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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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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悠然第二日起,在小院里悠闲的运动了下,上辈子病症还是让她有些心有余悸。
用了些早饭,洗漱收拾停当就要去女先生的府上去受课了,女先生是个好老师,对于这件事情李悠然还是很积极的。
昨夜刚下过雪,温度比昨日的天气显得冷了很多。
李悠然穿了件白色窄袖上衣,因着这个时候大多的衣服纹饰都觉得有些老气,所以领口的位置特地绣着的是红色樱桃,下裙穿了件红色的。
双丫髻上系上红色丝带,显得整个人精神又可爱,因为怕冷,特别叮嘱春夏把自己那件白色狐狸毛做得大氅给自己披上。李悠然比同龄人高,这么打扮贵气又可爱。
春夏伺候着李悠然出门,赵嬷嬷孙子今日发了热,便没有跟着。走到门口李悠然突然想起王氏的女儿,迈出门的脚又收了回来。
“昨日我不是说了让秦书玉到我房里来伺候的吗?怎么不见人?”
春夏回答:“王氏早早的去了书房干活,侍弄花草,秦书玉后面跟着,我看着小丫头弱不禁风的便让她跟着她娘亲后面干活了。”
李悠然白了春夏一眼,“你让秦书玉跟她娘后面做事情,先不说书房没有那么事情,王氏舍得让她干活吗?”
春夏低头不敢言语。
只听李悠然又道:“我在这等着,你去把秦书玉给我叫来跟我一起去,我要是今日去迟了,你和秦书玉都要受罚。”
春夏闻言低声说了一声是,便小跑着去了。
路上又觉得三姑娘太过不近人情。
那王氏三人可怜,又是外来户,秦书玉年纪瞅着和三姑娘差不多大,头一天什么也不懂的,三姑娘实在是没必要如此。
春夏到了小院书房的时候,王氏背着幼子正在整理书籍,而秦书玉则在一旁拿着抹布擦着书架,个子够不到的地方还跳起来擦。
春夏心里嘀咕,也根本就没有像三姑娘说的那样啊。
唤了秦书玉一同,从小院儿到大门口有些距离。
路上秦书玉忍不住开口问:“我这一会儿伺候三姑娘,该注意点什么。”
春夏低头对着秦书玉和善的笑笑,“三姑娘性子独立,唤你你听着照做即可,但是三姑娘话不喜重复,细节注意点。还有姑娘的习惯放在心上,我们做下人的自准备好,就也没什么了。”春夏牵起秦书玉的小手又道:“你多大,看着和三姑娘差不多。”
秦书玉回:“九岁了呢。”
“那看来日子是一直都不好过啊,看着你比同龄的小孩儿瘦小了许多。”春夏安慰似的紧了紧牵着秦书玉的手:“这府里都是和善的人,日后多吃些吧,好长些肉。”
李悠然远远的看见春夏和秦书玉两个人磨蹭的有说有笑,气不打一出来,一着急就一嗓子喊出来:“你俩还不快点,想冻死你家姑娘我吗?!”
春夏秦书玉两人听声赶紧小跑,李悠然看着也不言语,转身迈出门由小厮扶着上了软轿。平日春夏是一起跟着上轿的,今日李悠然大早上发了脾气,春夏也不敢询问,和秦书玉两人走在一旁。
到了女先生处,一直到用午饭李悠然都摆着一副脸色,春夏秦书玉两人自是有些紧张。
钱家二姑娘钱柔枝年长许多,已是十五岁的姑娘,见李悠然一副冷冰冰的脸,调侃道:“今日阿然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又是一副气鼓鼓的脸。”
李悠然继续不紧不慢吃着吃食,她就懒得搭理胸大无脑的钱二妞。
钱柔枝见李悠然不说话,继续调侃:“是不是昨夜睡得太舒服,不小心湿了床铺才这么生气呀~”尾调拉的格外长。
李悠然听完那个气啊,回怼:“我湿没湿床铺倒不是什么打紧事情,倒是听说街心卖猪肉的那一家去钱姐姐家上门提亲了呢。”李悠然言罢还天真笑着朝周围几个同生说:“ 和钱姐姐一起读了两年书,钱姐姐看来隔不久就要嫁人了,我还挺舍不得的。”
旁边几人闻言也只笑笑。
谁都知道卖猪肉那家虽然家境殷实,但是配钱家还是差的远了些,且钱柔枝品貌也还过的去,实是那家人痴心妄想,平白的给钱家惹了个笑话。
钱柔枝被人戳中心事,觉得甚是丢脸,又有些委屈,连个六岁的小姑娘都拿这件事情调侃,还不知道外人怎么说呢。
想着就拿着帕子抹起了眼睛,竟然哭了起来。
李悠然看着假装紧张道:“钱姐姐哭甚?我只是个还会尿床的娃娃,言语上冒犯,还望姐姐别放在心上。”
钱柔枝推开李悠然,起身跑了,看样子是下午的课业也不上了。
春夏瞅着这般境况低头小声在李悠然耳边说:“三姑娘您就收敛些脾气,先生知道了您可是要受罚的。”
春夏的话刚说完,伺候女先生的哑嬷嬷就来唤李悠然去先生的书房。
李悠然也不怵,大大方方的一个人去了。
“你可知错?”
李悠然站在先生的书桌前,看着先生严肃的脸,直言回道:“学生不知哪里有错。”
冷青青继续临帖,头也没抬:“你是不知哪里错,还是知错也不认。”
“钱柔枝见我年纪小就拿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嘲笑我,我回应回去,自是我说的话过分了些,但是她既如此,我又何必客气。难不成同样是讥讽,还分大小,此事学生不觉有错。”
“柔枝心性是个好的,你又为何不能宽容些。”
“我就是不喜欢她那张爱闲言碎语的嘴 ,先生说我不知宽容,那先生你又可知她此前三番两次言语挑衅,我又何曾搭理过她。”
冷青青叹了口气,抬眼看向李悠然道:“本是小事,你却非要惹了人去,你这睚眦必报的性格,日后只怕是要吃大亏。”
李悠然不以为意:“吃大亏又如何,我天性如此,如果不爽快的忍忍忍,我宁愿吃亏。”
冷青青不再言语,她心知李悠然天性聪颖,小小年纪表现出来的通透和见地非一般人可比,偏偏为人骄纵,桀骜不驯,睚眦必报。
虽说性子不算恶,却也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希望自己苦心引导,多少有点成效才好。
“你自是由着自己性子不愿吃亏,可曾想你若换种方式对待别人,可能会收获不一样的东西,由小见大。以己度人不如以人渡己,你现在可能不认同我说的话,你可以先试着做一做,再看为师说的是否正确,事情的导向又是否和你心意。”
见李悠然并未回嘴,知道她是听下去了,便打发了李悠然去好好午休。
下午受课的时候,李悠然见钱柔枝的位置空着,心想这人脸皮真薄,不过是说了几句,课都不上了,那要是别人说她奇丑无比,岂不是连人也不见了。
李悠然心里瞧不上这人,先生说的话纵然有理,她却觉得每人为人处事不一样,不见得就一定得按先生说的来。自己上辈子身体不好,父母都是请家教来家里教课,人见的不多,书却读的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聪明的小孩儿活不长,上辈子十四岁的年纪就夭折了。
想到这儿,李悠然觉得难过,重生之后有些事情就像梦,她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场梦,还是上辈子是场梦。却经常想念上一世的父母和寥寥无几的朋友。
受完课业,本想在先生这儿多习练几篇文章,却被夏氏派来的人唤了回去,说是家里来了客人,一起回去吃饭。
李悠然上了软轿,看着仍是不敢近前的春夏二人,觉得自己这两个丫鬟也该好好教导。想着春夏懂些事,结果也是个棒槌。
“你俩也上来,外面冷,你俩个姑娘没的平白受这罪。”
春夏直接笑开,拉着秦书玉上了软轿。
“奴婢谢谢三姑娘体贴。”
“奴婢初初伺候,也不懂,也谢谢三姑娘。”秦书玉声音怯怯的说。
李悠然抱着手炉,开口道:“秦书玉你是我聘回来的,也不是奴籍,日后不必自称奴婢。”
秦书玉低声应了一句“是。”
春夏见李悠然情绪缓和了些,便开口询问道:“奴婢早些不知三姑娘为何生气,还请姑娘您说说。”配着恭维的笑脸,显得滑稽。
李悠然撇了春夏一眼,悠悠的开口:“你是府里的家生子,也是小小年纪就开始伺候人的,到了小玉这你怎么就觉得不忍心了?我知你性子软和,但是不是这么个软和法的。”
“府里的下人基本都是家生子或者是做了有些年头的,王氏一家本就是我带回的,弱质女流能做些什么事,却也要公平些。不然其他人还以为只要可怜些,就可以少做些事还能多拿些钱。短期没人说什么,时间长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到主子面前说道。却会私底下给人穿小鞋,到时候王氏和小玉的日子只怕没一开始过的轻松。”
李悠然说完也觉得累,一些基本的还要自己教,春夏真是个棒槌。
春夏听完才恍然大悟,如此也想起昨日赵嬷嬷说不给王氏等人特别优待。也觉得自己脑子笨,光看见别人可怜不忍心了,自己大概是个棒槌吧。
秦书玉在一旁听的也觉得甚是有理。
李悠然又开口道:“我每天都去先生那里念书受课,你俩也是在一旁伺候着的,先生教的你俩也听着些,学着些,需要文房四宝和我说。我也不是个小气的,春夏你十四岁了,等晚些年你也是要出嫁的,到时候也体面些,寻个好人家。”
春夏听的害怕:“三姑娘您到时候出嫁我肯定是要跟着去的,我不要嫁人的。”
李悠然无语,叹了口气。
秦书玉笑着说:“春夏姐姐怎么不害羞,却那么害怕,嫁人是每个姑娘都要经历的。”
春夏嘟囔着回:“反正我不嫁人,我就愿意跟小姐后面伺候着。”
就这么说话闲聊间,也到了门口。李悠然下了软轿看见门口停了一辆较为华丽的马车,马车上也并未有表面身份的标志。心下好奇,主仆三人直奔着堂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