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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top:3 ...

  •   沈熠珩一开始也没注意住在隔壁的那个小姑娘,两栋别墅隔得并不远,开车过去大概五六分钟,更何况在他的认知里从来没有“要和邻居打好关系。”这个概念。

      可是沈母出乎意料的热情,非说隔壁就住了一个小姑娘肯定很孤独云云,让他带点礼物过去。

      老实说,沈熠珩心里面是拒绝的,尤其是局里还一大堆事等着他回去处理,那个女大学生跳楼案还没定论,网上却已经各种猜测吵翻了天,这个时候还要跑去给邻居送礼物!

      “哎呀你不是明天才回局里吗?你好不容易提前一天回国,又想着回去办案,你们局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做事,就抽出十分钟时间能耽误你多大事。”沈母如是说。

      都这么说了要是再不去就显得他矫情了。

      沈熠珩坐到车里,下意识摸了根烟凑到唇边,但想到邻居是个女孩子,又放下了。

      反正也就十分钟……他这么想着。

      天空渐渐蒙上一层黑云,十分钟前还晴空万里的转眼就乌云密布,不知从哪飞来的一群乌鸦在屋檐上站成一排,配合这着房子的西洋式建筑,怎么看怎么像鬼屋。

      沈熠珩做警察的倒是不觉得吓人,毕竟现实生活中比这吓人的多了去了,就是莫名有点冷……

      他停好车,提起副驾上沈母准备好的粉色桃心蛋糕下去,敲响了别墅的大门。

      一只乌鸦笨头笨脑的停在了屋前的秋千上,歪着小脑袋看着蛋糕,简直可以用垂涎欲滴来形容。

      哪来的乌鸦……他皱皱眉。

      面前的白色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少女披散着头发,苍白着脸,穿着白色睡裙,神色冷淡。

      “你好。”沈熠珩先试探性摆出一点友好的样子来。

      眼前的少女掀了掀眼皮,薄唇轻启:“你好。”

      沈熠珩说:“我住在你隔壁,听说你刚刚搬过来,这里是家母的一点心意。”他把手里的桃心蛋糕递给她。

      等少女终于抬起了头,他这才发现这个小姑娘看起来约莫不超过二十岁,除了气色不太好之外,五官都恰到好处,是一种明艳且极具异性吸引力的长相。

      “不用了。”她垂下眼眸,“我可能不会在这里长住,蛋糕也请你拿回去吧。”

      沈熠珩本想就此告辞,却不经意间看见少女的身后,长长的楼梯上,从拐角处掉下来一颗细细的弹珠,似乎是透明的,包含着窗外反射出来的光,泛着诡秘的色彩。

      本想开口请辞的话转了个话头:“家里是有客人吗?”话音刚落,那颗弹珠就已经踩着木地板踢踢踏踏一路刚好砸在了少女的后脚跟上。

      少女低头看了一眼弹珠,神色未变:“没什么,风吹的。”

      “原来如此,那……现在还不知道你贵姓。”沈熠珩又换了个问题。

      少女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一堆问题的陌生人感到烦躁,“免贵姓贺,淮歌。”

      贺淮歌……沈熠珩挑了挑眉。

      沈熠珩掏出证件,往贺淮歌眼前一放:“你好,我是湖海市刑警队队长,免贵姓沈,沈熠珩。”

      贺淮歌沉默片刻,淡淡:“哦”了一句。

      沈熠珩动作一僵:“既然我们刚好是邻居,现在胡薇跳楼案还没有定论,不知贺小姐是否有时间……”话还没说完,贺淮歌已经懒洋洋关上了门,“没时间。”

      沈熠珩:“……”

      小姐你可以委婉一点吗?

      沈熠珩摸摸鼻子,只好提了蛋糕又走了。

      二楼窗口处,一只苍白细嫩的手缓缓阖上窗帘。

      贺淮歌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时间是下午三点二十三,明天才是警局传唤的日子。

      她坐在床上晃着腿,安静的空气使得浮尘似乎也带了声音,身后——白色木门发出“吱——”地哀鸣,一条细细的红线从门口伸进来,极快的前进,然后,狠狠勒住她的小腿!

      贺淮歌脸色未变,完全不顾腿上的红线,只见她手臂高高抬起,掌心攥着的匕首在空中一挥!

      女人乌黑的发尾在空中跃动,转瞬即逝。

      贺淮河收回匕首,腿上的红线果然也消失不见了。

      又消失了。

      她揉揉眼睛,放松身体往床上一躺——就在那一刻,一张腐烂的脸静悄悄悬在她身体上方。

      女人的发尾垂到一路垂到贺淮歌的下巴,有种湿漉漉的黏腻感,再移到脸上,成堆的烤肉粘结在一起,眼眶处只剩两个黑洞,嘴唇不翼而飞,白森森的牙龈暴露在空气中,细看还能看出粘着的唾液。

      贺淮歌面无表情,并且一脚踢翻了女鬼。

      “你哪位?”她扭了扭脖子。

      女鬼顿了顿,接着——猛的俯冲过来!

      贺淮歌蹙眉,就地在床上一滚,女鬼扑了个空,但手指划破了她的小腿,贺淮歌吃痛一缩,然而再一看女鬼却已经消失了。

      于是她打了个哈欠。

      这个人不是胡薇啊,贺淮歌心想着,胡薇比她好看多了。

      ……

      第二天,贺淮歌准时来到了警局,这次在电梯没碰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她像上次那样坐在审讯室里,唯一不同的是——对面的那位警官换了。

      换成了她的新邻居,沈熠珩。

      “沈警官,别来无恙。”她懒洋洋打了个招呼。

      沈熠珩今天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再加上他长得好,有几分像大学课堂里的年轻教授。

      “贺小姐,经查证,案发当日你尾随死者胡薇一路到了图书馆顶楼的杂物间,也就是你们常说的钟楼,但是路面监控显示胡薇是十一点二十分到了图书馆楼下,十一点三十分从楼上跳下去,而你报警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五分,请你叙述一下,这十五分钟里,你既没有走近窗口,也没有下楼去察看室友的情况,你一直站在楼梯上干什么?”

      贺淮歌沉默片刻,最后说:“我不知道。”

      “什么?”

      贺淮歌抬起头,似笑非笑:“你不会相信我的。”

      沈熠珩直视着她的眼睛:“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呢?”

      贺淮歌刚要开口,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她又愣住了。

      她从进来开始,就没有听见过沈熠珩的心声。

      难道她的这个能力……出问题了?贺淮歌呼出一口气,“请问能叫昨天审问我的那位罗菲警官过来一下吗?”

      沈熠珩顿了顿,“好。”

      罗菲站到她面前,贺淮歌还是能听见她的心声,她心里想的是“这个人叫我干嘛?不会是要跟老大告状吧?明明你就是凶手吧!”

      贺淮歌再抬眼看着沈熠珩,“她可以出去了。”

      罗菲莫名其妙的又走了。

      对贺淮歌来说,她能听见所有人类的心声,但——她听不见鬼的。

      除非沈熠珩早就是个死人了。

      但是……贺淮歌心绪复杂,对面这个男人眼睛大而有神,鲜活而有温度。

      鬼使神差的,贺淮歌把手放到了沈熠珩的手上。

      是温热的。

      她只是想验证一下沈熠珩是死是活,却没想到她这个举动有多奇怪,沈熠珩“咻——”地一下缩回手,眼神惊疑不定。

      审讯室的玻璃墙外,罗菲气到语无伦次:“她干什么啊?说着说着怎么上手了,我就说要把她拷起来。”

      “行了行了,闭嘴吧你。”宋赋生毫不客气。

      “那请贺小姐再复述一下当天发生过的所有事。”

      “那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胡薇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十一点刚过我接到了胡薇的电话,她说有事让我来一趟图书馆,我就去图书馆了,差不多十一点半的样子我上了顶楼,看见她掉下去,就这样。”

      这是一份她复述过许多次的,明显有所隐瞒的口供。

      “那好,为什么你会同意在落锁之后一个人跑去图书馆顶楼?如果是朋友之间说悄悄话为什么要选一个那么远的地方?还有,落锁了你们怎么出去的?”

      “大学的落锁形同虚设,宿管睡着了。”贺淮歌耸耸肩。

      沈熠珩手指轻点着桌面,突然换了个坐姿——他身体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于胸前。

      “你好像和胡薇的关系不怎么样。”沈熠珩说。

      贺淮歌抬眼看他,眼睛是浓得化不开的莫名情绪,她声音微哑,“如果我否认呢?”

      “假定你的口供属实,你在看见室友坠楼之后,选择了不立刻报警也不察看情况,反而在楼梯上站了十五分钟后再报警,除了你和死者有矛盾之外我想不到第二个原因。”

      贺淮歌盯了他半晌,突然——咧开嘴笑了。

      “沈警官,如果我说监控里那个人不是胡薇呢?”她的眼睛很大,瞳仁又黑,配合着现场颇有些昏暗的灯光,气氛一下阴森起来了。

      沈熠珩没说话。

      贺淮歌向后一靠,语气轻佻,“沈警官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这案子你们查不了。”

      第二次审问依旧没有收获,贺淮歌像上次一样淡定的走了出去,顺便喝了一杯水。

      沈熠珩在她身后走出来,“贺小姐是要回家?”

      贺淮歌看他一眼,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我送贺小姐回去吧,刚好顺路。”沈熠珩极其自然的拿起车钥匙穿上外套,等他已经走到贺淮歌旁边了,那小姑娘还愣住那里。

      “好。”

      ……

      两人沉默着上了电梯,贺淮歌刚按了楼层之后,电梯突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随即灯“啪——”地一声灭了。

      贺淮歌:“……”

      没过多久,沈熠珩打开手机照明,声音听起来很冷静,“贺小姐不用担心,这台电梯年久失修,时不时就会出故障。”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担心的样子吗?”贺淮歌往那一站,稳得一批。

      “……”行吧。

      沈熠珩按了紧急呼叫,控制面板上方的显示屏刚开始全是雪花,像八十年代的老电视,贺淮歌皱了皱眉。

      就这样“哗哗——”地响了差不多快一分钟,画面忽然又黑了。

      沈熠珩扭头对贺淮歌说:“贺小姐如果累了可以找个角落蹲下,假如电梯真的坏了可能会突然下坠。”

      贺淮歌的目光却挪到了刚刚还一片漆黑的显示屏上。

      原来刚才不是黑色,而是女人晃动的黑发。

      画面晃动的很厉害,然而不变的是有双猩红的眼睛,始终飘荡在屏幕里。

      沈熠珩被贺淮歌目光所吸引,刚要去看显示屏,身体却猛的一僵——那位看起来能日天日地的贺小姐突然扑上来抱住了他。

      “别看。”他听见怀里那个矮个子的小姑娘这样说。

      沈熠珩僵硬的抬着手,姿势滑稽的像是要投降。

      “为……为什么?”他庆幸这位女士个子不高,只到他胸口,不然现在场面一定很尴尬。

      “因为……我害怕。”从贺淮歌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害怕反而有一点演技太烂的虚假。

      我怎么不觉得你害怕……

      沈熠珩刚要说话,腿却陡然一软,整个电梯以一种快被人撕裂的架势,剧烈晃动起来!

      贺淮歌最后一次看到那双猩红的眼睛弯了弯,似乎在笑。

      “咻——”地一声,电梯极速下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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