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富笔记》酱婶子

46、新年快乐

　　一个星期后，白陶包袱款款的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在白陶不知道的情况下，人事部开除了两名行政部门的男职员。

　　那两名员工怎么也不会想到，男人，也绝对不能在卫生间说人闲话……

　　刚下车，白陶就接到了骆乔的来电。

　　白陶不想接，直接按掉了电话，这已经是从日本回来后白陶第N次挂掉骆乔的的电话。

　　手机紧跟着传来简讯，来自骆乔。

　　——抱歉让你感到困扰，不过我的意思意思不会变，吃顿饭？

　　白陶这回直接收了手机。

　　开玩笑，吃顿饭？

　　上次莫名其妙的被啃了，他付出多大代价啊，还敢吃饭？

　　杀了他他也不敢了。

　　白陶回到家，接收到来自家人和亲戚的热情欢迎，当然以白子姗白子娴姐妹为最。

　　除夕这天，白家人坐在一起等着春晚，一起聊天。

　　“陶陶哥，日本好不好玩？”白子娴磕着瓜子儿问向白陶。

　　“嗯，还不错，不过就是好玩儿，岛国人民生活节奏很累。”白陶回答的很诚实。

　　“但是岛国人民的护肤品比较适合我的肤质哦。”白子娴很满意薛佳替她选的东西。

　　白子姗摇头，“那是你不知道咱们国货的好，我等下推荐一批国货名单给你，包你满意。”

　　白子娴欣然接受，然后又问白陶。

　　“陶陶哥，去日本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啊？”

　　白陶一窒，心里翻个白眼儿。

　　有趣的事就没有，要命的事倒是很多......

　　杜美凤看儿子一脸别扭的样子，关心的问道。

　　“陶陶啊，听子娴讲你在公司很自由的呀，我跟你讲这样不行的，你上次不是说你们那个老板很没人性，你不要看他仙子不找你事情，万一秋后算账呢？”

　　白陶眼光一扫白子娴，后者迅速低下头去。

　　“没有的啊姆妈，我逗她玩儿的，我怎么可能白拿工资不干活呢？”

　　白陶笑得一脸无辜。

　　“那就好，不要让我们担心，哦对了，今天阿卿跟我讲有事找你帮忙的，阿卿？”杜美凤招呼从厨房拿水果过来的冉卿。

　　“嗯对对，我都给忘了，就是陶陶啊......”冉卿坐下，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跟白陶说，“我有个学生，最近因为早恋的问题有些困惑，我找他谈过话了，但是我发现不能改变他的一些偏激想法，我希望你能帮帮忙。”

　　“嗯？早恋？”白陶疑惑。

　　堂嫂的学生早恋啊，中学生早恋太正常了吧，难道每个做教师的都需要棒打鸳鸯？

　　白陶觉得学生时代的纯真恋情，只要在没有实质性关系发生的前提下还是可以存在的啊，存在即是合理嘛。

　　“是，但是呢，这个学生比较特殊，所以，我想到了你，”冉卿一脸非你莫属的表情，“并且他的行为已经造成了别的同学的困扰，所以，当务之急，是让他认清他的价值观出现偏差，另外，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陶看着冉卿的表情，突然明白为什么堂嫂找自己帮忙了。

　　于是白陶放松了心情，问道，“那要我怎么帮？”

　　白家长辈坐在一边纷纷看向冉卿，都是一副“对啊，怎么帮啊”的表情。

　　“我已经跟他讲过了，你加他微信就好了，他会通过的。”冉卿说着向白陶推荐了微信名片。

　　白陶看着手机上那个“黎耀辉”头像的名片，暗自咋舌。

　　现在的中学生啊，品味还是很不错的嘛......

　　结束了这个话题，白家人相谈甚欢，从历届春晚经典节目到李谷一老师经典曲目的存在必要进行了友善且无结果的热烈讨论。

　　眼看时间就要到十二点，白家人摩拳擦掌，等待新年的红包雨。

　　这是白家的传统保留项目，新年要发红包抢红包，额度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迎新的仪式感。

　　白陶坐在沙发角落，脑中的两个小人正在交战。

　　过年哎......那个禽兽应该也有放假吧......应该不会除夕夜加班吧......

　　白陶挥散脑中的想法，应该不会，不然那真是太变态了。

　　经历了几分钟的天人交战，白陶决定亲手结束此刻自己热锅蚂蚁的处境。

　　白陶编辑好微信，发送给「禽兽」。

　　彼时，季微言躺在父母家中自己卧室的床上。

　　白天的时候听母亲讲了那天发生在球场上的事，季微言无限回味，脑海里想象着白陶帮助母亲的样子，不觉失笑。

　　手机突然响起一声，季微言拿过点开。

　　白陶发来四个字。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啊......

　　季微言盯着手机屏幕，唇角不自觉的勾起。

　　白陶发过消息后一阵轻松惬意，随后加入全家人抢红包的行列。

　　以自己多年的经验和手速，白陶稳得第一抢。

　　直到突如其来的轮空。

　　白陶黑着脸，盯着骆乔在关键时刻发给他的新年祝福，突然有一种将他祭天的冲动。

　　他就说嘛，这个骆乔的八字跟自己不合！

　　白陶选择无视，气呼呼的删掉了跟骆乔的聊天对话，在家人催促下发了今晚的第一个红包。

　　下一刻，白家人不干了。

　　“陶陶快点啊，该你了啊。”白爸爸举着手机，催促着白陶。

　　“不能耍赖哦陶陶。”堂哥白阳一脸嫌弃。

　　白子姗白子娴直接用鄙夷的眼光投过来，看得白陶一阵茫然。

　　“我发了啊......”白陶疑惑的拿起手机。

　　下一秒，白陶欲哭无泪。

　　红包发给了季微言。

　　白陶看着屏幕，刚刚发消息他都没有回，应该睡了吧，哈，应该是睡了吧......

　　然后，手机显示，对方已领取。

　　白陶听着聊天界面，想着怎么解释他的十块钱红包。

　　就说发错了？呵呵，季微言不一定能懂他们这种平民的乐趣吧......

　　手机一震，白陶险些将手机扔出去。

　　定睛一看，季微言发来几个字。

　　谢谢，新年快乐。

　　白陶无语。

　　紧接着，手机又是一震。

　　很想你。

　　白陶浑身一震，咕哝几下口水，退出了界面。

　　白家人的活动还在继续，唯有白陶，满脑子都是禽兽说想你的样子。

　　心绪难平，且迷魂不守。

　　于是，白陶在今年的活动中，大败。

　　夜里，躺在床上的白陶愤愤不平，为他凭白错失的几十块。

　　手机又是一震，白陶翻开一看，是那个中学生。

　　现在中学生都这么晚睡的吗？

　　白陶接受了冉卿的嘱托，决定会一会这个“黎耀辉”。

　　半个钟头后，白陶揪着头发从床上坐起，一脸痛苦费解的样子。

　　“这都是什么问题儿童啊？一天天的哪儿来那么多脑残想法？”

　　白陶低声吐槽道。

　　随即又打下一连串字发送过去。

　　“所谓异性只是为了繁衍后代，同性才是真爱这种话呢，只是网络上的一种戏称，我相信说这句话的人呢，他的初衷也不是真的要否定一切男女爱情啊，我们的父母，朋友，同事，身边每一个人，不论是男女还是同性，他们的结合前提都是爱啊，也许突然的有一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对方也许是他也许是她，这跟性别无关，你的想法太偏激，而且有性别歧视侮辱女性的倾向，这样是不对的。”

　　不多久，对方问他。

　　“那我也没错啊，我正好是喜欢一个人，他正好是我同桌，正好是个男的而已。”

　　白陶咂咂嘴，回复道。

　　“我们在每个阶段做出下一个阶段的选择，先不说你在学校的行为已经影响到他和身边很多的人，直说一点，你都不能在合适的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还要强迫别人和你做一样的决定，你这样，以后会后悔的，而且会被很多人记恨。”

　　白陶想了想，又发给他一句。

　　“你现在在学校，就该好好学习，起码你努力过之后，在可以决定自己未来的时候，才有能力去选择恋爱的方向，不然，你都不会有机会对另一个人说‘不如说我们重新来过’。”

　　不知道是一下子豁然开朗还是某句话触动了对方，许久没有动静，白陶打着盹握着手机。

　　手机突然一震，白陶一个激灵点开了页面。

　　“那你有没有喜欢过？”

　　嗯？白陶错愕，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白陶顺手向上一滑……

　　原本排山倒海而来的困意顿时做鸟兽散。

　　为什么会有一条消息是发给季微言的啊！！！

　　白陶看着那条十几分钟前本该发给中学生的消息，正孤零零的躺在「禽兽」对话框里。

　　“你又不是个gay，只不过是喜欢了一个男孩子而已，你们是同桌有好感很正常，但你不能因此去诋毁追求他的女同学啊。”

　　怪不得……怪不得刚刚这条消息发过去，对方半天没回应……

　　白陶看着对话框里的那句“那你有没有喜欢过”，心跳如雷，手心冒汗。

　　“季总，对不起！我发错了，你别介意。”

　　白陶点击发送，然后盘坐在床上，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啃着手指，等回复。

　　“嗯。”

　　白陶看着半天才发来的消息，就一个“嗯”字，白陶险些心理障碍了。

　　嗯什么？为什的要嗯？干嘛嗯？

　　白陶看着手机，不可思议的盯着半晌，一副要把它顶穿的眼神。

　　季微言又发来消息，白陶彻底失眠了。

　　“你对gay有什么看法？”

　　白陶捧着手机，陷入沉思。

　　我对gay有什么看法……我能有什么看法……gay就是gay啊……要什么看法……干嘛要给别人看法……

　　又是十分钟过去，白陶咬着嘴唇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

　　胸口的手机突然传来铃声，白陶吓一跳。

　　举起来一看，屏幕上大大的两个字就像要刺瞎他双眼一样。

　　「禽兽」。

　　白陶吓得一把挂断，然后盯着手机一动不动。

　　随后，微信进来，白陶点开。

　　“你不如想想有没有什么看法，我只是好奇你的想法，另外，给你也准备了红包。”

　　……红包？！

　　白陶眼前一亮，红包哎……

　　那，怎么还不发过来啊……

　　白陶回想起自己进入公司大群那天季微言的红包雨，眼睛突然眯成一条缝，毫不虚心的期待起来。

　　然后，直到睡着，季微言也没有再发来一条消息。

　　半梦半醒间，白陶呓语，“你这个骗子……”

　　年初一，包括白陶在内的小辈们被发配出去给墓园送饺子。

　　当然还有一份白氏蟹黄包。

　　冉卿沉浸在白陶发给她的学生聊天截图中无法自拔。

　　白子姗一路跟白陶絮絮叨叨。

　　一路走出墓园大门，白子姗突然说，“陶陶哥，听说你被包养了，就你们那个魔鬼总裁。”

　　白陶看着跟白阳走在一起的白子娴。

　　咬牙切齿道，“你都成年这么久了，还相信她的鬼话？”

　　白子姗无所谓的摇摇头，“重点不是年龄，重点是信息的真实性，所以我这不是来求证吗？”

　　“毫无根据，纯属胡扯。”白陶给白子姗得到的信息下了定论。

　　白子姗做思考状，随后道，“但其实想想，子娴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啊，你想，如果你跟你们老板在一起，那你就是老板娘啊，TS哎，想想你以后在公司呼风唤雨耀武扬威的样子，隔三差五再坐着游轮出去玩儿，回来还能带礼物给我们福泽全家，我觉得稳赚不赔啊。”

　　白陶停下脚步，看着白子姗。

　　“你知不知道，跟你说话，总有一种道德沦丧的感觉。”

　　白子姗不置可否，问他，“陶陶哥，是不是以你的魅力，拿不下你们那个魔鬼总裁？”

　　白陶：......

　　几人回家路上，到超商买了白妈妈要求的酱油。

　　白阳看着白陶怀里的一大包咖啡豆，疑惑的问他，“陶陶你改喝咖啡了？三合一的应该更合适吧。”

　　“这是用来还债的。”白陶面无表情的付了款。

　　白阳撇嘴。

　　快十一点钟，几人回到家，在白家门外的巷子口驻足围观。

　　一辆纯黑色轿车停在巷子口。

　　白阳啧啧称奇。

　　“迈巴赫62S，嗯......”白阳点着头，朝着巷子里望了一眼，“这是说咱们家邻居谁中了头奖了？”

　　白子姗叹息，“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喜欢坐在这里哭也不愿意在电瓶车上笑的原因吧。”

　　白子娴接口道，“如果是我，想让我怎么哭都行，抑扬顿挫，声嘶力竭，”说着，小声凑近白子姗，“躺着哭跪着哭都行。”

　　白子姗作势推她一把，两姐妹顿时笑成一团。

　　白陶抽抽嘴角，斜眼看着两人，她们的对话完全没有避讳白陶。

　　“原来道德沦丧是会传染的，离我远一点，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