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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抱猫蹦迪的男人(六) ...

  •   早上九点,肖恩把饭菜摆上桌。
      上辈子从十八岁就开始独立生活的赛车手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他对餐食的品质要求不高,更没有对花样的诉求,每周的菜谱对肖恩来说总是千篇一律的。今天他准备的早餐依旧是芬兰的家常菜——一顿只为了补充营养和增肌而准备的健康餐,例如不怎么搭调的蔬菜沙拉以及缺少关键配酱的焗三文鱼。
      饭做好后,宿醉一宿加上过量运动的猛狗奥丁也终于醒了。
      从来没这么鲜明地感受过身体被掏空的滋味,头疼欲裂的奥丁伸手砸了两下脑袋,感觉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
      凌乱的记忆碎片如同旧电视的斑驳屏幕,缓缓地在脑海里汇聚、重组,翻天覆地的交合画面里,闪现最多的就是一张年轻的清隽的脸。
      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奥丁倏地坐起来,弯起脊梁,一脸懊丧地撸了一把头发,“草!”
      “你醒了?”听见声音的肖恩来到卧室门口,一脸平静地问候道。
      “!”奥丁猛地抬头,一双锐利的眼瞪向卧室门口,在看到年轻人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后,奥丁很快就想起来了,昨天在酒吧里就是这个人接住了从高处跳下来的维多利亚。想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奥丁的语气极为不善,“是你?谁让你来这的?!我的猫呢?”
      “喵呜——”听见奥丁声音的维多利亚从肖恩的身后钻了出来,它拱起背部,把整个身子都贴在肖恩的小腿上,一副亲亲密密的样子。
      见维多利亚还在,奥丁松了一口气,但他立刻就醋了,“维多利亚,过来!”
      “你的语气太严厉了,它会觉得你在训斥它而不敢靠近你的。”肖恩弯腰揽起维多利亚,温柔地把它抱在怀里。
      “这是我的猫。不是你的!”奥丁冷漠地答道。
      肖恩挑了挑眉,微笑道:“是吗?”
      奥丁当然听不出肖恩话里的意思,他把肖恩的反问当成了挑衅,男人掀开被子,露出彪悍的身材,当着肖恩的面走到衣柜前翻出衣服来套上。
      他的脸色始终阴沉,昨晚发生的事对奥丁来说意味着耻辱,意味着他对维尔纳的背叛,这一场布莱恩私下安排的“好意”,让奥丁怒不可遏。
      就算一切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他也不会再跟眼前的人有任何牵扯,毕竟昨天晚上受人摆布的可是他,他才是受害者!这么想着,奥丁大步流星地走到抱猫的年轻人面前准备甩锅。
      但年轻人却抢先开口了,“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好心把你送回来,可是你不但不肯放我走,还狠狠地咬了我好几口,我实在挣脱不了,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只好配合你了。”
      肖恩语气淡淡地把袖子撸上去,给男人看手腕上的牙印。
      奥丁讶异地张了张嘴。
      肖恩又扬起脖子给奥丁看,两个深红色的小坑赫然入目。
      奥丁不敢相信这都是他干的,这跟禽兽有什么分别?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随便的人,哪怕喝醉了酒被人下了药,他也应该坚守对维尔纳的忠诚。
      奥丁双眼通红,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作呕。与此同时,在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对眼前的人产生丝毫的厌恶感,他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味起眼前这具□□的滋味儿来。
      这两年,他对自己的性生活近乎严苛,连用手也没解决过。
      他知道自己精神状态很差,整天过得浑浑噩噩,但是放纵了一整个晚上,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就像挂在心头上的枷锁被人为地打开了。如此矛盾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奥丁的内心充满了罪恶感。
      他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喘着粗气,抬起眼帘紧紧盯着眼前的人:“所以你现在还留在这里是为了让我赔偿你吗?”
      肖恩根本来不及阻止奥丁的自虐,他心里一紧,笑道:“你想太多了。除了咬人,我对你其他的方面还挺满意的。既然我享受了服务,那么回报一下也是应该的。礼尚往来罢了。”肖恩指了指身后的餐桌,忽然又想起来,揪着衬衣下摆说道:“哦对了,昨天晚上我的衣服被你撕坏了,现在这件就当成你对我的赔礼了,不介意吧?”
      “衣服你可以直接穿走,”奥丁沉声道:“医药费五千欧够吗?”
      说完,他拿出钱包准备掏钱。
      肖恩:……??我这是被用钱侮辱了吗?
      “昨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奥丁一边毫无诚意地说着,一边从肖恩怀里抢回维多利亚小宝贝,他把钱塞进肖恩空荡荡的手心里,干脆利落道:“你可以走了!”
      肖恩一时间有些恍惚,“你是认真的?我走了可就再也不回来了。”
      果然啊,男人的身体才是最诚实的,一醒过来就立刻翻脸不认人了。
      肖恩的脸皮有些发热,也许是发现男人对自己不带半分留恋,也许是因为被男人驳了颜面。他仰头凝视着眼里不含一丝感情的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躯壳已经不是过去男人执着的那一副了。
      对奥丁而言,他不过是个送上门来的陌生人罢了,眼下他所见到的才是奥丁最真实的一面。

      ——原来他对男人也是有所期冀的啊。

      一颗被提在半空里的微微意动的心,缓缓地沉了下去。
      肖恩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奥丁根本不在乎肖恩的反应,他抱着猫走到餐厅,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早餐,感觉这些菜有些眼熟啊,奥丁蹙起眉头,可是这些菜的卖相都是些什么鬼啊?!一旦吃了就会食物中毒吧!这么想着,奥丁面无表情地端起盘子,把菜统统倒进了垃圾桶里。
      一切都被肖恩看进了眼里。
      年轻人攥起双臂,挑了挑眉,歇下了好好跟男人谈一谈的打算。
      ——很好,你就给我等着吧!
      肖恩利落地转身,跟奥丁擦肩而过,推门离开了客厅。
      门就这么敞开着。
      浑身带着废物气息的奥丁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下来,脑子一片混乱。他应该立刻去找布莱恩算账,可是春丨药后遗症让他整个人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
      大概过了有几分钟的时间,奥丁忽然听见院子里响起了汽车的轰鸣声,他闭着眼都能辨别出来,这发动机的声音来自于他过去的挚爱——小熊·骑士。
      一个问号缓缓地从奥丁脑门上冒了出来。
      他不是把车停在车库里了?奥丁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两三秒之后,他才猛地站起来,踹开椅子往大门外跑。“卧槽!老子的车!”
      穿着裤衩站在玄关的奥丁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辆被他封存已久的骑士缓缓地被人从院子的车库里开了出来,坐在驾驶室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他逐出房间的年轻人。
      奥丁一口气憋在胸膛里,气急败坏道:“你他妈给我出来!谁准你碰我车了!”
      肖恩特意在奥丁面前停住车,没熄火。他打开朝着奥丁那一侧的车窗,指了指车上的钥匙,提醒他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车钥匙是你亲手放在彩蛋里的,谁拿到了就归谁,对吗?”
      奥丁本来已经把一只手扒在车窗上,另一只手伸进去够钥匙了,听了肖恩的话,他的动作顿住了。
      他想起来了。的确,在喝醉之前,他亲自把钥匙放进了那个蛋里。
      既然他已经废到连车也开不了了,还留着这辆车有个屁用啊。奥丁慢慢地把手收了回来,他站直了身子,注视着这辆伴随了自己整整三年的车,那种应激的反胃感果不其然又出现了。尽管医生说过克服PTSD最主要的办法就是主动接触刺激源,以达到脱敏的目的,但奥丁始终消极应对,毕竟就算治好了,他也不会重回赛场了。
      “怎么?你反悔了吗?”肖恩一脸天真地问。
      “它对我来说没用了,既然你这么愿意收垃圾,就赶紧把它开走!”奥丁撇过脸,不耐烦道。
      肖恩看了眼奥丁,转头怜惜地抚摸方向盘,轻声道:“它很漂亮,我会好好照顾它的。作为回礼——”肖恩抿紧了唇,从兜里掏出彩蛋攥了攥,才递给奥丁,“彩蛋还给你,就当惊喜吧。”
      奥丁莫名其妙地接过蛋,一脸状况外。
      轻轻吁了口气后,肖恩回过头来注视前方,眼神顿时锐利起来,他毫不留恋地踩下了油门,曾经的赛道王者倏地如离弦之箭冲出了别墅大门。
      排气筒轰出积攒了两年的尘土,不出意外地扬了站在原地的男人一脸。
      “卧槽……”脑子一片空白之后,奥丁整个人就像被凉水泼了一头,终于惊醒了。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蛋,颠了颠,里面的钥匙已经没了,再抬头看了看已经望不见影儿的车屁股,奥丁只觉得此时此刻心里五味杂陈。
      奥丁:草。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耍了。
      他恨恨地把蛋一扔。那枚画着棕色小熊的蛋一路骨碌骨碌地滚着,直到滚进了院里一棵松树下的草丛里,才把自己藏了起来。
      翌日,布莱恩挨了一顿胖揍。
      “他叫什么名字?”奥丁翘着腿,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冷酷地问道。
      “肖恩……肖恩·诺兰!他自己说的!”布莱恩捂着青紫的眼眶,可怜兮兮地坐在温迪身旁。
      温迪补充道:“应该是从芬兰过来度假的。”
      奥丁点了点头,他不过是随口问问。像“肖恩”这种普通的名字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更何况他不是本地人,就算奥丁要调查也得费一番功夫。
      “要报警吗?”温迪道。
      “算了。”奥丁摆摆手。钥匙既然是他亲手给出去的,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车没了,也就不用再找人来定期保养了。
      布莱恩委屈道:“哥们儿这都是为了你好啊。我经营酒吧这么久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极品的,也不知道滋味儿怎么样。”话音刚落,布莱恩立刻打了个哆嗦,完了!忘了媳妇儿还在呢!
      只见温迪不慌不忙地擦完了手里的杯子,冲奥丁颔了颔首,一只手拽住布莱恩的耳朵,把男人往休息间拖去。
      布莱恩跪地求饶:“媳妇儿、媳妇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天晚上奥丁独自一人,只喝了两杯酒就离开了ZERO,并且在之后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没再踏足过布莱恩的地界。

      七个月后。
      “奥丁叔叔,快看!我发现了一颗棕色的蛋!”因为拉尔夫出门旅游而被寄养在奥丁家里的吉塔兴冲冲地举着一颗脏兮兮的蛋从院子里跑到客厅。
      奥丁双手垫在脑后,躺在温室里正晒着太阳。听见吉塔的喊声,他懒洋洋地喊道:“它是你的了!你可以随便玩!”
      吉塔蹬蹬蹬地跑到奥丁身边坐下来,他开心的扭开彩蛋,只见里面有一张又脏又湿的白纸条,上面的字迹被洇得已经模糊难辨了。
      用尽了所有的词汇量,吉塔磕磕绊绊地把句子读了出来:“还记得……赌约……答应?”
      可他实在看不懂了,吉塔只好仰起头来寻求奥丁的帮助。
      “奥丁叔叔,这上面的字我不认识!你能帮我读一下吗?”
      奥丁翻身坐了起来,他先是拿起被吉塔扔在地上的蛋壳看了看,蛋壳上沾满了棕色颜料,经过风吹雨淋,已经看不清楚原来的图案了。
      不过奥丁还记得它,这是那颗害得他损失了一辆赛车的彩蛋,被他随手扔到一边去了。
      吉塔高高地举起手里的纸。
      当时的他不过是掂量了一下蛋的重量,还以为里面是空的,原来那个人还在里面放了纸条?是留下了联系方式么?
      奥丁不觉得这张皱巴巴的纸有什么意义,但是看着吉塔满意期待的样子,奥丁捡起他手里的纸,决定多帮他认识几个字。
      字的边缘已经模糊不清了。
      隐约可以猜出单词的拼写。
      “还记得两年前你跟维尔纳的赌约吗?如果那时候你赢了,他会答应你的。”
      所有的词语连起来,成了一句完整的话。
      但话里蕴藏的意思却让奥丁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起来。
      他想起两年前芬兰站比赛的那个早晨,他是在维尔纳家的收藏室里向他提出赌约的。
      ——如果芬兰站我能赢过你,咱们俩就……试试。
      ——我以为那是你喝醉了。
      ——怎么可能?!
      ——少在我面前撩骚。想让我答应你很简单,凭实力说话就行了。
      ……
      两个人对话的场景到现在仍然历历在目。
      可是怎么可能?!他们的对话是怎么被无关紧要的人知道的?!
      关于赌约的事是他们两人的隐私。
      奥丁可不信像维尔纳那种守礼的家伙会不经他的同意就跟别人聊起这件事。那之后他跟维尔纳一直在一起,直到赛前才分开。维尔纳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只有弗兰克,可是弗兰克也跟着出了车祸,到现在还处在昏迷状态。
      想到这里,奥丁咬紧了后槽牙,手指不由地攥紧了。他想起了弗兰克读错的路书,想到他才是造成维尔纳死亡的罪魁祸首,奥丁就忍不住想冲到医院把弗兰克摇醒,他想要问清楚,为什么堪路的时候没出错,排位赛的时候没出错,偏偏在正赛的时候犯这种低级错误!
      从那天以后,奥丁就一直不停地自责,他反复地问自己,为什么他没在跟弗兰克争吵的时候把他拉下车狠狠地揍一顿?!为什么在已经察觉到维尔纳状态不对的情况下还让他继续参加比赛?!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
      如果他当时的态度足够坚决,也许那场事故就不会发生了。
      是他害死了维尔纳。
      都是他的错。
      奥丁两手交叉捂着脸,额头上全是汗,跟过去两年每一次病发时的情形一样,男人再度陷入深深的自我否定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发散的思绪才渐渐又重新聚拢起来。
      他哆嗦着展开手里的纸条,只见纸条的背面还有一行字。
      是个地址。奥丁费了很大力气才辨认出来。
      卡尔·约翰斯大道401号托勒斯车行,托管序列:1024 托管人:肖恩·诺兰
      奥丁当然知道这个车行,它是奥斯陆最权威的车行,以改装、维修、运输、托管为主要业务,专为有钱人服务。□□车队的一部分运营和维护,也都跟托勒斯车行有合作。
      让奥丁疑惑的也正是这一点。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竟然还清楚地记得那个年轻人的相貌,尤其是那双湛蓝色的眼。那家伙年纪不大,举止却不像个普通人,能负担得起高昂的托管费,他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对了,温迪说过,他是从芬兰来的!
      难道这个叫肖恩的家伙跟维尔纳很熟?可是他暗恋了维尔纳那么多年,怎么从来没查到过这个肖恩?!
      奥丁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这个肖恩他妈的到底是谁啊?!摆出一副上帝的姿态,说什么他赢了维尔纳就会答应他,他又不是维尔纳,怎么知道维尔纳是怎么想的啊!除非维尔纳能活过来,亲口告诉他。奥丁情绪又激动起来,他对着纸条喃喃道,我不跟你比了行不行啊,我知道错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逼你啊!我从来没想赢过你,我只要追到你就好了……
      只要你还活着,我愿意永远排在你之后……
      “奥丁叔叔?奥丁叔叔!”
      吉塔拍拍奥丁的膝盖,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指着纸条道:“你是不是把纸条上的秘密破解出来了呀!里面有没有宝藏呀?我们一起去找好不好?!”
      奥丁回过神来,他已经猜到在车行里等着自己的是什么了。
      那辆被肖恩开走的骑士,应该早已在托勒斯的某个车库里停了长达七个月的时间。
      没有相关的手续,年轻人根本没办法把车运回芬兰。
      令奥丁满意的是,至少他没有把车弃之荒野。即使需要付出一笔可观的保管费,奥丁还是不希望这辆车受到任何的损伤。
      “走吧,我们去找宝藏。”奥丁把吉塔抱了起来。一头红发的男人抱着可爱的男孩搭乘地铁很快就到了车行。
      向负责人出示托管序列后,负责人带着两人来到了最里间的车库前。
      “这辆车在这里停了很久了,我们一直没能联系到车的主人,不过对方给的费用很足,就算在这里停上整整三年也足够了。”
      “你是说对方已经付了钱?”奥丁反问。
      “是啊。真搞不懂有钱人的想法,可能因为是铃兰已经过时了吧,好好的一辆赛车就这么弃用了。”说着,负责人打开了车库门。
      “——你说什么?停在里面的……是一辆铃兰?”奥丁喃喃地开口。
      “对啊,我们每个月都会为它保养的。这可是一辆很棒的赛车呢,S级卡洛发动机,勃朗特涡轮,契明费赛用ECU,筹斯沃乐电源控制系统,所有的零部件都是一年前最新生产的,顶级配置!”负责人掩饰不住地艳羡。
      随着车库门缓缓打开,车库里的车渐渐露出了它的全貌。
      奥丁瞳孔骤缩。
      这一刹那,他所看见的,与维尔纳曾经驾驶的那辆铃兰重叠了起来。
      蓝白配色的车身以NO.1为标,车身上,连广告的位置都没有变化。
      只有车窗上车手与领航员的名字被擦掉了。
      男人的神智恍惚起来。
      他向前迈了一步,就再也无法挪动脚步了。
      他的手在抖。
      腿也在颤。
      大脑意志坚决地阻止他接近这辆将维尔纳带向毁灭的车。
      奥丁踉跄着,靠向车库的墙壁,他把脑袋朝墙上狠狠地撞了几下,想要克制住眼前的眩晕感。
      “麻烦你,帮我看看,驾驶室的方向盘上,有没有刻着字。”
      负责人被奥丁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扒着车门看了看,只见方向盘的正中间刻着三个短语。
      “提高警惕。”
      “互相信任。”
      “保持耐心。”
      这是奥古斯都教育维尔纳时所说的话,也是维尔纳接受采访时常说的三个短语。
      在任何环境下都要全神贯注;始终信任你的领航员;保持耐心,才能逆风翻盘——这些才是获得成功的前提条件。
      维尔纳一直都践行着父亲所说的话,所以才能无数次地登上领奖台。
      ——保持耐心,提高警惕,你才有希望获得胜利。
      维尔纳的声音跌跌宕宕,回荡在奥丁的耳边。对了,比赛前,维尔纳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嗨?……你还好吗?”
      “奥丁叔叔你怎么了?!”
      周围人的声音好像突然间都消失了,奥丁的心已经鼓噪得快要跳出来了。他忍着剧烈的头疼靠着墙瘫坐下来,汗一滴滴顺着脸颊滚落。
      这就是那辆铃兰。
      维尔纳生前所驾驶的,被一场大火烧得只剩下车架了的那辆赛车。
      如今被人分毫不差地修复后,摆在了奥丁的面前。

      同一时间。
      JWRC墨西哥站夜间赛刚刚落下帷幕。
      摘下头盔的肖恩倚靠在黑黄相间的车身上,侧身抚摸着刚刚为他赢得胜利的赛车。
      这辆原本不属于他的赛车已经与他形成了浓厚的默契。
      每当肖恩坐进车里,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追逐在他身后的那个人,以及那个人执着的眼神。
      到最后,他还是放弃了么?……
      即使他已经把最珍贵的线索留给他了,他还是一直没有出现。
      再有一个月JWRC就该结束了,看起来,他也没必要再等下去了。肖恩仰起头,漫天的星光洒进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却驱散不了那其中的一丝黯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抱猫蹦迪的男人(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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