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赐婚 ...
-
顾恒坐在一边，看着傅良辰熟练地配合顾青柠，仿若这样的事做过无数回。
顾恒轻咳一声，示意自己还在这儿。
傅良辰又给顾青柠喂了一颗糖，见她面色真的和缓过来，才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转身看着顾恒。
“不知顾将军打算怎么处理顾书萱？”
傅良辰将顾青柠完完全全挡在身后，顾恒看不见自己女儿，沉着脸回道：“我将她送出宫了。”
顾恒去看顾书萱的时候，半路被戚家的三小姐拦了下来。戚念瑶告诉她，当时她是被顾书萱推了一下，才会往顾青柠的方向倒去。
顾恒一瞬间是起了杀意的，可以看到屋里同样憔悴苍白浑身湿透的顾书萱，他又没狠下心。
说到底，顾书萱也是他的骨肉。
顾恒没说罚，也没说不罚，傅良辰的脸色当即沉了。
“顾将军这是打算包庇自己的女儿？谋害嫡姐的事，顾将军是准备就这样揭过？”傅良辰轻笑着道，面上的讽刺却丝毫不加遮掩。
顾恒面色也难看，沉声回道：“宸王，这是我们的家事。”
“家事又如何？青柠早晚是我的王妃，顾书萱谋害王妃，按律当斩。顾将军要是舍不得，本王可以代劳。”傅良辰不似说笑，目光都染上了嗜血的意味。
顾恒脸色立即黑了，“宸王是打算在我顾府动手吗？”
“如果顾将军觉得不能在顾府动手，我也可以在外面解决。”
傅良辰故意曲解了顾恒的意思，顾恒气的猛咳了几声，面色有些泛青。
顾青柠神色有些黯然，她轻握住傅良辰的手，轻声道：“良辰你先出去，我有些话想要和父亲单独说。”
傅良辰不走，只是认真道：“顾青柠，她是要害你的命。”
“我知道啊。”顾青柠笑着回道，只是那笑容太过苦涩。
顾恒的拳头猛然捏紧，傅良辰嗤笑地看了一眼顾恒。他扶着顾青柠的肩，温声道：“受了什么委屈就与我说，我的王妃可容不得别人肆意欺负，知道吗？”
“知道。”这一次的笑意，真切了许多。
傅良辰揉了揉顾青柠的发顶，终是出了殿。
殿内有些安静，顾恒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他想护着自己的女儿，可是如今要袒护凶手的，偏偏是自己。
顾青柠最先打破寂静，她的目光落在一处青花瓶上，飘忽不定，“爹爹，如果我现在说，想要爹爹将顾书萱送交官府，爹爹会如何做？”
默然无语。
顾青柠闭了闭眼，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也不知在笑谁。
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想到了不是吗？
“父亲，我知道你舍不得。可顾书萱今日毕竟是真的想要害女儿的命，女儿没办法对着这样一个妹妹继续强颜欢笑。她本也不是娘亲的骨肉，女儿已经对她心慈两次，不可能再有第三次。父亲若真的想要护住她一条命，便让她收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不然，就算不是宸王，女儿也不会饶了她。
“外面宴会应当要开始了，父亲还是先去赴宴吧。”
顾青柠背过身子，再不看顾恒。
顾恒双拳间已经有血丝渗出，他看着自己女儿单薄的背影，突然很想打自己一个巴掌，“青柠，今日是为父对不住你。”
沉重的脚步声在殿内响起，直到在殿外消失。
顾青柠想要转身，却猛然踉跄了一下。
傅良辰赶紧从背后环抱住自己的小姑娘，稳住她的身子，低声道：“我去帮你解决了她，好不好？”这样，你和顾恒之间的矛盾就没有了。
顾青柠微微摇头，转身抱住身后的人，沉默了良久，才哑声道：“其实，我是故意让顾书萱跟着一起来宫宴的。”
“我知道。”
“今日就算顾书萱不推我下水，我也会找人提点她，让她想到法子害我。”
“我知道。”
“其实，我只是为了找一个借口和顾书萱彻底闹翻。”
“嗯，我知道……可是，我的小姑娘还是心伤了不是？”
顾青柠终于受不住，哑声哭道：“傅良辰，我是不是很坏？”
小姑娘一边哽咽着，一边重复问着自己是不是很坏。
傅良辰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楸着疼，他只能抱紧自己的小姑娘，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傻姑娘，你哪里是太坏了，你才是真正狠不下心来的那一个。
不然刚才在水里，你就可以溺死顾书萱，可是你到底没那样做。
况且，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真的饶过顾书萱？
所有，企图伤害你的人，都不当存活在这世上。
顾青柠最终姗姗来迟，宴会早已开始，歌舞不断。
秦子蕙一瞧见顾青柠过来，就坐到了她旁边。一开始还饶有兴趣地点评着歌舞，后来干脆一口接一口的闷酒。
顾青柠瞧着都有些心惊，想要劝酒，偏偏秦子蕙是个不听劝的，喝了停不下，手还一通乱指，嘴里不停地道：“混蛋，你就是大混蛋……”
顾青柠赶忙抢走她手中的酒杯，“如南，你家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劲地喝酒？”
如南支支吾吾了好一阵，也没说出些什么。
顾青柠无法，让人端上来醒酒汤，哄着秦子蕙喝下，好歹让秦子蕙清醒了一些。
顾青柠怕秦子蕙再指着别人大叫混蛋，就让如南带她出去透透气。
宫宴都快结束，秦子蕙才将将回来，脸颊还异常的红。
顾青柠不过调侃地问了几句，她就似真的恼了一般，竟第一次没有缠着顾青柠，登上自家的马车就走了。
顾青柠好生想了一番，也没想通自己哪里惹毛了这位小姑奶奶。
——
宸王府中。
皇帝谢奕坐在红木太师椅上，给对面黑脸的傅良辰倒了一杯热茶，“怎的，还在想怎么整治顾家那个丫头？依你的性子，不当是直接杀了她，还用的着在这烦恼？”
傅良辰冷哼了一声，接过茶抿了一口，“我倒是想杀，顾恒舍不得。”
“能舍得才是怪事，到底是自己的骨肉。不过你能忍住不动手，也是惊奇。看来真像母后说的，让你娶顾家小姐是个正确的选择。”
“正确？既然正确，皇兄还不打算把京中的流言消了？那戚家三小姐的名声可都要快给皇兄毁干净了，皇兄不觉得心亏？”
谢奕一哑，戚家三小姐的事，他还真忘了。
“你怎么想起来过问戚家小姐的事了，莫不是……”
“停，皇兄别乱说话。只是那戚家三小姐将情求到了青柠这儿，我才多此一问。皇兄要是再给臣弟弄个什么侧妃，臣弟怕是会到母后那儿，说皇兄最近孤枕难眠……”
近日朝中已经有人开始催谢奕纳妃，后宫空旷，那些个老臣心都操碎了，恨不得直接塞人进来。
要是母后再来说上几句……
谢奕单是想到那情景头就痛。
“放心，你不想要，我也懒得塞。戚家那姑娘……朕看着办。对了，还得谢你上次让叶青来京城，不然我还真看不出那东西的问题……本以为她是个安定的，不想也是个有野心的。真是一点都闲不住。”
“所以皇兄很闲吗？”傅良辰凉凉地反问。
谢奕啧啧了两声，起身道：“这还没娶妻就嫌弃自己的皇兄，这要是娶妻了，看来这个宸王府，我也是来不得喽。”
谢奕边说边走，走到门口时又突然停下，回头道：“对了，叶青这次回来怎么说，你的……”
“没事。”
“行，没事。娇妻还没娶，想你也不会不惜命。”
——
顾青柠回去后，就听说顾书萱被罚在祠堂思过。只是这次，顾书萱竟是乖乖地去了祠堂，没有闹没有哭，意外安静。
老夫人那边得知顾书萱做了什么之后，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原本准备为顾书萱说亲的心思也淡了，似乎真的不想管钱娆母女了。
第二日，顾青柠正在屋中刺绣，尔容满面笑意地走进来，“老爷让小姐去前面接旨。”
顾青柠一惊，忽的想起昨日傅良辰在她耳边说的话，面上渐渐染上红晕。
“还是要早些把我的小姑娘娶进家门，我才能放心啊。”
尔容帮着顾青柠重新梳妆了一番，才到前面接旨。
奉旨的太监早就等在那儿了，一见到顾青柠险些没晃过神。但到底是在宫内待过许多年的人，很快便反应过来。
尖利的声音随即响彻在堂内，“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府嫡女顾青柠，秉性温良，容貌端庄，恭谨慧敏，秀外慧中，今特封为宸王正妃，另择吉日而册，钦此。”
“臣女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旨放到顾青柠的掌心，她握着这一卷圣旨，只觉得手心都在出汗。
她还是紧张的。
“恭喜顾将军，恭喜宸王妃，咱家还要去明德侯府宣旨，就不在这里多留了。”
顾青柠心口一跳，知道不可能是册封侧妃的圣旨，但心还是忍不住悬了起来。
顾恒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便问道：“不知这明德候府是有什么好事，总管可否透露一下？”
“顾将军不知道？戚家三小姐要被封妃纳入宫中了。咱家赶着去宣旨，不敢多耽搁，这便先走了。”
顾恒笑着送奉旨太监离开，回来时，顾青柠已不在堂内。
顾恒苦笑了一番，终是什么都没说。
顾青柠回了自己的院子，便让人好生将圣旨放了起来，然后又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尔容瞧见便道：“姑娘要找什么？告诉奴婢，奴婢帮着一起找。”
“木簪子，一个末端雕成桃花的簪子。”
桃花木簪，是傅良辰曾送给顾青柠的生辰礼。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赐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