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明教对战丐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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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话一说完，不待丐帮众人开口，便轻一击掌，从明教队中便又走出一人，手中托着一个托盘。
这人先走到黛绮丝面前，黛绮丝将手中双尺放了上去，又复依次走到范遥、杨逍面前，待到二人也各取出一对尺放了上去，才躬身朝坐在上首的叶燃行了一礼。
见叶燃点了头，这人方托着托盘朝六大派所在的北面行去。
一旁杨逍已然笑道：“这是敝教中尚存的六枚圣火令，上刻本教教规三大令五小令，且请诸位一观。”顿了一顿，又道：“昔日石教主失落那六枚圣火令上，刻的却是本教一套极为精妙的镇教神功……”
他这番真真假假的话一出，场中又是一片哗然，盯着那托盘看的目光更是炽热一片，连原本盘膝闭目做高僧状的空智，都忍不住身子微微前倾，想看得更清楚些。
无奈那圣火令上并非中土文字，曲里拐弯的甚是奇怪，在场的武林豪杰中纵然有人略知一二，仓促之间一晃而过，却也看不分明，记不明白，唯一能肯定的是上面的确是波斯语而非胡写乱画。
场下交头接耳暂且不提，经此一番，不少人看向丐帮的眼光便已大变。
那上面可是明教的镇教神功啊！在你们丐帮里放了几十年，要说你们没弄个几十份拓本，再暗地里找人翻译出来，那大家可就不信了。
更有那等脑筋灵活的人想到当年史火龙手持打狗棒，威震江湖的战绩，就连丐帮高层都由不得心生怀疑，个个斜眼朝着坐在帮主之位上的史火龙看去，看得这冒牌货战战兢兢坐立难安。
叶燃原本应杨逍要求，一直正襟危坐着做高深莫测状，此时见他一句话就把众人注意力全都引到了丐帮头上，忍不住感慨道：“杨左使可真是个人才。”
不光热爱且精通大场面的策划调度，还擅长颠倒黑白地给对家挖坑，这样的人才站在自己这边真是令人愉快。
范遥离她最近，听了个真切，当下应声道：“那是自然。”顿了一顿，又复笑道，“属下亦愿为教主效死。”
叶燃侧头看他一眼，徐徐道：“有我在这里，你们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自打给范遥拔毒成功之后，她对医理上的感悟又深了一层，配合她的长生诀真气，只要不是当场心脉尽断，人总是能救得回来的。
而她坐镇于此，放眼全场，谁又有那个本事能将她的人打得心脉尽断呢？
范遥怔了怔，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失言，遂苦笑着拱手谢罪。
黛绮丝一眼就看见叶燃在同范遥在说着什么，偏偏自己站得略后，隐隐约约地又听不清，急得抬脚就想往前靠，却被杨逍回头警告性地看了一眼。
才想起这个便宜表哥事先威胁过自己，此次公开亮相若是胆敢不听安排捅出娄子，立时连同韩千叶一并打包送回光明顶，三年不许下来。
她素来知道杨逍这人只有外面皮相生得好，私底下却是个最心狠手黑的，凡是放出来的话还没有做不到的。
若是当真三年不能跟在教主身边，只怕又冒出十个八个小妖精来争宠了。
遂委委屈屈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只能幽怨无比地看向叶燃，时不时再瞪两眼范遥。
说话间圣火令已在东南北三方皆巡过一遍，再度回转明教队中时，一并呈到了叶燃面前，她随手收了放在一旁，转手却又招了杨逍过来，低声说了两句什么。
这一番互动落在有心人眼里，那便是另一番模样了，倒正验证了他们心中对这几人“因爱生恨，因情失和”的猜想。
这假史火龙事先也被教了一番话，好不容易才颠来倒去地背熟了，总算见杨逍住了口，遂赶紧抛了出来。
大意是指月前丐帮秘库突然失窃，窃贼“轻功高绝，无人能比”，却只取走了圣火令，看守秘库的丐帮弟子追赶不及云云，字字句句都是要将圣火令失窃这口锅栽到青翼蝠王韦一笑的身上。
但此人只是照本宣科，殊无应变之能。
此前叶燃现身之时，露了一手极为高明的轻功，远胜韦一笑，是以他此话一出，大多数人的目光倒是看向了那位高居宝座之上，至今不曾露出真容，亦不曾对外人开过口的明教教主。
见史火龙竟然胡乱攀咬，黛绮丝双眉一竖，便要开口叱骂，却被叶燃抬手止住了。
她缓缓抬头，环顾四周，彼时月色清辉，融融洒落，将她原本掩在兜帽阴影下的容颜照得分明，场中原本嘈杂凌乱的声音蓦地静了下来。
她与黛绮丝容色原是不相上下，难分轩轾，唯黛绮丝娇美绝伦，时人望之，神魂俱荡，而叶燃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令人不敢逼视。
叶燃也不曾在意场中众人如何看，一眼扫过，便已经选定了百步开外的一块巨石作为目标，遂扬手朝那方平平推了一掌。
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她掌风所及之处，立时腾起烟尘无数，随风正巧飘至东面，呛得丐帮弟子们连声咳嗽不已。
待那烟尘渐渐随风消散，众人才只见那丈许宽的巨石中央，竟出现了一个规规整整的圆洞，有那坐得近的好事者壮胆过去伸手一摸，石洞之中兀自发热烫手。
在座众人如少林寺空智大师，峨眉派灭绝师太，乃至崆峒派长老等人，无一不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好手。
空智的功夫走得更是少林寺中最为阳刚暴烈的路子，亦暗暗自忖，若是换作自己，一掌下去，要打个坑出来容易，但要想将那么厚的一块巨石打穿，却是万万不能的。
这位明教的……新教主看起来年纪也不过二十岁上下，又生得如此容貌，怎得一身内力竟如此浑厚？较当年独战少林之时的阳顶天，尤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当真是天意如此，明教当兴？
众人还在惊疑之间，黛绮丝已经“嗤”地一声冷笑了起来，虽不曾开口说什么，那声音之中满满的蔑视之情却已经显露无疑。
她今日只亮相这一会儿，场下也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便就此暗自倾心，此时被仰慕之人这声嗤笑激得满面涨红，心中很是不忿，却又不知道自己在不忿些什么。
毕竟那位一掌镇全场的明教新教主也是女子，并不会与他们仰慕之人有什么瓜葛。
杨逍笑吟吟地展开折扇，轻摇了摇，开口打了圆场，“史帮主久居台后，不知叶教主的神功盖世，一时急切找错了人，倒也情有可原，大可不必自责。”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全然罔顾旁人并无自责之心的事实，一句话便扎了好几个人的心。
待看够了众人脸色变幻，这才漫不经心地继续道：“当年石教主与丐帮长老约定，日后若有我教中人前来，侥幸胜得贵帮一招半式，便可迎回圣火令，此事天下皆知。如今既然史帮主自陈保管不力，已将我教圣物遗失……”
听至此处，丐帮执法长老已然出声呼喝起来，掌钵龙头偷看了一眼陈友谅眼色，亦紧随出声，一时间丐帮弟子群情激奋，纷纷以手中棍棒敲击身前地面，其声震天。
陈友谅混在其中，若有所思地看向另外两位长老，往日里掌棒龙头最为暴躁，而传功长老最是维护帮主权威，此时竟不曾如他所料地跳出来做出头鸟，着实有些奇怪。
然而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明教不按常理出牌，他事先做的诸多准备比如假圣火令等等都已用不上了，除了最后的底牌，便只有……他对掌钵龙头暗暗使了个眼色。
掌钵龙头此前见到叶燃一掌裂石的功力，已是胆寒，他本是滑头的性子，遇事从来不肯争先，但他早已上了陈友谅的贼船，又不敢违逆，只得咬了咬牙，飞身跃到那高台之上，扬声道：“明教那小子莫要卖弄嘴皮子功夫，多说无益，咱们拳脚上见真章。”
他看似随意地朝明教这方一指，却好巧不巧地指到了范遥身上。
杨逍“啧啧”两声，收了手中折扇，似有意似无意地道：“这位长老好生面善，在下可是曾在哪里见过？”
他这般仿若轻浮浪子调戏良家妇女的口吻一出，再看看掌钵龙头那张满脸横肉的老脸，场下顿时便有人忍俊不禁，“扑哧”笑了起来。
掌钵龙头曾在陈友谅的安排下，偷偷在城中与明教中不忿之人接头，因而得知了些外人决计不会知道的内情。
譬如范遥连日来不知是否被采~补过度，内力大失，又如黛绮丝与叶燃争风吃醋强要拉范遥离开，叶燃怒而在范遥中脘穴上打了一掌，致其吐血等等。
他心里有鬼，听杨逍这话不怒反惊，却仍要撑着道：“也不知贵教主是如何管教属下的，竟无一人敢应战么。”
听他出口辱及教主，明教众人尽皆鼓噪起来，杨逍更是面色一沉，便欲出战，却只见身畔一道人影飞掠而过，转瞬便落到了台上。
底下明教众人已经欢呼起来，“范右使！”“给这老头儿点颜色看看！”
杨逍怔得一怔，转头看叶燃神色平静，便不再多言，退至她身旁立定。心头却始终有个疑问萦绕不去，忍不住开口问道：“教主，范兄弟的内力？”
他隐约知道范遥的伤势越治内力越弱，到最后几天更是差不多只剩了一半，是以才打算自己出战的，但此时范遥既然主动上台，难道是又恢复了不成？
叶燃淡淡答道：“还是那样。”
杨逍一听之下，只当范遥是硬撑着强上的台，急道：“那我去替他回来。”说着便欲起身。
叶燃这才笑了起来，道：“不用担心，他能赢。”
这时台上两人亦在交谈，杨逍目力极好，一眼看出范遥脸上神情古怪，显然是对面那掌钵长老说了什么令他不可思议的话，待那人又说了两句，范遥却面色一沉，“锵”地一声拔出剑来，冷声道：“废话少说。”
那掌钵长老二十年前倒也算得上一条好汉，无奈年纪渐长，越发贪生怕死，日常心思都花在钻营拍马上，本就是四大长老里功夫最稀松平常的一个，若不是情势所逼，决计不肯出头将这事揽上身的。
此时范遥动了真怒，出手招招狠厉，直指要害，他哪里是对手，在高台之上左支右拙，眼看再也招架不住。
念及上台之前陈友谅曾私下交代过的，光明右使此人近期内力耗损甚巨，疑似被新任教主以秘~法~采~补所致……遂一咬牙，弃了手中棍棒，双掌尽出，朝范遥胸腹要害打去。
他突然变招，去势甚疾，眼看自己双掌已然虚虚触体，范遥却犹未来得及回剑自救，心中正自狂喜，忽地却觉得一股巨力自范遥体~内~涌~出，其势浩大，直直撞入自己胸口要害之处。
只听得“咔咔”数声接连响起，却原是肋骨断裂了数根，那巨力犹未曾歇，撞得他人直直朝后飞了起来，背心撞到高台柱子之上，又复软软滑倒在地，口中狂吐鲜血，眼见得人是废了。
东侧自有丐帮弟子立时抢上前来，将掌钵龙头抬了下去施救。
他们心中虽是愤恨，却也亲眼看见，方才比斗之时，是掌钵龙头先出杀招，方被范遥内力反弹，按江湖规矩，任谁也说不得半个错字。
范遥收剑还鞘，负手而立，环顾四周，略等了一等，见并无人有异议，方跃下高台，回到西侧，却不归位，走到叶燃面前，单膝跪地，拱手道：“属下擅自出战，还请教主责罚。”
叶燃点点头，道：“立功当赏，有过当罚，晚间你自去寻杨左使领罚。”
却不提要如何论功行赏。
这情形落在旁人眼里未免是有些严苛，范遥私心里倒是正盼着如此，若是罚得狠了，倒正好再请教主替自己多把几次脉，因而不忧反喜。
待到回归本位，一眼便看见黛绮丝正冲自己翻着白眼，想来是不忿自己又在教主面前出风头了。转念想到方才掌钵长老在台上同自己说的那些浑话，又不禁有些犯愁。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装什么对黛绮丝一见钟情，以致于连个教外之人，也能跑来同他说什么“新教主横刀夺爱，强右使屈身承宠，行采~阳~补~阴邪术，不如取而代之”。
这话要是被教主听到了，万一当真避嫌了该如何是好。
念及此处，范遥忽地想起一事，那掌钵长老的最后一击是刻意朝着他中脘穴而去，此前的招式也尽是消耗他内力的打法，显然是有知晓内情，或者自以为知晓内情的人告知的。
教中定然有内鬼。
遂凑到叶燃耳畔低声提醒，叶燃笑了笑，亦低声同他说道：“后面有人看着呢。”
范遥看她镇定如常，原本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方笑道：“还要多谢教主内力救命。”
那日叶燃在他中脘穴上打了一掌，他回帐后试运内力，却赫然发现体内多了一道不属于自己的真气，随着自己的内力运转，缓慢地滋养着经脉中的损伤之处。
而方才掌钵长老的那一击，他本身其实并未出力，是那道真气自动反击，唯一遗憾的是，那之后真气便消耗殆尽了。
以他的见闻卓识，却也不曾听闻过哪家哪派的功夫能有如此神奇之处。
再想到叶燃那身高绝的武功，不由得沉默了……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明教对战丐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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