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封神[gl]》管落

6、回家的条件

　　小白还是很想回家，但不论是女娲还是伏羲，亦或是他们身边的其他人，都不提带她回去的事。大家都很忙，忙着筑巢，忙着打猎，除了女娲偶尔捞起她摸摸她的头之外，其他人都不愿意搭理她。

　　小白还是习惯狐狸的身体，到了女娲的部落之后她一直以狐形示人，每天拖着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跑来跑去，像一团雪白的云彩在地面上飘来飘去。部落有很多人类的幼崽，他们都是女娲的孩子，他们很坏，总想抓小白的尾巴，所以小白不喜欢他们。

　　小白会去跟女娲告状，但女娲真的很偏心那些幼崽，从来不教训他们，每次都是笑眯眯地口头教训他们几句就放过了。

　　这让小白很不开心，所以她就躲着那些凡人的幼崽，每天一睁眼就爬到部落周围最难爬的峭壁上眺望远方。后来有个幼崽学着她，爬上了峭壁，然后不小心摔下去，摔断了腿。从那以后，女娲就再也不许小白爬山了。

　　没办法继续爬山，小白也不会乖乖待在那些幼崽可以捉到自己的地方，她钻进森林捉鸟，蹲在水边捞鱼，每天把自己喂得饱饱的，一口食物都不给那些幼崽们剩下。

　　不过那些幼崽也并不是很需要小狐狸的食物，他们自己会种粮食，各种各样的粮食。他们每天都在对自己的田地下功夫，又是刨，又是浇，搞得到处脏兮兮的，小狐狸不喜欢，所以总是离他们远远的。

　　除了种粮食之外，他们还养活物，活物也被她们养得脏兮兮的。他们关活物的地方总是很臭，那些活物整天蔫头耷脑地待在栅栏里面，好像马上就要死掉一样。小白很替这些活物担心，但也担心吃他们的人会闹肚子。

　　女娲这位女神好像也没有她想象得那样有趣，她整天整天都在做同一件事——制造幼崽。女娲制造幼崽的办法跟狐狸制造幼崽的办法不一样，她的幼崽都是用黄泥捏的。她每天要捏很多泥人，而且还要给那些泥人渡仙气，所以她总是很累。

　　小白偶尔会化成人形，蹲在她旁边，学着她用黄泥捏东西。小白是不会乖乖捏人类幼崽的，她喜欢捏一些有趣的东西，有时候她白天吃了一只鸟，晚上就会待在女娲身边捏一只鸟。再有时候，她见到了一朵好看的云彩，她就会用黄泥捏云彩。

　　当然，小白是捏不像的。她不太会用细细长长的手指。女娲说那是因为她的指甲太长了，总是会戳破捏在手里的黄泥。

　　小白仔细看自己的手跟脚，她的所有指甲都跟手指一样长，不仅长还很尖，确实总是戳破东西。她的脚指甲也长，虽然不如手指甲这么长，但也又脚趾那么长了。

　　为了让小白捏出自己想捏的东西，女娲用一把锋利的石刀削短磨平了小白的所以指甲。小白当晚没有察觉到不对，但第二天才发现这有多么不方便。她的爪子抓不住猎物了，只能直接用牙齿咬，虽然也能有所收获，但效率显然是降低了很多。

　　小白很不开心地回到女娲身边，跟女娲抱怨，女娲不以为意，对小白说：“这里什么都有，你为什么总是要出去自己捕食呢？”

　　小白想了想脏兮兮的田地跟脏兮兮的栅栏，打了个哆嗦，非常委屈地缩进了女娲的怀里。

　　“你委屈什么？你的爪子很快就能长回来了，不是吗？”女娲摸着小白毛茸茸的脑袋说。

　　小白不想搭话，毛绒绒的脑袋埋在女娲怀里，瓮声瓮气地说：“我想回家了。”

　　是的，她很早就想回家了。她已经出来很久了，现在洪水褪去，路都露了出来，是时候回去了。

　　“你的家在哪儿呢？”女娲问她。

　　“我的家，在能看到不周山的地方。”小狐狸说，“只要能找到不周山，我就能回去了。”

　　女娲有些为难，现在哪儿还有什么不周山，不周山早就塌了。

　　“没有不周山，你带我回你先前遇到我的那个地方也行。”小白说，“如果回到哪儿，我也能找到家。”

　　“这你就得去问我的哥哥了，我不认得路，但我哥哥一定认得。”女娲说。

　　那个凶巴巴的伏羲吗？小白并不是很乐意去求他。伏羲太凶了，他是整个部落里最讨厌的人，小白到这儿之后就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但小白也知道，那个凶巴巴的男人并不坏，至少比部落那些喜欢揪狐狸尾巴的幼崽要好多了。

　　伏羲每天都会带着年轻人出去打猎，他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偶尔没事做他也不跟小狐狸亲近，他会独自一人在田地里逛来逛去，一棵一棵地端详地里的庄家。

　　今天他也没有出去，一大早，他吃完饭就离开了自己的屋子，头也不回地往田里去。小白远远地跟在他后面，一路跟到地头。

　　伏羲走进田里，小白没有继续跟，她在地头田埂上停了下来，撑直了前腿坐了下来，九条大尾巴铺在身后，毛茸茸的一片。

　　虽然狐狸的爪子走在地上不会发出声音，但是伏羲还是察觉到了小狐狸的存在。他在田里走了没几步就回过头看小狐狸。

　　“你这小畜生整天优哉游哉地乱跑，今天怎么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出去了？”伏羲问小白道。

　　小白看了看那松软又黏脚的黑色泥土，终究没有跨出脚来。她高昂着头，睥睨着田间那位高大又强壮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傲慢。

　　“我是有事想找你。”小白说。

　　伏羲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有事求我还这么横，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你可知道我是上天钦定的神？”

　　小白微微低下高抬着的头，犀利的眼神盯住了伏羲，学着他道：“我是渡劫成功后修成人形的狐狸，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小白加重了第二个“你”字，语气强硬，根本没有怕伏羲。

　　“罢了，你不过是个小畜生，我跟你较什么真？说罢，你想干什么？”伏羲站起身，低头瞥了小白狐狸一眼。

　　小白站了起来，“我想回家。”

　　“回家？”伏羲微微眯起眼睛，“这里不好吗？”

　　小白倏地变成人，伏羲眉头一皱，立刻扭开头，避开了那白皙粉嫩又“坦荡”的身体。

　　小白瞪着伏羲，怒道：“我只是想回家而已。这里再好又能怎样呢？”

　　伏羲长长吐了一口气，道：“想回家你就先变成狐狸，然后跟我来。”

　　小白变回了狐狸，怒气不减，“你要带我去哪儿？”

　　伏羲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把小白带进了森林里。越往深处走，树木越繁茂，周围也越黑。树冠被粗壮的树干顶得很高，抬头看过去跟一朵朵绿色的云一样。

　　“你带我到这儿来干什么？”小白抬头看伏羲。

　　“你不是想回家吗？你帮我一个忙，等你忙完了，我就带你回去。”伏羲说。

　　小白觉得这话很蹊跷，为什么回去还得先给这个人帮忙？而且还得忙完才能走？小白小跑着跟在伏羲脚边，一路穿过森林，爬到了山顶。

　　山顶的树木跟山下一样茂盛，但稍微亮一点，小白爬到山顶之后就蹿上了一块暴露在阳光中的岩石上。岩石很高，小狐狸坐在上面刚好能跟伏羲视线相平。

　　“你到底想干什么？”小白问。

　　伏羲转身俯视山下，道：“我需要建一座神像，你得帮我。”

　　“神像？可是我不会啊。”小白有些不高兴地说。

　　“不需要你建，你帮我砍树吧。建神像需要很多木材，你把树砍倒，剥去树皮，然后顺着山坡滑下去。”伏羲说。

　　砍树小白还是会的，她道：“那你需要多少树？”

　　“这座山上的我全都要。”伏羲又说。

　　“全都要？”小白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到底要建造多大的神像？需要这么多木头？”

　　“功德越大，神像越是宏伟。繁衍人类是一项功德无量的事情，神像自然不能敷衍。”伏羲说。

　　“繁衍人类是功德无量的事？”小白又一次变成了人类，但这一次她是抱着两条腿坐在石头上的。

　　“那是自然。”伏羲说。

　　“你们不是自愿繁衍的？”小白问。

　　“自然是自愿的。”伏羲说。

　　“你们自愿做的这件事让你们很痛苦？”小白又问。

　　“我们很开心。”伏羲说。

　　“你自愿做一件让你开心的事，为什么说这是功德？”小白又问。

　　伏羲回头看向小白，小白正侧着头，眨巴着一双透亮的绿色眼睛盯着他看。那懵懵懂懂的神色似乎是真的不懂，而不是在故意找茬。

　　“女娲独自在做一件对所有人类都有好处的事，我们自然要这样为她做这些。”伏羲说。

　　小白有些不懂了，“只有女娲在做这件事？”

　　“对。”伏羲回。

　　“那你们凭什么高兴？又凭什么说自愿不自愿？”小白又问。

　　伏羲又回道：“女娲也是自愿的。”

　　“是这样吗？”小白将信将疑。

　　伏羲点头，“你若不信，那大可以自己去问她。”

　　“哼，问就问。”小白变回狐狸，从石头上跳下来，一步蹿到伏羲前面去了，“我先下山问女娲，问好了再来砍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