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貌似博学的冷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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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璃想也是情急之下才本能出手，听闻菱纱不敢置信的口气，脸色几不可见地微变，大概也并不想自己的异能为人所知。随即她浅浅叹了口气，颔首：“嗯，我的确会。幼时曾路遇异人，说我天生灵力，根骨上佳，在我家逗留了几日教我入门之后，留下一本书册便离开。仙术是我从那书册上研读自己学的——不然的话，爹也不可能真的同意手无缚鸡之力的我跟你们来查探妖怪伤人之事。”
“倒是我们小瞧你了，没想到梦璃你竟然这般强。比起某人——”菱纱露出了笑容，随后用戏谑的眼神瞄了眼冷水。冷水脸一红，别过头去。原本还以为自己总算是能帮忙保护别人了，哪只这位看起来娇弱的千金小姐却身怀绝技——就算那道雷电威力不足，可那精准度无疑比总是劈到自己人头上的冷水要好太多了。
——冷水你可得跟人家大小姐好好学习！
——啧，很没面子啊。
——我可不想下次再被你雷劈！
——……知道了知道了！
冷水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地顺了顺额际垂下的发丝，颇有些赧然地开口：“柳姑……我是说梦璃，我……们也会些仙术，”本想说“我”却因为心地莫名泛上来的“才不要一个人自曝其短”的不服气心思而硬生生改成了“我们”，冷水瞥了眼菱纱了然的笑容，撇了撇嘴，继续说道，“……大约是因为完全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无论威力还是准度都很是低劣，不知可否向你请教一二？”
“自然可以。”梦璃盈盈浅笑着颔首。
菱纱见梦璃同意，连忙叫道：“我也想听！”梦璃对她活泼跳脱的神色以袖掩口忍俊不禁，随后才正色开始认真讲解。没讲几句，菱纱余光瞟到在一边不知道在张望什么的天河，立刻伸出手臂对准他的后脑勺驾轻就熟的一掌。“你也来听梦璃教导仙术呀！笨蛋野人，发什么呆！”
“喔，喔~”天河摸了摸脑袋，很是顺从地把注意力放在了梦璃身上。
倒是菱纱回转目光之后，对上梦璃一脸微微惊诧的瞠目表情，又看到用手掌掩着嘴明显在窃笑的冷水，脸迅速涨红了。虽然她天性飞扬跳脱不在乎世人目光，但也被梦璃惊异的目光盯得甚是心虚——在这个时代讲究的大家闺秀风范她半点没有，暴力手段倒是不少……
“菱纱与云……与天河的感情真好。”梦璃也发现了她的窘迫，很是善解人意地回复了柔和的表情，带着些羡慕说道。
“谁跟他感情好？只不过他实在太笨，我看不过眼而已！”菱纱迅速反驳。
“……如此。”梦璃显然也看出她在嘴硬，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说，“……不过，这可算不得教导……梦璃只是尽力而为将一些心得与几位分享而已，毕竟这次还是梦璃……”
“简单来说也就是互惠互利，双赢而已。不过，梦璃告诉我们的绝对可以受用一生，因此说‘教导’也并不夸张。须知‘三人行必有我师’，人总是从学习别人的优点慢慢成长起来的。”冷水打断了再次提起查探行动缘由的梦璃，微笑说道。梦璃微微一怔，也露出了浅笑：“说得也是。”再度开始讲解仙术。
待她说完，三人均感受益匪浅，心悦诚服地道谢，得到梦璃温柔的微笑一枚。
小插曲之后，四人再度前行，绕过无数藤蔓织就的大网及盘根错节的树木，终于在地面上找到了一个通往下层的洞口——看来这女萝岩远不止一层。幸好在这洞口边上也有藤梯，不然大家都该头疼了。
“一般说来大家都只在第一层采摘离香草，很少有人到下层去——可随着采摘之人增多，第一层的离香草越来越少直至绝迹，大家猜不得不深入女萝岩……结果没多久就发生了妖怪伤人之事。”梦璃开口道。
“……凡事总得有个度才行。”冷水抿唇摇了摇头。“看第一层的样子……怕是那离香草已经断根了吧？这样子与杀鸡取卵毫无差别。连繁衍的机会都不留，只顾一时利益，就算没有妖怪伤人，也迟早会断了自己这条生存之道。”
“可城中诸多人家都是靠采离香草为生，又不是春耕秋收，有个忙闲季节……”梦璃虽面有赞同之色，却仍是蹙了眉，摇了摇头。
“恕我直言，在梦璃你发现这离香草之前，城中也并无民不聊生的景况，不是么？如果说他们的理由是一旦不采便活不下去，在我看来，也只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仅此而已。”冷水注视着梦璃默然的表情，叹了口气，“如果能派些人来带些女萝岩的泥土与植株——我是说连根的离香草回去研究，可否在平常的乡野大范围种植，或者由官府规定采摘不得伤根，每年定一段时间给予离香草繁衍残喘之机，或许还能保证可持续……我是说，长久发展。”
“……梦璃明白了。多谢……”梦璃默然半晌，忽然朝冷水深深鞠躬，倒把一时冲动对人家指手划脚，结果把话说出口之后正暗自后悔的冷水吓了一大跳：“别这样，我也只是随便一说……说容易做却难，我正想跟梦璃你道歉呢。”
“不……你说得都很对。”梦璃微笑着摇头，“自从我发现了这离香草后，只注意到城民的生活因此改善，却半点也没注意到这离香草是否会因此绝迹……寿阳这么多年也没出过妖怪伤人的事情，想来跟离香草不无关联。今日听你一席话，才发觉往日思虑不周——查探完这次的事情，我会跟爹禀报的。多谢你。”
“……我们下去吧。”冷水局促，又看见菱纱和天河不约而同地用敬服的目光看着她（冷水你小样的居然骗到柳大小姐跟你鞠躬），不由得越发困窘，急急地说，接着不待人回答，率先扯着藤梯爬下洞口。
才下了没几阶，就闻到一股血腥气。冷水不由得踟蹰了一下，才继续向下。等到站在地面上的时候，那血腥气已浓烈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冷水依旧扯着自己上装的下摆捂住口鼻，眼泪都差点被熏出来。
“……好浓的血腥气！”第二个下来的菱纱一下来也是立刻用袖子掩住口鼻，瓮声瓮气地皱眉道。“难不成是之前受伤的居民……？”
“不会……”冷水带着鼻音地反驳，“这么浓的味道，除非把十数人的血全部放干才差不多。况且……菱纱你看那边。”用空余的手指向二层的中央——能看到几根沁着暗色血迹的白骨矗立在那里，应该是来自于什么巨兽身上的，大得惊人，“应该是那边传来的血腥味吧。”
“等下过去看看吧……小心毒虫。”菱纱用手中的短剑挑飞一只悄然爬近的黑色蝎子。
等天河也下来之后，四人不约而同地掩着口鼻小心翼翼地走向第二层中间。没多久，便来到了那巨大骸骨旁边。还未靠近，离了有6，7步远的时候，菱纱便惊叫了起来——那血腥味的来源果真是这骸骨，还挂着些血淋淋皮肉的巨大骸骨看起来触目惊心。骸骨的内部，还可看见脏器的碎片，散乱地堆积在一起，那依旧残留着大部分皮肉的头颅上，一颗巨大眼珠森然瞪视着众人。
四人面色都有些发白，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才陆续靠近。
“好大……”天河感慨着仰视那骸骨的尖端。
梦璃的目光落在骸骨某处：“……这是……剑痕？”
那处的骸骨不正常地折断，上面很明显有着利器砍劈的痕迹。不仅此处，那血肉少了大半的巨兽尸体上，有很多利器穿透劈砍的痕迹。
“难道有人先我们一步，把妖怪都杀了？”菱纱张大眼睛说。
“血还很新鲜……应该没死多久。”天河蹲下身摸了些血，说道。“——哎，他全都杀了，那我们做什么？”
“我们只是探查，谁说要杀妖怪的。”冷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即目光又转向了哪句骸骨。“看起来，杀这妖怪的人武功相当出众，竟能将骸骨剔得这么干净——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无聊到千辛万苦杀妖怪就是为了吃肉吧？”
“怎么可……呃。”菱纱刚要笑，却想到旁边的某个野人，不由得噎住了。
冷水却没注意她的表情，径直凝视着那骨架上交错的痕迹，不知道为什么，恍然间竟想起了湖边夜晚，那御剑而行的青年——一瞬间刺穿了那几只虎形妖兽之后，那张淡然无波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貌似博学的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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