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人》灰色命运

31、询问

　　警察局里，冷气开的极大。

　　“我该叫你楚元，江浩天，还是齐俊呢？”程明盯着对面的人，他的眼神凌厉，仿佛一眼就能穿透人心，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齐俊可能是例外，因为他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我们已经查过，你，周南，江浩天，你们三个在同一间孤儿院长大，你有案底，坐过三年牢，之后你就失踪了，其实你冒充江浩天去了T市。五年后，江浩天找到了你的时候，你周身麻烦，所以你索性杀了江浩天。不但连从小到大的朋友都杀，还嫁祸给顾安。这么狠毒的事你都做得出来，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听着程明数出这一桩桩一件件，齐俊并不慌乱，反而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警官，我想你搞错了，我从小在国外长大，根本不认识你说的这几个人。还有什么冒充？什么杀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程明被他气的脸色发红。

　　齐俊好整以暇，他又面带微笑的加了一句，“如果你有证据的话可以拿出来，无凭无据我可以告你诽谤的警官。”

　　程明的脸色僵硬了，如果他又证据的话，早就把齐俊抓起来了。他不是没有派人去查过，但孤儿院十年前意外遭过一场大火，所有相关档案都被烧毁了。如今看样子，那场火根本不是意外，一定是齐俊做的。

　　只能说程明不了解齐俊，如果他足够了解齐俊的话就知道，他这个人做事一向谨慎小心，滴水不漏，每做一个决定都会排除所有对他不利的因素。如果他真的打算冒充江浩天，一定会第一时间销毁所有证据，以免被人查到。所以，他临走前去了孤儿院，放了一场火。

　　齐俊见程明皱起眉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程警官，如果你只是想对我说这些无聊的话，我觉得你在浪费警力。”

　　程明拿齐俊没办法，五年前的案子，无论人证物证，都没办法证明是眼前的齐俊杀死江浩天的。于是，他只好转了话题，问起苏乐乐的案子，“齐先生，请问你昨天晚上十点在哪儿？”

　　齐俊见程明换了话题，也不惊讶，“警官，我在哪里并不需要向你交代吧。”

　　“昨天晚上在西环公路发现一单杀人案。”程明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死者叫苏乐乐，他在死前说出了你的名字，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跟这单杀人案有关。”

　　齐俊依旧面色不改，好整以暇，“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昨晚我一直和妻子在家没有出门，不信你可以去问我家里的佣人。至于他为什么会在死前叫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靠你们警察去查了。这是你们的职责，不是么？”

　　程明冷冷道，“我们会去查。”

　　这时候，小周推门进来，和程明耳语两句。

　　程明的脸色微变，他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齐俊，像是要把他盯出两个窟窿。半晌，他的脸上充满了不甘，却仍只得说道，“你可以走了。”

　　齐俊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起身临走前，他突然停在了程明身边，“对了，拿着刀冲上我的办公室似乎是程警官的朋友，不过我相信程警官的为人，你一定会公事公办的，对吧？”

　　程明的脸色铁青，几乎是咬牙切齿，他狠狠的瞪着齐俊，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当然。”

　　齐俊微笑着，秦雪带了律师赶了过来，程明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大摇大摆的离开。

　　走出警察局，齐俊上了车。

　　“那些人也太不象话了。”秦雪满脸怒气，“怎么能把一个疯子放进来？”

　　“阿俊，小安他不是故意的。”秦煊知道了整件事马上赶了过来，虽然对顾安执迷不悟很是心痛，但仍希望能让齐俊放弃追究。

　　“哥你还要为他求情。”秦雪气的不得了，“他根本就是脑子有病！一次又一次，不知道他下次还会对俊做什么。哥你怎么能把这种人放在身边！”

　　“雪儿。”秦煊见秦雪对顾安的成见太大，只好求助于齐俊，“阿俊，小安他不是有心的，他因为有个朋友死了太过激动。你就原谅他吧。”

　　齐俊神色自若，“大哥，小安也是我的朋友，我并不想为难他。只不过…”他故作为难，“如果他再来找我的麻烦…”

　　“不会的！”秦煊连忙说道，“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他的，他绝对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齐俊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好吧，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他。”

　　“俊！”秦雪在一旁替齐俊着急担心。

　　齐俊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算是安慰，但眼底没多少感情。

　　秦煊回到公司，立刻找来了顾安，“你跟我过来！”秦煊将顾安拉到了办公室。

　　“我已经说服了齐俊，他不会起诉你。”秦煊的脸色并没有多好看。

　　“你去找他了？你对他说了什么？”顾安的脸色一变。

　　“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不要再找他的麻烦，最好连见都不要见他！”

　　“为什么？”顾安当然不肯罢休，他正在气头上，“我告诉你，他害的我坐牢，现在还杀了我的朋友，我绝不会放过他的！”

　　“顾安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秦煊气的脸色发青，“齐俊不是你男朋友，你男朋友已经死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顾安冷冷道，“我迟早会找到证据的。”说完，他挥开秦煊的手，转身离开。

　　顾安铁了心的要找齐俊的把柄，谁也阻止不了。

　　他知道，如果能证明眼前这个齐俊是假的，那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齐俊签完了文件，交给秘书拿了出去。

　　秘书将文件放在桌上，这时候，电话响了，公司前台打电话来，说是有人找她。秘书只好先放下文件。

　　她离开之后，一个黑影闯了进来，他急忙翻找着刚刚的文件。找到之后，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喜色。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齐俊站在门口看着他，脸上没有半点感情色彩，“你在干什么？”

　　顾安防备的将拿着文件的手背后，他的脸上试图挤出一抹自然的笑容，“齐…先生…没什么，秦总忘了一份文件，让我上来取。”

　　齐俊盯着他，没有表情。

　　顾安越发心慌，证据已经到手了，他必须要尽快离开，“我…我先走了…”

　　就在顾安要出门口的时候，却被一只手抵在门上拦住了。

　　齐俊看向他，“这份文件是秦煊叫你拿的？”

　　在他目光的注视下，顾安心里紧张不安，“当…当然…”

　　齐俊的语气不冷不热，他瞥了一眼顾安手里的文件，“这份是齐氏这个月的财务报表。”

　　顾安笑不出来了，他想马上逃走。

　　可齐俊并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将顾安困在手臂之间，强势的压在墙边，擭住他的手腕。然后，夺过了他手里的文件。

　　齐俊盯着他，脸色看不清喜怒，“你想拿文件，还是拿我的指纹？”

　　顾安被他的目光盯的心里发慌，他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但仍故作轻松，“齐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他就要挣扎着离开。

　　齐俊根本没有将他的这点挣扎放在眼里，顾安的手腕被桎梏着，他抬腿挣扎着乱踢，齐俊轻易的控制住了他。顾安气的红了眼睛，他对上齐俊那深邃漆黑的眼眸，想起他做过的事，现在又四下无人，不安感涌了上来，“你想怎么样？”

　　齐俊不会打算杀人灭口吧，不会的，光天化日，他不敢这么做。顾安在心里对自己安慰道，然而，他却根本没有把握。明明是同一张脸，但他却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齐俊杀了多少人，他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可以下的了手。而且他居然还可以若无其事的扮成另一个人和自己交朋友。他能做出些什么，谁也想不到。他给了顾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和杀意，令他浑身发寒。

　　在顾安以为他要杀人灭口的时候，齐俊突然间退后一步，松开了手，放过了他。顾安连忙要逃走，却被齐俊接下来的话阻住了脚步。

　　“看在秦煊的面子上，这次我不会报警。”齐俊的脸色恢复如常，仿佛刚刚顾安感觉到的杀意只是他的错觉，“我不想再见到你。”

　　顾安转过头来，冷冷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鬼不惊。齐先生如果没做什么亏心事，又怕什么呢？”说完，顾安便走了。

　　齐俊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的眼眸渐渐变的幽暗森冷，眸中闪过一抹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