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不相离》子盈

15、砰然心动

　　由于被作为人质，英娥暂时不得不以弟弟菩提的名字住在宜光殿，皇帝元诩虽只有15岁，但已有嫔妃十一人。但元诩只喜欢潘外怜，整日和宠妃潘外怜在一起喝酒，郁郁寡欢。元子攸和英娥得以能在一起读书交流。

　　生于秀荣川的英娥，既有汉族女子的清丽，也有秀容男子的不羁。步履轻盈，走路生风。元子攸则继承其父的秉性，安静，整日读书。像他父亲元勰所说：没有北方高门出身的汉人侯建言献策，拓跋家族不可能度过河沼，走马中原。

　　此时的英娥扎着红色珊瑚珠串的双髻，一改秀容草原装扮，也静静地和元子攸在一起读书，当然元子攸也并不知道，她就是秀容川的明珠尔朱英娥。元子攸忧郁的气质也令英娥着迷。

　　日子一天天过去，英娥跟着元子攸读完了《诗经》、《春秋》和《庄子》，给了英娥秀容川草原给不了的聪慧。英娥尤其喜欢元子攸给她讲《古诗十九首》。此后每当秀容川的月亮升起，英娥都禁不住想起在宜光殿忧伤寂寞而又宁静美好的时光。诗里的惆怅和忧伤也伴了英娥一生。

　　当初秋来临，宜光殿已落叶缤纷的时候。胡太后突然来到了宜光殿。宫里所有人都忙成一团，元子攸也装扮齐整地在门口恭候胡太后的到来。

　　自上次元诩从瑶光寺归来，胡太后训斥元诩后，元诩一直郁郁不乐。今天太后驾到一一定是有什么事儿？英娥想。

　　太后身着紫色宫装，斜领右衽的杏色绣凤紫衣下，是一条深红曳地折褶长裙，层层叠叠。长长的袖子遮住手臂，好看的裙子看不见玉足，头上梳出了堆云高髻，左右双插金爵步摇。汉族女子的端庄秀美，高贵美丽尽显。

　　但太后的脸色似乎有些憔悴，有哭过的痕迹。英娥跟在元子攸身后，看太后从身边走过，有淡淡的香气拂过。

　　太后并未等元诩出来接驾就径直走到了元诩的寝宫。元诩昨晚又和宠妃潘外怜喝了个一醉方休，此刻正在迷迷糊糊的穿衣，准备穿衣接驾。

　　“都下去吧！”太后眼中流露出少有的柔情。但忽然转身冷冷地说：“把充华潘氏给我叫来！”

　　一会儿秀美娇媚的潘充华跪在了太后的跟前。

　　太后冷眼说：“早听说你姿色超群，皇上甚至连皇后都不放在心上，今日一见果然是不枉听途说！你一个小小的充华胆子这么大，博得皇帝一人万千宠爱于一身，这可真也不是一般的本事！”说完，顺手将手中的念珠恶狠狠地置于地上。

　　潘充华早已吓的面无土色，一动也不敢动。其余的嫔妃也都是大气不敢出。元诩继承了其祖父元宏的深情，尽管后妃十一人，但独宠潘外怜一人。潘外怜的封号是嫔中最低的一级充华，可这丝毫不影响元诩对她独宠。实际上这时年少的元诩此刻情感还并未被权力蒙蔽。

　　元诩有后妃十一人，其皇后是胡太后堂兄冀州刺史胡盛之女，左昭仪胡明月乃胡太后的同族侄女，张嫔是胡太后妹夫的外甥女，可见胡太后一方面想通过后宫控制元诩，另一方面也可见太后光耀家族之心。但孝明帝似乎并不吃这一套，专宠地位最低的潘充华，皇后及其他嫔妃在他眼中视若无物。这也令胡太后极为不满。

　　见太后欲处置潘充华，天性聪明的左昭仪胡明月向忙跪下说：“潘妃日夜伺候陛下，为陛下排解忧愁，是我等嫔妃辜负了太后圣恩，不能为皇上排忧，望太后放过潘妃。”

　　此时孝明帝已经穿戴整齐，虽年纪青春，但他的气度却越发像一个帝王了，俊美、目光冷淡、忧郁，却透出果敢刚强，凛冽间有肃杀之气。身着宽袍长服汉装的元诩有先代贤君风范。

　　不知怎么的，英娥竟心里为之一跳，这不是她从小隐隐约约就爱慕的男人吗？秀容川草原除了鹿肉和豪迈，没有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