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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彻底决裂 ...


  •   府门打开,慕容恪打起精神,在五弟的掺扶下,勉力行走上街道,亲兵卫队跟随在他们身后,看上去就像主帅的一次日常逛街。
      沿途都有亲兵给他们打招呼,看到他俩都恭敬地行礼,唤一声:“四爷好,五爷好……”
      慕容恪微微点头示意。
      各国的探子们,端着土碗坐在街边吃饭的,街角的乞丐也抬起头来,卖菜的,买布的,小商贩们也停下来,都在暗中打量慕容恪。
      原来大燕军神没有死!
      消瘦了很多,的确生了病,但还没死,看看,走路姿势也很稳,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只是那将军头盔显得太大了,更显得脸颊消瘦。
      我得赶快把这消息传递出去,亲眼看到活的大燕军神了
      病逝的流言不攻自破。
      慕容恪勉强走了半条街,就支撑不住了。
      事先安排好的亲兵,假装有急事的样子,来唤四爷五爷回府。
      一行人就打道回府了,总算完成任务,慕容恪以前从未想过,都没力气走完半条街。
      脱下铠甲才发现里面全是汗水,虚汗不止。
      慕容恪已经无力地倒在榻上。
      慕容垂红了眼晴,难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容恪笑了笑,安慰他:“五弟莫伤心,这次应付过去了,至少暂时清静了。你放心,我不会死的,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舍不得死。”
      慕容垂吸着鼻涕放声哭,他也不怕别人笑话,反正在四哥面前,他永远都是个孩子。
      “怎能不伤心,我见四哥这样自我作贱,心里难受,你没病,却活活饿成这个样子,为了他,值得吗!?”
      慕容恪摇摇头,闭眼道:“不是,与他无关……”
      “怎么无关!?虽然我还不太理解你俩之间的那什么什么什么!!!但感情之事都是相通的。有的女人因为死了丈夫,就绝食而亡,有的美人因为被男人抛弃,会上吊自尽。这都是相通的,是一样的。但那些例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曾经恩爱过。而你们呢,从头至尾他都在骗你,你却为他要死要活的,值得吗!?”
      慕容恪还是摇头,叹道:“五弟不懂,我与他也是很恩爱的,只是权利这种毒药,无药可解。他现是皇帝,其余的任何事情对他而言,都不在重要。我想活下去,但我没有办法……”
      慕容垂:“……”
      病情并没有好转,每日少量的参汤水早已杯水车薪。
      又过了几日,慕容恪已经无力再坐起来。
      慕容恪开始思考一件事,死亡,这次也许挺不过去了,或许真的要死了。
      不甘心,临死之前,他真不甘心。
      那日,慕容垂送走了施针的太医,过来看他情况。
      慕容恪突然说:“五弟,我还有个心愿未了……”
      慕容垂吓得发颤,不停地说:“四哥你别吓我,你干嘛跟我说这个!?”
      慕容恪勉强笑了笑:“我想见他……”然后就睡过去了。
      ……
      慕容垂考虑了一会儿,召来幼弟慕容德,低声商量:“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两个人去办,我不放心别人,思前想后,只有我俩最适合。”
      幼弟:“……”
      “大魏国皇帝冉闵带了一万骑兵,与白凶奴胡军七万交战,此战冉闵败了,已退守拥城以北十里,现两军对持。我判断这局势,冉闵不会甘心就此打了仗败,他在等待机会反攻,肯定要打个反败为胜。从我大燕国南边过去,正好是冉闵大军的后方。我们马上出发,带四哥去见冉闵。”
      幼弟大惊:“五哥,你疯啦!?冉闵杀胡人,包括他手下的兵,看见胡人就杀,我们去做什么!?四哥病得这么重,怎么能去!?”
      慕容垂道:“此行凶险,所以我不放心别人,必须亲自去,不但要把四哥送去见到冉闵,还要平安带回来。四哥刚才留下话,就是要见冉闵,现在他又昏睡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我想着事不宜迟,现在也是见冉闵的机会,否则冉闵搬师回朝,我们就更不好办了。此事你可以拒绝,我不勉强你。”
      幼弟想了想,进屋看了慕容恪,四哥已经瘦成一把骨头,此时脸色灰暗,病情不乐观,依他估算,四哥也就这两日了。
      慕容德叹息一声,出来对五哥说:“我去……”
      ……
      慕容恪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五弟和幼弟正在替他脱衣裳,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垂靠过来,悄声对他说:“我们带你去见他……”
      慕容恪双眸一亮,流露出无比的欣喜,他赶紧道:“我那柜子底下的隔子里,有一只短刀,是他送我的,你们带上,他看到短刀,自然会见我的。”
      慕容垂取来了短刀信物,又收拾好行李。
      三人上了马车,带上三百骑兵随行护送,悄声离去。
      出了大燕国的边境线,又行四十余里,慕容垂吩咐三百骑兵不能再往前了,只能候在这里等消息。
      羊肠小道上,有一只马车急驰。
      慕容垂与幼弟没带武器,素衣打扮,装扮成忠心的下人,护送四爷去见大魏国皇帝。
      又行了不到十里,就听草丛里有人的声音,然后冲出几个汉兵。
      汉兵见到他们俩是胡人,不容分说,举刀就要杀。
      慕容垂立即道:“好汉饶命,车里有大魏国皇帝的朋友,有重要事情,要见大魏皇帝。”
      汉兵喝止:“胡说八道,皇上怎么会与胡人做朋友,定是骗我们的,杀。”
      慕容垂举手制止:“好汉,好汉,我们有大魏国皇帝的信物,真的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是真是假,将信物送上便知,若是假的,再将我们千刀万剐也不迟,只怕耽误了重大军情,会出大事。”
      汉兵小首领沉默了一下,接过短刀,看到刀柄上的确刻有“闵”这个字,好像、万一、如果真是皇上的信物,他若不报,也小命不保。
      “你们几个,把这马车盯牢了,我去速报。”小首领骑上马,就往大军营地深处小跑而去。
      冉闵正在军帐里研究战况,听闻后方有一辆小马车,二人驾车,第三人疑似重病,要求见他,卫兵已经搜查过了马车内和两个马夫,没有兵器。
      天将黎明,冉闵看到这只短刀,吩咐道:“放那辆马车进来。”
      李农疑道:“皇上,是谁要见您!?”
      冉闵反问他:“上次好像有臣工上书,说大燕军神患了怪病,快死了,还谏言出兵攻打燕国。联记得你当时说,可能是假的!?”
      李农想起这事,点头道:“的确,哪有这么多怪病!?臣怀疑有诈。”
      冉闵笑了笑,打开军帐,站到外面,看着远处山峰道:“是不是有诈,你马上就知道了!”
      李农:“……”
      就见驰来一架精致的小型马车,车上跳下两个布衣马夫,又从车里抬出一张床板,床板上有一个盖厚被的病人。
      在小首领的指引下,俩个马夫向冉闵行了礼。
      冉闵居高临下看了床板上躺着的人,淡淡道:“都进来吧!”
      慕容恪的精神挺好,因为终于见到他了,喜及而泣,竟然哭出来,张口喊了一声:“闵弟……”就说不出话来了。
      马夫跪在慕容恪身边,也跟着哭:“四爷,小的按您的吩咐,送您来见大魏国皇帝最后一面了,有什么话,您就尽管说吧……”又回头给冉闵叩头:“皇帝陛下,四爷昏迷多日,今日突然清醒了,大夫说是回光返照,有什么未尽的遗愿,让小人们尽快去办,这才过来的……呜呜……”
      冉闵弯下腰,哗啦!一把掀开被子。
      被子下,慕容恪竟是光着身子,全身只有一张布块遮住跨部位置。
      李农看了一眼,就扭过脸去,将死之人,没什么看头。
      冉闵看到慕容恪已经骨瘦如枯柴,唯有肚子胀鼓着,全身皮肤腊黄色,都是见惯了死人的沙场老将,这模样也骗不了谁,冉闵知道他已经要死了,即便不马上断气,也拖不了太长时间了。
      冉闵挥挥手,让李农和两个马夫都退下去。
      慕容恪深陷的眼窝流出眼泪,激动地说:“我就要死了,死前只盼闵弟一句话,那些碎玉当真是闵弟的意思吗!?”
      冉闵叹了口气,将他的被子盖好,席地而坐,就这么坐在慕容恪身边。
      “本以为再见你时,必是沙场决战之时,却未想到,你以这样的方式,与联告别。”冉闵说这话,也是发自肺腑之言。
      慕容恪听了默默地流泪。
      冉闵又道:“从一开始,联就跟你说清楚了,我俩的关系只是互相藉慰。联说过不结盟,我俩泾渭分明!只待时机成熟,我们各有各的使命。你的使命是回大燕国,而联,是杀尽天下所有的胡人。”
      慕容恪亲耳听到这话,悲声痛哭出来,不停地问他:“我做了这么多,还是不值得闵弟的信任吗!?我鲜卑慕容氏已经汉化,从我父王开始,从不吃两腿羊。我一直以为,我俩没有什么不同。你就不能把我当做是汉人吗!?”
      冉闵冷笑一声:“你长着一张.妖.魅.惑.主.的脸,却是亡国之相,你的狐.媚.之.术.学得很精通,可这又怎样呢!?你的皮囊再好看,也改变不了胡人血统。联生平最憎恨胡人,你在联眼里,不过是个妖.艳.的.见.货。石虎在的时候,满朝胡臣胡将,没有一个是联的朋友。你算是个例外,至少联还与你结拜过兄弟。今日你要死了,便实话告诉你,联从未真心待你,不过你自动送上门来,才勉为其难拿你当娼,毕竟你比那些军.娼干净一些摆了。”
      慕容恪咬住牙齿,拼命忍住不要哭出声来,没忍住,还是破音了:“骗我……闵弟为什么要说这些伤我心的话。闵弟说过喜欢我,还对我许过那些诺言。既然闵弟从头至尾都没看上我,为何还要来招惹我……为什么……”
      冉闵靠近他,缓缓道:“招惹你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是因为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很容易睡。”
      慕容恪哭崩了:“闵弟杀了我吧!现在我生不如死!!”
      冉闵摇头道:“联的确想杀你,联说过,我们俩个,如果做不了朋友,势必成为强劲的对手。刚才联还在想,不能让你活着离开。可是现在,联又不想杀你了,因为你已经快死了,不再是联的对手了。”
      慕容恪哭得鼻涕直流:“闵弟,我不想回去,我想待在你身边,哪怕为奴为婢,或者做猪,做狗,也想待在你身边。”
      冉闵冷漠地拒绝了:“不行!你不够资格!!”
      慕容恪问:“怎样才算够资格!?”
      “除非你是汉人……”
      冉闵的眼神犹如千尺寒冰:“你现在的模样真是丑.陋.不.堪,而且无比下.见。你若不来,联或许记得你的好。可你来了,真是比那些军.娼更恶心。”
      “……”
      俩人相看无言,感觉话谈到这一步,已经无话可说。
      沉默半晌,冉闵又道:“看在你曾经救过联的份上,留你两个随从的性命,让他们将你送回去。”
      慕容恪“哇哇……”又哭出来。
      冉闵唤来下人,让外面候着的两个马夫进来抬人。
      慕容垂和幼弟慕容德进来向冉闵跪拜,抬上慕容恪,就出了军帐。
      慕容恪还在哭,哭声渐远,终于被抬上马车了。
      马车迅速驰离这里,俩兄弟并不知道四哥跟冉闵谈了些什么,但他们都很担心,万一冉闵反悔,不让他们离开就麻烦了,因为他们没有兵器,若被拿下就死定了。
      幸好有军情来报,前方七万白凶奴兵有些动静,冉闵已将心思转移到战况上了。
      直到军情解除,冉闵才对李农说:“今天早晨来见联的那个将死之人,就是大燕军神慕容恪。”
      李农:“……”
      冉闵想了想,又道:“联总觉得他的其中一个随从的眼晴,好像在哪里见过。”
      直到后来,冉闵与慕容垂打了正面战,才想起,是这双眼晴!!这个随从是十二年前棘城之战跟在慕容恪身后副将。这是后话。
      ……
      且说慕容垂和幼弟慕容德冒着被杀的风险,带四哥见了冉闵还能全身而退,俩人都吓得后背直冒冷汗。
      马车飞驰了一阵,看到接应的三百骑燕国精兵,俩人都轻口气。
      回程路上,慕容恪收了哭泣,情绪已经平静下来。
      又过了些时候,到家了,慕容垂回头看到四哥还睁大双眼,竟然没睡着。
      慕容恪突然说:“五弟,我饿了!”
      俩人:“……”
      慕容恪又道:“我很饿,什么东西都想吃,任何味道都想偿,酸甜苦辣咸,我都要吃。”
      慕容垂和幼弟慕容德激动得差点哭了……
      四哥终于喊饿了,见了冉闵,心结解开了,能吃东西了。
      慕容垂喜极而泣:“四哥与他谈了些什么!?怎么就突然想通了!?”
      慕容恪叹息道:“我就没把自己当成一个人,战战兢兢去乞求的样子,就像玩具或物品,并不好看,也不吸引人,在他眼里,我连做猪狗都没有资格,既便被丢掉,也不需要心疼可惜……”
      慕容垂:“……”
      ……
      大魏国第四战,终于传来大捷的消息。
      冉闵先败,后退十里,寻了机会,以万人骑兵,斩白凶奴族士兵四万余首级。
      四战四捷的成绩,震惊中外。
      ……
      周边胡国无不咬牙切齿,咱们这么多人,怎么就打不赢这个冉闵呢!?
      又过了一个月。
      大魏国第五战,冉闵以汉军六万几乎全歼羌氐联军十余万;
      与此同时,再传来一条大消息,李农被斩了,不但李农被斩,李农的三个儿子,都被大魏国皇帝下令处死了。
      邺城内流传的小道消息是,李农有反心,以腿伤为由,上朝不跪拜,由此引发皇帝的不满。
      李农被斩的事做得极为隐蔽,没人知道据体原因,甚至史书里也语焉不详。
      李农是冉闵身边最勇猛,战功最高的将领,现在李农被杀,各族胡人像打了鸡血一般,异常兴奋,在他们看来,拿下冉闵变得容易多了。
      李农刚被斩,冉闵就率兵十余万攻打襄国,这第六战,彻底消灭了石虎一党的残余分子。
      第六战打得很坚难,两军对持月余,终于攻克。
      冉闵大胜而归。
      此时,已经没有人能对抗冉闵的气势和魄力。
      ……
      接着又从邺城传回消息,冉闵身边重要的谋士韦謏被杀,其子也全部被诛。
      过了不久,冉闵又杀掉战功显赫的武将王泰,王泰的儿子也全被冉闵下令赐死。
      大燕国的朝堂上,重燃了攻打冉闵的讨论。
      慕容恪大病初愈,还没有参加朝会,听说闻燕王准备发兵了,他已经不再阻止主战派的意见。
      五弟幕容垂试探了四哥的态度,见四哥的态度中立,就谏言,力求与幼弟一起带兵攻打大魏国。
      幼弟慕容德自愿请命,他的论据充分,认为冉闵已经太过骄傲自满,骄兵必败。
      燕王权衡了利弊,准了。
      慕容恪躺在床榻上,听着悠长的出征号角声,心情异常平静,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燕国大军与魏国大军交战在即,他居然能做到平静如水的情绪。
      不由得轻叹一声!!!
      他看着窗外的天空,原来这才是他寻找许久的自己。
      他觉得心病已经完全好了,被冉闵的一席话治好的,虽然行动和力量上还未恢复,但自我感觉变得更强大了,经此一事,成长了,脱变了。
      ……
      冉闵亲自迎敌,面对鲜卑慕容燕十四万铁骑,只派出一千汉骑,八千步卒。
      慕容垂与幼弟慕容德与冉闵打了正面站。
      冉闵半眯着眼晴,认出来了,这俩个胡将,就是扮成随从,抬着慕容恪来见他的马夫。
      慕容垂大喝一声:“冉闵,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胡人将你养大,你却滥杀胡人!!我乃慕容垂,十二年前棘城之战,我是燕军副将,今日我是燕军主帅,我要替天行道,杀了你。”
      冉闵想起来了,当初为何看慕容垂的眼晴这么熟悉,十二年前棘城之战时,慕容垂还是个半大孩子,现在慕容垂已是誉满天下的大燕名将,年龄变了,声音变了,容貌也变了,唯一不变的,是那刹气浓郁的双眸。
      就算慕容垂是名将,冉闵也无所惧。
      冉闵冷哼一声,马扬前蹄,就冲了过来。
      慕容垂只与冉闵硬拼了六招,不敌,借机退开,幼弟慕容德已举□□来。
      三人混战,不过五十余招,慕容垂和慕容德皆已失败,幸好马蹄稳健,没有掉下马来。
      退三丈,命令燕军铁骑冲……
      冉闵勇猛,无人敢靠近,但凡冉闵周边的燕兵,均被斩首。
      此战经过不必详述,不足万人汉军对抗十四万燕军铁骑。
      大燕国败。
      燕军被斩首三万余人。
      慕容垂和幼弟慕容德吃了败仗,虽然胜败乃兵家常事,但他们不甘心,十四万骑兵,居然敌不过一千汉骑和八千步卒。
      ……
      燕王收到战败的消息,长叹道:“我们暂时不要妄动了,当下应保存实力,下次寻了机会,再去与冉闵打正面战吧!!”
      慕容恪接过五弟归还的虎符,看到五弟情绪低落。
      慕容垂道:“四哥,我们错了,不该冲动,不该去打大魏国,现在失了三万人马,国力受损巨大。”
      慕容恪拍拍五弟的肩,安慰道:“胡人三十万盟军都打不过他,何况你这十四万兵马!?父王说过,我慕容家的儿郎都是愈挫愈勇,我看好你!”
      幼弟慕容德:“对,愈挫愈勇!!!”
      三兄弟默默地坐在一起,边喝酒,边看月亮。
      自此后,三人空闲时间,就聚在一起研究冉闵的战法和战术,分析冉闵打过每场战役的地形和布局,三兄弟各舒己见,常讨论到深夜。
      ……
      冉闵的神话还在书写,周围胡国无不跃跃欲试,纷纷集结胡军压境。
      大魏国皇帝,每月都要带军出战,每次都是以少胜多。
      不日,战功已累积到十战十捷。
      ……
      冉闵成了汉族老百姓心目中的神,前来投靠大魏国的汉人平民愈来愈多。
      每次冉闵出征,百姓都笑着欢送大军……
      每次大军获胜归来,百姓更是激动得像死了爹娘一般哭天喊地的呼喊:“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冉闵成了保护他们的战神。
      探子又传回消息,魏国皇后衣着朴素,虽然母仪天下,却不忘劳作,常亲手操持后宫大小事务,此事也被传颂开来,皇后带着邺宫近二十万汉人宫婢,一起缝制军衣。
      全国所有妇人都自发行动起来,为士兵赶制衣物鞋靴,每到日落,就听到一片织机响,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晋朝皇帝抛弃了他们,他们就自救,生活在大魏国的汉人,都认为冉闵才是他们汉人的真命天子。
      有小贩开始制作冉闵的泥像拿到街上贩卖,引起抢购,制作一批,卖光一批,供不应求。
      百姓把冉闵的泥像放在主屋,早晚膜拜,成了有求必应。
      ……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慕容恪重新骑到马背上,看着桃树上的新枝芽,突然就笑了。
      五弟慕容垂与他并列,也跟着乐起来。
      “我的四哥又回来了!”
      慕容恪手拉马疆绳,意气风发地说:“咱们好久没比骑马了,今日谁也不要让我,硬扛到底……”
      幼弟慕容德也高呼起来:“硬扛——硬扛——”
      几兄弟策马而去……
      燕王手里捧着暖壶,笑咪眯地看着马场上赛马的兄弟们,虽然已经开春了,他还是觉得寒冷。
      “爱卿们评价评价吧!我这几个兄弟谁更厉害!?”
      臣工均陪笑道:“燕王威武,在我大燕国,只有燕王才是最厉害的。”
      燕王笑了:“别拍马屁!!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世子年幼,将来入主中原的霸业,还是要靠我这几个兄弟。”
      众臣叩拜道:“燕王身体永远健康,我大燕国国运隆昌,万世流传——”
      燕王:“……”
      初夏将至,燕王的咳嗽不停,在太医的诊治下,略有好转,那日听到蝉鸣,唤四弟入宫品茶。
      燕王和蔼地说:“老四,我观察良久,觉得你更适合做燕王。”
      慕容恪一惊,立即跪下叩头:“臣弟惶恐……”
      燕王将他扶起来,缓缓道:“我们兄弟二十人,当初父皇最喜欢你。只是碍于汉人按长幼有序的规矩立储,才立了我做世子。这两年,我的身体差了很多,世子幼小,我想改立储位,我死后,由你做燕王。”
      慕容恪脸色一变:“王兄莫说了,父王定下的规矩,按长幼有序立储,怎可改变!?”
      燕王笑了笑:“我们受汉文化影响极深,相关汉学史书也看了不少。一个幼小的孩子做储君,这个国家会有什么结果!?史书都写了很多血腥的例子。”
      慕容恪赶紧说:“臣弟愿意交出兵权,归还虎符。”
      燕王又开始咳嗽,咳了很久才停下,他理顺了气息道:“你心中有仁义,待兵也仁慈,所以只有你做了燕王才会善待我的儿子。五弟和幼弟,他俩比你狠心。将来我大燕国入主中原,必须要有他们辅佐朝政,所以不能杀他们。只有你,才有本事压住他们。”
      慕容恪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事情来得太突然,只能不停地说:“使不得,请王兄收回这话。”
      燕王见他推辞,也不好再继续说深了,就道:“此事我先给你吹个风,你心里有个底就行了,燕王之位我不想传给世子,世子年幼且资质平平。德不配位,必有灾祸。父王打下的江山,不能断送在我手里。至于谁来接这燕王之位,容我再想想,这事以后再说吧!!!”
      慕容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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