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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深海怪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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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奎山和鬼君子两人已经在船舱内睡着了,白衣少年谷丰年坐在甲板上,双目微闭,正在一点点吸收炼化炼妖壶内的真气。
一年前,魔神蚩尤自觉回天无力,于是将自己那一身通天彻地之力通过炼妖壶封入他体内,要风合谷帮他完成寻找女儿昭华的遗愿,这一年来他日日炼化这股能量,却只炼化了不到十分之一。
随着这股真气的吸收,少年谷丰年却变得越来越暴躁嗜血,这与他的本性背道而驰,只能以蚩尤为他炼制的清髓去厄丹压制。
两个时辰之后,白衣少年身周变得魔气缭绕,浓稠的像是一滩水墨。而微闭的双目像是被火烧着一样血光飞舞,少年面现痛苦之色,脸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低声闷喝一声,终于把魔气收回体内炼妖壶中,而后把提前准备好的一颗白色丹药吞入口中,才长长呼出一口白气,眼睛也恢复成原色。
“习得神农内经之前,不能再继续练下去了,现在已经快到极限了。”白衣少年后怕道。
他双手垫在脑后合身躺在甲板上,仰望着无边无际的星空想道“师傅说让我去火神山找到火神祝融帮忙,可就算有火神帮我,神农他老人家会将自己的绝学传给我这魔神传人吗?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吗,先去火神山再说。”
清晨,修息一夜的三人陆续起床,奎山去舱底检查加持在船底的小小水行阵法,鬼君子则爬到桅杆顶端观察海面洋流和潮水流向,只有谷丰年无聊呆在甲板上,想出手给他们帮忙,又不懂得怎么做。
每日里飘茫茫大海上,手头好不容易有点事情可以打发时光,谁会愿意把自己那点事分给别人来做啊。
谷丰年实在是呆的无聊,忽然想起了师傅蚩尤留下的那把蚩尤剑,他把蚩尤剑从怀里拿出来,愁眉苦脸的看着它,想要鼓起勇气再尝试一次。
这把剑好像有自己的思想,每次他想把它拔出来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它的不屑和嗤笑,这种感觉强烈到让本就身世贫贱的他生出自卑和无力感,以至于一直等到现在才敢再次尝试。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伸出颤巍巍的右手握住了剑柄。
“拿开你的手!”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剑柄上直接传达到少年的脑海深处。“老夫生来随蚩尤征战天下,岂能任由你这无能小辈对我随意使唤,若不是感受到你体内的魔神气息,老夫早就把你的魂魄斩杀泯灭了。”
剑中的声音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于是语气稍显平和道“老夫知道你是蚩尤的徒弟,但是要老夫帮你屠灭蝼蚁之辈那是痴心妄想,等你成长到能找到真正的对手再来烦我。”说罢,剑身上一抹红光流转,化成一道红线,自行钻进了谷丰年丹田内的炼妖壶中。
这一道声音如惶惶天雷,在少年脑中咧咧回响,把他震得面色苍白,如遭重创,少年却被蚩尤剑上的狂霸气息激起了性子,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我就等到那一天,好见识你的惊天神力。”
少年突如其来的自言自语把桅杆上的鬼君子吓了一跳,刚要从桅杆上溜下来看看平日里温和爽朗的年少爷到底怎么回事,眼角的余光却撇到了远处海面上的异常情况,让他心里一惊。
只见远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极速向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过来,此时出现在茫茫大海正中的绝不会是人,难道是海妖海怪听到年少爷的声音前来觅食?
鬼君子还没来的及出声示警,忽然听闻远处一阵笛声响起,声音高亢激越,穿云裂石,却带有一丝怨恨之气,直入人的耳膜,把人搅的心慌意乱。
在海上航行的人,精神心志比平日里更加脆弱,极易受到重创打击,谷丰年曾听师傅说起过,在海上活动的种族大体上都懂得修炼运用精神攻击之法,比如水族的摄神御鬼大法、淮水木族的风雷断神决等,或者直接利用声音攻或控制敌人,比如夔牛鼓、龙筋琴等,听这一阵笛音来的诡异,直透心魄,该是来者不善啊。
桅杆上的鬼君子双手再也抓不住绳索,向后一仰直接一头扎了下来,被谷丰年上前一步接住。只见他面色苍白,头生虚汗,没有丝毫真气的他已是晕了过去,谷丰年眉头微皱,一手按向鬼君子后背,一道真气缓缓渡了过去,见他呼吸逐渐平稳,才用真气封住他双耳把他扶进船舱中。
底舱的奎山也听到了笛声,从下面爬了上来,他有真气傍身,暂时没有大碍,只是抵挡的吃力,连话都说不出,显然并不好受。
谷丰年见情势危急,急忙运用神力吐气开声,冲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大船哈哈笑道“对面的朋友,你这迎宾曲吹的歪了,我的朋友们不喜欢听啊,有没有好听的吹一个来听一听。”声音里用上了魔神笑,滚滚声波把笛声压制化解后,继续往前推了过去。
对面一艘乌红木制的大船从极速前进中生生停住,又瞬间往后退去,谷丰年的魔神笑被这一退间化解于无形,而后大船就停在离他们几十丈远处一动不动,一眼看去甲板上空荡无人,船舱紧闭,更显诡异。
“年少爷,这对面的船上的人真他娘的不是东西,咱们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上来就冲咱们吹这鬼笛子,这肯是想要杀人越货啊,不过我看他们的大船倒是不错,等会如果有人杀过来,咱们俩你一个我一个,直接全都砍了把船抢过来,说不定有不少宝贝。”奎山压力顿解,凑上来说道。他悍匪心性深入骨髓,又有实力深不可测的谷丰年托底,不觉间已忽略了来自大船上的威胁。
谷丰年正色道“奎兄稍安勿躁,我看这大船有些怪异,不像是普通的海船,而且那吹笛人没出现,我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咱们还是小心为上,看能不能绕过它去。”
“是。”奎山见谷丰年都无法感知敌人,连忙点头称是,跑去调节龙骨和船帆去了。
谷丰年一行的船渐渐驶离原先航道,往它左侧岔了开去,一直驶过了大船之后,才又重新调节方向回到原先航道,在此期间大船始终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在两人以为它并不是刻意前来寻衅,终于松一口气时,红木大船却悄然掉头,紧跟在他们身后慢慢驶来。
奎山见状,连忙鼓足船帆,想要加速将它甩脱,可是这怪船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他们加速怪船就加速,他们慢怪船就慢,也不追上来,就只在后面远远的坠着,诡异行径直让人心里发毛。
谷丰年眉头紧皱,双眼紧盯着身后的怪船,他多次运气喊话,对面都没有回应,终于再也忍耐不住,长啸一声“我去会一会它,奎兄自己小心。”突然冲天而起,在半空中身形陡然折转,冲着红木大船电射而去。
就在这时,大船忽然停了下来,似乎准备迎接凌空飞跃而来的谷丰年,只见他稳稳落在甲板上,双手抱拳,冲着船舱方向笑道“看来船兄却是热情好客,谷丰年冒昧来访,还望船兄多多指教。”
话未说完,船舱门却自己打开了,里面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道“救我。”谷丰年心中一惊,舱里竟还有人,而且看样子并非是自愿进入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却丝毫察觉不到此人的气息。
见这白衣少年犹豫,船舱中的声音又虚弱的说道“先生不要害怕,这船上只有我自己,并无他人,我没有恶意,只是被人与这大船封印在了一起,望先生施以援手,能救我出去。”
谷丰年听他言语真挚,并不像是陷阱,于是开口问道“既然如此,船兄为何以那笛声攻击与我。”
舱中的船兄见他误解,慌忙解释道“先生千万不要误会,我叫一条黑雄,是东海黑齿国人,在此海域漂泊寻找三年了,第一次碰到有船从此路过,心中激动之下,怕先生的船只走远,而我又不能出得船舱,只想了这个办法引起先生的注意,后来见先生的伙伴被我的裂云笛误伤,于是便心中惴惴,再不敢靠近,可是又实在不忍放弃这次获救的机会,才远远的跟着先生的船只。但我绝对没有伤人的意思,只是以为能到得这片海域的人修为定然强横,没想到....”说罢连连叹气。
谷丰年见他一副悔恨不已的样子不像作伪,于是笑道“黑齿国我倒是知道,早年在大荒渤海湾做渔民时,就有黑齿国人去我们那里行商定居,只是一兄,你的名字,就叫一条黑熊吗?”
舱内声音见他放下警惕,于是语气略带喜悦的答道“是,是,先生,我就叫一条黑雄,只是我的姓是复姓,我复姓一条,名字叫黑雄,我的姓在黑齿国是贵族才有的姓氏,请先生明鉴。”
谷丰年毕竟少年心性,经他确认自己的名字之后,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嘿嘿的道“那请问一条兄,怎样才能救你出来呢?哈哈哈哈...”
一条黑雄被他笑得尴尬不已,却听这少年说要救自己,急忙兴奋的道“这船被人下了禁制,把我与这船身封印在一起,只要进得舱内解除或者破坏掉禁制,我就能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