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英雄传说之银河的尽头》冯轸

269、番外八（拖家带口回娘家）

　　安妮罗杰的生日并没有举办一场很大的宴会，只是一家人，再加上玛格妲蕾娜和夏夫豪简子爵一家在一起简单的庆祝了一下。
　　这些年都是如此，倒不是莱因哈特愿意委屈自己的姐姐，只是安妮罗杰自己要求的。不过也没人因为不举办这场生日宴就小瞧安妮罗杰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比起那些给世人看的东西，莱因哈特和希尔也更愿意安妮罗杰随着自己的心意。
　　之后不久，就是玛林道夫伯爵的生日。
　　一天晚上，临睡之前，希尔对莱因哈特说道：“我看爸爸是想辞去帝国宰相的职位，估计他会先私下跟你提起，然后再正式递交辞呈。”
　　莱因哈特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他也上了年纪，我当然不希望他再继续操劳。只是......”希尔有些犹豫，“我也怕他退休之后，突然闲下来，想的也就多了。前些天，菊心姨跟我说，最近有好几次，她看到爸爸对着妈妈的照片，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有一次眼睛还红了，一看就是哭过。”说到这里，希尔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觉得他会想要离开费沙，回到有他跟妈妈回忆的封地。”
　　莱因哈特理解她的心情，毕竟他也正在面临安妮罗杰会离开的境况。只是他连自己的烦恼都没解决，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莱因哈特说道：“岳父大人不会舍得你的。”
　　希尔没说什么，只是又往他那边靠了靠，闭上眼睛道：“很晚了，先睡吧。”
　　莱因哈特“嗯”了一声，随即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中。
　　希尔却怎么也睡不着，纷杂的思绪里，心中的某一个念头越发强烈......
　　在伯爵生日的前两天，希尔和莱因哈特带着亚历山大，又邀请了安妮罗杰，一起回了娘家。
　　其实一开始安妮罗杰是打算拒绝的，“我去恐怕不大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都是一家人，姐姐你就别见外了。再说了，我与陛下出门，却把你一个人留下，我们怎么能心安呢。你就别多想了，我爸爸肯定欢迎都来不及，又哪会有其他的想法。而且玛格妲蕾娜到时也在，你也不用担心没人陪你说话。”
　　就这样，一通话说下来，安妮罗杰也不好再拂了她的意，便点头答应了。
　　为了给玛林道夫伯爵一个惊喜，希尔早早与莱因哈特说好，不派人提前去她爸爸那里，告知他们要过去的事。
　　甚至在看到慌张行礼的汉斯时，也交代道：“快点告诉爸爸有贵客上门，但是别说是我......”
　　“老爷一定会被吓一跳的。”
　　“什么吓一跳，这是惊喜，惊喜......汉斯你懂不懂......”
　　然而所谓惊喜就是又惊又喜。
　　在听到汉斯说有贵客上门，需要他亲自出门迎接的时候，玛林道夫伯爵第一反应是莫名其妙。再看汉斯明显比平时多出的那些许激动......
　　玛林道夫伯爵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不等汉斯再次开口，起身就大步往外走。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在看到女儿一家时，还是被惊了一下。
　　“你怎么...陛下怎么...突然来此？”
　　“当然是陪我一起回娘家啊。”希尔说着挽上玛林道夫伯爵，笑容灿烂，“怎么样，爸爸，是不是有一种被巨大的惊喜砸中的感觉？”
　　玛林道夫伯爵无奈道：“你应该庆幸我还没患上心脏上的毛病，不然可承受不住你这样的惊喜。好歹提前派人跟我说一声。而且你与陛下就这样带着小殿下一起过来，安全方面怎么保证。你要是有事，可以让人传我过去，总比你们过来......”
　　希尔实在忍不住，打断自己的父亲，“我难道还不能回自己的家了。您就说看到我高不高兴吧。”
　　玛林道夫伯爵当然不能违心说不高兴，只是也是真的被他们一家三口的到来弄得措手不及。
　　希尔见老父亲软了态度，忙安慰道：“安全问题您完全不用担心，这些年宪兵队的工作可不是白干的，费沙的治安已经不能用一个好字来形容了。况且还有这么多护卫呢。”
　　眼看着伯爵还要再开口，希尔抢先堵上他的嘴，“高兴的日子您就别净说些扫兴的话了。”说着招呼亚历山大，“儿子，快来跟你外公问好。”
　　亚历山大接到母亲的命令，先是向伯爵行礼问好，然后递上自己准备的礼物，“外公，提前祝您生辰快乐，这是父亲，母亲和我一起制作的礼物，送给您。”
　　面对外孙，玛林道夫伯爵就只剩下了慈爱，早已经没有了刚刚面对女儿时的责问，也是此时，终于明白女儿领着一家人回来的目的。
　　“多谢小殿下，不过一个生日，哪里就需要你们亲自跑一趟。”
　　希尔对着汉斯笑话自己的父亲，“汉斯，我怎么觉得爸爸越来越不坦率了。”
　　汉斯翘起嘴角，又在伯爵横过来的目光下垂了下去，轻咳了下道：“老爷和几位贵客还是进去说话吧，今天气温还是有些高，当心晒到。”
　　希尔马上接道：“汉斯说的对，先进去吧。”随即想到什么，又吩咐汉斯，“去派个人将玛格妲蕾娜接过来。这种时候，怎么能没有她在。”
　　汉斯应是，立刻就吩咐下去接人。
　　希尔一边招呼着众人往里走，一边跟伯爵说话，“再过两天就是您的生日了，生日宴会我和陛下不方便过来，所以提前两天过来，陪您提前庆祝一下。而且我和陛下商量过了，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伯爵下意识地看向莱因哈特，见莱因哈特点头，才放心道：“我马上让人去收拾房间。你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我每天都让人打扫。”说着看向一直安静没有说话的安妮罗杰，“公爵夫人的房间就安排在希尔房间对面的客房，是否可以。”
　　安妮罗杰忙道：“多谢您，叨扰了，让您费心了。”
　　“公爵夫人客气了，您能来，实属是我的荣幸。”
　　两人寒暄了两句，众人也来到了主楼的大厅。
　　没等伯爵开口，希尔先对菊心和侍女说起准备茶点，还指挥侍女去花园摘了几束花，换掉了花瓶里已经有几分不新鲜的花。又看左右两边拐角处的窗帘挡住了阳光，又让人挽起窗帘。
　　而希尔站在阔别已久的家中，吩咐着家中的旧人做事，一瞬间竟有种时间交错之感。
　　不过下一瞬就被一道戏谑的声音打断，“还不够你忙活的。”
　　原来是玛格妲蕾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大厅门口。
　　希尔用一种你真会煞风景的眼光看着她，“你来的倒挺快。”
　　“你都派人去接我了，我怎么好耽误，而且你没忘吧，我家离这里也就两条街。”玛格妲蕾娜边走过来，边吩咐侍女，“一杯咖啡，加两块方糖。”
　　“高兴的日子，不和你计较。”希尔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即叫住要去茶水房的侍女，说道：“让菊心姨准备一下今天的菜单，先拿给我看一下。”
　　“我就说不够她忙活的，但是这里也好久没这么热闹了。”玛格妲蕾娜忍不住对玛林道夫伯爵感叹。
　　这时，亚历山大也在莱因哈特身边小声说道：“妈妈看起来很开心......”而且总给他一种与在家中不一样的感觉，硬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更活泼了......
　　等到用过午餐，给亚历山大的感觉更加强烈，似乎从他们进门开始，家中的所有人，不管是侍女还是外公都在围着妈妈打转，仿佛妈妈就是那颗恒星，就连爸爸都要靠后站。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玛格妲蕾娜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对他解释道：“这是你妈妈的家啊。她被这家中所有的人所爱着。”
　　后来，在亚历山大的日记中有一篇名为我所不知道的妈妈的随笔，大抵就是因为这次的见闻而有所感。
　　高兴的氛围一直持续到玛林道夫伯爵提出退休想返回封地的想法。
　　尽管早就在希尔所预料之内，但亲耳听玛林道夫伯爵说出口，希尔还是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倒是亚历山大，先于所有人开口，“外公，你不要走，我舍不得你。”
　　希尔也马上反应过来，顺着儿子的话道：“是啊，爸爸，你退休可以，但是没必要离开。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踏实。”
　　玛林道夫伯爵安抚地摸了摸外孙的头，又看向希尔道：“我也会惦念你们，只是人年纪
　　大了，总想着回到出生成长的地方。这是我再三思虑后的决定。你和小殿下有陛下照顾，而政务上有更可靠的米达麦亚提督接手，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不同意”
　　不像面对安妮罗杰说要离开时的委婉和采用拖延的办法，面对自己的父亲，希尔不用顾虑太多，直接拒绝了。
　　玛林道夫伯爵不会在没有经过女儿同意时就悄悄离开，父女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伯爵想到女儿会反对，却没想到是这样一点不容商量的态度。
　　眼看着气氛冷了下来，伯爵只能自己打圆场，“只是先和你们商量，并不是说走马上就能走的。”
　　希尔没再就此事说什么，只是心情越发平静不下来，甚至在用晚餐时，不小心打碎了盛
　　酒的高脚杯，洒了一身。
　　“你们慢用，我先去楼上换身衣服。”
　　说着在众人的注视中起身离开。
　　房间还是记忆中的位置，就连房间里的摆设也是几年前她出嫁时的模样，干净整洁，纤尘不染。一看就是每天用心打扫了的。
　　以前的没有带走的衣服也整齐的排列在衣帽间的衣柜里。
　　看了几眼，希尔从里面挑了一件蓝色的过膝连衣裙换上了。只是换好之后，她并没有着急下楼，而是躺在她喜欢的凉椅上，吹着从落地窗刮进来的晚风，看着外面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久不见人下来，亚历山大自告奋勇道：“我去找妈妈。”
　　“你知道是哪个房间吗？”
　　“我知道......三楼最里面的那个房间，赫达说妈妈喜欢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