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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猫妖夜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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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凰鎏正了正神色,双手交叠,向着那男子行了一个大礼。
“不必。”那男子的声音寒玉般的冰凉浸润。
“小女子名叫凰鎏,”她望着他,“敢问您的名讳?”
只看见那潭渊一般的眼底映出了她的身影,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屏住呼吸,有什么拂过耳边,甘愿沉沦。
“吾名,白若溪。”
那是一段怎么样的时光?茶泽的眼底映着那并肩而行的三人,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莫水渊那一眼便生了魔障,白若溪不自知的步入了劫难,而在凰鎏的凤凰真魂之中,抹不消的是那位神王陛下。
她悚然一惊,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依旧懵懂。
于是,只能继续沉默的用目光去追随着凰鎏的脚步,窥探着这位即将上任的神后。
在神界的边界之处,那座古朴厚重的门,就安静地立在那里不知有多少个光年。
凰鎏站在它的面前,不知为何,却是莫名的落了泪。
她身周的空气开始变得燥热,有橘红色的火光闪现,凰嘶哑的鸣叫,声声泣血。有凤凰真魂自凰鎏的身躯之中冲出,展翅盘旋。
无数的画卷在凰鎏已成一片空茫的眼底缓缓地展开,那些鲜活的影像一帧一帧的定格,淡去。
她看见那个伤痕累累的自己,即便身死也骄傲的不肯倒下,在灼热的火焰中湮灭成漫天飞舞的灰烬……
她看着那个白发少女背对着她,红色的裙摆拖在地上,就这样在她的面前远去……
她又回想起,那个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俊美神王……
铺天盖地的黑色阴影之中,那女子的乌发似是燃起火焰,炙热般的鲜红。
白色的长衫被渲染成瑰丽的正红,她的眸子里似是燃起了滔天的大火,明亮的似那九天之上的炽热金乌。
她完成了一个轮回。
凰鎏执拗的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眼底深邃凝重。在此时此刻,这天地间似是除了那扇门,就再也没有了其他。
她的灵魂里被牢牢的刻下了足以成魔的执念。
白若溪的目光落在那挣扎嘶鸣的凰上,眼底的点点星光就那样一点一点的寂灭。
他的神情有些落寞。
弯起唇,他对着身旁严肃了神情的男子低低地叙语,有乌黑的发丝拂过那抹桃红,“水渊,我得放弃她了……”
莫水渊在一瞬的迷茫之后,蓦地,他有些惊惧,手伸在半空之中,却只能无力的落下。
莫水渊看着那抹淡雅的白色落入那黑色的漩涡,有寒潭一般幽深冰冷的声音飘来,“凰鎏,我愿替你应誓,永生永世自囚于禁地。”
那门缓缓地打开,有一冷峻男子,居高临下。
“莫水渊,”他声音冷漠,神威浩荡,“神界不欢迎你。”
莫水渊闻言定了定神,嘴角勾起的笑容带起了几分玩世不恭,眉眼妖娆,道:“怎么,莫不是你以为我会怕了你?”
明泷并没有接话,他目光一转,看向那刚刚浴火重生的凤凰,突兀的,有些心悸,下意识的开口:“凰鎏,你可愿重归神界?”
凰鎏的眼底浮现出了不可置信,紧接着便是狂喜。
她直直的注视着那个高贵的神祗,眼底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深情与奉献。
“我愿意重归神界。”她的声音清脆高昂,那其中蕴含着的喜悦之情让莫水渊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他抿紧了嘴唇,深深的看了一眼凰鎏那明红色的身影,终是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有神王略带欢愉的话语响在身后,“自此刻起,你便是神界的凤凰神女。”
神界神宫附近又多了一景,被种上了一片梧桐林,在满目的青色之中,那一抹火红格外显眼。
清华神君宫契误入林中,惊鸿一瞥,惊艳非常,自此,情深不寿。
那女子美的似火,神情偏又冷艳至极,只见她朱唇轻启,“你是何人?”
那清俊的男子笑容温润,柔和的开口:“在下宫契,扰了姑娘真是罪过。”
夜璇撇过眼,语气冷淡,有些怏怏的,“姐姐,所有关于神君大人的过往,麻烦你都略过去吧……”
“祸水。”他轻语,斩钉截铁。
莫水渊携着长达万里的珍宝,一身堇色长袍,立于神界大门之外,收敛了一身的杀伐暴虐,阴柔的声线里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与坚定,响彻了这一方世界。
“魔界魔皇莫水渊在此,愿能与凤凰神女凰鎏结秦晋之好。”
古朴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有一着明红色宫装的丽人出现,她站在门后,一张冷艳至极的绝美面容居高临下的看着层层阶梯之下的莫水渊。
“莫水渊,”她的声音也是冷的好似那寒冰一般,不带丝毫温度,“你我神魔有别,我断是不会应允的。”
莫水渊也不在意她的冷淡,笑容肆意狂放,泛着淡红的眼角带起几分媚色,“你若嫁与我,神魔二界怎能不议和?”
“再说,当初一路同行,倒不见得神魔有别了。”他的话语忽地暧昧低沉,眼带几分追忆之色。
“呵!”凰鎏冷冷一笑,面带嘲讽,“当初我不知你是魔界中人,若知道,即使身死道消,也定要斩杀于你!”
“神魔两界断是没有议和的可能!”她说的斩钉截铁。
莫水渊面上的笑容终是淡了下去,目光锐利,“呵,到是我自取其辱了!”
“小璇儿,介意姐姐看看莫水渊么?”茶泽的目光落在魔皇姣好的面上,她问着夜璇却也不容置喙的拨回了时间。
于是,镜中的主角变成了那个公认的惊艳绝伦之辈,魔界的魔皇莫水渊。
他面若好女,眼带桃花,姿态慵懒妖娆,却一身血腥杀伐之气,无人敢冒犯分毫。论起那通身气度,比之神界神王明泷也差不了几分。
而这位加冕者正站在禁地之外,带着少有的踌躇与不安。
他轻皱着眉宇,额间满是阴郁纠结,血红的薄唇微抿,崩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我总是会想起,那日凰鎏的神情。”茶泽的双眸失去了焦距一般,红润的唇瓣开合间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记得她弯起的红唇,记得她明亮的双眸,记得她那似是要腾飞的喜悦。”
“我也总是会回想起,白若溪那时的神情。”记忆里纸篓中被揉皱的白色宣纸,凌乱的墨迹彰显着主人纷扰复杂的心情,“却是一直都记不清分毫,只觉得有那样一团轻薄的雾,笼罩在他精致的面容之上,怎样都穿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