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亡灵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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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陈音恨恨地离开，俞初彤还是没有醒过来。
晏宁扶着她靠墙坐了下来，继续研究他手上的手环。
这手环其实设计得很有意思，除了光芒异常地显眼之外，上面还有好几个隐蔽的按钮。不过基本都是防御的技能，比如刚刚他接近陈音时所用的隐蔽气息，和面对男人时的光墙，还有薛定谔的感知能力。
照理说，已经很仁至义尽了，但是晏宁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就在他盯着它翻来覆去地研究的时候，一旁的俞初彤终于醒了。
她大概是被陈音的袭击折腾得这会儿脑子还有点不清醒，坐起来之后看了看晏宁，又看了看周围，最后看了看自己，足足愣了有半分钟，才发出了第一声尖叫。
晏宁：“……”
“那边有凉水。”他道，“你要不洗个脸清醒一下。”
俞初彤愣愣地瞅了他半天，还是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
“我不在这，你现在就凉了。”晏宁说。
俞初彤：“……”
她揉了揉眼睛，最后还是很虚心地听取了晏宁的建议，走到洗手台旁边，打算洗个脸，结果有些踉跄地刚走了一半，抬眼看到了面前的镜子，心里一个激灵，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陈音掐着她脖子的手，飘渺又带着蛊惑的声音……
她直直地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了晏宁：“她是鬼怪？”
这是终于反应过来了。
晏宁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说的吗，如果是智力型的鬼怪，会先装作正常人来接近我们，她就是用的这个方法。”
然后她成功了。
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算是给俞初彤留了一点面子。
俞初彤讪讪地摸了摸脖颈后，那里还在隐隐作痛，昭示着她刚刚遭遇了怎样的危险。
这么一来，就是晏宁又救了她一回了。
想起之前她种种不服气的小心思，俞初彤唰地一下红了脸，这回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老老实实地跟在了晏宁后面，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成0。
她不多说话，晏宁就更不会主动开口了，本质上他就是一个懒得多说话的人。
因此，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这条走廊回到大厅的这段路程，居然成了他们从进这个世界以来最安静和谐的一段时间。
“接下来就去三楼吧。”晏宁道。
“刚刚陈音……她不是说三楼是迷宫吗？”俞初彤说，“哦对了，她还说什么侵蚀……什么的，哎，我想不起来了……”
谁都料不到会有这么一出，她只当陈音会一直跟着她们，因此她说的话也只是粗粗地听了一遍，几乎没怎么进脑子。
“她说楼梯口会侵蚀房间。”晏宁说，“也就是说，房间是不动的，只有楼梯口会不断地变幻位置。”
“对对对。”俞初彤赶紧道，“可是她是鬼怪诶，可信吗？”
“不一定可信。”晏宁摇了摇头，这也是他考虑过的问题，“但是我觉得，地图是她临时想出来的说辞，那么短时间里编出那么一段话，还有现成的图，不大可能。我的倾向是，地图是真的，但是规则的真假不一定。”
“总之。”他想了一下，“先留个意吧，等上去了再随机应变。”
“嗯嗯。”听到晏宁说有可能是假的，俞初彤也没有表露出特别失望的情绪，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说真的，如果没有陈音，他们就是摸黑上三楼，一点线索都没有。相比之下，有那么一点半真半假的线索，至少还能让他们提前留一个心眼，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只不过……
“那张地图当时我拿着就好了。”她有些懊恼地说，“当时本来有机会的。”
“没事。”晏宁推开走廊尽头正对着楼梯口的值班室的门，轻飘飘地说，“刚刚她拿出来的时候，我把那张地图给背下来了。”
俞初彤：“……”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值班室，她眼睁睁地看着晏宁轻车熟路地在桌子上拿了支签字笔，又撕了张草稿纸，连停顿一下都没有，径直地在纸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真的有人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记下那么一张复杂的图吗？
她半信半疑地凑了过去，就看见纸上简略的图已经成了型。
相比较于陈音手上那张明显的内部资料，晏宁这张可以称得上是潦草中的潦草了，但是好的地方在于，关键的地点都标了出来，合在一起，大致的方位都能搞清楚了。
——当然，是在位置没有什么变动的情况下。
“标个号吧。”晏宁道，“一共两个楼道口，左边的那个就标1，右边的那个标2。301就在一号楼道口边上。如果没有变动的话，我们从这个值班室出去，上对面的楼道到三楼，出门左拐第一间就是。”
“那如果它动的话……”俞初彤看了一眼，觉得眼睛有点发花，“我天，好多房间啊。”
“可以推出来。”晏宁看了看，“这个医院的布局还是挺简单的，尤其是三楼。就靠一条走廊划了两个部分，基本都是病房。”
“也是哦。”俞初彤努力地记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记忆能力实在有限，很快房间号就在她的脑子里挤成了一团浆糊，只好放弃，“那我们现在上去吗？”
“嗯。”晏宁道，把地图折好了递给了她，“这个放你那儿吧。”
“好。”俞初彤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把它收进了口袋。
这也是一种对她变相的保护了，要是他们在三楼走散，这地图多多少少还能救她一命。
只不过……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自己旺盛的好奇心，开了口：“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呀？”
晏宁愣了一愣，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了一句：“怎么了？”
“就是觉得有点神奇。”俞初彤道，“几分钟记一张地图什么的，很厉害诶。”
“跟我的专业没关系。”晏宁顿了一顿，“我一直记东西比较快。”
“这样啊。”俞初彤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听出了晏宁对于自己的事情不想多说的态度，于是很谨慎地没有多问，小跑了几步，跟在了他的后面。
楼梯间里依旧亮着昏暗的灯光，只不过人比他们来时要稀疏了些。大概是因为这会儿大家都分散在医院的各个角落做任务的缘故。
晏宁大致留意了一下，除了在楼道里暂时避难的，大多数的人还是在往上走的，相反，从三楼下来的人很少，即便有一个两个，看着也是精神恍惚。
在又一次看见一个女人疯疯癫癫地跑下楼了之后，俞初彤终于有些担忧地开了口：
“怎么会这样啊？”
“正常。”晏宁道，“三楼是主任务区，肯定难度要比以下两层高一点。”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能从楼上逃下来的也许都算不错了，照他的估计，更多的人是已经折在了里面。
走过二三楼的转角，他脚步略略停了停，向上望去。
有些老旧的大门紧紧地闭着，没有关紧的门缝隙里漏出了一点光亮，看着平静而安详。
“这看着……也不会动啊。”俞初彤在他身后轻轻地说了一句，语调听上去有些困惑。
晏宁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去，握住了门把手，一把推开了门。
正如地图上所描述的那样，面前是一条空荡荡的走廊，两边，每一个房间的门都紧紧地闭着。
就在这样空无一人的情况下，他们的耳边突然响起了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
“笃，笃，笃……”
俞初彤的脸唰地白了。
“别动。”晏宁轻轻地说，“听。”
俞初彤这会儿对他几乎是百分之百信任，立刻就闭上了嘴，开始凝神听了起来。
高跟鞋的声音还在响着，清脆地响了一阵之后，是门把转动的声音，吱吱呀呀的老门被推开，从屋子里面传来了模糊的呻吟声，还有絮絮的说话声。
要不是她的眼前依旧是那条空荡荡的走廊，透过两边透明的窗，能看到里面积了灰的床铺和椅子，她几乎就要觉得，这是一个人满为患的普通医院。
眼下，她看着面前这幅诡异而死寂的景象，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这是……？”
晏宁深吸了一口气：“你听说过一个坊间传闻吗？”
“枉死的灵魂会徘徊在他们死亡的地方，久久地游荡，一直到他们的冤屈被昭雪，仇恨得到平息。”
“在此之前，他们会不断地机械重复死亡那一刻的场景。”
“那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死循环。”
“还记得这所医院经历过什么吗？”晏宁偏过头，轻轻地问她。
俞初彤张了张口，额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亡灵医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