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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军败亡国 ...


  •   此一战,鲜卑大军已经派出去全部骑兵,整整九万余人,没有取胜。
      五弟慕容垂心知无胜算,虽然他们已经把冉闵的步卒都杀光了,但没人能杀掉冉闵为首的十余人先峰骑兵团。
      突然间,慕容垂想到赵子龙长坂坡单骑救主,当年长坂坡一战,他是没亲眼看见,心想哪有人能七进七出十万军阵还全身而退的!?多半是后人吹牛皮。
      现在,他相信了!
      因为眼前的冉闵,就是这样的杀神。
      由于心生敬畏,慕容垂认为此战无胜算,示意辙军。
      幼弟慕容德看到冉闵的英勇,竟然想到有“万人敌”之称的关云长,冉闵俱备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勇猛,不输关云长。
      想到此处,慕容德觉得无论怎样打消耗战,我也不能胜。
      俩位鲜卑名将依次退军。
      输得心服口服。
      第十战,败……
      ……
      十战十败!!
      ……
      后撤的骑兵大军与慕容恪的五千骑兵迎面交错。
      只见慕容恪立于首骑位置,手持长刀,肩伤已包扎,血己经渗透绢布,顺着枪杆往下滴。
      五弟慕容垂与幼弟慕容德回头看着四哥,眼里满是疑惑的目光,四哥身后的五千骑兵,全部挂着叮叮当当的铁链锁,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他俩人退到后方,看着慕容恪的第十一战。
      慕容恪把燕军分为三部!
      自率主力为中军,选善射者枪骑五千人,以铁链连锁战马结方阵而前,另两部各置一侧配合主力进击。
      冉闵用兵风格轻锐,精简。
      慕容恪认定冉闵必然会用险突击自己所部中军,以求一击破敌;
      摆好三军列阵,慕容恪命令左右两翼一待战局焦灼,便从旁合围,可获全胜。
      五弟慕容垂与幼弟慕容德站到后方,均冷静观战,不过片刻功夫,俩人已经看出来了。
      四哥此战,正是当年垓下之战时,韩信以三十万大军围攻项羽十万人的取胜之策,当年的局势与现在何其相似,看来四哥有备而来,此役,将是对决勇将的上佳良方。
      俩兄弟均暗中佩服四哥,大燕军神,名副其实。
      慕容恪神情冷淡地看着冉闵,不多说一句废话,只淡淡地吩咐:“摆阵——”
      战马有铁链牵扯锁在一起,分不散,列队走时,看不出厉害,一但在平原上并排展开时,就显出威力。
      冉闵看到战马被锁住的层层铁链,面色微变。
      慕容恪挥起长刀高呼一声:“冲峰——”
      战马跑不快,因为有铁链牵扯,也跑不散,因为有铁链。
      边缘的战马跑得快,中间的战马跑得慢,一但开始冲峰,很快就形成半圆型的围势。
      观战的慕容氏众将都看傻眼了,第一次看到这种战法。
      最关键的是,兵书上从未记录过这种战法,是慕容恪为了对付冉闵自创的。
      冉闵身边的先峰大将只剩下八人,他们早己疲惫不堪,从黎明日出第一战开始,现在己近黄昏,整整一天,面对接仲而来的鲜卑大兵,他们没有休息,体力己耗尽。
      八员大将看到慕容恪祭出终极决招“连环马”,己知此战是他们的终点。
      董闰满脸血污,大哭道:“大燕军神别打了!皇上别打了!你们以前打架,都是我劝架!现在也听我劝架好不好!?别再打了!!!”
      慕容恪沉默地看着他。
      董闰嘶哑地哭嚎:“为什么走到这一步!?听我劝架!别再打了!!”
      慕容恪脸无表情地说:“这是战争,不是打架。”
      董闰的情绪己经崩溃,勉力举起最后的战刀。
      一个混身是血,战衣残破的副将沉声道:“黄泉路上有兄弟们陪伴,值了!”
      董闰的哭声引起汉将们的悲鸣,若非由冉闵的英勇,他们早己放弃无数次。
      “兄弟们同生共死,无憾!!”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跟他们拼了!!”
      “好男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无憾!!”
      “同生共死,此生无憾!!!”
      文臣死谏……
      武将死战……
      后来八员汉将齐声吼道:“同生共死,此生无憾……同生共死,此生无憾……”
      ……
      双方兵力悬殊,冉闵心中明白,这是背水一战,除了拼死突围,别无他途。
      ……
      慕容恪高举长刀,下令:“杀!!!”
      “杀!”声四起。
      冉闵挥舞双刃矛,找不到突破口,战马面对勇猛无比的冉闵,跑不散,无论多么惧怕,也跑不散,因为它们都被铁链牵扯住。
      一只战马倒下了,旁边骑兵依然稳健地指挥战马继续前行,倒下的马被拖行,后排的骑兵队伍继续压进。
      左右两翼从旁合围。
      董闰倒在血泊中,他在这人世间留下最后的念头:皇上……臣……尽力了……
      冉闵的先峰兵团已被纷纷击破,不断有汉将被斩于马下。
      慕容氏众将看得惊喜不已,无不拍手欢呼,大叫:“好样的,我大燕军神发威了——”
      八员汉将,均战死沙场,无一幸免。
      从黎明的阳光开始第一战。
      至此天色已暗,借着黄昏的余晖,能看到只剩下冉闵一人还在奋力拼搏。
      这时,朱龙马力已尽,倒毙身亡……
      大将无马如折双腿……
      冉闵展现了不亚于西楚霸王项羽的神勇,无战马的情况下,单人击斩三百余敌的表现,和项羽乌江之战的绝唱一样,是冷兵器史上仅有的两例。
      英雄末路……
      徒唤奈何……
      ……
      纵有翻江倒海之能也抵不过数万鲜卑大军,最终冉闵倒下,被燕军一哄而上擒住……
      ……
      主帅慕容恪以十万骑兵对决冉闵的万余步卒,初战十战十败,之后靠兵力优势和骑兵优势方才获胜,略失名将水准,有胜之不武之嫌。
      吐了一口脓血痰,冉闵不屑地说:“车轮战,消耗战!呸!”
      慕容恪居高临下的骑在马背上,冷漠地看着冉闵。
      冉闵被按压在地,动弹不得,双眸充血,不服。
      慕容恪缓缓道:“兵不厌诈!!不管过程,只看结果。”
      此战沿袭了韩信当年在垓下之战的策略,并创造性发明了“铁锁连环马”战术,在中军退却后、两翼包抄夹攻将冉闵军全歼。
      “铁锁连环马”战术,为后世效防,数百年后,金人的“拐子马”大显神威、所向披靡,就是沿用并完善了此战术。
      对比韩信垓下之战,是以三十万汉军和十万楚军决战,身后还有三十万刘邦军支援,一样被项羽打得中军败退,也是靠两翼夹击、兵力极大优势才反败为胜;
      慕容恪叹了口气:“世间无奈有两件,一是美人迟暮,二是英雄末路。”
      冉闵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十四年前一念之差没杀你!!”
      慕容恪冷笑一声:“世间没有后悔药吃!”又神情落寞地说:“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对手……可惜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好像回到十四年前。
      当年少年冉闵获胜,立于马上:“我今年16岁。”
      那时少年慕容恪败于马下:“我17岁。”
      今非昔比,俩位少年早己长大。
      这场在当时代表个人武勇的颠峰水准的一战,因为冉闵被生擒,而结束。
      燕魏廉台之战,自此画上句号。
      第十一战,胜……
      ……
      兵分两路,立即去报信。
      冉闵被擒的消息,传到大魏国,大家都不相信,战无不胜的战神皇帝,怎么可能被俘虏!?
      燕王的信送到太子手中,上书:交出传国玉玺,立即开城投降,饶冉闵不死。
      经过再三确认,冉闵的确是被燕王俘获了,满朝文武百官皆痛哭失声。
      太子赶紧与众臣商量怎么办!?
      大臣建议,与其拿传国玉玺降了鲜卑慕容燕,不如投降南方晋朝皇帝。
      太子当即发出密函,向东晋皇帝求救,并愿意献上传国玉玺。
      ……
      冉闵被押送至蓟城,燕王亲眼见到这个心腹大患成了阶下之囚,不由大为得意。
      燕王板着脸,端着君王的架势问他:“冉闵啊冉闵,你不过是石氏一族的奴仆下人,有什么资格自称为皇帝呢!?”
      冉闵双眸深邃,满脸是血污却无丝毫惧怕之色,他淡定地说:“天下大乱,你们这种夷狄禽兽之类的都敢称帝,何况我中土汉人英雄,为何不称能称帝!?”
      燕王听了大动肝火,居然敢说他是夷狄禽兽之类,大怒之下,令人打了冉闵三百鞭。
      冉闵被挂在刑架上受了三百鞭,已经昏过去了。
      ……
      慕容恪坐在庆功宴主位,静静地看着众人举杯庆贺,将士们都很兴奋,大魔头终于被拿下了。
      幼弟慕容德给他倒酒:“四哥怎么这样闷闷不乐的!?”
      慕容恪淡淡地看了幼弟一眼:“有什么好乐的!?”
      五弟慕容垂哈哈笑道:“冉闵被擒,大魏国唾手可得,我们得了这中原第一大国,已经有能力与南方晋朝相抗衡了。”
      慕容恪看着他们嘻嘻哈哈的样子,突然就怒了:“一场胜仗就骄傲自满了!骄兵必败不懂吗!?我看你们吃吃喝喝的样子,都心烦……”
      然后起身走了。
      众人:“……”
      慕容垂还没回过神来,喃喃地说:“只要不打仗,都是放羊式的管理,不要约束士兵的天性,这不是四哥一直推崇的带兵之道吗!?四哥怎么这样严律了!?”
      幼弟慕容德没怎么喝酒,靠过来道:“四哥不开心,有心事。”
      慕容垂被这句话点醒了一般……
      ……
      慕容恪坐在风口的大石上,抬头看着星空。
      慕容垂拿了酒过来,找四哥喝酒,张口就是:“四哥怎么坐在这里吹寒风,进屋喝酒才暖和。”
      慕容恪回头看着他,寞寂道:“你赶过来找我,是担心我偷偷把他放了!?”
      “嘿嘿……被四哥看穿了。也不能怪我这么想吧!四哥以前干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手下的小兵卒犯了错,四哥都要连夜悄悄将人放掉。更何况是他!??”
      慕容恪摇头:“五弟想多了,若换成我手下的兵被抓,我的确会想办法偷偷放人,但这次,我不会偷放他。”
      “为何!?”
      “放了他,就是对我的国家不负责任……”
      俩人静默坐了一会儿。
      慕容垂觉得这里风太大,吹冷了,四哥又不想喝酒,他拿来的酒也不好独自喝。
      “四哥,他虽然被我们生擒,大魏国还没投降,只要魏太子一日未投降,这场战争就还没结束,你有什么打算!?”
      慕容恪笑了笑:“我受了伤,就不再继续陪你们领兵打仗了。听闻王兄要将他送到旧都龙城关押,我会跟王兄说,让我随行前往。”
      慕容垂想了半晌,点点头道:“这旁边就是地牢,现在四哥与他只一墙之隔,而四哥情愿一直坐在这里吹风,也不进去见他吗!?王兄押送他去龙城,四哥准备去龙城干什么!?寻找机会放了他吗!?”
      慕容恪摇摇头,叹道:“关着他,我心里很踏实,因为他哪儿也去不了,只有我,可以待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我知道他在这面墙后边,很放心。”
      慕容垂问出心中一直疑惑的问题:“四哥,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上次我与幼弟送你去见他,你哭着离开,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慕容恪每次回忆起这段,都很难受,神情变得十分落寞。
      “我乞求他,哪怕为奴为婢做猪做狗,也要留在他身边,他却说我不够资格,因为我不是汉人。”又道:“我坐在这里不进去见他,因为不知道再见面还能说什么!我亲自押他去龙城,也算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俩人沉默良久,慕容垂见四哥没有离开意思,就告辞了,喝了酒,又吹了寒风,只想回军帐里睡一觉。
      第二日清晨,慕容垂被尿急醒了,急着出军帐撒尿。
      尿完后想到一件事,又走到昨晚的地方。
      却见慕容恪依旧坐在昨晚的那只大石头上,还是昨晚的坐姿,好像昨晚自他离开后,慕容恪就一直没移动。
      慕容垂大惊,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一把抓住慕容恪,还好,身体还是热的,没有被冻死。
      他气道:“四哥竟在这里坐了一整夜!?你是不是傻!?他在里面关着,你就在外边守着。你真要做他身边的狗吗!?可惜你不是汉人,他说你不够资格做奴婢猪狗!!!”
      慕容恪僵坐整晚,缓缓回过神来,悠悠地说:“我昨晚回去过,也睡不着,既然睡不着,不如过来坐坐,在这里看看风景也挺好的。”
      慕容垂忍住怒火,压低嗓子道:“四哥是发薏症了吗!?这里有什么风景可看!?他有什么资格让四哥你这么自我作贱!?”
      慕容恪:“……”
      慕容垂又道:“我这就去跟王兄说,让王兄下令杀了冉闵。”
      慕容恪突然站起来,“哗啦”一声抽.出长剑……
      慕容垂一挑眉,挑衅地问:“怎么!?四哥竟是为了他,要杀我吗!?”
      慕容恪叹了口气,悠悠地说:“我不杀你,我也不知道要杀谁!?我只是想到,若王兄下令杀了他,我不甘心,却又不知道要杀谁!?”
      慕容垂一把抓过他手中的剑,劝道:“四哥整夜失眠,因此神智不清了。王兄的鹿皮诏书还挂在蓟城。四哥拿下冉闵,就是未来的燕王。他日四哥登基为帝,君临天下号令群雄,臣弟愿追随四哥,一起开创我大燕帝国的盛世新气象。”
      慕容恪:“……”
      慕容垂见他有所动容,又道:“四哥,你已经战胜了他,十四年前败于他手下的心魔理应解除,我大燕国的子民,需要你……”
      慕容恪:“……”
      ……
      战争还在继续,兵分两路。
      一路是慕容恪亲押冉闵去大燕国旧都龙城,另一边慕容垂与侄儿带兵入主大魏国。
      大魏国的皇帝冉闵被鲜卑大军所俘,面对鲜卑铁骑,沿途州郡县都不战而降。
      燕王为了收买汉人的心,向汉人平民百姓发放粮食,以解决国内的饥荒问题。
      ……
      慕容恪押着冉闵,返回旧都龙城。
      冉闵坐在囚车里,慕容恪心情复杂地跟队走后面。
      有副将来报前方遇到路况不好,慕容恪也以受伤为由,不想管,让副将自行处理。
      他远远地骑在马上,看着冉闵的后脑勺,却在走神。
      慕容恪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怂!?他己经战胜了冉闵,为何不敢理直气壮地站在冉闵面前!?
      他现在以胜利者的姿态耀武扬威又何妨!?
      可,他竟然是没有这底气。
      曾经让他跪求的人,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人,现在己是阶下囚。
      慕容恪抬头看着天上的云朵,心想:我与他还能说些什么?他会求我放了他吗?他的性情刚烈,会放低姿态求我吗?若他真要求我,我该怎么办!?真的放了他!?其实放了他也是可以的……
      转念又想:若是以前,他或许会服个软,毕竟做石虎义子的时候一直都过着委屈求全的日子。但是现今他以皇帝之尊被擒,只怕早己习惯了手握生杀大权的高高上,而忘了什么叫放低身姿了吧!!现在他的生命掌握在我手里,他会求我吗!?若他相求,我能抛弃现在的一切,跟他退隐吗?
      然后慕容恪的内心居然异常坚定地回答:能!!他待我如猪狗也摆,我待他的心还是没变的。我能随时放下一切,因为与他相比,这世间万物都不值得我留念!
      当坚定了这个态度时,慕容恪自己都吓了一跳:疯了,我又犯病了,还病得不轻。他杀尽天下胡人,是我大燕国的死敌。此人在我心里种下可怕的心魔,我竟是跳不出来了吗?
      行至龙城,慕容恪安排了囚牢,只觉疲惫不堪,回了偏殿倒头就睡。
      睡梦中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无缘由地又吓醒了。
      醒来后全身汗湿,再也无法入睡。
      想了想,去了囚牢外,令人在牢门旁边搭了军帐,准备住这军帐里,整日整夜地守着冉闵。
      坐在军帐里,慕容恪又找回内心的踏实感。
      ……
      东晋皇帝接到魏太子的信,十分看重,随既派出一百余人骑兵团,前往邺城。
      晋将哄骗魏太子身边的大将军说:“如今燕军列兵城外,道路不通,传国印玺还不敢送走。你姑且把它拿出来交给我,我将策马迅速禀报天子。天子听到传国印玺在我们这里,会相信你们的真诚,一定会下发兵粮以救助你的困难。”
      太子和身边的将军相信了晋将的话,将传国玉玺交了出来。
      晋将公开宣称要去迎接军粮,暗地里却怀揣传国玉玺送到了南方晋朝,并以三百精骑连夜送至首都建康(今南京)。
      西晋自灭亡后丢失了传国玉玺,此传国玉玺落入匈奴部,又被大赵国皇帝石氏一族抢去,冉闵手捧传国玉玺登基为大魏国皇帝,冉闵的儿子,魏太子又将此玉玺交给晋将,晋将骗到传国玉玺后,又带回南方,重归东晋皇帝。
      由此,传国玉玺重归晋朝司马氏囊中。
      ……
      一个月后,鲜卑大军已经占领除大魏国皇城首都邺城外,所有国土。
      邺城闭门不开,拒不投降。
      燕王知道邺城内正在闹饥荒,他们进入大魏国时,看到沿途城镇的汉人百姓已经吃草根树皮,甚至已经出现父子相食的惨剧,料想邺城抗不了多少时间。
      鲜卑大军与魏军对持。
      却在这时,东晋皇帝发布皇榜召告天下,传国玉玺重回司马氏,此消息一放出来,燕王大怒,这传国玉玺原本是他的囊中之物,却被东晋骗走了,这就很被动了。
      燕王秘密传令,派人立即赶到龙城,将冉闵带到邺城下,准备在邺城外将冉闵五马分尸,以此恐吓困守邺城的军队,燕王料定,城内早已人心惶惶,拒不开城投降,其最主要原因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冉闵,只要冉闵不死,死忠的大臣们便不投降。
      事到如今,只有杀冉闵,才能逼降。
      通传的人连夜赶到龙城,将此事汇报慕容恪。
      “燕王有令,派末将前来带冉闵去邺城外受五马分尸之刑!”
      慕容恪听了,一句话也没说,让众人梢等,就离去了。
      将士以为慕容恪去押冉闵去了,毕竟燕王的要求是立即将冉闵装上囚车,连夜押送行邺城。
      天色已黄昏,慕容恪第一次走进了关押冉闵的牢房。
      慕容恪第一次走进了关押冉闵的牢房。
      在这之前,慕容恪都守在牢房外面,无论风吹雨打,都尽职尽责地守着冉闵,此时此刻,第一次进牢房。
      冉闵经过月余不见天日的关押,牢中饭食只够勉强维生,加之被燕王抽打三百鞭,伤口反复感染,现在已经体质虚弱。
      慕容恪亲自端着美酒佳肴,看着躺在墙角的人,出声道:“起来吃饭了!”
      冉闵一动不动。
      慕容恪又道:“怎么!?怕有毒!?怕被毒死吗?”
      冉闵有点反应了,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慕容恪,过了一阵,坐过来。
      慕容恪一边替他倒酒,一边说:“这一个多月来的囚徒生活,你找到兵败的原因了吗!?”
      冉闵接过酒杯,一口接一口地喝,开始吃菜。
      慕容恪的声音不带感情:“你用人不行,不分是非,武断。你杀功臣李农,杀谋士韦謏,杀武将王泰,一杀就是拖家带口全杀!你小心眼又好面子。前朝的太后是很支持你的,在朝堂上帮你说了不少好话,没有她的帮助,当日宫变,你仅凭区区三千龙腾卫士不可能成功。你得了皇位后,却因为她曾是石虎的后妃也将她杀了。”
      冉闵独自吃酒菜,不理他。
      “你的‘杀.胡.令’与天下胡人为敌!‘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结果是知名将士几乎全部离开了你,东晋不帮你,你又刚愎自用,在强敌环伺中,失败是迟早的事,所以你从称帝到被虏不过两年时间。”
      冉闵继续垂目吃菜,还是不理他。
      “你晓不晓得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冉闵篷乱的头发挡住目光,依然自顾自地吃菜喝酒。
      慕容恪道:“魏太子用传国玉玺向东晋皇帝司马聃求救!”缓了缓又道:“司马聃却骗了他,骗走了传国玉玺,并未派兵增援,也未施粮草救急于邺城的□□。”
      冉闵神色微动,拿酒杯的手,轻颤。
      “我给你写信,要向东晋皇帝搬救兵必须献出传国玉玺,司马聃封你为异姓诸侯王,你若当初听得劝,做个中原王,不致于落到今天的结果。”
      冉闵仰头饮尽杯中酒,调理了一下情绪,终于缓缓地开口,他声音沙哑地说:“传国玉玺……得之则君临天下,失之则江山易主!”
      慕容恪微怒道:“现在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权力就这么重要吗!?”
      冉闵竟然“呵呵”笑起来:“联的儿子情愿将玉玺交给司马聃,也不愿意让玉玺落入蛮夷之手!呵呵……”
      慕容恪:“有什么好笑的!?一点也不好笑。王兄下令将你五马分尸以逼魏太子开城投降。”
      冉闵双眸发直,继续笑:“好……呵呵呵!好……至少司马聃是汉人的皇帝,好……”
      慕容恪平复了情绪,将近日来辗转反侧的念头说出来:“现在我给你两条路选!一,去受死。二,我带你走,把你的后半生交给我,从此避世一起生活。”
      说这话时,慕容恪的内心忐忑不安,想听到他同意,又怕他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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