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给我勇气》一虐

9、扭曲

　　天台的风吹得人瑟瑟发抖。

　　比如，眼前的前田爱，一脸胆怯的爬上了天台。
　　瞥向她的眼神中，透露着寒光。

　　这是来死的吗……明明就不像是来自杀的……笨拙的演技。

　　“勇气……你……你放过我……我怕……我害怕……我怕死……”
　　恐惧让前田爱的脸孔已经扭曲，本该是张精致的面容，现在淌着的是什么？
　　绝望？……乞讨？……那张嘲笑她的脸怎么变成这么让人……作呕！

　　“你看看你的脸……真是丑陋！眼泪这种东西在你这张丑陋的脸上，怎么就显得那么污秽！”
　　狠狠用手刮掉她的泪水，凑到她面前，对她说：“前田爱……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吗……嗯？你不跳下去会比现在更痛苦……一定比死更痛苦！”
　　她缓缓转过身，空气冷凝住，你会怎么做呢？前田爱，抬头看一眼，感觉背后传来一阵风。
　　她的嘴角扬起优雅的弧度，一滴泪水滑落。

　　背后的前田爱狰狞的脸，伸出手。
　　内心的声音告诉她：我不要死——我不要受罪——去死——该死的人是你！！
　　斋藤勇气！
　　在要碰触到前面苍白少女的片刻，另外一只手用力抓住了她。
　　疼痛刺到了她的骨头里。

　　“一切结束了。”
　　早乙女香穗抓住前田爱的手，笑着看着前面苍白少女转过的脸，嘴角弧度更深：
　　“斋藤勇气，你输了。”

　　记忆飘忽到那天在书店，遇到了早乙女香穗。
　　“你的手，好了吗？”
　　沉默。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沉默。
　　“并不是我！我没有让人对你做如此肮脏的事情，□□你，折断你的手，这些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我道歉的只是我打你的一巴掌，还有误会你说出我打工的事情！”
　　她微微抬起头，淡笑着说：“我知道。”

　　她愣住了，面前的苍白少女说出了让她难以置信的话，她竟然知道？！
　　“怎么……怎么会知道……”
　　她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因为，我被□□的时候，按了手机的录音键，里面的话，里面的呐喊，里面的一切，要我放给你听吗？”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声音。
　　那么受伤、恐慌的情况下，这个苍白的少女竟然会按下录音键，竟然想到……？
　　她是斋藤勇气？！

　　“我的身体不会痛的……痛的只有心，我要冷静绝望思考的……是怎样看待这个世界。”
　　她看着面前愣神的早乙女，缓缓开口。
　　“那么……我派爸爸手下的混混查过，那些害你的人都是收了一个叫前田爱的人的钱，你都知道了？你一直就知道了是前田爱是吗？”
　　对面的早乙女一字一句，让她的手指根根冰凉，她微微点头。
　　“那么就让前田爱遭受同样的痛苦！”
　　早乙女眼中的恨意深深灼烧着她的心。
　　“不……我想玩个游戏，或者说我们打个赌……”
　　她记得她是那么说的，紧紧掐着自己的大腿，她怕她的声音出卖自己。
　　“我要你陪我演一场戏，这场戏里，你是那个派人□□了我的你，她是那个出卖了你陷害了我的她，而我是那个埋藏心里的斋藤勇气，一切重新洗牌，我要你让前田爱遭受恐慌，和我一样的恐慌。最后，我会逼她跳下天台。她如果准备跳的话……那么……我们选择遗忘，如果她……想杀死我的话……那么，她随你怎么处置……”
　　早乙女的眼中闪着光，轻笑了一声说：“那么我选择后者，你应该也想选择前者吧！哈！我收回前面的想法！斋藤勇气，你一直就是那个斋藤勇气！懦弱善良的斋藤勇气！”

　　“我是输了。”
　　她淡淡开口，转头看向前田爱：“你为什么那么做呢……嗯？那么恨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对我，嗯？”
　　被早乙女按在地上的前田爱，抬起那张扭曲病态的脸，由震惊转为大笑。
　　然后拼命想凑近她，对她吼：“我就是恨你！恨你这个人！懦弱伪善！你有什么好的！样样都比不上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早乙女你也亲近她！还有……为什么那个神一般的男生也要看着你！”

　　脑中一片空白，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声音：
　　“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幸村精市一直看着你！我看到了，你永远看不到！因为你给他的一直是背影……他看到过你在画室！……他看到你逃去厕所……他看到你离开网球场！哈哈哈……他从头到尾都看着你……他看你的眼神……为什么他看你的眼神……”
　　前田爱低垂着头，肩膀不停地颤抖，眼泪一滴滴地滑落，然后，猛然抬起头，对着惨白脸色的她，露出一抹笑：“我不会告诉！哈哈哈……你就永远不知道……永远都不知道……呜…………哈哈……”

　　你就永远不知道，他看你的眼神像定格住一样，那就是吸引，他被你吸引！被一个连脸都没看到的你吸引！
　　星期六，从画展中心出来，他最后对我说的是：我觉得……这幅画应该是那个苍白少女画的呀……前田，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他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竟然相信你……我什么都比你好……他却选择你！！
　　我怎么会告诉他？……我跑了……我逃了……我真可怜……竟然会输给你……
　　可是……你们也很可怜……只能对着画去依恋一个人……所以……我还是赢了……我依然可以骄傲……

　　“真是疯了……”早乙女嗤之以鼻地看着前田爱被医护人员拖走。
　　早乙女香穗拍拍她的肩膀，说：“你……输了呢……”
　　“我输了……你却在流泪呢……”她用苍凉的手指轻拂过面前少女的脸颊，指尖有一滴晶莹的东西。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虚伪也好……即使假装也好……那时候，大家多好啊……多好啊……如果紧紧是背后讲讲坏话……那样多好啊……为什么为什么……呜呜呜……朋友啊……不是该是朋友吗……呜呜……”
　　早乙女紧紧抱住她凉薄的身体，眼泪滴湿了她的肩膀，湿度的压抑蔓延。
　　“我们是朋友啊……我怀疑过……可是，香穗……我相信你呢……就像我听到你的解释就相信你……可是我虚伪地说我录了音……我害怕承认相信……香穗啊……你知道吗……那时候……那么暗……那么黑……那么腐烂……那么痛……我好害怕……我害怕得快要不能呼吸……我又怎么会想到手机录音呢……我只是给自己对你的相信找个虚伪的借口而已……我依然是懦弱的……虚伪的斋藤勇气……”

　　就像我一直欺骗自己相信前田爱一样……当你说出是前田爱的时候……我是多失望……我是多绝望呢……我好害怕这个世界……

　　微风吹过，肩膀一片冰凉。

　　早乙女香穗，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谎的时候，眼睛都是闪闪发亮的。
　　曾经我们一起的时候，明明那些网球部正选的照片要便宜得多，你偏偏还要欺骗我，赚了我更多的钱，那时候，你的眼睛很亮很亮。

　　而和我在书店里说话的你，眼睛很暗，我几乎在你的眼中已经看不见光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