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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Extra.1 ...

  •   名贵的香料,娇艳的花,琳琅满目的首饰,长相相似的仆人们,精致的糕点,温热润喉的红茶。
      上等人充满着糜烂气息的奢侈编织成了她的人生。
      溺爱孩子父母端上擦得锃亮的□□,四处逃窜的人们成为了还不熟练的孩童练习的最佳对象,还未明白何为善恶的幼童嬉笑着胡乱射击,殷红逐渐扩散,尖叫声和哭泣声占据了珂忒涅的耳畔,不断回响。
      她端起□□,最后的声音也消失了。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容似乎在咒骂肆意夺走生命的刽子手,即使生命已逝但是憎恨仍存于尸骨。
      珂忒涅讨厌这种感觉。
      其它孩子都嬉笑着讨论刚才那场狩猎,抱怨着这次的货色质量有所下降,几次想要开口却插不进话题,她开始看着窗外放空自己。
      她总觉得自己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狩猎也好,拍卖也好,轻易夺走他人的生命也好,都不能为她带来任何和喜悦有关的感觉,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厌恶与排斥让她十分不安。自己为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为什么自己无法因为掌控他人的生命而感到优越,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些只有玩乐价值的奴隶非常可悲?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令人作呕的虚假情感?
      强烈的自我否定化作了一把锐利的剑贯穿了她的身体,缺失的感情换来的是女孩慌张的报复,更加频繁的加害却让她的内心更加不安。
      自己在恐惧什么?自己在害怕什么?
      她不知道,想不通,这是现在小小的稚童所无法理解的感情,像是一只哀嚎着的,用尸骨堆积而成的野兽。
      在柔软的丝绸上惊醒,残缺的尸体缠绕上她的肢体,捂住她的双眼,温热的液体包裹着,在她的耳边低吟。
      父母给予的终究只有溺爱,却从未给予过同等的理解,日日夜夜的恐惧换来的只是更多的糖果和色彩斑斓的童话书,长相千篇一律的仆人给予她的永远只有混杂着恐惧、不安、憎恨的眼神。日复一日,永不停歇的死亡仍然被包裹在温暖的尸骨中,流入她的血液,掩盖她的眼睛。
      直到他的到来。
      尸骨的名字根本无关紧要,但是腐尸上盛开的紫苑绮丽的色彩着实令人难以忘怀。少年是一名奴隶,有一双玉石般的漂亮眼睛,家人被她亲爱的双亲迫害致死。无法遮掩的厌恶与憎恨留于表面,骨髓中沉淀的是被害者无力的哀嚎。
      虽然是一名连遮掩情绪都不会的蠢货,但是只要看着那是饱含着厌恶的眼睛,她就可以平静下来,是残缺的尸体中唯一完整的溺爱。
      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少年根本不知道何为等待,在匕首刺入骨髓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被身着盔甲的士兵贯穿,残破的尸体唱着温柔的歌,唯一完整的只有那是不甘的眸子。
      少年愚蠢的行为成为了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和警钟,更多的士兵将她围绕,那名只由尸骨构成的野兽增加的一双玉石般的眼睛。
      她似乎开始接受死亡。
      珂忒涅才刚刚开始真正学习如何作为一名上等人,像他人以糖果为饵,将一直拒绝牙牙学语的孩童诱骗到没有丝毫光亮的深渊。
      但是底层民众的怨恨终于爆发,雇佣兵和民众的尸骨交融在战场上,死亡的人数终究只是一个数字,对于贪婪的上等人来说这根本无关紧要,还残存一线生机的皇族正式沦为金钱的傀儡,抢着瓜分尸体的野兽的面容实在是令人作呕。
      但她只能依靠着巨兽的尸体,野兽的给予才能拥有上等人的生活,才能抱着骸骨苟延残喘地存活于此地。
      丑陋的秃鹫最后还是被雄狮撕咬致死,优质的生活化为乌有,被饲养在温室里的家犬露出了獠牙和野兽撕咬在一起,在以生命作为赌注进行,骸骨所成的野兽虽然让她获得了胜利,但是却使她被永远关在了午夜。
      直到那个初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Extra.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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