我们明日回了那公公,就说我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可否让回禀了,数目少些也好。”
“今日来使那态度你可看到了?明摆着就是我们若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的话,就不会轻饶,破财免灾也算好的,就怕是破了一次财还会有第二次。”李慎摆摆手,谈了口气。
四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也是急得没了办法。
李悠然回到府里的时候见府里不如平常热闹,下人也是安静的很,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迎着李悠然回府的近身伺候夏氏的老嬷嬷却直打发着李悠然回自己的小院儿。
李悠然停下不愿再走,开口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府里人都这么个表情?我二哥惹祸了吗?还是我娘亲又发脾气了?”
“哎哟我的三姑娘哎,不是这么儿个事儿,您别想那么多,怎么的就是夫人老爷之间拌了嘴什么的,现在闹得正厉害呢,您还是别问那么多,也别上前凑热了阿。”
李悠然闻言想着也是,父母之前打情骂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也不知是不是父亲平日里在外面累的,每每为点小事情就和娘亲闹脾气,两个人看样子还乐在其中似的,都拉不下面子每回还非得是小辈儿的上前哄着,两人才愿意和好,都被惯坏了。
“又闹上了?那晚上我爹爹去书房睡觉的时候记得多垫个垫子在底下,书房那床硌得很。”说完也没用老嬷嬷送 ,就径自的回去了。
老嬷嬷直到瞅不见李悠然的身影,才偷偷的抹起了泪来,她在李府伺候三代,后跟着夫人当管事嬷嬷,李府的人都是好的,嫁进来得媳妇也都是良善得,本以为日子就这么一直到她老死了,没想到却发生这般的事情。
未来也不知道三姑娘是个怎么样的命运,只盼着老天爷看在李府一向行善积德未做过什么坏事的份子上 ,哪怕散尽万贯家财,也得保得一家老小平安才是啊。
直到后面的三四天里,李悠然都未曾见到父兄和娘亲,连平日里总喜欢逗她玩的二哥这几日也是不见踪影,府里一直的低气压,又无意间听到府里的下人议论些有的没的,才发觉事情有异。
李悠然心里有些慌,不知道天气是不是也应着府里的气氛,轰隆隆的听的李悠然心里就更慌了。
原本今日上午是要小考,下午也约了沈江骑马,都派了小厮通通回绝了。
李悠然换了身衣服,想了个方法撇下了一直拐弯抹角不让李悠然询问的赵嬷嬷,也撇下了碍事的春夏和秦书玉,直奔着父亲的书房去了。也是不出所料的在门口被拦下。
李悠然不再上前,直接跪在地上,对着门里面大声说道:“爹爹,这几日不见你们,女儿已经知道了,女儿虽小,不能帮衬什么,却希望爹爹娘亲哥哥们不要瞒着我才好。天大的事情也要和我说啊!”
“从小爹爹娘亲和哥哥们就护着我,什么都只惯着我,哪怕我惹事什的也从未责罚。女儿受家人庇护,生而为人的这些年只是快活了,可如今家里出了事情,怎的就单单把我撇下不与我说了呢。”
李悠然说着止不住眼泪,爹爹在里面一直不出来更加肯定了家里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道:“女儿虽小,也想与爹爹分担,请爹爹不要将女儿拒之门外!”
伴随着打雷的轰鸣声,李慎打开了门。跪在地上的李悠然见李慎开门出来,也不再哭,小脸憋得通红,脸上仍挂着泪痕。
周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得场景,自己最心疼的女儿跪在地上,此时此景给了李慎极大的心理冲击。
他伸手扶起李悠然,轻声道:“随爹爹进来,都与你说了,莫再哭了。”伸手给李悠然擦了擦眼泪。
进了屋内,李慎却不知如何开口,沉寂了半晌,随之而来的却是巨大的挫败感,如何说?难道要与自己的女儿说自己凑不出银两给朝廷,然后到最后可能人财两空吗?
李悠然见父亲仍是纠结模样,走到李慎身边,小手伸出来拉了拉李慎的衣角。动作满是祈求。
李慎见小女儿这般,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说道:“圣上下旨,让我们李府在一月之内凑出一百万两现银,如若凑不出,也无妨。圣旨是这么说的,来使态度却恶劣的很,只怕是能凑出这些最好,凑不出只怕是要人财两空。”
听闻此言的李悠然气的直咬牙,用力到李慎都能听见一点后槽牙摩擦的声音。
李悠然逼着自己冷静了一会儿,仔细想了想,平日先生并未多说此时朝廷局势,但是因为自己毕竟灵魂经历了两世,自然也多关心些,总是会缠着先生问,知道的思考的可能不比那些如履薄冰的官员和百姓们少。
大夏朝历经百年,如今天子势弱,大权旁落,当朝太傅身居多职,天子早就被架空成了傀儡。朝廷贪污腐败,作风奢靡,各地又税收极重,却因连年的天灾人祸无法满足朝廷里的各种奢华用度。
如今下了圣旨借财,只怕不是借财,是劫财了。
朝廷做出了这般没脸的事情,连表面的民心都不想法子维持了,这么看来沈江一家只怕不是被外派到此地上任,只怕是远离权力漩涡只求平安。
李悠然仔细捋了一遍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开口道:“爹爹,先生曾与我说大夏朝的气数只怕是要尽了,如今收到这道圣旨的只怕不止是只有我们一家。朝廷不敢去动那些根基百年的世家大族,只好从我们百姓的富商入手,这钱财只知是入国库,这么大的数量却不是要做什么”
“只怕.....是要打仗了。”
李慎听完心里一惊,一是惊与女儿竟然会这么想,二是惊与若真如女儿所说,那当下的局面就更难,钱给了未必平安且日子难过,不给的话就要人头落地。要说逃,这一大家子根本也不可能,府里好多资历深的下人,都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原本可以在李府颐养天年,如今这境况.......
李慎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窗外压抑了许久的雨终于下了下来,如发泄般的,倾泻而下,窗户被雨水拍打的滴滴答答。风不停雨不止,而屋内二人的心情更是灰暗的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