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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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的色泽喷染天际，凝结成无数光的生灵，刺目的绚丽，久久的萦绕，仿佛穿越过历史的波涛。千年的沉淀，厚重的幕既被掀起，黯然地飘散，滴滴坠落，没入一片黑沉的海，未被湮灭的，终究是那抹冰冷的笑……
仿佛作了一个残酷的梦，梦里硝烟四起，梦里烽火连天，梦里的人带着残忍的笑意，梦里的自己灰飞烟灭。一切都在沉睡的记忆中一幕幕远去，一切，又都在沉睡的记忆中一幕幕重现，如此的飘遥，却又如此的生动，那尖锐的刺穿心胸的利器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点缀着点点殷红，绚丽的不忍去看。然而，那不真实的场景却有着刻骨铭心的真实的痛，那被无情的利器狠狠穿刺而过的躯体，在梦里痛彻心扉。抽离的瞬间，眼幕中映照而出的，仍旧是那抹残忍的笑。
梦，终有醒来的时刻，然而当醒来后，发现现实的记忆竟有着比梦境还要残忍的痛时，又将情何以堪？
“醒了？”传入静谧已久的耳中的第一个声音，是那嘲讽而冷傲的语音。脑中自然地浮现出了那张冷酷的脸。
动了动喉咙，发不出声来，除了疼痛，身体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
轻笑声传来，那张梦里出现过百遍的冷酷的面孔映入了眼帘，仍旧那样的不可一世，仍旧那样的居高临下，仍旧那样冷冷的笑着。
用一种冷冽的眼神迎视着他冷傲的视线，倏地，他拉近了两张脸之间的距离，像只猎豹般将猎物困在了自己的利爪之间。那种野性的凶恶的气息如此贴近地吹拂过脸颊，他垂落的长发轻扫着脖颈，仿佛野兽那尖利的牙撕咬着血脉，痛，尖锐的从伤口传来。紧蹙起了眉。
“痛？”像能看穿一切似的，张扬的笑着，“那是我赐给你的伤口，你要永远的记住那种痛。”他轻声地诉说着，更像是一种诅咒。
“释忆？”他确认着他的名字，这个曾用生命与他对战的对手，他应该记住他的名字。
释忆无声地冷冷凝视着他——那个倨傲的争战之神，瑟冥那。一如当初。
“特意为你准备了一幕戏。虽然你重伤未愈，无法发声，但你也得静静地看。”瑟冥那带着冷酷的笑意如是的宣称。随即，不由分说地将释忆打横抱起，步出了门外。
外面的阳光明媚得刺眼，一如那日刺穿身体的利器所散发出的光芒，只让人感觉一阵阵的寒意。释忆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瑟冥那的话释放着某种阴寒在心里渐渐升腾。
明媚的阳光，刺目的绚丽，触碰肌肤的清风却带着几分寒意，尤其置身于这高高的城楼之上。
嘈杂的人声传入了耳中，似乎有着某种集会。释忆缓缓地睁开了眼，不经意地望向这被城垒环绕的伽冥城，在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好能够清楚地窥见城中广场上的一草一木。
那个木质搭建的行刑台就那样跃然地落入了眼目，它是如此的接近死神，让人不寒而栗。而它的四周，在冥国兵士严密地把守下，围满了这个国度的民众们，嘈杂地议论着，翘首地等待着。
仿佛被那些忽远忽近、不近真实的议论声撩拨着，在瑟冥那冰冷的怀中，心，不安地颤动着……
无法自由动弹的身体终被放回了地上，脱离了那冰冷的怀抱，然而只一转眼却又落入了另一个怀中，有力地禁锢。
“佚达，交给你了。”瑟冥那的话传入耳中，那种似笑非笑的冷酷打破了脑中的眩晕，“你可要搀好他了。”
释忆无声地回望着他一脸的笑意，后半句话似有着某种深意。不愿去想，而眉却不由自主地纠结在了一起。
瑟冥那带着那抹深沉的笑，凝视着释忆回望地眼眸，短暂地停留，那狂傲的身影便毫不留情地消失在了城楼的转角，丢下了释忆阵阵鼓动的心弦……
战俘？
对于瑟冥那此时交与自己手中的人，他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解释的，而佚达的心里却有着万般的置疑。据他所知，瑟冥那的身边从不曾出现过战俘这样的人。失败了，就只有死，这似乎是那个残酷的战神千古不变的真理，他是绝不会容忍有任何威胁他的因素存在的，尤其是战俘——这种心里必定有着深沉的恨意的人。留在身边，只会对他造成具大的威胁。这不像他的作风。
身为瑟冥那身边唯一的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看来，他对瑟冥那仍旧是不甚了解。而瑟冥那仍旧是个不为世人所知的谜，不是轻易所能掌握的，否则，那不败的神话恐怕也不会持续至今了。
你倒底想做什么呢？
看着那迅速出现在行刑台上的身影，佚达不解地微微皱起了眉。再看向手中紧紧禁锢的躯体，他是那样的摇摇欲坠，紧紧圈扶在自己怀里才不至于跌落。如果没有交战过，瑟冥过怎会把他伤得那么重呢？可凭他那纤弱的身体要怎样去与瑟冥那交战呢？忽然间，很想知道瑟冥那是怎样把他俘虏回来的，可惜，他无法开口，而想要从瑟冥那口中探知一些事情是绝无可能的。看来，只有等了，看这个唯一出现瑟冥那身边的战俘倒底能存活多久，也许，只有短暂的一瞬，那么，探究也就没有必要了。
嘹亮的号角划破长空，尖锐的响起。城中聚集的民众立即安静了下来，仪式就要进行了。释忆凝望着场中的瑟冥那，他张狂的身姿暴露在阳光下，释忆知道，他那沾满血腥的双手即将掀开那厚重的幕，只是，不知那幕帘掩盖下的人，会是谁？
“时候到了，押上来吧。”瑟冥那的声音高高扬起在寂静的空气中。他手中的利器依旧散发着耀眼的寒光。
一列兵士迅速的将一个颓废潦倒的人押上了刑台，无情地将他踢跪在早已备好的刑具前，反绞着他的手，按压着他的背，让所有的死刑犯临死前的那同一种姿态尽现眼前。
“他就是敢与本国对抗的狄那国的战犯，狄那王。”瑟冥那冷傲地宣布着，最后的三个字似乎特别的加重了语调。他抑起头来，对着城楼上远远看着这一幕的释忆残忍地一笑。
这就是他特意安排的戏。似乎早有着预示，不过，释忆的身体在这一刻仍旧是无法自主地震颤着。体内的血脉在肆意地翻滚着，伤口，有种被撕裂的痛楚。
“这就是违背我国的下场，看清楚了。”瑟冥那盯视着释忆的双眸，眼也不眨地宣称着。
随即，他高举起了行刑的凶器，就是那把曾经刺穿释忆身体的利器，在阳光下再次散发出了那种夺目的、嗜血的光芒。那片光芒映衬着他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缓缓地落下。
释忆的心，被那片光芒映照得一片冰冷。他不顾一切地挣脱了身后佚达的禁锢，身体颓然地扑向了坚硬的石栏。佚达一回神，伸手抓住了他纤细的双腕，重新拉向自己的怀抱。
瑟冥那的剑却在这时重重地挥落了。
刑台中，那片阳光下喷涌而出的鲜红映入眼帘，城楼上，只言片语缚于无声，双唇中喷涌而出的，依旧是那种绚丽的红。
君王的人头颓然落地的瞬间，释忆眼前那片铺天盖地的殷红无声地湮灭在了一片沉沉的黑暗之中。渐渐地远离，如凋零的花瓣，脆弱无力地落入了身后人的怀抱。未被湮灭的，仍旧是那抹冰冷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