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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窟卢塔族行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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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我也文艺了,糜稽边走边想。找药事大,而且我跟你们还算是有仇呢,糜稽又走两步。
然后停下。
小哑急刹车,垫起脚尖免得贴糜稽身上。
快到窟卢塔族聚居地时就一直压着的那股念消失了。胸口轻松很多,那股烦躁完全没有了,不用看着外星人也能很平静。
这算什么啊。还有我不是不小心把最后一点窟卢塔族死者的念弄没了吧?糜稽无语。
不过管他呢,糜稽拉着小哑往林子里走。
祭坛外面林立的一根根简陋的墓碑很眼熟。
= =
折腾了许久,小哑出了一身汗,明显的体现在脸上,不止是汗,土也往脸上抹,擦起汗来混儿画的,有喜剧效果也很悲剧氛围。
这就是命吗?吃不饱穿不暖的时运似乎在我身上赖了很久了。
小哑内心呐喊。
我想吃饭~~~~~~
至少,能不能让我消停会儿?
我的胯骨肋骨脊椎骨都很痛痛痛痛痛痛痛~~~~~!!
我的膝盖我的腰本来就不好好好好~~~
肌肉酸痛还是好的,心脏跳得细快,只觉得一分力气都榨不出来了。
不过,糜稽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他有意照顾我了,尽量珍惜我了。
这么轻飘飘的两句可能不足以描述糜稽同学一再违背印象中的揍敌客原则收留弱者还一遍一遍救助并且让自己身陷险境的“回收”和“火场救人”举动。
但是只看我的处境,我不能说我过着很好的生活。
好吧,前一段时间,回收之后过得还不错,今天我是累蒙了才这么想。
也有可能是饿晕了。
我只想往地上扑,
可是还不能辜负这个已经很好了的糜稽。
嗯嗯,我真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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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稽也看见了他的外星人有往花猫方向进化的趋势,也想过是不是把她留在神殿那比较好。
但是一个不算理智的想法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倒不是想跟外星人在一起什么的,事实上她很碍事,耽误速度不说,看着她那样也不是愉悦身心的活动。
把外星人带着不一定对,但是在这种地方把外星人一个人放着,那是一定错了。
糜稽莫名地这么觉得。
可能有点受到当时负面情绪的影响。
糜稽承认当时的自己真的很弱,几乎没有反抗能力。不,即是现在,糜稽也知道自己武力不强。如果不是想护着酷拉,那一刀时估计就死了。
如果不是大祭司,那第二刀的时候更不会还活着。
第一次看见一个民族血水浸入大地,第一次知道快死是什么感觉,同时第一次知道保护不了是什么感受。之后了解害了自己最重要的人的感觉。
这个角度想起来,真是悲惨的一次旅行。
把所有修炼重点都放在头脑上,也是那之后的事情吧。
算算,还有第一次翘家,第一次想独立做成什么,第一次配药实践和第一次重伤。
那个防御圈真把他搞得好不凄惨。
这似乎真是可以当作目前为止的转折点的事件。
。
大爷我是不是该圈个圈把这儿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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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人实在是太慢了,糜稽回头,看某人两脚拼命偶尔四脚并用,面无表情地以人类正常速度行动。皱眉,考虑怎么能让她不成为累赘。
可惜,某人一直勉强地跟着,没示弱没求助也没放弃。
糜稽也不好意思主动去背去抱。
就这样吧,他恨恨地想。
糜稽继续带着累赘漫山遍野的寻找。累赘一步一步也不知怎么跟上的又跟了一夜。
偶尔有悬崖峭壁,糜稽就让累赘在原地等,他自己去探察。可怜的累赘一停下就不可控制的闭眼睡过去,然后可怜的糜稽回来看见累赘睡了刚想是抱是背就发现累赘已经撑开眼睛。
糜稽一遍遍问自己“我的走路声音真有那么大?真有那么大???”一次次更努力一次次更崩溃。
长夜里两人互相折磨。
天蒙蒙亮了,终于有一次,累赘在倒霉的主人走近后还没有醒。
糜稽大爷差点泪流满面:“我总算合格了么?” 然后轻轻拉起外星人,轻轻把她放在后背上,轻轻地环好她的胳膊,放好她的腿,轻轻地走出第一步……
糜稽囧了,XX的,这比带着累赘走来得快吗?
不。更慢了。。。
糜稽大爷背着累赘,以更慢的速度又找了一昼。
。
。
夕阳西下,小哑其实早就醒了。
不过糜稽的后背很舒服,结实和柔软度佳,暖和又弹性适中——其实只要不让她自己走,怎么都行了。反正这点重量也难不倒糜稽,小哑索性闭上眼睛继续睡。
睡得香甜无比。
醒来之后有点惊讶:好久没睡这么香了。
小哑有点失眠,眼睛看不见之后更严重,失眠,多梦,这次倒是地道的高质量无梦睡眠,感觉精力充沛,浑身舒坦,连伤也没那么疼了。身上有了劲儿,小哑拍拍糜稽,示意要下来。
其实继续被背着也没什么不好,小哑只是想上厕所了。
跟糜稽比划了一个“落叶”动作,糜稽会意,领小哑走到灌木后面,然后退走。
至于“落叶”这个手势跟“上厕所”有什么关系,小哑怎么想到和糜稽为什么会明白,别人都不知道。
其实他们本人也不知道。
总之,夕阳西下,小哑醒了,糜稽的寻找依然一无所获。
糜稽退退退,退得更远一点,觉得这么清楚的听见声音很别扭。
外星人挑了一个好时间醒来,已经到神殿了。
他打算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什么的。
糜稽再退一些,神殿的边缘移出视线,脱离影子,进入光明。看到了林立的墓碑。
眯了眯眼睛。
夕阳帮忙,给镀上了血色。
糜稽记得当时他和酷拉做完这些,站在这些木质墓碑前,也是这个样子。
也是这个颜色。
地也是,天也是,墓碑也是。
身前是族人的,所有的族人的坟墓,身后是大祭司刚刚化成一团火焰留下的焦黑泥土。
那不算什么,脚下,他们正站在的地上,周围的泥土都是红的,浸过血,有的还湿濡没干透。
酷拉的眼睛比这些都红。
糜稽站了一会儿,回头找小哑。
他打算让外星人野餐而不是进哪间屋子,他想把这些修葺一下。
风吹日晒雨淋,有些已经破落了。
而且还会继续破落下去吧,因为酷拉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糜稽突然想,下次酷拉回来,是不是他帮忙吧酷拉的尸体送回来呢?如果还有尸体。
小哑坐在地上啃树叶——糜稽连野果都没看到,反正外星人只要吃这个就能活,先这样吧。
糜稽搬点木头,拿把小刀,一个一个墓碑整理。不时截点包里的绳子——他有估算长度,没问题。
修几个就抬头看看,看见外星人还坐在那里拿着树叶吃。面对着这个方向,面对着夕阳,光照在手上脸上和眼底,橘色棕色,不是红的。
看起来暖洋洋。
走到一个跟其它没有任何差别的墓碑前,糜稽低头,墓碑底部有一株紫色的小草。
很小很细弱,叶子细到站不住,塌塌地垂着,几滴雨就能要了它的命,遑论风吹。但是它背后靠着墓木。
找到了,糜稽抬起嘴角,没有特别惊讶。他蹲下把草完整拔起,轻拍下土放在盒中塞进包里,继续一一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