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是你》作者季山

18、第 18 章

　　孙长安见顾世衡脸色不善，就知道是出了不小的事儿，但也没敢多问，只跟在顾世衡身后一路小跑。

　　顾世衡停在百里家门口，透过铁闸门可以望见百里家的小运动场，运动场上一黑一白的两个人正在摔跤，顾世衡猜想那个白点的青年应当就是百里如一，想到这他在心里为小舅子哀叹一声，这两块货看着就够变态。

　　百里如一发现顾世衡，抬手冲小黑哥打个手势，两人停止动作同时朝顾世衡走来。

　　顾世衡看清了百里如一的脸，也把他的身份给想了起来。

　　“有事情吗？先生。”百里如一问。

　　顾世衡答道：“你有没有见我家孩子。”

　　百里如一耸肩摇头，笑嘻嘻地看着顾世衡，显然实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顾世衡的眼睛闪了一下，随即说道：“那打扰了。”说完，扭头就走了。

　　百里如一愣了一下，回头去瞧小黑哥，小黑哥也是一脸的没想到。

　　顾世衡人高腿长走得风快，孙长安在他后头追地呼哧乱喘，边喘边问：“谁…谁…谁家孩子丢了？”

　　顾世衡没工夫跟他解释，朝他一摆手道：“回家开车去！”

　　孙长安小跑着回家开车，顾世衡则在路边打转儿，一面打转儿一面回忆当年的事儿。

　　当时自己和孙骁还在念大学，暑假时候约着打篮球，桐榉没几个像样的篮球场，就孙骁奶奶家旁的个市府篮球场还算差不多。这天下午，孙骁早到了，用双肩包占下位子就去旁边的小超市买水，回来却见一男一女两个十五六的崽子在自己占下的位子上打篮球，两人打的好也就罢了，偏那女崽子扎煞着细胳膊、细腿儿就跟只大闸蟹似地，男崽子偏还直说：对对对，就是这样。

　　孙骁当即喊：“对个屁，赶紧收摊让地儿！”

　　男崽子不肯走，并扬言：“这又不是你家的！”

　　孙骁的嘴从不饶人，两人便吵了起来，等顾世衡赶到时，吵嚷已经变成了推搡。

　　“你帮我啊！”孙骁见顾世衡赶来，扭头喊道，就这一喊的功夫，孙骁被那崽子推倒在地上。

　　顾世衡见此，一个箭步窜上前，伸手将小崽子拎起来，猛地扔出篮球场。顾世衡只想将他扔到场外的草坪上，谁也没想到草坪沾上雨水后能那么滑，小崽子一路滑进了个新挖掘的电线杆子坑，坑里还全是泥汤子。

　　顾世衡见此惨状，心里过意不去，想上前拉他出来，但孙骁崴了脚，在后头“哎哎呀呀”地喊他，顾世衡也就顾不上那崽子了，至于最后这倒霉孩子是怎么爬上来，又是怎么面对他那女同学的，顾世衡便不知道了。

　　顾世衡把那年的事儿前前后后想过一遍，情难自禁的伸出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肚腹，自己现在就还不算老，肚子也没过分地大，但体力同二十出头时已没法比了。

　　顾世衡正想着，小孙把车停在了他的面前，顾世衡跳上车，吩咐小孙开玩具厂。

　　小孙风驰电掣地将车开进了厂子，顾世衡一面下车一面吩咐他：“你去找沈归来。”

　　“唉！”小孙答应一声就跑远了。

　　沈归进到顾世衡的办公室，看顾世衡的脸色特别不好，就问道：“怎么了？”

　　沈归近来发作了肩周炎，本就佝偻的身板斜刺啦地往边上倒，再配上他那身破衣烂衫，像个身残志坚的稻草人。稻草人一出现，顾世衡那悬地高高的心，落下来不少。

　　“过来坐。”顾世衡往旁边一挪，拍拍散发着热气的屁股窝子说道。

　　沙发那么大，沈归并无兴趣坐他那热烘烘的屁股窝，佝偻着身子坐到他对面，等他开口。

　　“别这么看人。”顾世衡先挑毛病，挑完毛病又说道：“我舅子让人绑了。”

　　沈归一愣，随后问道：“小苏？”

　　顾世衡重重地一点头。

　　沈归当即掏出手机：“我同我哥讲。”

　　顾世衡捉住沈归的胳膊：“绑他的是个不大的崽子，不用劳驾大哥。”沈归他哥远在北京的※部，等他下凡显灵，三个苏淮安怕也凉透了。

　　顾世衡往前挪挪屁股，清清嗓子说道：“你那边有没有可以用来营救的器械。”

　　“你打算自己去救？”沈归问道。

　　顾世衡点点头，顾世衡是个大身架，走路都带风，沈归想不出他猫腰弓背、翻墙入室的样子。

　　顾世衡见沈归盯着自己看，以为他是不理解自己的想法，说道：“ 目前，这应该最好的办法了。”

　　沈归回过神来，点点头，说道：“我同你一起。”

　　顾世衡没推阻，沈归这人靠谱，他俩一起可进可退。

　　沈归说完就起身去做准备，顾世衡走到窗前，他想如果小崽子残了，该怎么办？这么一想，他就很难过，而顾世衡是个不大会难过的人，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适，抬手拍拍自己的胸口，他安慰自己道：这小崽子本来就傻乎乎的，虱子多了不怕咬，残也就残了吧，横竖自己养得起他。

　　过了没多会儿，沈归拎着一只钓鱼包进来了。

　　钓鱼包打开，顾世衡一愣，伸手从里面抽出一把枪来，上下端详着道：“你在厂里捣鼓这个？”

　　沈归不大好意思地笑笑：“速效麻醉枪，不犯法……”说完觉着自己这话不严谨，便红着脸低声补充：“就是犯，也犯地不严重。”

　　顾世衡没再追问，转而赞美道：“这家伙真漂亮……”

　　沈归松下一口气，从包底扯出一件运动服递给顾世衡：“你试试尺寸。”

　　“什么？”顾世衡问道。

　　沈归答道：“隐身衣。”

　　顾世衡拿着衣服问道：“真假？”

　　“严格说是防红外线衣，可在黑暗环境下躲开监控。”沈归介绍。

　　顾世衡点点头又说：“我让赵小宝找了人在外围守着，巧取的计划失败，他们会硬攻。”

　　沈归笑笑抬头瞧着顾世衡：“我们失败不了，我先去睡会儿，行动时告诉我。”

　　“好。”顾世衡答应道。

　　沈归消失在门口，顾世衡站起身来再度走到窗前，外头天色渐暗，且下起淅沥沥的小雨，顾世衡双手合十，一方面袭击这雨越下越大，另一方面祈求他舅子不要被折磨地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