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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最后的决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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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完全接管叶想身体的夏侯夜王背后一黑一白的羽翼张开,瞬间脱离了安月形的身边。
原本被安月形派来杀死侯爵的两个恶魔宿主弥诺斯和神崎优,身体遭受了巨大的重创已经没有办法再承受恶魔附体降临这个世界的威压。剩余的其他黑衣主教,密切关注着侯爵的动向,随时准备出手帮助自己的主人杀死这个宿敌,为自己争得更大的功勋。
现在的黑衣主教还没有行动,不过是因为安月形想要亲自杀死侯爵的心理在约束。
但是这样的情况不会长久,叶想再次加入战局已经完全刺激到了安月形,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与其杀死侯爵来展现自己的实力,他现在更想直接抓住叶想,撕碎他的翅膀打断他的四肢,让他知道背叛自己是有多么的愚蠢。
安月形极度愤怒之后产生的巨大杀意已经让被他血脉影响的黑衣主教蠢蠢欲动,让他们想要撕碎这在圣迪瓦山上唯一的还活着的敌人。
叶想和侯爵两人联手要对付盛怒中的安月形也并非易事。
至于李信陵,如果是面对单个的黑衣主教他或许可以,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里的黑衣主教足足有八人。
木岚,李敏荷,弥诺斯,沈崎优,天谷鹰子,霍青岚,司马冬骸,金四季,哪怕是其中实力最差的天谷鹰子和霍青岚在得到尼特莱尔诅咒之物的加成之后实力也已经到了一线演员的巅峰。叶星陨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傀儡,他甘愿做金四季的诅咒之物存活着,他和金四季两人共同执掌着失落黑书。
侯爵手中的剑绝对不能用在这些杂碎身上,但是面对黑衣主教来,他其他的诅咒之物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价值。
李信陵的手中出现了一对黑红骰子,“陪我继续这未尽的游戏吧。”
这一对骰子,所有出演过《魔谷》的人都非常熟悉,这是电影《魔谷》中最重要的道具之一,也是和骰子中的恶灵结合而晋升一线演员的李信陵的成名诅咒之物。
李信陵作为人类的时候,这两颗骰子只能够决定替死的人数和攻击的次数。而现在李信陵已经是骰魔本身,他投掷出的点数自然和作为人类演员时候所代表的意义是不同的。
在《魔谷》的游戏规则中,这两颗骰子投掷出的点数所代表的是一个人能够前进的步数和遇到的关卡的难度。
《魔谷》和其他的电影不同,它没有复杂的剧情来推进,更像是一个闯关游戏。
而现在骰魔执掌着骰子获得了绝对的主动权,所有他选中的人都被动卷进了这游戏之中。
就在李信陵的骰子投掷出数字的一瞬间,所有的黑衣主教全都向前走了一步。因为红色的骰子上显示的数字是一,而黑色的骰子显示的数字是六。
在这漆黑的黑暗中,李信陵和他所选中的这些黑衣主教的脚下开始出现了类似于棋盘一样的沟壑。
有粘稠的黑色液体从这些黑衣主教的脚下泛起,用骰魔的诅咒作为连通两个不同世界的通道,《魔谷》中身负诅咒的恶灵居然在尼特莱尔的世界中出现了。黑色的骰子是六,这代表着这一次关卡的难度将会是李信陵能够制造的最大的难度。他身上的诅咒早已经复苏,使用骰子并不会让他消耗赎死券,但是他所要付出的代价比赎死券更加恐怖。他作为骰魔的身体,身体的表面居然也开始融化转变为黑色的黑色的液体,诅咒将属于《魔谷》的恶灵带入了尼特莱尔的世界,但是这个诅咒也会让李信陵的本身被这个世界所排斥,甚至将他一点一点的拉入《魔谷》的世界当中。
“侯爵,我能为你争取的也就只有这一点时间了。”李信陵在剧本信息中对候爵说道,他也无法肯定自己被诅咒拉入到《魔谷》的世界中之后能否再回到电影院中,还是会成为魔谷中被诅咒的飘荡的亡灵。
然而,用《魔谷》中的力量影响尼特莱尔的世界,这对于李信陵来说并不占优势。更何况木岚本身就是目前进入魔谷后进度最快的演员,对于李信陵调动的在魔谷中出现的亡灵并不陌生。
此刻的木岚全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甲,俊美的面容也变成了恶魔的狰狞黎黑的鬼面,他张开了背后属于恶魔的黑色肉翅。从他脚边溢出的那些黑色液体中冒出的骰魔很快就被他恶魔化的尖锐指甲所捕获,靡菲斯特门在骰魔的身后张开。作为黑衣大主教,毫无意外的他会是第一个挣脱骰魔控制的人。
地狱虫组成的巨大的虫潮已经到达了圣迪瓦山,向战场围拢。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巨大的虫潮居然直接攻击了那些被骰魔困住的黑衣主教。
而在遥远的中国,这个世界上仅剩下的一个唯一还没有沦陷的城市上海,那些对着末日的降临毫无所知的市民,只是惊恐的看着那巨大的如同乌云一般的虫群从他们的头顶慢慢的散开。
这座城市成了这末日中唯一的诺亚方舟。
此时的安月形放弃了对地狱虫所有的控制,他看到了夜王的背后那一只白色的羽翼在迅速的暗淡,甚至开始染上了代表着衰败的灰色。
侯爵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安月形的身前,他可以瞬间到达任何被他的黑暗力量所笼罩的地方,因为现在他的本身就是黑暗,他手中的剑在黑暗中透出了嗜血的红光。
安月形现在显露出的疯狂暴虐让夜王感觉到身体中叶想的意识所传达出来的恐惧,巨大的恐惧甚至让夜王都感到极端的不适。
如今的安月形注意力根本不在侯爵身上,一双眼睛盯着着夜王身后那一双变得暗淡的白色羽翼,瞳仁转为血红。
“闪开,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夜王对于挡在他面前的侯爵没有一点的感谢,他的手中断裂的黑色长剑再次凝聚。他是夜王,生于粘滞的黑暗之中,战斗是他的本能,只有痛与血才能够带给他活着的感觉。
“让他给我出来。”安月形的身体已经伸出了五对虫肢,全身包裹着的黑色夹壳上居然开始出现了和叶想那鳞片上相似的花纹。
“你想要他出来那你就要在他乖乖的被我吃干净之前杀了我。”夏侯夜王冷笑着说道。
夏侯夜王的这句话对侯爵来说简直就是一道霹雳,角色人格和演员人格的争斗他并不陌生,但是相互之间的吞噬和融合都是一个极端漫长的过程。叶想精神世界他一直是在梦境中关注的,夏侯夜王,这个在精神世界中甚至都找不到存在感的角色人格,想要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替换并吞噬叶想的人格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的侯爵甚至都不敢求证这件事,他已经杀过叶想一次了,这样的感觉他不想再尝第二遍。
如果夏侯夜王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将陷入极端痛苦的选择境地。
夏侯夜王似乎也察觉到了侯爵的挣扎,他轻柔地抚摸着收拢的灰白色羽翼,轻笑说道:“那个废物把一切都搞砸了,只能求我出来帮他。当然这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这具身躯的控制权,还有他那肮脏的被别人打过印记的灵魂。”
“虽然我一直没办法出来,但是他的所有一切我全都知道。”夏侯夜王玩味地看着不似活人的侯爵,灰白的翅膀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只留出了那一双纯黑色的轮廓和叶想一模一样的眼睛:“你还想要再杀我一次吗?”
夏侯夜王最后的话音刚落,侯爵的嘴角突然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你还是这么别扭,任性。”
在这个时空中,叶想根本没有经历过角色的人格和自我人格之间那极端艰难的争斗,而侯爵则恰恰相反,他和亚当之间的争斗所积累的经验足够让他看穿所谓夏侯夜王人格的伪装。
角色人格和演员自我的人格根本不可能共通经历和感受,更不会将演员的经历嫁接在自己的身上。角色的人格本身就是一种诅咒,一种将电影世界中的存在带回影院的诅咒。如果角色人格能够拥有演员人格所有的经历和感受,那么它和演员自我的人格又有什么区别?
“你已经做的很多了,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做一个好梦。等你醒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夏侯夜王还未明白侯爵突然发来的剧本信息是什么意思,无法抵挡的睡意就已经淹没了他所有的意识。
侯爵面对着已经完全是地狱虫形态的安月形说道:“你的对手是我,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决斗。”
安月形已经完全变成地狱虫形态的身体根本不可能用人类的方式在回答侯爵的话。
“对于他来说,我们都一样的糟糕。”侯爵的话并没有说完就已经动手,手中的剑只剩一道血红的残影向安月形刺去。
现在的叶想完全没有必要再去和安月形拼命,他和安月形之间不管谁生谁死都不可能危及叶想的性命。就算他失败了,起码不要让叶想把自己的后路给斩断,保住安月形对叶想最后的一丝仁慈。
安月形并不清楚这把剑的来历,但是那上面凝结的杀气就已经划破了他坚硬的外壳,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杀气凝固住了安月形身周所有的空间让他避无可避。
安月形已经隐隐猜到了这并不是下层影院该拥有的东西。
在梦境世界之中,所有人都看到了房间中央突然出现了一张床,黑色的床幔撩起的缝隙,他们看到了一张近乎完美的青年的脸。
“叶想”温羽凡惊讶地看着床上的青年不不确定地说道,她也感觉到了叶想的灵魂状态似乎并不太稳定。
随后她的脑中传来了侯爵的声音,“为他编制一个安静的梦境,不要让他醒过来。”
所有人都看到了叶想被安月形一起包裹进那个巨大的虫茧,在虫茧射出的丝线下能够逃脱的演员随后就被拉进了的这个梦境之中,之后外面发生的一切演员在梦魇当中是没有办法感知到的,就好像人做梦是无法感觉到现实的存在一样。
只有温羽凡和莎罗能够通过梦魇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因为温羽凡是梦魇诅咒的共生者,而莎罗则是因为有她自己独特的手段。
而就在叶想出现的那一刻,不断入侵的那些尸魔蚁也突然停止了行动。
而在梦境之外操纵蚁群侵占梦魇世界的司马冬骸也察觉到了蚁群的异样。
她感受到了属于虫母的气息对于蚁群的更直接的压制。
不同于虫母的本能依赖族裔的保护,还保留着叶想意识的虫母对于虫族的怨恨压过他依赖这些族裔的本能。
成为尸魔蚁繁衍道具的司马冬骸脑中完全已经转化为虫族思维,在她看来,这样的虫母保有自我意识对于虫族来说并不是好事。
虫母是虫族的根本,而叶想的意识却不是,所有阻碍虫族繁衍和发展的存在都应该被剔除。她甚至对于安月形继续保留着叶想的意识的行为感到不解。
而在梦境之中,叶想在一片宁静的苍蓝中看到了温羽凡,在这比最明净的天空还要更加纯净的蓝色中他和温羽凡一起站在一艘白色的小船上。
“我要出去。”叶想对着温羽凡冷漠地说道。
“我答应过他,要把你留在这里的。”温羽凡摇头拒绝了叶想的请求。
“温羽凡,你现在到底是十三影院的演员,还是十九影院的?”叶想将一直心中埋藏的那个尖刻的问题问了出来。
“叶大哥,这有什么区别?我们和十九影院不都是盟友吗?”温羽凡对于叶想的质问没有选择正面的回答,甚至眼神都避开了叶想的眼睛。
“怎么可能没有区别?”叶想尖锐的质问连同话语间讽刺的笑意甚至让温雨凡都感到陌生。
“温羽凡,我不知道他到底给你灌了多少的迷药。我告诉你,我今日所受种种大半拜他所赐。”叶想看着茫然的温羽凡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我不死,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都品尝我今日所受种种苦难和耻辱。”
“叶大哥,你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温羽凡甚至被叶想的歇斯底里所震慑,在她的印象中,叶想一直是那样斯文克制的,现在的他却如同一只被困在牢中的噬人野兽。
温羽凡逃跑似的离开了这个梦境,徒留下叶想一个人在这空茫宁静的苍蓝中慢慢无力地跪坐下来。
他很清楚刚才对温雨凡说的这些不过是无用的发泄而已。他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反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