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千金悠闲日常[穿书]》缱辞

18、第018章

　　萧莘不是很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样子。

　　或许是江璟流自带不容置疑的气场，又或许是那时的星光太美气氛太好，只因为她一个迟疑没有拒绝，现在就落座于宁城天塔顶楼的西餐厅里，周围衣香鬓影，桌上陈列着红酒杯高脚烛台，对面英俊矜贵的年轻男人正专注地凝望着她。

　　“莘莘？”

　　谁说的江大少清冷淡漠、严肃沉稳、心里除了江家就是工作？他明明很会！她名义上还是他弟弟的交往对象呢？最近这样频繁的接触算啥？

　　萧莘说不上来这样的一场相处算不算得上是传说中的约会，只能压下满心的问号，认真地应对。“嗯，您刚才说什么？”

　　江璟流示意一旁的侍者稍等，耐心地问道：“你有什么忌口的么？”

　　“没有。”萧莘摇摇头，笑道：“您请随意。”

　　待侍者离去后，江璟流才无奈说：“我喊你莘莘，你就对我一口一个‘您’，不用这么疏远和……恭敬吧，我也没有比你大很多。”

　　萧莘想了想，“大概在我心里，就觉得你是个特别值得尊敬的人？”她低头小声嘀咕，“不然我也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啊，哎，陆瑶珊同学怎么称呼你呢？”

　　听到她提起的名字，江璟流一顿，淡淡道：“就和阿止一样，喊我大哥。”

　　“好吧，那我肯定是不会喊你大哥的。”萧莘一本正经地道，惹得江璟流忍不住又有点想笑，他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想就是不想。”颇具自我主义精神的萧莘坚持道，“既然你觉得喊‘您’不好，那么，我就尊敬地称呼你的全名吧，江璟流。”

　　少女的语调明明很严肃，但是搭配她仍显娇俏稚嫩的面容，还有那一双弯起来就甜到人心底的眼睛，无不令人心中柔软。

　　江璟流放任那种一见到她就觉得欣喜的情绪在胸臆间徜徉，被她念出的自己的名字竟然也觉得与众不同。他柔声道：“好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萧莘于是开心地左右望了望，然后悄声说：“全场只有我们俩人穿着休闲装来吃饭，真有你的，早知要来这样的地方，那我肯定会好好打扮的啦！”

　　她虽然这么说，倒也不是真的很在意，坦坦荡荡的模样招得江璟流更喜欢了几分。

　　反正在不知何时产生的荷尔蒙滤镜作用下，萧莘现在不管怎么样，看在江璟流眼中都是好的，这顿临时起意的晚餐比之前的任何社交饭都令他心情愉快。

　　直到饭毕，从一旁走来的几位宾客在他们的桌边站定，有人颇为礼貌讨好地打招呼——

　　“这不是、江总？真是荣幸啊，今天与您在同一家餐厅共进晚餐。”

　　萧莘抬眼打量，对方一群人中三男两女，男人们看到江璟流的表情还算正常，恰到好处的热络和礼貌，一看就是来巩固人脉的。

　　而女士们的眼神就有些飘忽了，看了一会儿英俊多金的江大少，又有点嫉妒地看向坐在他对面的萧莘。

　　“江总今天好兴致，佳人作陪，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千金？”

　　萧莘：来了来了，传说中的打脸戏码！女士们的套路一定是，先问清楚江璟流的女伴有没有身份地位，如果是无名小卒的话，就会遭遇所谓的名媛嘲讽——反正对她来说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啦。

　　不明白少女为何突然有点兴奋，江璟流看了看萧莘闪闪发亮的眼睛，心中好笑，但面对问话之人，他又恢复了那种一贯的有礼而疏远的冷淡，嘴角牵动，笑意不达眼眸，“夏总，高总，今日也是雅兴不浅。”

　　对于对方女伴的询问，江璟流直接听而不闻，只是转过身对萧莘轻声道：“吃饱了？晚餐还算合口么？”

　　萧莘嗯了一声，拿起折叠成精致花样的餐巾，少女斯文优雅摊开在嘴角轻轻地按了按。江璟流起身，来到她身旁，绅士地替她拉开座椅，萧莘乖乖地站立在他身旁，听他说：“累不累，我送你回去吧。”

　　那夏总和高总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回身瞪了方才多嘴的女士一眼，冲江璟流打哈哈。

　　“哎呀，那个，江总你们慢来，我们先走一步，实在不好意思，下回有机会啊，一定要让我们好好招待您一回！”

　　江璟流淡淡道：“您客气了，东城的项目合作顺利，到了年底，我请夏总高总再聚一聚。”

　　“好说，好说，那就先，谢谢江总了！”

　　待那几人走出餐厅，萧莘才从江璟流身后探出脑袋，疑惑道：“你什么都还没做呢，他在谢什么？”

　　“是啊，他谢什么呢。”江璟流的目光顺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停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另一边，直到走进无人的电梯，夏总和高总才松了口气，见女伴一脸的不忿与好奇，狠狠地斥责了一句：“没眼色！”

　　江璟流那样的人物，家世显赫不说，洁身自好，能力出众，几乎完美的找不着缺陷。他能单独带在身边的女人，会是什么不清不楚的货色么？而且他刚刚维护那女孩的态度……令人不得不产生一些联想。

　　“也是该去打听打听，那个小姑娘是什么身份。”

　　总而言之，没过多久，江家大少和神秘女子共进晚餐这个小道消息，传遍了整个宁城上流社交圈。

　　这一天，对萧莘来说，过得也是相当的一言难尽。

　　好在江璟流为人颇懂分寸，晚餐后直到送她回家的路上，都再没有什么令萧莘难以招架的暧昧举动。萧莘也才知道，只要江璟流愿意，他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对于很多话题，他见解独到，也善于倾听。

　　两人还就张繁的那个项目继续交流了一下，江璟流并没有探听萧莘决定投资的意图，只是给出了一些操作过程中的建议。

　　“……总之，到时如果有需要，我这边可以借你一个人。”

　　萧莘被未来的商界奇才江大佬点拨之后，觉得获益匪浅，心理上不由得拉近了一些与他的距离，呈现在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许多。

　　“感谢江总授课，改日请你吃饭，就当交学费了。”

　　江璟流唇畔含笑，“我可没收你当学生。不是说要喊我名字呢，怎么又江总了。”

　　“嗨，那不是也要考虑语境的么。”萧莘无所谓地摆摆手，“你都不打算收我当学生了，那可能就没有下一次见面啦，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叭~”

　　“萧莘……”江璟流的笑容收了收，忽然喊了她的全名。萧莘眨了眨眼，“怎么了？”总觉得气氛忽然不对？

　　江璟流暗自忍了忍，面上若无其事道：“你到家了。”

　　“好的，谢谢你送我回来！回去的路上请小心。”

　　江璟流看着少女堪称轻快地离去，盯着那道消失在独栋别墅围墙后的身影，他有点出神。

　　那一直存在的距离感，果然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消去的么？

　　**

　　萧莘回家以后，迅速给李渝打了电话。

　　待听她说明清楚了事由，饶是已经习惯她主意大的李渝，也还是吃惊不已。

　　“莘莘！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

　　李渝很想说，大不了你还是来我家吃两天吧……

　　要不是缺钱，莘莘就不会想要去赚钱，不想赚钱，就没有这个念头去投资！

　　这简直就是一个由暑期生活费紧缺引发的惨案！

　　萧莘很冷静，“我只要确定那六百万是我能自由支配的就行。”

　　“那确实是你的钱……”只要萧莘带上个人证件、合约，直接到银行就能办理提现，之前一直由李渝帮忙代劳。“可是，你动了这笔钱，时间久了，你的父母那边不可能不过问的！到时怎么办啊？”

　　“凉拌。他们之前不管我，之后也别想对我的人生插手。”萧莘之前也有过猜测，那六百万会不会就是萧氏夫妇丢给女儿一辈子的安身立命钱。只要不是惹出祸事，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吧！

　　“渝姐你也不要担心我会血本无归嘛。”萧莘坐在书桌前，转了转手中的笔。“我那不是还留了一百万，大不了以后省吃俭用，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根据她上辈子有限的阅历，大部分辛辛苦苦工作的社畜，都很难一下子拥有一百万的存款，相比之下，她的起点已经很高了。

　　“好吧，我说不过你。”李渝叹道，而且如果那就是萧莘本人的意愿，她有什么资格去阻拦呢。“哦，我还想起一个事，之前跟你说过的，萧先生老家的地址，我从总部那边拿到了。”

　　萧莘顿了顿，笑道：“那太好了，谢谢渝姐！”

　　“嗯，我这就发给你。”电话那头的李渝声音忽然边远，似乎正在手机屏幕上点点按按着，她开了免提，随口聊着，“对了，莘莘，你们放假有几天了吧，期末考试成绩什么时候出来啊？”

　　“好像，就今天吧。”萧莘书桌上的电脑屏幕亮着，班群信息疯狂跳动，仿佛炸开了锅似的。

　　“那，你这次考得怎么样？”放在从前，李渝是不会问萧莘这类问题的。以前的萧莘活得浑浑噩噩，对于学习毫不上心，成绩一目了然的糟糕，问了也是白问。

　　但是，现在的萧莘，李渝是旁观过她的努力付出的——是个在健身房跑步机上还能坚持练听力、背单词的狠人。

　　萧莘：“我看看……”她点开宁城一中的网络阅卷系统，只要输入学号就能够查询成绩排名。“咦，我考了年级第45名诶。”

　　“噗通——”话筒那边好像传来手机砸了的声音。

　　李渝手忙脚乱地捡回手机，“你确定，是年级45名不是班级45名哦？！”

　　萧莘：“……我视力很正常的好么！”

　　李渝在那头激动道：“哎呀，莘莘！你太厉害了！这个进步也太迅猛了吧！”

　　萧莘微微一笑，在电脑上点开班群，弹出来的聊天界面无不是在讨论期末考成绩的。

　　成绩一出，有人激动，有人哀嚎——

　　[同学甲：卧槽，我这个暑假，已经早早凋零了。]

　　[同学乙：挂了三科，补习班已就位，一周七天，无缝衔接T T]

　　[同学丙：嘿，老弟允悲，我三天后北海度假七日游，有没有人一起哇。]

　　[同学甲、乙：楼上快滚！]

　　[汪澄：/链接/ 你们有人看了这个帖子么，我同桌太牛逼了！]

　　[汪澄：@萧莘吃什么长大的！下学期求你罩我吧……QAQ]

　　萧莘突然被圈，顺着那个链接点进名为【期末考前百名排行，我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的帖子。

　　果不其然，楼主意思意思地贴了一下两个年级的排名，顺带膜拜了一回常驻榜单的学霸们，接下来就用全部火力集中怒喷高一年级那个乘火箭上排名的人——

　　[楼主：高一年级排名45的竟然是那个萧莘！！老师有没有改错卷了？记得上一次大考，她还排在倒二考场，这是什么魔幻进步？！]

　　[跟帖A：怕不是作弊了吧，啧啧，该不会是准高三江学长怕女友成绩丢人给她“想办法”了吧！？]

　　[跟帖B：楼上有一句说一句，这关江止流学长什么事？听说那萧莘从前经常花钱买作业答案，这一回也是这样的吧！]

　　[跟帖C：也太能抄了，所以说她是不是猪，进步这么明显难道不可疑么？希望改卷老师彻查！]

　　[跟帖D：可是所有人都一个时段考试，萧莘又在倒数考场里，谁能给她传答案呢？]

　　[跟帖E：我是萧莘同班同学，摸着良心说，她这个学期进步其实挺大的。]

　　[跟帖A：进步大，能大到一学期从倒数直接考进年级前五十？楼上怕不是萧莘花钱请来的托。]

　　[……]

　　这个帖子已经在短短时间内盖了一百多楼了，萧莘也就翻了翻第一页的评论，没什么新意，那些人说的话都是她预料之中的。倒是那个自称她同班同学的回帖，不知道是班里的哪个善良的小可爱替她说话。

　　她看群看帖子也不过用了短短几分钟，这一边，跟李渝的电话还没挂断，萧莘于是饶有兴致地把帖子内容念了几条给李渝听。

　　“哎，他们无凭无据怎么能瞎说呢？小孩子嫉妒心还挺强！”过来人李渝嚷嚷着，又好奇道：“不过，我也很想知道，莘莘你是怎么进步那么快的啊？有什么秘诀吗？”

　　萧莘看了看自己堆满了书籍习题的书桌角落，说：“哪有什么秘诀，不过是认真听课，及时复习，多做练习呗。学习步骤和程序跟其他人应该没什么区别，只是用心程度不同吧。”

　　“怎么不同？”

　　“坚持每天早起跑步的时候背书，课间休息的时间整理笔记，一节课四十五分钟能做到四十分钟不走神，百分百消化课程内容，晚上再多做两小时习题巩固，就这样坚持两个月喽。”

　　她这边讲的轻描淡写，却把李渝一个成年人给震到了。那些东西，说得容易，但要真的每日做到，得有多难……

　　同属于逐渐丧失自制力的成年人之一，李渝心情复杂：“你可真能自律啊。”

　　萧莘：“人不自律，有何出息？”

　　李渝觉得自己无形中箭，又有点佩服：“那么你不管对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坚持到底么？”

　　所以当初才会对那个江二少……那么坚持不懈？

　　萧莘沉吟，“那不一定，可能会考虑一下回报率吧。”

　　没有回报的事情她坚持了干嘛用。

　　李渝：“……我现在相信了你是萧彦川和秋雅樱的亲女儿了。”

　　你方才的那副言论像极了一个精明的商人。

　　和李渝闲扯完毕，挂了电话，萧莘再次看了一遍阅卷系统上自己的成绩。她毫不犹豫地截图，发送给李渝——

　　萧莘：【看！证据～（我完全不介意你给你老板晒一晒这张图哦）】

　　李渝：【=_=我懂你的意思了……】

　　哈，打脸！爽快！抛开了方才故作的淡定，萧莘翻到床上去开心地打了个滚。

　　宝刀未老，扬眉吐气，一战成名！萧莘脑子里滚过一串成语，堪称得意忘形。她才不管那论坛上的帖子或者是群里人怎么议论她呢，一次是不可能，那两次，三次四次呢？
　　到时候这些人也要次次都喷她作弊么？愚昧啊。

　　平息了一会儿心情，她仰躺着，静静地望着空荡荡的卧室，粉白的天花板，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谁听。

　　“萧莘呐，这样的日子，岂不比你那些年过得爽快？！”

　　他人轻视你，你别自弃；他人诋毁你，你别在意；他人欺辱你，你就反击！

　　我帮你活这一遭，你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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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江二少：我觉得大哥想要挖我墙角，但我没有证据。
江璟流：（微笑）嗯？
萧莘：（突然警惕，化身植物系）谁，谁要挖我，我马上扎根大地，根系深达200米！谁也挖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