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庄园主》玄北

81、大雪

　　吸~

　　赵景吸了吸鼻子，又将厚棉袄裹了裹。

　　才进入十月，这气温就直线下降，半月前套个皮衣即可，这会儿棉袄都得套上了。

　　赵景有些后悔，早知道将羽绒服给做出来算了，他庄子里每日杀得鸡鸭鹅不在少数，积累下来的绒不是小数目，还整了个单独的通风地库房存放。

　　可这会儿没什么消毒水，连洗衣服都还是皂角，想要清洗绒上的油脂细菌却是不行的。

　　忙里偷闲之下，他总算是想起了做手工皂。

　　吩咐李宪通知庄子上杀鸡鸭鹅猪时不用的废油脂都留着，他写了个做手工皂的法子，这个倒不需要从系统中兑换，来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他，多多少少对手工皂的流程有印象。

　　何况，庄子上也不缺碱。

　　有碱做手工皂就简单了。

　　安排下去，赵景等着一个月后用上手工皂。

　　搓了搓被冻得通红的手，赵景头一回体会到什么是天寒地冻。

　　他穿越之前那一会儿，总是讲气候变暖，外面虽然也冷，可屋里有暖气，出门也就T恤外面套个羽绒服。

　　穿越到了这里，他才见识到什么叫做动得发抖。

　　炭盆搁在屋里也没用，根本感受不到暖意。

　　失误了。

　　早知道将炕整出来，不然地龙也行。

　　赵景现在都不怎么出门了，户部的事也丢给了门下省去审，这几日倒是将庄子上的事情处理了不少。

　　冬季的来到，令家家户户都烧起了炭，大户人家烧的是无烟的好炭，普通百姓家中就没那么奢侈了，多是烧木柴和木炭。

　　前者近中附近已经禁止砍柴，许多都是乡下自己种的树。那个官府不管，砍了来年补上就行。

　　木炭是多是周边县提供，已经成了一个好营生。

　　不管是木炭还是木柴，烟雾都非常大，这导致整个东京都被烟雾弥漫，没风的日子里都快成了烟都。

　　最近几年煤炭以价格低廉进入了不少人家眼中，但每年都有那么一两例中碳毒而亡的例子，让人畏之如虎。

　　转天庄子上就派了人回话，说手工皂的事已经安排上了。

　　赵景又琢磨上了羽绒服，虽然没有皂，但是有碱呀，碱这东西不也能去除油脂吗？只是没有皂好用还极为伤手。

　　不过没关系，他要的不多，顶多两件羽绒服两床羽绒被。

　　哦，还有他爹的，后宫几位受宠的娘娘……

　　赵景突然眼睛一亮，咦，这几位可是很好的代言人。

　　这羽绒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回头给他爹送去，后宫娘娘见了肯定想要。

　　他不送，宫人也能琢磨出来，没有碱没有皂，人家有胰子。

　　这样一想，羽绒服羽绒被似乎只能做这一回生意。

　　这钱张手就能取来，不取似乎太可惜了。

　　“……让人将庄子上的羽绒煮了，多煮三回，最后再放入碱清洗，洗完用井水漂洗干净，庄子上不是还有棉布吗？裁了做成布包来装羽绒放在暖室内烘干。晴天放在太阳下晒干也行。”

　　说到这他像是想到什么说，“等干了后，再选一些驱虫又受人喜爱的香囊进去。”

　　“再找几家布料铺子，购置几匹素雅又密实的布料，没有让庄子上的匠人自己研究。”

　　李宪应下。

　　十日后，赵景收到了第一床羽绒被，至于羽绒服……

　　他不过忘了交待，竟然做得跟这个时代衣服差不多，上下分离，里外各一套。加在一起格外臃肿。

　　赵景画了一套出来，长得像大氅，多了袖子，敞开的地方多了两排扣子，可以根据自己体型选择，还加了一帽子，同样用扣子。

　　图扔给了府里的宫女，只一夜羽绒服就出炉了，上面还用银线绣了云纹。

　　赵景看着满意，又让人照着这模样给他爹做了两套，至于女装他让宫女自己研究，按照不同体型分成大中小三号。

　　另外又让庄子上空出一间库房，装了长炕，召集了一些手巧的妇人，加班加点的缝羽绒服羽绒被。

　　多是男装，毕竟这时代出门的多是男人。

　　等庄子上的羽绒被消耗的一干二净后，赵景才套上新衣服，带着新衣服新被子进了宫。

　　“送被子？”

　　宫里的被子多用皮毛，也就赵景送了几床棉被，才让赵祯初次尝试到什么叫做热醒。

　　赵祯猛一听儿子进宫是为这事，不由失笑。

　　先前送的被子已经遭到后宫的哄抢，还是皇后那边走曹家的路子去西域弄了不少白叠子快马加鞭送回来，这才让后宫消停下来。

　　赵景神秘一笑，招来人将羽绒服呈上。

　　“爹，您试试。”

　　皇宫中冷了谁，也不可能冷着皇帝。

　　殿内有火墙，中间还放置一个大鼎，鼎内烧着最好的无烟炭，上面熏着香。

　　殿中暖暖地，赵祯只穿着常服，连皮衣都没套。

　　笑纳了儿子的孝心，赵祯就户部的几个案子这里面的关联，谁与谁之间的关系，都掰碎了说给儿子听。

　　他儿子很聪明，大概因为没生长在宫中的原因，政治触觉没那么敏锐。

　　有了儿子，赵祯是恨不得将最好的塞给他，怕他未来被人糊弄，这政事更是掰碎了翻来覆去说。

　　不知不觉过来小半个时辰，赵祯身上冒起了汗，他后知后觉察觉出这衣服的好处来。

　　“这内部是何种絮，为何这般轻便保暖？”

　　赵景道：“这里面填了鹅绒。”

　　赵祯闻言若有所思，“这是民间常用之法，只是民间所养家禽不多，几年也凑不足一件来。贫寒之人多是用芦絮。”

　　赵景惊讶，“芦絮？”芦絮可不保暖。

　　赵祯摸着儿子的头说，“你这法子好，收集禽类鸟类的绒毛，不过相比之下还是白叠子更适合百姓。”

　　这一点赵景也赞同，开点旱地种上棉花足够攒几条被子，只是这种子怕是不够，怕得几年才能传播大江南北。

　　赵景能想到的赵祯自然不会忽略，“你先前不是将种子送了一些给交子务吗？那边派人去了福建一带，已经种植了一批。”

　　“只是民间不少商人看到商机，跟风采购来不少种子，只怕这价格不是普通人能够负担得起。”赵祯显得忧心忡忡。

　　赵景却道：“有商人掺和更好，知晓赚钱，民间百姓才会跟风种，否则官府插手强制百姓在良田内种植这种作物，大概会适得其反。”

　　“等棉布，棉被经商人的嘴宣传出去，不用朝廷多费力，国内百姓就知晓这种可以替代麻，还兼具保暖的农作物。爹，这是好事。”

　　赵景说完，一抬头就看到赵祯一脸满意的摸着胡须，“不错，历朝历代都忌讳商人，偏我朝用商，才能在短时间内拥有这般盛世。”

　　赵景点头，不错，要不是外有强敌，时不预大宋，说不得大宋真能走上资本主义道路。

　　“你对商人没有偏见是好事，但也不要忘记提防，商人要用也要压，绝对不要让其脱离你的掌控。”

　　“是，爹。”赵景倒不觉得他爹多想，君不见后世美国吗？都有资本在背后操控。

　　只是，赵景想的跟他爹不一样，不是打压，反而会多支持鼓励，只将关键几个行业掌控在国家手中。

　　“爹，我还带了些羽绒衣和羽绒被，送给您还有几位娘娘，您要是嫌棉被太重，可换成轻便的羽绒被。这些绒都是漂洗过的，没有任何异味。只是面料太疏，会出现跑毛现象。”

　　已经用了最紧密的布料，只是这类布料太轻薄，缝了好几层才做出来，就这样还是会跑毛。

　　庄子上聚集了一大群善于纺织的妇人，跟工匠一起研究如何做出最紧密的布料。

　　赵祯指着赵景的眉心说，“你呀你，是嫌弃爹日子太好过了是不是，上回送来棉被惹得宫中挣成了一团，这回又嫌宫中不够热闹？”

　　赵景嘻嘻一笑，“爹，您放心，这回儿子可是送了不少入宫，保证够众位娘娘分。”当然他只算上在他爹面前得宠的，其余阿猫阿狗还不值得他费心。

　　“行，回头送给皇后，让皇后分去。”

　　曹皇后虽然不得赵祯的心，但在对待后宫嫔妃时却还算公正。

　　这事赵祯没想过交给张贵妃，太子送得东西总不可能越过嫡母交到妾母手中。

　　不过，到底是心头肉，赵祯也没忘记爱妃，等儿子走后，他立马交待史志聪，将张贵妃的那份先截留下来。

　　不说宫中如何，赵景回了府，立马交待先租个铺子出来准备铺货。

　　他还鸡贼的将铺子租在了城门对面，偌大的门一敞开，就能看到那挂在衣架上一排排的羽绒服。

　　衣架上还竖了一张牌子，［官家同款羽绒服原价百贯，现价只要十贯！］

　　朱红的大字，非常冲击眼球。

　　大概是头一回看到这种售卖衣物的方式，早朝下朝后不少人注意店里的情况，敢拿官家来打广告，这京城也就只一个人有这胆量。

　　不用猜，他们都知道是谁。

　　不过……这羽绒服难道是官家今日早朝时穿的那个？

　　早上，官家可是换了好几个姿势，两下他们就反应过来，官家身上穿的衣服大有名堂。

　　这不，一下朝就知道来处了。

　　有几位官员好奇的进了店，一进去就被小二热情的招待，糊里糊涂花了十贯买了件轻飘飘的衣服。

　　等回过神来，还以为上当受骗，转眼一下午过去，寒风下竟然没感觉有多冷，才察觉这衣服的好处。

　　买，不就十贯吗？平日买个好点的砚台笔都不止这个价。

　　羽绒服卖疯了，短暂的平静后，到了傍晚铺子里挤满了下值的官员，不仅羽绒服连被子都一销而空。

　　第二天补货，连女装都卖空，如此几天庄子上的羽绒服羽绒被被卖的干干净净。

　　紧接着大街小巷出现了收鸭绒鹅绒的小贩，不少人家见机，多买鸭鹅来腌制腊肉。

　　不一定卖绒，积攒一些能给家人添件冬衣。

　　庄子上养的鸭鹅因天冷，缺少食料，趁此卖了一批。

　　其余的赵景吩咐留下了，庄子上人不少，这些留下过年时给庄里做工的人加菜。

　　鸡鸭鹅只留了一些生蛋，等明年开春孵蛋。

　　因这时羊是最普通的肉食，庄子便没养羊，从附近村子购置了十来头黄羊。

　　猪庄子上倒养了，不过养在各个食堂，用来解决剩菜剩饭，这也是留在过年杀的。

　　庄上有专门的屠宰场宰杀后挂在竹竿上，自有人煮热水烫毛，就有那闲着没事的小孩捡不要的绒毛。

　　十一月，大雪纷飞时，第一批手工皂送到了赵景手中，同时还有问新出的绒毛是不是继续做成衣服被子卖。

　　赵景拿着手工皂闻了闻，道：“都做成被子，给匠人各发一床。其余的开一次大会，选出最勤劳的人来，再有给庄子做过贡献的每人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