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英雄传说之银河的尽头》冯轸

243、行动前的安排

　　霍尔德尔听着属下的汇报就笑了，他是打算趁着金发小子不在费沙，做点什么。但是计划仅限于有限的几个人知道，他们还没那个胆子泄露出去。
　　看看现在，不仅传出了流言，连他几号动手都说的明明白白。
　　很明显这件事背后有人推动，他很肯定不是他这一方。那就是......“受害人”的自导自演。目的就是为了引他出手。
　　为了抓住他都不惜以身做饵吗？
　　很快就想通了这点的霍尔德尔不禁大笑出声，“希尔，如果这是你的邀请，我又怎么会拒绝。只是谁是猎物，谁又是猎人可不是你说了算。”
　　笑过之后，霍尔德尔就招来自己的心腹，让他严密监视帝国中枢以及宪兵队的调防动向。
　　很快就得知，玛林道夫伯爵要在5月1号出去视察工部省的水资源系统建设，而宪兵队总监克斯拉也在那天有安排，将离开费沙中心几天。
　　不出意外是在故意制造那天防御稀薄的假象，引他主动去钻空子。只怕到时他一出现，立马会跳出大批的帝国士兵将他射成筛子。
　　但是她知道，他一定会在那天出现，就如同他能猜到她的计划，她也能看穿他，面对她如此的挑衅，他不会只甘在背后操控，而是一定会露面。亲眼看着他的猎物落进陷阱里......
　　他美丽的猎物啊，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希望那天快点到来了......
　　本来工部省的视察工作是排在五月中旬的，那时工程正好全部完工。不过现在工部省将这一计划提前了，理由也是现成的，重要的循环系统已经安装完毕，需要玛林道夫伯爵在现场验查效果。
　　毕竟是重要的涉及民生的基础设施建设，自然不能等闲视之。玛林道夫伯爵也只能做好在5月1号的出行准备。尽管他的心里非常放心不下即将生产的女儿。
　　却不知这一切都是希尔暗中授意工部安排的。为了她逼出霍尔德尔的计划，也为了玛林道夫伯爵的安全。
　　她并不是对自己的计划没有信心，只是这世上从来没有百分百完美的计划，即便是提前预演无数次，也有可能因为一个意外造成满盘皆输。她不想自己的父亲遇到什么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人远远地调开。
　　至于在莱因哈特离开的第二天就搬进来照顾她的安妮罗杰，希尔同样找了个借口，让人在那天去了别的地方。
　　“安妮罗杰姐姐，你对格蕾西.冯.艾亚佛特小姐还有印象吗？”
　　安妮罗杰只是想了一下就说道：“是那位已经过世的舒坦梅兹提督的未婚妻吗？”
　　得到希尔肯定点头之后，安妮罗杰继续道：“怎么会不记得，在你和莱因哈特的婚礼上，你特意给我介绍了她，后来玛格妲蕾娜又给我介绍了一次。是位十分有礼的小姐。怎么了，你提起她？”
　　希尔笑笑，“那位小姐已经顺利结束了研究生课程，拿到了研究生的学位证书。她已经决定等参加完毕业典礼就开始去往帝国各地游学。我本想亲自去见她一面对她说声恭喜，只是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道：“所以我想拜托安妮罗杰姐姐，代替我去看望她一下，跟她说声恭喜。”
　　安妮罗杰对格蕾西的印象挺不错的，再加上他的未婚夫是莱因哈特的臣子，又是为帝国战死，在她有了这样的喜事时，亲自去说声恭喜也合情合理，更遑论还是希尔亲口拜托的。而且那位舒坦梅兹提督据说和希尔身边的侍女是亲兄妹。这样看来，几人的关系应当是很亲近的。也就能理解希尔想着那位小姐的心情了。
　　安妮罗杰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
　　希尔又道：“看完格蕾西之后，姐姐也不用着急回来，顺道再去看看玛格妲蕾娜吧。听爸爸说她前两天喝酒喝醉了，吹了一晚上的风，第二天就感冒了。虽然说只是小病，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但我还是有点担心。那么大的人了，还做这种任性的事。你可要好好说说她。干脆就在她那住一晚上，多念叨几遍，想必她就会记住教训，以后再不敢犯了。”
　　安妮罗杰实在没忍住笑道：“好，我去看看她。”只是留宿......她看了看希尔，脸上有些犹豫。
　　希尔立刻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只是一晚上，没事的。更何况还有赫达，菊心姨她们照顾我，姐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安妮罗杰想想也是，便答应了。
　　见状，希尔俏皮道：“别忘了多念叨她几遍。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让她多注意身体，真当自己还年轻呐。”
　　安妮罗杰被她的话逗得掩笑连连，“这话你应该亲自对她说。”
　　“还是不要了”希尔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眼神，“她一定会打我的。”
　　安妮罗杰笑得更厉害了，看了看她的肚子，“她可舍不得，至少现在舍不得。”
　　希尔又岂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哼哼唧唧地说道：“秋后算账更可怕。”
　　说笑归说笑，事情敲定下来终于让希尔松了口气。她就怕安妮罗杰因为她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不答应。如果是那样，她就只能强行将人送到安全的地方了。好在结果如她所愿。
　　习惯性地伸手去拿杯子，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去给她端果汁的玛丽嘉还没回来。
　　不由得摇头失笑，“这个小丫头端个果汁端到哪里去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
　　本来她还犹豫着，要不要让她在那天跟着安妮罗杰一起离开，可想到小丫头情绪一上来指不定会做什么，万一她不按照计划提前回来了，反而更危险。不管是对她的安危还是计划。
　　所以考虑再三，希尔还是决定让人待在她身边。那天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放在她身上，一个无足轻重的侍女，不会有人过多的关注。也就意味着不会有过多的危险落在她头上。
　　而这边，被希尔念叨着的玛丽嘉接到了一通奇怪的电话，对面的人也不说话，一阵诡异的音乐过后是漫长的沉默，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玛丽嘉直接挂断了电话。
　　只是脸上还一脸的莫名其妙。打算一会儿跟希尔抱怨一下，是不是有人在对她恶作剧。只是一转头就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对于其他人，希尔或是将人调走，或是瞒着她的计划，但对艾伦和赫达，希尔选择全盘托出。不仅是因为两人陪伴她多年，了解她的心思，知道她想做一件事，无论如何也会去做，不论旁人如何劝说，都不会改主意。
　　另一方面也是需要他们的协助。不管怎样，那天的混乱是少不了的。这就需要她身边有人能镇住场面，安抚宅邸里的其他工作人员，与外面进行联络，警戒等等的工作。
　　果然，如希尔所想，两人听到希尔如此大胆又危险的计划后，双双变了脸色，抱怨了一通这计划太危险了，巴特里大人怎么能同意您冒险，为什么连克斯拉提督都失去了理智等等......
　　等抱怨完，两人异口同声问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希尔一下就笑了，还能玩笑着说道：“果然，这点默契我们还是有的。”
　　要不是因为这该死的主仆关系，艾伦绝对会送一个白眼给她。
　　“这被动的默契我们一点都不想要。可千万别有下一次了。”
　　希尔轻轻地“嗯”了一声，说道：“不会了。”
　　看着一点都没反驳的希尔，一股异样的感觉在两人心中滑过，还来不及思考是什么，就听希尔交代起了那天他们的任务。
　　至于拉塞尔夫人和菊心，正好赫达有一位族兄要举办婚礼，和赫达家的关系很是不错，不知道是怎么被赫达说动的，拉塞尔夫人主动来希尔这请了几天的假，要回去帮忙。
　　希尔正求之不得，不仅痛快地答应了，还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两位新人。没想到还有这份意外之喜的拉塞尔夫人替自己的族侄谢了又谢。
　　而菊心，希尔打算借口让她回去看望下汉斯。毕竟她来照顾自己也有段时间了，回去与自己的丈夫团聚一天也是人之常情。再加上汉斯前两天不知怎么扭到了腰，就更有回去一趟的理由了。
　　只是想法是好的，菊心却怎么都不同意。
　　“拉塞尔夫人和大公夫人都不在，若是我再回去，陛下身边就没人照顾了。”
　　“赫达和艾伦都在，还有医生随时待命，哪有这么多可担心的。”
　　“艾伦是男子，赫达又没有照顾产妇的经验，还得我留下来才让人放心。”
　　“可是汉斯......”
　　“没什么可是的，什么都没有陛下你重要。”菊心一边扶着希尔躺在床上，一边说道。
　　“看看您，这两天好像又瘦了，脸色也一直不怎么好，明天我再换别的补血气的方子试试吧。”一脸心疼的菊心，替希尔盖上被子，又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脸颊，“快睡吧，多休息，对你和孩子都好。”
　　希尔的心一下子变得软软的，神情中也充满了依赖，“菊心姨......算了，不走就不走吧，我会保护你的。”
　　菊心宠溺地笑道：“菊心姨还不用你操心，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听话，快点闭眼睡觉。”
　　顺着她的话，希尔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却没有停下说话的欲望，“有件事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问您，却又不敢......您是不是为了我，这些年才没生下自己的孩子？”
　　菊心一怔，很快就释然道：“你就是我的孩子啊。”
　　只一句话，希尔就知道了答案。
　　可她却不能像菊心那样释然，“不觉得遗憾吗，汉斯...其实很喜欢孩子。”
　　菊心笑笑，语气既慈爱又坚定，“怎么会遗憾，因为我有你呀。你不仅是老爷和夫人的骄傲，也是我的。汉斯也是如此想的。”
　　希尔没再说其他，只是默默地握住了菊心的手。
　　菊心回握住，缓缓地哼起了小时候常常用于哄她睡觉的摇篮曲。
　　希尔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周围是软绵绵的棉花糖一样的云朵，舒服到令她在睡梦中都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