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富笔记》酱婶子

9、卖艺不卖身（2）

　　白陶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自己穿着保洁阿姨的工作服，大汗淋漓的被人渣虐待，擦桌子扫地刷马桶，一天十遍。

　　醒来的时候，白陶满头大汗，冲过澡之后，白陶做了一个决定。

　　决不向恶势力低头！

　　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白陶和几位秘书亲切的打了招呼，尽管只有童秘书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回应。

　　脸很大。笑容可掬。

　　深吸一口气，白陶跑去保洁那里取来清洁工具，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敲门进入了总裁办公室。

　　没有人，嗯，很好。

　　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金助理昨晚发给自己的注意事项，尤其是那句「所以东西要原封不动归于原位」，戴好口罩，白陶开始了打杂第一步。

　　“明明很干净，干嘛还要打扫。”

　　白陶一边清理沙发底一边自言自语，该死的这个男人不会是有洁癖吧。

　　突然注意到沙发后落地窗角落放置的高尔夫球杆包架，白陶凑过去。

　　以他二十多年的认知，白陶知道，TS公司顶层办公室放着的高尔夫球杆，肯定不会便宜。

　　“真好看啊，这个肯定特别贵吧。”

　　白陶认真的擦拭着每一根球杆，赞叹着其中一根纯黑色木杆，回头看了看，放下手中的清洁布。

　　想象着电视里看来的高尔夫球场上的人挥杆的动作，白陶在落地窗前头站定，摆好姿势。

　　屈膝，弯腰，手打直，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嘿，一杆进洞！”

　　一挥杆，紧接着“夸嚓”一声。

　　保持着姿势站在原地没动，白陶静止了半分钟，机械的回过头。

　　那个原本放在沙发旁的小茶几上，岁月静好的玻璃杯，就那么魂断高尔夫球杆了。

　　白陶希望，那只是个喝水杯。

　　花了半个钟头，白陶把玻璃碎片毁尸灭迹。

　　环视一圈，除了那个凭空消失的玻璃杯，一切照旧。

　　白陶出了办公室，回到座位上，开始了惴惴不安。

　　“季总，新的合同拟好了，稍后传到您电脑上。”

　　门外传来金助理的声音，白陶的两天眉毛已经皱的可以连成一线。

　　“球队下个赛季的行程已经确定了，友谊赛定在两个星期后，楚先生说他抽空会来找您。”

　　“好。”

　　听着外面有开关门的声音，白陶再听不到任何动静，尹秘书和童秘书分别收拾了手里一摞文件，起身出了秘书室。

　　看了看表，已经过去了很久，也是啊，总裁大人日理万机，怎么会注意到房间里缺少了一个杯子呢，应该不会，明天就买一个差不多的摆回去。

　　正在白陶逐渐放松的时候，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来，看一眼亮灯的标记，白陶放下的心又紧了起来。

　　按下接听键，白陶弱弱的“喂”了一声。

　　“进来。”

　　季微言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咽了咽口水，白陶去了总裁办公室。

　　刚进门，金助理和尹秘书童秘书纷纷离开，白陶只来得及看到金助理投来的善意一笑。

　　走到办公桌前，白陶低着头。

　　“季总，您找我。”

　　季微言抬眼打量着白陶，第一次，他在自己面前像个鹌鹑。

　　“工作怎么样，还习惯吗。”

　　习惯的鬼啊！换你你会习惯！我想回后勤部！

　　“习惯。”

　　白陶安静的回答。

　　“真的？”季微言明显不相信。

　　“呃……就是觉得总裁这里一切都很好，好的几乎完美，我觉得不需要我来打杂了，保洁阿姨就做得很好。”

　　“那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回后勤部。”白陶坚定的说。

　　“你知不知道，派你来顶楼打杂，是你的转正考核？”季微言淡淡的抛出一个炸弹。

　　“啊？”

　　白陶震惊的抬起头看着季微言。

　　季微言笑，他很喜欢看这个人脸上的表情，一个人，怎么能有那么丰富的表情呢？

　　“怎么，金助理没告诉你？我以为你们关系不错，她会跟你说的。”

　　“没，没有啊，季总，这个转正考核，什么标准啊？”这个很重要，白陶问的很认真。

　　“很简单，让我满意就行。”

　　白陶：……

　　季微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那季总，怎样才能让您满意呢？”

　　季微言做思索状，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在白陶满是希冀的眼神里，给了他一个回答。

　　“我还不知道。”

　　我靠！白陶发现，在自己的大boss面前，他总是很容易愤怒，就像现在。

　　“我靠，人渣你耍我是不是，你就是想让我给你当佣人是不是！”

　　“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令我满意的理由，就请你不要再叫我人渣，你可以喊我名字，就像上次。”

　　上次？在酒会库房的隔间那次？

　　呃……那次他们接吻了哎……这个家伙的接吻技术真的很棒哎……

　　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白陶拉回思绪，重新对上大boss。

　　“季总，对不起。”

　　“我原谅你，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用那个称呼。”

　　“好的季总。”

　　“好了，不逗你了，看看这个。”

　　季微言说着，从手边甩过来一份文件，白陶望了一眼，是一份合同。

　　看他示意，白陶上前拿起合同翻看起来。

　　越看越震惊，越看嘴巴张越大。

　　“你居然要我当你的男朋友？”白陶大张着嘴，不可置信的冲季微言喊。

　　“你不愿意？”

　　“人……呃，季微言，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白陶瞪大了眼，直直盯着季微言。

　　“只是一份合同，我需要家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借此取消我和关家的婚约。”看一眼白陶，季微言明显已经习惯了他的语出惊人，云淡风轻的解释了这份合同内容。

　　白陶脑海里想起那个温柔甜美的女孩子，那天还借了手帕给自己止血。

　　这样的女孩儿，季微言都看不上吗？

　　“季总，如果你看不上关小姐，大可以直接解除婚约，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

　　白陶显得有些义愤填膺。

　　“原因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签了这份合约。”

　　“季总，你这是在羞辱关小姐吗？”

　　季微言挑眉，看着白陶。

　　“你对关佩如倒是印象很不错。”

　　“是。”白陶愤愤道。

　　想到什么，季微言笑出声。

　　“呵，也许她真的能看上你也说不定。”

　　白陶没说话，只拧着眉看着季微言。

　　人渣，真是个人渣啊。

　　上层社会的人啊，结个婚也有理由，毁个婚也有理由，总之就是不能直来直去的对吧。

　　“怎么样，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季总，我不同意。”

　　白陶把手里的合同放回桌面，他是不会让这个人渣以这种方式侮辱一个善良的女孩子的。

　　“我和关佩如取消婚约的那天，就是你转正的日子。”

　　“季总，需要我跟你一起回家见父母吗？”

　　季微言满意的看着办公桌前的白陶，一脸兴味。

　　“不再考虑考虑了？”季微言好心的给他机会反悔。

　　眼疾手快的拿过季微言面前的一支笔，迅速在尾页签下自己的名字，白陶将合同跟笔一起递过去。

　　“考虑好了，我是TS的员工，能为季总分忧是我的荣幸。”白陶微笑。

　　季微言也笑，站起身，向白陶伸出手。

　　“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白陶握住他的手，心想他的手真暖啊，又大又暖。

　　松了手，白陶犹豫着问，“季总，我需要做什么吗？像是去您家……”

　　“不用，你只需要知道这件事，如果以后有人问起，你不要否认就行。”

　　“有人问起，也包括公司的人吗？”

　　“你自己决定，公司就算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敢问你。”

　　也对，公司谁敢问总裁的情|事，最多背后八卦，哪有人敢当面去问当事人的。

　　也好，不用去见家长，省的自己前脚迈进门，后脚被季总父母乱棍打出来。

　　“那，季总，没事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好。”

　　白陶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前，身后传来季微言的询问。

　　“白陶，我那个琉璃杯呢？”

　　完了！被发现了！

　　慢吞吞的回过身，白陶装作很无辜的样子。

　　“什么琉璃杯？在哪儿？”

　　“摆在小茶几上那个，你打扫房间没看到？”

　　季微言抬抬下巴，示意他看过去。

　　“没有啊，我进来的时候那什么都没有。”

　　“没事儿了，你走吧。”

　　“呃……那个，季总，你说的琉璃杯，是什么样子啊，很贵吗？”白陶尽量让自己笑的天真一些。

　　季微言看着他，脑海里浮现出他下一秒捂紧钱包大喊自己没钱的样子，费力忍住了笑。

　　“就是个喝水杯，估计被之前的保洁收了。”

　　“呼！”白陶大呼一口气，退出了门。

　　大门关上，季微言坐回办公椅，视线回到电脑前，看了片刻，最后关掉了室内监控画面。

　　白陶用了一天时间，想明白一件事。

　　季微言真的是个人渣！

　　他可以把自己当鸭，睡过之后给自己钱，因为骂他人渣，表面上没什么表示，背地里让自己给他当佣人，还可以告诉家人自己喜欢男人不喜欢关小姐，用这种方式侮辱关小姐，以达到取消婚约的目的。

　　渣，真的很渣。

　　想起季微言的威胁，白陶把微信备注改成了「蓑衣黄瓜」。

　　下班前，白陶翻开笔记本，认真的在上面记录。

　　【今天我只摔碎你一个喝水杯，明天，老子要砸烂你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