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古埃及的红领巾接班人》喏言

83、别问，问就是在行动（二）

　　第八十二章别问，问就是在行动（二）
　　除了索菲亚和伍迪，阿尔多同样对托特的能量水晶抱有了极高的期待。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穿越人员，阿尔多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地意识到这项技术的颠覆性潜力。他甚至不止一次地在梦中见到由能量水晶驱动的未来世界：呼啸的磁悬浮列车在广袤的沙海上无声疾驰；庞大的飞行器如同银色的巨鸟，背负着整座城市的货物，在云层间悠然穿梭。这些画面如此激动人心，以至于阿尔多好几次在睡梦中笑醒，醒来后都忍不住回味。
　　在“化沙为泥”这项工程接近尾声时，阿尔多内心那股对“下一步”的迫切感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忍不住要和咱们得大脑袋好好商议接下来的发明方向。能源问题一旦解决，接下来便是如何应用，这其中的可能性足以让他大脑眩晕。
　　然而，说来也怪。按照托特那个咋咋呼呼性格，在得知发明奖项是并列第一而非独占鳌头后，他早就该闹翻天了——不是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发脾气砸东西，就是跑到阿尔多和哈克斯面前喋喋不休地抗议。但这段时间以来，托特却异常地安静，他把自己关在神庙工地的专属实验室里，深居简出，几乎没有任何动静。这种反常的沉默，反而让熟悉他的阿尔多和哈克斯感到一丝古怪。
　　这种莫名的担忧促使阿尔多不再等待。他一等到化沙为泥工程差不多了，径直前往神庙建筑工地。此时工地上尘土飞扬，在举半城之力的促进下，神庙工程除了那最为重要的高塔别的部分都已接近尾声，工人们喊着号子，忙着将最后一批固化的沙岩砌筑到位，一片繁忙景象。这与托特实验室那扇紧闭的、静悄悄的房门形成了鲜明对比。
　　阿尔多敲了半天门没听见里面的动静，直接推门而入。室内的景象让他瞬间愣在原地，心头一跳。
　　只见托特整个人——真的是整个人——双眼无神地直接飘浮在半空中！他离地大约一尺，身体微微蜷缩，双臂自然下垂，脑袋歪向一边，完全是一副失神梦游的状态。阳光从高窗射入，照得空中漂浮的尘埃清晰可见，也照亮了托特那张毫无生气的脸。
　　“怎么又飞起来了？！”阿尔多心中惊呼，他清楚地记得，在天下第一工匠大赛前托特就曾短暂地悬浮过，但那次之后无论怎么追问，托特自己也说不出了所以然来。如今这一幕再次上演，而且看起来更加诡异和……常态化？这小子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惊人的、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秘密？！
　　阿尔多压下心中的震惊，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他屏住呼吸，听到托特正用一种低沉、模糊、仿佛来自遥远地方的梦呓声，反复呢喃着一段奇怪的话语：
　　“啊！向你致敬，伟大的托特！
　　神圣的鹮鸟，智慧之主！
　　我是众神的书记，其言辞记录万物的真理。
　　我是真理的守护者，其天平称量每一颗心。
　　我是语言的创造者，神圣铭文的发明者。
　　我赐予文字与知识，让智慧得以传承，让声名得以不朽……”
　　这语调古老而低沉，充满了某种异样的神圣感，但配上托特如今梦游般的状态，只让人感到毛骨悚然。阿尔多听着这些晦涩的词语，眉头越皱越紧。他和哈克斯早就察觉到托特有些不对劲，他的知识来源、他偶尔冒出的远超这个时代的理念、乃至他这个名字本身，都透着一股神秘。但他们原以为这只是天才的某种特质，或是他背后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导师。只是万万没想到，几日不见，这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如此……离奇，简直像是中了邪，或者说，某种自我认知上的“发病”更厉害了。
　　情况紧急，容不得细想。阿尔多深知有时候必须用物理手段打断异常的精神状态。他眼疾手快，毫不犹豫地抄起一直带在身边的“祭月权杖”，对着托特的脑门就是一记精准的“当头棒喝”！
　　“咚”的一声闷响。
　　托特似乎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对外界的袭击毫无防备。被权杖命中额头的瞬间，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梦呓戛然而止，双眼骤然恢复焦距，但里面充满了剧痛和惊吓。
　　“啊——！！护驾！有刺客！！”他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剪断，瞬间从漂浮状态跌落，“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蹲儿，疼得他龇牙咧嘴。
　　阿尔多见状，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祭月权杖往身后一藏，脸上迅速整理好表情，切换成一幅充满了关切和担忧的、无比“亲切”的笑容，活像一匹假装关心羊群的大尾巴狼。他上前半步，语气温和得近乎夸张：“托特，我们巴达里最聪明的工匠！你这是怎么了？我刚才进来就看你飘在那里，眼神空洞，怎么叫都没反应，像是昏迷过去了一样！可把我吓坏了！谢天谢地，总算用这种方法把你叫醒了。你没事吧？”他绝口不提“打”字，只强调“叫醒”。
　　“昏迷？？”托特被摔得七荤八素，捂着迅速红肿起来的额头，眼神还有些茫然和涣散。他下意识地重复着阿尔多的话，试图理解现状：“哦对，昏迷？嗯？！是的……嘶，头好痛，我这是……又要长脑袋了？”他这后半句嘟囔显得莫名其妙，仿佛头痛是他大脑在进行某种增殖扩张的信号。
　　阿尔多闻言，不由自主地、非常认真地仔细看了一眼托特那颗闻名遐迩的大脑袋。嘿！还真别说，对比记忆中的尺寸，托特这个大脑壳好像真的大了那么一小圈，看上去更加醒目了。也不知道是这段时间他闭门不出偷偷“长”的，还是刚刚被那结实的一棒子给砸肿了的。
　　“你看上去很奇怪。”阿尔多摸着下巴，语气中带着真实的困惑和审视，不再完全是伪装。
　　“啊？是吧？”托特好像还有点迷糊，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但突然之间，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动作猛地顿住。紧接着，他一骨碌从地上弹跳起来，双手叉腰，试图摆出一个威武的姿势。但他抬头看见身材高壮的阿尔多，立刻觉得气势上矮了不止一头。他眼珠一转，瞥见旁边的实验桌，“蹭”地一下极其灵活地爬上了桌面，直到视野终于能俯瞰阿尔多后，才心满意足地双手叉腰，仰头发出了一阵极其张狂得意的大笑：“哈哈哈！我想起来了！！！我是智慧之神托特的转世！！小爷我是神！！”
　　“哈？”阿尔多看着站在桌上、趾高气扬、发表着中二宣言的小个子，刚刚压下的手痒感瞬间复发，忍不住又想把手里的权杖再次抄出来，“疯了？看来刚才那一下打得还不够清醒？”
　　托特闻言，居高临下地冷哼一声，用他自以为充满神性、实则滑稽无比的腔调说道：“愚蠢的凡人！告诉你，我方才并非昏迷，而是觉醒了宿慧！前世浩瀚如烟海的记忆正在回归！我想起来了，我正是埃及九柱神之一的托特神转世，下凡来到人间，是为了收集散落的智慧，打破人与神之间愚昧的边界！尔等凡人，还不快快对我叩拜！我是来指引你们、拯救你们的！”
　　阿尔多听得眼角直抽，只觉得手里的权杖在嗡嗡作响，渴望着再次与那颗大脑袋进行亲密接触。他强忍着冲动，从牙缝里挤出话：“还神？！我还说我是造物主！少在这胡说八道！”
　　“真的！我不骗你！”托特见阿尔多不信，似乎有些急了，慌忙从他那件宽大的实验袍里（天知道他怎么塞进去的）掏出一本闪烁着奇异铂金色金属光泽的古老书籍。书的封面刻满了无法辨认的象形文字和几何图案，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我那天刚领完奖，回到这里冥思苦想时，冥冥之中就有一个宏大而古老的声音在我脑海深处回响！它告诉我，我就是智慧之神托特！说只要我能帮助人类度过即将到来的巨大危机，我就能积累足够的功绩，重返神国，甚至能与伟大的太阳神拉比肩！”
　　“哦？？”阿尔多上下打量起托特，目光最终落在那本诡异的铂金书上。其实，结合托特之前种种不可思议的表现，阿尔多与哈克斯私下里确实讨论过，倾向于相信这小子恐怕真与那位古老的托特神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或许是获得了部分传承，或许是命运的眷顾。但……直接自称是神祇转世？这跨度也太夸张、太匪夷所思了吧？他决定试探一下。“那好，尊贵的‘转世神祇’，你来说说，人类即将面临什么危机？”他故意拖长了语调。
　　“额……这个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托特顿时语塞，嚣张气焰为之一滞。他尴尬地摸了摸下巴，眼神开始飘忽，支支吾吾起来，“具体的……还没完全想起来……记忆就像碎片，需要时间拼凑……好像是关于……太阳神拉……遗忘……嗯……”他越说声音越小。
　　“呵呵。”阿尔多脸上忍不住撇嘴，“那危机从何而来？我们该如何应对？伟大的神明总该有点头绪吧？”
　　原以为托特又会说不知道，却不想这小子猛地一拍大腿（差点从桌上掉下来），急忙说道：“对了！用我那个新发明的能量设备！水晶！能量核心！绝对是关键！还有……对！去找伊西丝！去找柏丽斯！下凡之前，我……我好像和伊西丝女神有什么约定……非常重要的约定……啊！！！头好痛，又想不起来了……不管了，先去找柏丽斯！对！先去找她！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者能帮我找到线索！”
　　阿尔多听着托特嘴里一会儿一个“下凡前”，甚至还提到了和阿尔多颇为相熟的伊西丝女神，语气中的那种急切和隐约的确信感，竟有点不像是胡编乱造的。他内心的犹豫和那种潜意识的相信又开始抬头——说不定，这小子身上发生的怪事，真的远超他们的理解，或许他确实承载了某种神性的碎片或使命？
　　“行，”阿尔多最终做出了决定，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去验证一下，“那就先去找柏丽斯。我倒想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新药，搞的是什么鬼名堂。”
　　说罢，阿尔多也不容托特再站在桌上摆谱，直接伸手把他从桌子上拽了下来，扯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朝着伊西丝女巫教派的驻地走去。
　　二人就这么叽叽喳喳、气氛古怪地来到了伊西丝女巫教派，找到了正在处理一些黄金饰品的柏丽斯。
　　柏丽斯看见这几位不速之客，尤其是被阿尔多紧紧拽着的、额头发红还试图昂首挺胸的托特，显得颇为诧异。：“你们这又是哪出？”
　　托特挣脱阿尔多的手，抢先一步，再次努力挺起胸膛，将他那套“智慧之神托特转世”的理论以及脑海中的声音、与伊西丝的约定等，磕磕巴巴但异常认真地向柏丽斯复述了一遍。
　　柏丽斯安静地听着，过了半晌，表情变得极为复杂，最终憋出来这么一句：，“白天人多眼杂，神殿事务繁忙，要么……你还是晚上人来一趟吧……我们需要……更安静的环境详谈。”
　　她这番话，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言语中的谨慎和那种“需要私下验证”的意味，几乎是默认了托特的身份可能存在某种超自然的真实性！
　　这个反应让阿尔多大跌眼镜，全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