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少进化路》五朵云

19、第 19 章

　　第十九章

　　也许是身体不舒服,也许是心里有着担心的事，这一晚柳春风都睡得很不踏实，果然，等到隔天一早一醒来，他担心的事儿便来了。

　　让人带去正院的时候，柳春风就知道铁定是昨天的事儿没完，昨日商老爷都发脾气打人了，也不可能简简单单就这么算了。

　　到了正院门口的时候，柳春风悄悄看了身边的人一眼，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商俊程昨天说过的一句话。

　　他昨日说了，以后不让他爹再打自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他真能有这个本事那就好了，没人愿意平白无故的受那皮肉之苦。

　　两人进去之后，除了商老爷商夫人，还有个柳春风之前没有见过的人，但瞧着那人穿着和坐的位置，柳春风觉得这人或许是商家什么亲戚吧。

　　“俊程，你认识我吗？”两人进屋去，都还没来得及和屋里的人打招呼，那坐于商夫人下首的人便起身和商俊程说起了话，甚至还慢慢的朝人走了过来。

　　人已经到了眼前之后，柳春风将目光从人身上收了回来，转而看向身边的人，果不其然，商俊程眼里没有露出一点熟悉神色，干脆了当的回到：“不认识。”

　　和心里预想一样，身边的家伙果然是前尘尽忘。

　　这人对他如此称呼，想必也是亲近之人，难道这人是商俊程母亲那里的亲戚？之前柳春风就听过，商俊程性命算是外家救回来的，之后却一直没有见过他母亲那边的亲戚，如今终于有人来看他了吗？

　　“远舟，好了，如今还有别的事情，俊程他如今是把谁都忘了，不过现在你回来了，日后有的是时间与他相处，慢慢的他也就能记起你了。”柳春风正琢磨着眼前人的身份，商老爷开口了，难免的他又往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发现这个人和商夫人面相倒是有几分相似，难道这个不是商俊程外家来人，而是商夫人的亲戚？

　　“姐夫，我知道了。”那被商老爷唤作远舟的青年，也没有继续纠缠，只是略略遗憾的看了商俊程一眼，便坐了回去。

　　商老爷嘴里别的事情是何事，柳春风自然知道，肯定就是昨日那事，也不知道商家会给他按什么样的罪名，若是真要硬栽赃在他身上，最后是好心的赶他走人还是干脆......打死他算了。

　　心中不是没有惧怕，柳春风心想，若是商家硬是要诬陷他偷拿银子，那他拼死也要反抗，总不能白白的让人害了性命去，只要能跑出去闹到官府去，或许还能有点儿机会活命。

　　“跪下。”商老爷再次出口，这两字是对谁说不言而喻。

　　柳春风老实跪下，虽然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但也知道那高坐于厅堂的人，如今担了自己一个长辈的名分，便是没有缘由他让自己跪下自己也得跪下，更何况自己如今算是‘有罪之身’。

　　“父亲，昨日春风已经说得很清楚，少爷屋中银两之事我确实是不明白，不如父亲让昨日告知父亲少爷屋中银两皆消失的下人过来吧，让人过来对峙一番便是。”也不等商老爷主动提起，柳春风干脆先开口了，反正他是问心无愧一文钱没拿，随便和人对峙他不怕。

　　柳春风这番话一出口屋中众人面色各异，特别是商夫人明显的来了精神，甚至连连打量了之前一直未放在眼里的春风好几眼。

　　商夫人原来一直觉得这个柳春风就是个没见识的乡下小子，留在商俊程身边是最好不过的，这样又穷又笨的人最是听话，哪知道昨日听丫头将这个人竟然还是个有脾气的，昨日还乘着他们家大少爷昏过去的时候对人又打又骂。

　　所以这人是又穷还有点脾气？也好，这样最好。

　　“嗯，老爷啊，春风说的有道理，把那人叫过来吧，总不能白白冤枉人。”柳春风还是第一次听到商夫人对关于自己的事有点儿反应，而且还是在替自己说话的样子。

　　因为许多小事，柳春风对着商夫人的时候一直比较小心翼翼，如今也是赶紧的朝人感激一点头，而且在他点头之后商夫人竟也对他微微一笑。

　　商夫人算是除了商俊程之后，柳春风第一次在商家人身上感受到善意，可柳春风却总觉得有些别扭，心里无法坦然接受这份示好，好在柳春风也没有多少别扭的时间。

　　所谓捉贼拿赃，如今他们没在柳春风身上搜到钱财，那所谓人证便是必不可少，柳春风既然提出要和人对峙，商老爷自然是要同意的。

　　没一会儿那个说他拿了商俊程东西的人到了。

　　看着眼前的人柳春风满头雾水，这是之前伺候商俊程起居的小丫头，这丫头平日里不言不语的看着很是温顺，性子十分不错的样子，怎么会在背地里干陷害人的事儿？

　　“回禀老爷，奴婢是伺候少爷起居的丫头，因此见过少爷屋里装着财物的箱子，可是前日奴婢发现那箱子空空的什么都没了，少爷如今不知事，奴婢害怕日后有什么说不清的只能赶紧来禀报老爷。”丫头十三四岁的样子，跪在地上满脸镇定，说话也是条理分明，不像是再说假话的样子。

　　昨日商老爷原话也说了，商俊程屋子里的钱物不见了，问柳春风到底怎么回事，如今听这丫头意思，她也没有明说就是柳春风拿了，可柳春风知道他们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那些东西就是自己拿的。

　　“要说的话我已经说过了，如今我便再问问这丫头几句吧。”两人都是跪在地上，因着身份，丫头还跪在柳春风的身后位置，柳春风打直了腰背之后也没有回头去看人，而是直接说道：“你如此留意少爷房中财物，想必是十分清楚那些东西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和柳春风不同，商俊程被人伺候惯了，早晚都有丫头伺候梳洗，那这个丫头一天就会出现在商俊程房中至少两次。

　　“也不是奴婢特意留意，是少爷将那箱子就放在了屋中妆台之上，奴婢替少爷挽发之时便能见到，东西是昨日早上不见的。”

　　“那箱子也没随时随地打开，你竟然还能看见里面东西不见了，你都是怎么看见的？”你这丫头不打开能知道里面东西没了？想必平日里也没有少打开吧？

　　说不准还时不时顺点儿什么东西走，反正少爷成了傻子，想怎么欺负怎么欺负！

　　柳春风的语气突然冲了起来，他甚至都在心里想着，或许这就是商家没事儿找事儿，故意拿了东西然后找自己茬！

　　柳春风说话一冲，面上明显就不好看了，他也不是个逆来顺受天生脾气好的人，脾气来了或者犟起来了也是不管不顾的。

　　商俊程一直老实站在柳春风身边，他压根儿不关心什么银子啊银票的，他心里只惦记着一件事，那就是等父亲开口要打媳妇儿的时候把人抢走，不让父亲打人了。

　　感觉到有人在摸着自己头顶，不去看柳春风也知道是谁，这个时候还能安抚他的人也就是那个傻子了吧。

　　不过，这个傻子即便是傻了也能看出很守礼懂事，一看就是个有规矩的，可是长大了为什么脾气会那么坏？竟然还能在大街上挥鞭子打人。

　　许是没有想到柳春风竟然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丫头吓得赶紧地磕了几个头，然后赌咒发誓的说自己绝对没有拿过少爷房里任何东西。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你敢不敢让人去你房里搜一下？”柳春风原本也就只是这么一说，可他没想到话落之后，那丫头明显的慌了，这下子他乐了，合着他没有猜错，这丫头还真是个内贼啊！

　　商老爷叫人过来原本只是找人指认罢了，哪成想说来说去几句话罢了，柳春风就把责任推到了丫头的身上。

　　商老爷怒目瞪了微微有些发抖的丫头一眼，轻咳一声正准备说话，柳春风却先开口道：“父亲，还是先去这丫头房里搜一下吧，至于我昨日出府之事，我出府之后从未与外人接触过，一直和少爷在一起，哪里又有机会将东西交于旁人？”

　　“春风说的有理，老爷，还是搜一下那个丫头屋子吧。”商夫人再次开口，依旧是为柳春风说话。商老爷一向不会驳自己夫人的面子，商夫人开口了他自然不会继续反驳，边点头答应。

　　商老爷这一答应，一直镇定跪着的丫头突然软了身子，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不停磕头求饶道：“老爷饶命！少爷饶命啊！奴婢是鬼迷了心窍了，前些日子拿了少爷一点东西，可是奴婢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东西全都拿走啊！老爷明察夫人明察啊！”

　　一个小丫头的屋子能有大多，真要去搜了什么东西搜不出来？丫头吓得赶紧招了，却是依旧不承认所有东西都是她拿的。

　　而屋里所有人也明白，那小丫头的话应该不假，小偷小摸占点儿便宜她敢，可是将商俊程那银匣子洗劫一空，一个小丫头是绝对不会有那个胆子的。

　　去翻一个小丫头的房间，倒是用不上所有人都去，只需几个下人便可，没一会儿功夫去搜房间的人回来了，结果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若不是这一搜还不知道呢，这商俊程房里的丫头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在房间里搜出了一大包的东西，里面的首饰里甚至有根簪子是商俊程母亲的遗物。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商老爷气的脸色铁青，当下就让人把人拉下去狠狠打了板子，还吩咐打完了之后送去衙门！

　　从商俊程出事到如今已有几个月，想来那些东西也是这几个月才到了那丫头的手里。

　　看着依旧懵懵懂懂的儿子，商老爷重重叹了口气之后无奈的说道：“你看你连一个小小的院子都管不好，一个下人都敢这么欺负你，你还能做什么事情？

　　你舅舅也回来了，明日让商源把那几个铺子的掌柜都叫到家里来，让他们把账本理理清楚，那几个铺子就交给你舅舅打理吧。”

　　“哦。”商俊程答应的干脆，商老爷还愣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瞬，随后放松之余，又眼神复杂的看了满脸都是不在乎的儿子一眼，才吩咐众人都散了。

　　“父亲！既然都搜了屋子了，那就再搜一次吧。消失的东西总要找到才行。”柳春风不信商俊程的东西会不翼而飞，既然搜了那就继续搜！

　　他可不想背这个黑锅，本来商家的人就没一个把他放在眼里，若是这事儿不弄清楚，以后谁都能把他当个小偷了。

　　而且......

　　“既然你要找就找吧。”

　　再次带着商老爷的亲随朝商俊程的院子而去，柳春风一边走着一边琢磨着今天的事，他总觉得今天这事儿太过虎头蛇尾，明明是重重拿起的，怎么到后来确像是被轻轻放下了？

　　虽然处置了一个丫头，但这事儿从一开始针对的人是他自己啊，为此他还挨了打，可如今还没个结果，商老爷却没有再追究的意思了？这个老头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