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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pH<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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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月影出来了。
她穿的厚底布鞋,被修长的藕色纱裙衬得更加高挑,面向付欢走出来,让付欢一下子坐直几分。
面前的卢月影将拉直的长发披了下来,没有那些平日不安分的肢体动作,在镜子前旋转九十度以侧面面向镜子。
她的脖子很长,鼻梁挺拔,嘴唇翘起的高度稍显俏皮,只在短发下凸显的英气藏在长发里变得柔和,整一张标准侧颜。
镜子里的她脊背挺直,平日坐下时稍带的含胸毛病全然消失,整体气质就显出来了。
付欢有些楞地看着她。
“楞什么,怎么样?”
“嗯......”付欢老脸一红,“挺、好看。”
卢月影不信他,“我还是问问我闺女吧。反正除了非要把腰挺直以外,还挺舒坦的。”她哈哈笑着松了口气,故意弯了背。
付欢:“......”
卢月影让付欢帮她照张相,给孟惊蛰发过去。
孟惊蛰惊了:“你为什么和我一起的时候不试裙子?”
卢月影:“妈妈在闺女面前最自然。还行吧?”
“太行了!妈妈这么漂亮,怪不得能生出我这么漂亮的女儿!”孟惊蛰学会了唐非的路子。“妈妈你这么漂亮,某叔叔该有危机感了。”
卢月影把裙子买了。
气质转瞬而去,长发又扎成马尾。
付欢说:“以后约会就穿裙子吧。”
“那还怎么开心地玩儿?”
“有我这么个帅哥陪你怎么也开心了。”
“你不怕地位受到威胁?我闺女都这么问了。”
“来呀,看谁地位先受威胁!”
两个自恋及好胜心强的人凑到一起,目测又要开始比赛了。
一条淑女裙入手,卢月影觉得她的审美证明环节结束了。
袋子由妇女之友提着,不得不说付欢的眼力劲真不一般,要不是卢月影把背包给他背买东西不方便,现在背包也在他肩上。
卢月影想她不能被表面现象迷惑,“你和女生逛街这么自然的啊?”
付欢:“又要问我有几个前任了?我妈我姐出门逛街都是我拎包,这是家教严格的成果。”
“那我可走运了。”
“那当然,你兴许上辈子拯救了地球呢!”
卢月影白他一眼,指着一家店的招牌。
付欢:“不买了?”
“那部分结束。进不进?”
“你真是逛街最利索的人了。进,当然进!”
两人进了电玩城,卢月影先盯上抓娃娃机,和付欢一起跟娃娃较劲,要比谁抓的多。
拎着一堆娃娃离开那一圈,又去赛车、赛摩托,两人的胜负心在游戏上得到充分较量。
中午卢月影还要装作吃得少,付欢看她这样子帮她把少要的那份要来了。
卢月影:“你要吃多少?”
付欢瞄她一眼,道:“我又不是喂不饱你。”
卢月影发觉她也是有少女心的人。
卢月影把原话发给孟惊蛰,让她在心里喊唐非:你学学人家唐大傻!
付欢和唐非在高中时的表达是两个段位:后者将小屁孩的撩法进行到底,叫撩闲,通常只会引起女生抓狂;前者的撩,才叫撩妹。
唉,眼光是天生的,孟惊蛰有点想戳瞎自己。
孟惊蛰再看卢月影说了什么,更想戳瞎自己了。
卢月影:“不和你说了,我要和老付进行下一场约会了。”
一个月的狗粮,已到。
孟惊蛰晚上才知道,卢月影和付欢的下一场约会,也是在电玩城,在那刚了一下午。
听说付欢还要带她玩魔兽。
孟惊蛰:高估了高中的小屁孩。
“你们打算日后在游戏里约会吗?”
卢月影:“或许可以。”
网瘾少年和网瘾少女的日常。
孟惊蛰真想告诉他们有电竞直播这回事,他们都可以开个夫妻档。
等高中结束再提醒吧,要么他们那成绩更没法看了。
周日,孟惊蛰依旧起了个清早。她要用之前买完切段的阿拉斯加黑鳕做蒸鳕鱼,给唐非带去。
她说对他好一点,特地上网查了适合骨折病人吃的东西,又考虑刺多刺少的问题,尽了心力。
母亲见她头一次对人这么上心,问伤者是男是女。
“女的,你别瞎猜了。”
女装大佬暂且当女的吧。
“女的啊,那没意思了。”
母亲问她要不要帮忙。
“不用。”
孟惊蛰自己完全能搞定。工作后独居,对烹饪有了些研究,穿越后假装依靠父母指导和天赋给他们做过很多次饭,对食谱心里有数。
孟惊蛰自己在厨房忙活。将葱姜洗净切丝,盘子上摆一层葱丝姜丝,再放鳕鱼;大蒸锅烧开水,鱼上蒸笼蒸六分钟,熄火焖两分钟取出;橄榄油入锅,炒香姜丝盖在蒸鱼上,锅中油加入生抽、糖、白胡椒粉搅匀成汁,浇在蒸鱼上,大功告成。
她贪婪地多闻几口,留下几片给父母,其他装入保温饭盒要带去给唐非。
她出门和另外两人在校门口见面,组团去看某个闲人。
卢月影穿的昨天买的长裙,飘飘如仙的样子让孟惊蛰不敢认。
付欢倒是满意极了,“以后我没在旁边不准这么穿。”
又多了一个月的狗粮。孟惊蛰想在两人身后当个游魂,透明又哀怨。
卢月影做手势让她过去。
孟惊蛰站到远离付欢那边,给他们牵手的方便,被卢月影拽到中间。
“一家三口。”
他们不想抛弃她,该感激吗?
孟惊蛰万箭穿心,摸着胸口做深呼吸。
卢月影只拉孟惊蛰走在前,后有付欢当保镖,一家三口往医院走。
唐非在十九层,几人找到病房时门内空荡荡。唐非拄拐从隔壁老爷爷屋出来,惊在了走廊上,“你谁啊?”
孟惊蛰:“看吧,见了仙女又傻掉一个。”
唐非还在呆愣,“现在觉得个高的女生也不错。”
另外三个默契地演上了:卢月影装害怕装柔弱;付欢两步把她挡在身后,对唐非眼神警告;孟惊蛰转身要走。
唐非:“小孟回来,我这样子可追不上你。哎呀东西怪勒手的,我都闻见好味道了,快回来,再不回来我腿疼。”
估计最近的食物也补在了脸皮上,伤口在慢慢长,脸皮极速加厚。
孟惊蛰不能跟他一般见识,扶他进病房,而那两人保持原来的姿势说起了悄悄话。
四目注视。
唐非:“那俩,进来把东西放一下就走吧。”
卢月影:“还不是一样重色轻友?”
唐非说得理所当然,“我让小孟自己来她又不肯,只好多了两个陪衬。”
付欢:“光棍们的聚会,按理说我们的确不该参与。”
两人进去将东西放下。
唐非:“你们不走?”
付欢:“真不打算招待我们?人心凉薄啊!”
“我和小孟有话要说。再说你们那腻歪劲儿,是想留下来陪我吗?等我回校有的是时间,请你们几顿都可以。”
孟惊蛰:“某人被家里停止供应零花钱了吧?”
唐非:“那也足够养活你。”
猝不及防。
被狗粮撑到的感觉不妙,单独留下感觉更不妙。担她有深埋多日的问题问他,不方便被他们听。
孟惊蛰也开口赶他们走,“大家都这么熟了,谁和谁客气?快走吧,免得引起护士、医生的不适。”
卢月影还要和她斗嘴,“看来闺女要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算了,闺女长大由不得妈了,妈妈也不管了。”
付欢:“妈妈桑我们走吧?”
卢月影捶他。
两人追着出去,在门口关门说他们走了。
唐非说:“你们在外面偷听可以,麻烦不要被我们发现。”
卢月影被他一说收了看戏的表情,“走吧,老付,享受二人世界去了。”
他俩离开的一分钟内病房里的两人没说话,唐非示意孟惊蛰到门口看看。
孟惊蛰悄声踮脚由玻璃往外看,没见两人,又开门到走廊看看,才放心回了病房。
唐非把饭盒打开,让孟惊蛰一起来吃。
两人相邻坐着尝起嫩滑的鱼肉,唇齿间融入一丝浅浅的奶香。
唐非把她带来的鱼吃个干净,最后要把汁喝了。
孟惊蛰上套,“咸!”见他嘴角挂笑才反应过来被耍了。
“幼稚!”孟惊蛰以幼稚的口吻说他幼稚。
唐非问:“你是不是有事问我?”
孟惊蛰想起帮人录歌的事,掏出手机递给他,“先唱两段。”
“这是你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
“这不是快嘛,唱两段就行,也不是让你唱两首。”
“你不想听我唱两首?”
“想,我想听你唱一百首。我想看你开演唱会!”孟惊蛰好言哄着。
“好吧,看在你诚意够的份上,我给他们录两段。”
唐非清唱。他的吉他靠在墙边,自第一天被护士提醒后再没弹过。
孟惊蛰满意地收了手机,又问:“那两个想唱你歌的,怎么样了?”
“不给。他们要是冠上自己的名放网上,想找回来就很麻烦。”
孟惊蛰没想那么多,迟疑一下,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你是不是二十五岁的唐非?不许骗我啊!你都骗过我了,再骗我跟你绝交!”
唐非笑看着她,迟迟不说。
“3、2、1、不说绝交!”
唐非嘴角弯的弧度更大,“我是。”
孟惊蛰激动得语无伦次,“你说是就是吗?我应该信你吗?我不信,你拿出证据!”
唐非唱了一首几年后别人的歌。
“为什么不唱自己的?”
“你又不知道我的歌都是什么时候写出来的。”
“你真是二十五岁的唐非?那你在到这以前最后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唐非乖乖回答:“你公司外,我在网上说好像看见你了。”
“你你你......”孟惊蛰想信又不敢信,指他的手不停发抖。
唐非把她的小手握住,“我我我?我很好,你冷静冷静。”
孟惊蛰说:“我一个人穿越以为是做梦,加上你难道是真的?那你是最近才来吗?”
“对啊,你不是察觉我变了、才来试探我的吗?”
“那你为啥装不是?”
“我想确定你高中时期是不是喜欢我啊。没想到......你唱我歌的时候真吓我一跳,同龄人更好沟通了,免得老牛吃嫩草,对未成年的下手哈哈。”唐非捏她的手,“你知道不,我以前每次聚会都要检讨到下次聚会,想自己小时候怎么那么蠢呢?”他满脸可惜。
孟惊蛰扭捏地看他一眼,“你知道就好。那你怎么比我晚这么久?”
“半年而已。”
“不,我初中开学前回来的。”
唐非说:“我不知道啊,我一觉醒来就在这儿了,还以为做梦。当时那个叫......丁什么来着、在我旁边,我还以为是疯狂的粉丝。”他没直说差点被强吻的事。
“她怎么你了?”
“过来拥抱我,吓我一跳。”
“你和粉丝拥抱不是正常的事?”
果然撒谎要圆谎,“但我记得我之前睡着了啊,突然出现个人不是很惊悚?”
孟惊蛰信了,“她没做什么更疯狂的举动?”
唐非说得半真半假,“我不确定她是想抱我还是亲我。我的雨点儿们可乖了,哪有她这样的?”
“那你可差点丢了初吻。”
“你咋知道我还有初吻?”
“你、你是说......你在多大的时候亲过别人?初中以前不算,亲家人不算,误会不算!”
孟惊蛰在炸毛边缘。
“没有啊,哈哈哈,炸什么毛?果然还是一个年代的人说话舒坦,要么好多词要解释。”
“说,你二十五岁时初吻还在不在?”
“在啊,那一年没亲过任何人。”
孟惊蛰打他,“你烦人!”
唐非哈哈笑地抓住她,“你想要我的初吻吗?”说着就靠近了。
孟惊蛰的手胡乱地推搡,袖口线头刮上他耳环的缺口,发觉后迅速停手,已经扯出一段,唐非的头随她的手移动。
唐非咝咝地吐着气,“这也是你自己做的衣服?做工这么差吗?”
“当然不是,我从来不把线头留这么长的。你别急,别动,我帮你摘。你非要戴什么耳环啊?”
“不戴耳孔长好了!我手术完七天才出院呢!”
“好了好了,我不应该穿别人送的衣服。”孟惊蛰将线头和耳环分开。
“谁送的质量这么差?”
“......我妈。其实是她刚说做好了就被我抢走了,线头忘了剪......”
唐非捂着耳朵,可怜兮兮,“腿刚做完手术,耳朵又扯疼了,哎呀,疼......”
“哎呦都红了,我看看耳孔被扯大了没有。”
“肯定大了,都快豁口了!疼......”
唐非伤腿不见喊疼,这又在装可怜了。
孟惊蛰继续哄着,“好好好,那吹吹,吹吹行了吧?”
“好好吹,把痛痛吹走。”
二十五岁的某公众人物居然用叠词。
冒着热乎的傻气。
孟惊蛰把嘴凑过去,张口要吹。
不料那人猛地转头,四片唇瓣正正好好贴在一起,手还按在了她的后脑勺。
孟惊蛰逃不走,闭了眼睛。
唇上有鳕鱼的香味。
唐非没有深吻,离开后脸上带了得意的笑,“暂且当了一把猫咪。”
二十五岁的唐非,完全不见脸红。
只有孟惊蛰一人成了熟虾。
唐非:“好了,初吻给你了,可得对我负责啊,我的小雨点儿!”
孟惊蛰别过脸缓了好久,余光瞧见唐非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转移了话题,“你的粉丝为什么叫雨点儿啊?”
唐非让她凑近,看她戒备道:“我不袭击你,未成年呢,一点都不纯洁。”
看他那游刃有余的样儿,孟惊蛰狐疑地问:“初吻是假的吧?”
“当然不是,我可一直等着亲你呢,别人哪有这种好处?”
越说脸越红透。
“过来吧。”
孟惊蛰还是过去了,反正亲都亲过了,他腿伤着,不能对她怎么样。
唐非把她拉到近边,以唇贴近耳朵,轻声,“因为惊蛰之后,雨水渐多。”
唐非粉丝的名字是根据孟惊蛰的名字起的,这一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用所爱之人的名字来命名爱他的人,是对他们最大的奖赏。
虽然他们若知道,可能一辈子pH<2。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酸,我只是趋于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