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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又一段旅程的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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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惊蛰在玩命学习了。
下课十分钟上个厕所的工夫还在想题,有时候熟人走到她面前打招呼,她都眼神空洞地过去,再后知后觉从背后叫人家,不好意思地笑。
也有特殊情况她过不去的,比如崔苏维,依旧会站在她面前挡住她,要是有那几个兄弟在,就形成一堵人墙,孟惊蛰不回神打招呼别想通过。
嗯......送走一个苏师杰,又来个崔苏维。
孟惊蛰用一秒吐槽:太受欢迎真麻烦。
脸皮......
崔苏维问她:“神游什么呢?不怕撞树吗?”
孟惊蛰:“......走廊里哪来的树?我在想题,忘得差不多了。”
“都不劳逸结合的吗?”
“给别人画速写算吗?用眼神的那种。”
“留下后遗症了?”
“对。现在是两种后遗症在一起,还有抬头久了脖子疼的毛病。”
“哈哈,那我们走了,有时间再聊。”
“好。”
孟惊蛰进入做题的走火入魔期,回忆知识点、默背古文,好在以前学习够努力,该记得的大部分都捡起来了,要么根本像刚学习的付欢——满眼抓瞎。
她用仅有的注意力走失时间关注丁一然,那丫头也是学霸,经常听见她给班里同学讲题,是个聪明的丫头,数学物理学得都比她明白。
她休闲的办法依旧是哼歌,在水房洗手时来上两句,哼出来的还是专业水准。
孟惊蛰一听,是唐非专辑的那首。
孟惊蛰的视线勾起了丁一然的注视,她也有强大的求生欲,“朋友天天放,听习惯了。”
孟惊蛰没理这茬,“你唱歌算休息吗?”
“对啊,歌本来就是用来放松的东西。以前和学习分开练都觉得累,现在用一种缓解另一种的疲劳,相当神奇。”
孟惊蛰也过去洗手,“我也是,画累了算题,算累了画画。”
丁一然说:“就是有个问题,唱多了满脑子歌词......”
“哈哈,我刚才还在心里画你呢。”
“高人!”丁一然竖大拇指,“打算什么时候再开店啊?不带音符的我都看不上了。”
“是不是暗示我写了很多新歌了?”某粉一脸期待。
“没没没,都不完整,写好了唱给你听。没准哪天哼哼出来,你可以留意听。”
“好好好,我天天追着你。”
“不用这么热衷吧......”丁一然怕了。
“哈哈。上张数学卷最后的题你做出来了吗?”
“差一点。我填空都没写完。”
“我才算到第一问,选择瞎蒙了好多,唉。”
“题难,你刚回来,加油!”
“一起加油!我回去做题了。”
丁一然:“你是不是又画完一个我了?”
“我留下次再画。”
“哈哈,好。”
孟惊蛰和丁一然的和谐程度,让所有人震惊。
班里正集中讨论刚才的数学卷,孟惊蛰因为几道难题没有加入用户体验,暂且不参与讨论。
学生时代刚考完的科目总是趁热乎讨论,孟惊蛰已经在集训时练就了强悍的心理素质,就算收卷立马知道成绩也不会影响接下来的科目,毕竟在那个充满颜料和石墨的教室里,已经抱着一点点火星般的希望期待了上万次:一定要过啊!
然而都凉了。
孟惊蛰回座把题目读好、条件记牢、仔细思考,解到一半再无头绪。
她加入了他们。
付欢也是当中的听客。半年来成绩有很大提高,比起学霸也差得远。
不过他脑子活,经常有灵光一闪的点子连学霸都想不到。
题目讨论得热火朝天,崔苏维拿着卷子来蹭题了。
班里成了大杂烩,男生们和本班学霸讨论之后,习惯到各班找熟人,大家都是题友。
他们的跳跃思维让孟惊蛰跟不上,巴掌脸皱成包子半天一声不吭。
孟惊蛰的眼光和崔苏维对上,疑惑的样子被他看在眼里,问她是不是不懂。
“嗯,没跟上......”
崔苏维拿纸笔一步步给她讲,听奶声“哦”一声,“这次懂了!”
崔苏维点点头,又去跟那边的进度去了。
班里班外的几个大神,将所有结果讨论得差不多,孟惊蛰基本听懂了他们的逻辑。
付欢也帮她梳理一道,孟惊蛰直感叹:“半年匆匆而过,转眼学渣都能给我讲题了。”
付欢并不反驳,“你这是不耻下问。”
孟惊蛰听他自黑,不好再怼,“我数学的确不如你,说明你进步大。”
付欢小小得意,“我这留守儿童也有翻身机会了。”
崔苏维怼:“我劝你英语加油。”
拿着卷子跑了。
付欢问孟惊蛰:“你真把词汇背完了?”
“当然。”能坚持到现在还在努力复习,也是孟惊蛰值得骄傲的事。
上课了,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孩子们问完好,抓着班主任问几道题的结果。
“既然你们这么感兴趣,咱先讲那几道。”
孟惊蛰活动两下脖子坐好,觉得这种并肩前行的感觉真好。
四月中旬的时候,各美术院校艺考成绩查询已基本开通,孟惊蛰好不容易开次电脑,差点在前面摆点蜡烛祈祷:“要考上啊!一定要考上啊!”
点开查询系统输入自己的信息,回车。
过了。
又颤抖着点开另一个查询系统、输入、回车。
又过了!
孟惊蛰过了两所心仪院校的校考,举起小拳欢呼,引得父母敲门问怎么了,再一家人从原地弹起来。
孟惊蛰去问宁宁成绩如何。
宁宁还没查,说最近一秒不停地做题,连做梦都在考试,在第一天系统拥挤没点进去后忘了这茬。
她放下手机现查成绩,也敲了孟惊蛰考的这两所,也过了两所。
实力不说谎话,心仪学校对她笔下的呈现是认可的,这就够了。
宁宁在繁重的学习任务中完成了自我鼓励,让孟惊蛰和她继续努力,或许将来是同班同学。
“那就真是缘分了呀!”
“对呀!”宁宁学她说话。“那,学习?”
“OK。”
几天后,孟惊蛰在做题时听到消息提示音,瞄一眼看是苏师杰的消息。
孟惊蛰的一道题没做完,怕消磨掉灵感,暂且没回。
再想起来又到了后半夜,新一天正在她的忽视与静谧的夜中悄然来临。
孟惊蛰又累又困,趴在桌上能立马睡着,却觉拖到早上实在不好,回复苏师杰说她两所都过了。
在残存的意识中,猜测他有没有发现无法访问她的空间了。
苏师杰也说他过了。他们阵线很整齐。
孟惊蛰“嗯”一句,说:“太晚了,有时间再说吧。”
断绝闲聊,爬上床舒服地睡下。
早上用两分钟好奇地看一眼访问人员名单,苏师杰赫然在列。
被拒门外的人不曾发消息询问他是不是被屏蔽,偶尔还会找她说上几句。
孟惊蛰就叹着气对这孩子的消息平淡回复,从不让他影响学习进度,刻意保持着冷漠。
在所有人奋起冲刺中,终于迎来了高考。孟惊蛰对这种阶段性重大事件印象深刻,如今再看考场和考试行程,内心竟有雀跃。
无论结果如何,以往六年的努力绝对对得起新生的自己,也对即将到来的新未来产生憧憬与希冀。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看到前路金光的感觉。希望沐浴金光后,能获得成为新自我的重生时刻,改写今后的人生。
两天后的考试非常顺利。
伴随考试结束的铃声与温润的小雨,人生第一场大仗宣告结束。
孟惊蛰以为会像曾经那样在心中呐喊,道别她过去的高中生活,也有舒缓的喜悦挂在脸上,可什么都没有。
一切还是考前的样子,像时间没有往前推进,心境平淡如水、毫无波澜,甚至没有考完的实感。
孟惊蛰不觉得高兴,也没有空虚,像虚无。
她悠闲地想网店的事,想几年才能重开。
她又想唐非几时会打电话过来。他的专辑制作得差不多了,他们会完成半年内的第二次会面。
他们都已成年。唐非或许会很快迎来营销号乱带节奏的时代,被挖以前的视频,也将她这女友挖出来,说三道四。
这种顾虑在她长久的预测中,或许会伴随他们几十年。
担忧是她的潜意识,无论在这条线上,还是回归本来的时间线,都带给她不小的不安。
孟惊蛰已走到考点门口,和父母会合。
他们欢快地让她上车,要带她去常去的高档餐厅大吃一顿。
孟惊蛰终于意识到,在重来的六年安逸过后,即将脱离天真的保护,再次迈入成年人的世界。
不知怎的,像失去了什么。
开车的爸爸哼着歌看见女儿不太高兴,使眼色让妈妈问。
妈妈和他的默契靠一个眼神了然,“宝贝想什么呢?”
孟惊蛰握住她搭上的手,“我在想,我居然这么快就长大了。”
爸爸吸了两声鼻子,“不要提醒我这件事啊!前两天还看见你妈妈为你设计婚纱,爸爸好伤心......”
妈妈瞪他一眼,迫使他收起戏精一面。
妈妈说:“长大了就可以谈恋爱了。遇到合适的人早点带回来给我们看看,你爸还要足够的机会找他喝茶。还有四年领证,然后婚礼,然后生娃娃......”
还是变相催婚啊?
孟惊蛰说:“我要是找个大几岁的,两年就能领证呢。”
妈妈一脸可惜,“这么快就换人了,妈妈觉得唐非很好啊。不过他那个职业肯定很忙,换人就换人吧。”
“妈你也这么快就放弃他啦?”
妈妈:“不能做女婿就认干儿子!”
还在想这些......
孟惊蛰随时间而来的担忧被他们打断,想起唐非之前和她说的:相信他,与他共渡难关。
似乎没那么怕了。
未来的事怕也没用,不如坚定地走下去,不枉重来的人生。
父母已经满口爱心地想象不知未来多少年后迎来的外孙、外孙女了,孟惊蛰怕打断他们引来更集中的催促,自觉退出了群聊。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开头那几章真是慢的1p。
前面整体节奏慢啊......
写不了太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