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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锁骨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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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钟蕻血契相连的蒲公英,率先发现了钟蕻的异样,他体内的灵力,此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
而引导那澎湃灵力的一丝理智,正如秋雨下飘摇的枯叶,摇摇欲坠,临近崩溃的边缘。
树灵再不提那些仙界历史,和祭品之事。
“焦岚后生,你们听得见吗?”
他用灵力催动钟蕻怀中的宝镜,急切呼唤着。
钟蕻由于刚刚的激动情绪,现在境界不稳,随时都有进阶的可能。
“树灵前辈!”
焦岚见水镜再次亮起,急忙询问起钟蕻的身体状况。
“蕻儿呢?蕻儿可还妥当?”
“不妥当!你们快把他带出去,他快要进阶了。”
众人知道,在地下渡劫凶险万分,很有可能被头顶上崩落的沙土掩埋。
更何况,崎峪山脉本就山体不稳,一旦雷劫此时降下,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我们要如何找到蕻儿?”
焦岚一行人被陆行蚌拖住,一时无法脱身,这让寻找钟蕻的下落,变得难上加难。
“雷劫应该就在不远处,找云!”
树灵急中生智,想出办法。
钟蕻境界修为尚浅,雷劫必定规模不大。只要能找到孕育雷劫的乌云,不怕找不到他们。
焦岚闻言,忙抬头向四周打量。
不远处正是一块黑压压的云,仔细看去,里面电光翻涌,定是不久便要降下天雷,警示修仙者的乌云。
他心中一喜,脚上运了灵力就要朝那乌云下飞身而去。
却被迎面一张血盆大口挡住去路,又是陆行蚌。
“该死!”
他咒骂一声,又顾及山脉下的钟蕻,不敢发作。
眼见着前方乌云越积越浓,自己却如同被束住手脚,无计可施。
“焦岚兄弟躲开!”
一声粗旷爆喝,焦岚当即向后闪避,只见第五根的金刀劈斩而下。
刚刚还在疯狂攻击众人的陆行蚌已然被劈成两半,尸体散发出腥臭的味道,在崎峪山灼热的阳光下,蒸腾出丝丝血雾。
“大金啊,就辛苦你,再去掏一趟咯。”
第五根笑呵呵地,支使自己的左护法去做脏活累活。
斩金鸦一脸的生无可恋,又被逼无奈,只好一跃到那陆行蚌的尸体之上,强忍血污的腥臭,翻捡出四五颗拳头大的墨色明珠。
将明珠收进储物袋,斩金鸦奇怪地问道:“你们怎么在此处?”
黄柳栖捏着鼻子掐了一个净污诀:“哎呀好臭!你别靠过来!”
他嘴上说着,却一丝不苟地用法术把斩金鸦身上的脏污清洗干净。
第五根倒是不在意这些干净不干净的,大大咧咧一笑:“我和大金是来此处寻宝的,听闻崎峪山脉有妖兽暴走,我们就寻思着来找些陆行蚌的珍珠,没想到就遇见你们了。”
对刀修来说,蚌珠粉是疗伤的良药,暴走陆行蚌的珍珠更是灵力充裕,是不可多得的金创药材料,
焦岚面露疑惑:“不知二位刚才那一招竟丝毫没有灵力泄出,我等见陆行蚌一击被毙,竟没有感受到任何震动。”
斩金鸦见身上衣物已经干净如新,颇有些不好意思,对着黄柳栖行了一礼,转头解答焦岚的疑惑。
“焦仙君有所不知,我赤刃门刀修将所有灵力灌输于刀刃一线,自然不同于你们的法术。”
“怎么不见钟蕻老弟?”
第五根一甩刀上血渍:“我看你们刚刚畏首畏尾,不敢出招,像是有什么难处吧?”
黄柳栖嘴快抱怨道:“那钟蕻啊,不知怎的被抓进了地下鬼齿蝽的洞穴中,我们怕出招会引发山体动荡,到时候钟蕻不就危险了嘛。”
第五根闻言,了然点头:“这我就明白了,这有我们呢,我和大金来结果这些陆行蚌,你们且去救钟老弟吧!”
焦岚也不推辞,抛下一句:“第五掌门,大恩不言谢,焦某记下此情!”
斩金鸦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第五根倒是看出他那些心思,一边忙着斩杀妖兽,一边安慰斩金鸦:“我才想起来,他们是渠阳派的人吧?你们之前是不是有点误会啊?”
他一个翻身,飞扑到一群陆行蚌中间,一个横旋刀法,将身边的陆行蚌俱都斩为两半。
“当初你跟岩烽那小子玩,我就忒有些看不上他,坏心眼儿太多。正好借这机会,你也解开误会,结交些正派人士,我瞧着玉墟峰那师兄弟俩人就不错。”
说起岩烽,第五根可是气不打一出来,整天利用斩金鸦不说,还总借他的名号,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斩金鸦此人,却又单纯至极,根本看不出晟锡派那些人的花花肠子。
第五根看着斩金鸦长大,早拿他当自己半个弟弟一般看待,如今有这个缘分结交焦岚等人,他心里自然是乐意的。
且说焦岚三五步翻身,到了那乌云之下。
而那一小片雷劫云下,正对着的,正是一处泉眼,从地下,通往钟蕻等人所在的暗潭。
事不宜迟,焦岚施了避水咒就要潜进泉眼,却发现那水脉并不简单。
“奇怪。”
焦岚的灵力,在仙界虽算不上数一数二,但也浑厚过大部分修士。
而当他运起灵力,试图进入着泉眼深处时,却发现自己的灵力,被全数抗拒而出。
这种情况和给钟蕻刺仙纹时类似,无论再怎么努力,就是无法将法力再施展出半分。
“这是大河的水,你没法子在这水中用灵力的。”
树灵在水镜另一边出声提醒,天地混沌之处的大河,水脉中含有上古神明所下的禁制,常人根本无法在这样的水中施法。
“那就劳烦树灵前辈照顾好蕻儿,焦某这就来。”
他说着,深吸一口气,竟纵身一跃,跳进了泉水。
等淳于昭明等人紧跟着赶到水边,泉眼周围只剩一圈涟漪。
焦岚屏住呼吸,在水下奋力搜寻。
起初还能靠着透过水面的光亮,勉强辨认出方向。越向下潜,四周就越变得黑暗。
耳边渐渐只剩下水灌进耳朵的闷声,越来越大的水压,让焦岚的行动渐渐阻塞起来。
视线此时已经接近漆黑,饶是凭借他焦岚过人的目力,也只能看清身前一尺见方。看来他已经接近水下的暗窟了。
靠着修仙者的强健体魄,他才能在这暗河中坚持如此之久。若是心肺脆弱些的普通人,此时恐怕早已经死于血脉被压至破裂了。
不远处一丝亮光,在幽深的水底显得格外瞩目。焦岚立即游过去,确不料,一条闪着寒光的尾巴,破水而来。
焦岚猛一闪身,一口空气呼出了小半。
好在躲闪及时,没有受重伤,而左肩上一条细细的伤口,仍然向水中扩散着血气。
那些尾巴像是嗅到了血腥味一般,纷纷朝焦岚这边用来。
两条道银光,一左一右朝焦岚颈部要害袭来。
他本想召唤出闪电阻挡,却被水中禁制阻挡。
一条电光顺着他的手腕蜿蜒而上,水中的电力毫无阻挡,焦岚结结实实接下了这一招反噬。
从右手到半个背部都传来一阵钻心烧灼感,在河水的刺激下,灼痛愈发明显。
他来不及细想,但估计自己的样子一定非常狼狈。
焦岚在心里苦笑,自醉蛟关一战,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痛楚了。
“蕻儿啊蕻儿,你该如何补偿师兄好呢?” 他心中想着,不由摇摇头。
胸中战意被彻底点燃,丈来长的猩眉画戟闪着诡异红光,在黑黝黝的水底显得格外危险。
焦岚的衣摆在水中无波自摇,仿佛在对那些锁骨蛇宣战。
一招怒浪击云,将眼前的几只蛇头削下。
殷红的血色透过水面,钟蕻等人发现水面上的异样,连忙向后闪躲。
“主人小心。”
蒲公英随手甩了一个灵力屏障过去,将树灵和钟蕻拦在后面。
“有人在下面。”
“这暗潭少说有千年历史,还带着大河水的灵力禁制,怎么可能有活人!?”
树灵难以置信,若说潭中有什么,也必定是极其危险的存在。
钟蕻一行严阵以待,等候着未知的危险现身。
过了一会儿,他们预料中的“危险” 并未出现,倒是一具残骸浮上了水面。
锁骨蛇的残骸上满是利器割伤的痕迹,想来是被人攻击所致。
钟蕻一眼就认出,锁骨蛇锐利的银色鳞片之上,挂着一小块熟悉的布料。
那块布料,他绝不会认错,一定来自他师兄焦岚的道袍。
“是师兄!师兄在这水下!”
话音刚落,焦岚冲破水面,一手握着猩眉画戟,一手甩出一只蛇身。
锁骨蛇的鳞片全都是锐利的金属,被焦岚这样一甩,立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钟蕻见师兄正和敌人缠斗,顾不上质问自己心中重重疑云。
连忙召唤出海带,想要把焦岚救上岸来。
锁骨蛇仿佛知道钟蕻的意图,故意将水面扰乱,掀起波浪。
柔韧的海带被大河水压制灵力,本就施展不出全部实力。再被水流阻拦,无法伸展到焦岚身边。
“不行!”
钟蕻觉得自己鼻尖上的冷汗正一滴滴下落,他心跳加速,慌张万分。
“师兄,这边!”
钟蕻又召唤出银腾棘,想着坚硬的荆棘应当能抵御水流。
然而银藤棘一入水,便“咔吧”,应声折断。
树灵道:“这大河蕴含万年神力,太柔或太刚都会被摧折。”
焦岚灵力被封,刚刚又呛了许多水,此时开始有些体力不支。
“树灵前辈。”
焦岚一眼认出了树灵,来不及多问,一挥手中画戟,又逼退一波攻击。
焦岚喊道:“不必管我,护着蕻儿!”
“师兄! !”
钟蕻急得叫出声来,一句话哽在喉咙里,却再说不出半个字。
只能眼巴巴盯着,离自己不过丈余远的师兄。
“左右都要当祭品,老子不活了!”
他丢下一句狠话,把衣摆朝树灵手里一塞。
一扭身,就要跳进水里。
“你给我站住。”
树灵和蒲公英同时施了定身法,把钟蕻困住。
“这锁骨蛇的牙齿有剧毒,焦岚善战,尚能勉强抵挡,你现在下去,你师兄为了护你,根本没有活路。 ”
钟蕻一听,只好恶狠狠盯着水中翻腾的银色蛇身,心头更是担忧。
“这该死的畜牲,我师兄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们一节一节。。。。!”
钟蕻看着锁骨蛇,突然想到办法。
“树大仙,婆婆丁,借我点灵力!赶紧的!我急用!”
两股和钟蕻极为相似的灵力,很快输送进他体内,他再次召唤出银藤棘和江藤。
有了灵力的帮扶,两株灵植显得分外粗壮。
“快!我二人也支撑不了太久。” 蒲公英与树灵的灵力所剩不多了。
江藤将坚硬的银藤棘牢牢包裹在内部,亦柔亦刚,成功克服了大河水的阻拦。
飞速生长的植物直奔焦岚而去,在这样的水中,岸上的三人本就所剩无多的灵力,更是飞速消耗着。
焦岚见那藤绳朝自己而来,也奋力冲破锁骨蛇的包围,想要伸出手去够。
情急之下,他将猩眉画戟挂在藤蔓上。
岸上的人手里一沉,知焦岚已经够到藤蔓,立即用力向后拉。
而正在此时,一只锁骨蛇跃出水面,朝着焦岚扑咬过去。
这只锁骨蛇有其余蛇的几倍粗细,周身的金属鳞片因为常年浸泡在着潭水中,泛出阵阵寒气。
蒲公英运作灵力,几枚叶刃打在洞顶顶岩石上。
几块松动的岩石掉落下来,巨大的锁骨蛇甩尾一躲,焦岚趁机闪躲。
焦岚将手中画戟一扯,借力向前,抓住了组合藤蔓的末端。
“别伤她!这是蛇女王,这潭水中其他的锁骨蛇都是她的后代!”
焦岚朝岸上的众人喊到,一旦伤了蛇女王,水中的锁骨蛇势必会将仇恨和攻击转移到钟蕻等人的头上,到那时,钟蕻也会陷入困境。
树灵恍然大悟:“怪不得鬼齿蝽会暴走,两个妖兽种群全都要繁殖,他们在争夺地盘!”
而繁殖期的蛇女王急需灵力和营养的补充,看来是要把焦岚当作近日的加餐。
她倒是看起来比其他锁骨蛇聪明很多,一眼看出了藤蔓的弱点所在。
鳞片锐利的尾部,在藤蔓上一缠,一勒,覆盖在外面柔韧的江藤全部被划碎。
暴露在外的银藤棘经不起水流的摧折,瞬间断裂。
钟蕻愤恨万分,抬手就要祭出裘淇送给他的符咒攻击蛇女王。
被击中的蛇女王低下头,像在审视这些不自量力,敢于向他们挑衅的蝼蚁。
它昂起高傲的头颅,再低下时,水面上已经密密麻麻凫满了锁骨蛇。
幽暗的洞窟,被他们银色的蛇鳞,映得亮如白昼。
钟蕻顾不得那许多,掐着腰对蛇女王大喊:“哎!对面那个大长虫!!你别老盯着人家帅哥看嗷!我比他帅多了,你瞅我两眼!”
他情绪太过激动,又急又怒又怕,尾音甚至带着些劈裂的嘶哑。
蛇女王被钟蕻吸引注意力,仿佛听懂了一般,缓缓将巨大的头颅,偏向岸边,死死盯着钟蕻。
“喂。。。有毛病。。。啊。。。?”
树灵小声唤钟蕻,想确认他是不是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失心疯了。
一低头,却发现蒲公英偷偷用叶片戳了戳他的脚踝。
蒲公英藏在他的脚跟后面,借着树灵人形身躯的阻挡,运行着一个几乎小到无法察觉的法阵。
而那个法阵,正源源不断向钟蕻输送灵力。
正像三年前,在枕雪阁里一样,钟蕻又故技重施,将银藤棘悄悄藏在了土地之下。
蒲公英是见识过他这一招鬼点子的,加之三年血契相通,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就不可同日而与。
他明白了钟蕻的意图,便立即暗示树灵配合自己。
树灵清清嗓子,也加入这场看似无厘头的对话。
“对啊!你以大欺小!你们一家老小,住的是谁的地盘知道吗?!”
“。。。。。”
蛇女王就静静看着他们岸上的表演,水中的锁骨蛇不见女王的号令,也安静等待。
一时间,洞窟里安静下来,显得空旷而宽敞起来。
满潭锁骨蛇,齐齐看相岸上。
树灵的头皮瞬间发麻,吓得眼泪含眼圈。
它偷偷拽着钟蕻的裤脚悄悄的说:“蕻蕻,我怕。。。”
钟蕻扶着额,无语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心想着这狗屎上古神木关键时刻什么忙都帮不上。
眼看着场面快要崩不住了,钟蕻灵机一动,冲着对面的蛇女王谄媚的说到:“女王大人,你看咱们僵持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给大家变个魔术怎么样?如果你觉得我这戏法儿有意思,那咱们就再商量商量,你也不吃亏不是。”
蛇女王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但是眼神却稍稍缓和下来,身上也没了之前的杀气。
钟蕻也不傻,这一瞅就是给自己机会了啊,他心想着待会儿自己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来争取时间。同时给蒲公英使了个眼色,让他尽快布好阵法救出焦岚。
钟蕻清清嗓子,低头闭上眼,丹田一运力,突然睁开眼,眼睛注视前方。蛇女王以为他要偷袭,也迅速地摆出迎击架势。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啷个啷啷个啷,啷个哩个啷。”
钟蕻突然喜笑颜开,哼唱起了金蛇狂舞。
只见他伸出舌头,把手放在舌头上,手掌握拳往下虚拽。舌头就好像被拽在手里一般,钟蕻抿着嘴使劲摇晃着拳头,然后又瞬间把拳头张开,在嘴边一挥,就好像手里握着的舌头又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嘴里一般。
蛇女王看这从未见过的场面,顿时觉得新鲜极了,还顺便伸出自己的舌头瞧了瞧。
就连她的子民们也好象在给钟蕻鼓舞般,纷纷吐着信子。
钟蕻一看,太好了,完全行得通,于是继续卖力地表演了各种智障魔术。
一眼望过去,钟蕻分明看见,焦岚的嘴角,在无声抽动。
树灵在边上看着,心想:“这钟蕻还真有两下子,把这帮蛇傻子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早知道这帮蛇这么好骗,它刚才还卖力的吹牛皮干嘛。”
另一边,钟蕻趁着拖延时间的功夫,已经把藤蔓沿着池塘边顺到了水下。
藤蔓慢慢缠绕在焦岚腰上,随时准备着把焦岚救上岸。
钟蕻的手指在背后勾了勾,示意树灵和蒲公英,他已经准备妥当。
树灵悄然转换灵力流动,将神木之力输送进蒲公英体内。
“接下来,我们本场演出的压轴节目,让我们一起倒数。”
“三!”
众蛇的目光聚焦在钟蕻身上,凝神屏息。
“二!”
焦岚手臂暗暗发力,抓紧了身上的藤蔓。
“一!”
数十颗斗大的蒲公英种子,霎那间朝着蛇女王飞去。
被遮住视线的蛇女王猛甩头颅,想要拨开那些飘来飘去的种子。
而蒲公英怎么会叫她如意,偏操纵着那些种子,来回飘荡,就是不肯离开蛇女王眼前。
钟蕻见时机成熟,对焦岚打了个手势,叫他抓紧。
正要把焦岚拉回岸上,那两株藤蔓却发出异光。
它们突然合并成一条琉璃色的荆棘划破水面,霎那间破空而至,将焦岚扯出水面。
没了大河水的压制,焦岚一招惊雷掌,将回过神来想要追击的锁骨蛇纷纷打落回水中。
蛇母见状,竟也不攻击,只大喊一声:“休得无礼!此乃神使!”
说着,一躬庞大的身躯,向钟蕻等人跪拜。
“这融合之力,您定然是上神所说的神使,我与族人已等候千年,今日多有唐突,请神使恕罪!”
“你会说人话???” 钟蕻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蕻儿你再唱个神谕给师兄听。”
“什么神谕?”
“便是那,你你我我的歌。”
“。。。。你说喊麦啊@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