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异瞳》呈将

13、翘课

　　下晚自习的时候原宥的脸红得很明显了，而且红得范围很可疑，关松柏盯着他脸看了好久，狐疑说道：“宥哥，你脸……”

　　原宥控制不住打哈欠。

　　关松柏：“我怎么看着像是被谁扇了啊。”手掌痕迹有点明显啊。
　　原宥捏捏眉骨，没隐瞒，承认道：“小矮子。”

　　“啊？”
　　“小矮子扇的。”

　　关松柏惊得蹦起来表情肉眼可见的扭曲起来：“一米六那么牛逼？敢扇你？冒昧问一句，她还囫囵不？”
　　原宥轻飘飘睨了他一眼：“我有那么可怕？”

　　何止可怕？是非常可怕好不好。
　　关松柏心中疯狂呐喊，想问怎么扇的，想问过程是什么，想问小矮子现状如何，是否挨了揍，看原宥明显不想提的样子，只好按捺住好奇心，在小本本上默默记下小矮子的名字。
　　后缀看似乖巧，实则扮猪吃虎不可惹。
　　心里写完后觉得不保险，又画了个大大的红圈。
　　重点标记。

　　.

　　第二天早自习，班里空了大半，罗一瞳打着哈欠翻开课本，没看两眼瞥见老皮进教室。
　　她吞下剩下一半的哈欠，开始背古诗词。

　　趴桌子上补觉的学生被周围人叫醒，强撑着念起课本。

　　老皮将众人的动作看在眼里，转了一圈也不生气，指着空着的座位笑眯眯说道：“剩下的人呢？”

　　李不言的座位上空着，人还没有来。
　　陆佳琦站起来：“在宿舍没起。”

　　老皮挥挥手示意她坐下，笑呵呵说道：“很好很好，早自习躺在宿舍睡懒觉，上课开小差，还有两个星期考试，我倒要看看这群臭小子能考成什么样。”

　　上午数学课，老皮再次强调了两周后考试的消息，不顾及底下学生的唉声叹气，说道：“到时候看你们考的怎么样吧，考好了有奖励，考差了有惩罚。”

　　有人喊：“老师，什么惩罚？”
　　老皮笑而不答：“保密。”

　　老皮保密的下场就是自己杯子里的东西让学生给倒了。
　　他第一节课下课去办公室，杯子放在讲台上。

　　十三班很多同学对他杯子里泡了什么感到好奇，见老皮出去，几个男生冲向讲台，抓着杯子打量起来。

　　“这什么啊？枸杞？不像啊。”
　　“枸杞没这么大，像什么东西切片泡的，上面还有黑点。”

　　王有为拿着杯子吆喝：“有没有谁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玩意儿？”

　　班上几个女生走上去，丁一朵也好奇，看到讲台上围着人，她想挤没挤进去，也就没上前。

　　她说：“看样子像果干，不知道是不是。”

　　杯子在人群手里传了一圈，其中一个女生说道：“闻起来很酸。”

　　“一味中药吧。”

　　丁一朵朝罗一瞳低声说道，“我也觉得是味中药，不知道有什么效果。”
　　罗一瞳嗯了一声，迟疑了一会儿戳戳她：“……可能是山楂片？”

　　她有段时间不想吃饭，杨妈买了很多山楂，自制了山楂干给她吃，和老皮杯子里的东西很像。

　　那群人还没弄清楚，有人提议倒出来一片看看。
　　有个同学在讲台上铺了一张纸，以免倒的时候弄脏桌子，铺完后接过杯子，极其小心地倾斜杯口，开始往外倒。

　　班上卫生组是随机分组的，这天打扫卫生的是原宥他们组。
　　他个子高，组长让他擦黑板。

　　讲台上聚集的人太多，原宥挪动的时候人群为了避免碰到他也跟着挪动。

　　眼看拿杯子的同学要倒出里面的东西了，原宥左边擦完，往右边走。

　　右边的同学下意识闪开他，没注意碰到旁边人身上，旁边人往另一边倾斜一下。
　　像是引发了蝴蝶效应，一个小小的倾斜，导致讲台上一群人大面积动起来，最后拿杯子的同学被人撞了一下，杯子倾斜到底。

　　连水带泡的东西倒得一干二净。
　　铺了层粉笔灰的桌面瞬间湿成一片，水滴顺着桌沿聚集在桌角，断断续续滴到地上。

　　上面的人傻眼了，下面的人笑疯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老皮来了，倏忽间讲台上只剩拿杯子的哥们儿和擦黑板的原宥。

　　原宥擦掉黑板上最后一笔，拍掉手上的灰尘，瞥了眼傻掉的那哥们，走出教室去洗手间洗手。

　　讲台上只剩一个人。
　　那哥们慌忙中意识到什么，杯子放在课桌上，咳嗽一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回到座位上。

　　罗一瞳和丁一朵笑成一团，好不容易不笑了，看见老皮进来后懵逼的看着讲桌的杯子，又开始笑起来。

　　十三班笑得非常开心。
　　老皮抖抖空荡荡的杯子，“谁干的？”

　　倒霉哥们指着李不言，先发制人大声喊：“班长！”

　　李不言险些噎住，叉腰大吼：“钟西你还有没有良心了，我这么小的身板，你一口八百斤的大铁锅砸下来，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钟西眼含热泪：“班长，对不住了。”接着看向老皮，目光坚定，声音铿锵：“老皮，就是班长！”

　　罗一瞳脸埋在课本里，肩膀直抖。

　　老皮看着李不言：“李不言——”

　　李不言：“皮总你听我解释，这件事很复杂，要从原宥说起。”

　　老皮看了眼洗完手刚进教室的原宥。
　　原宥他印象深刻，一开始看见这孩子的眼睛，以为他是混血儿，后来发现他是原家人，知道不是混血儿了，还担心这孩子娇贵家庭养出来的，会带一身臭毛病。

　　开学头一个星期他重点观察这孩子，发现他不仅不闹事，还很低调老实。
　　除了上课爱睡觉，没别的大毛病了。
　　乱拿他杯子这种事这孩子是不会干的。

　　老皮斥责：“别扯人家原宥，数学公式抄三遍，下课交我办公室去。”

　　李不言恨得牙痒痒，一下课便和钟西打了起来，打得教室里一地鸡毛。
　　几个男生上前拉架，李不言蹬着两条腿：“放开我！今天不踹死他我就不叫李不言！”
　　钟西嘿嘿贱笑：“你不叫李不言你叫什么？李沉默？李闭嘴？”

　　“钟西我要杀了你！”

　　他们打得正热闹，挡在门口了，腱子哥雷子晨一手一个拎旁边：“起开起开，别挡道。”

　　.

　　原宥坐在座位上补作业，下节课语文，他语文试卷还没来得及写。

　　他笔头戳罗一瞳肩膀。

　　罗一瞳动动身子，还想着打他巴掌的事，心虚起来，心虚完觉得态度有问题，于是佯装很凶的样子问道：“干嘛？”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不仅不凶，还像一只脑袋上插鸡毛的小鸡仔，走路歪歪扭扭的，长羽毛盖住脑袋，张大嘴巴只能发出啾啾啾的叫声。
　　有点可爱。

　　原宥不跟她废话，“语文试卷拿来抄一下，两张。”
　　罗一瞳：“不给。”
　　抄作业可耻。

　　“回头请你吃饭，”他停顿几秒，补充道：“零食也行。”
　　“鸭脖脆脆面请吗？”罗爸罗妈经常给她准备零食，但这类垃圾食品是不给的。

　　她每次经过超市，在货架前驻足良久，乖乖女思想战胜食欲，最后只能默默走开。

　　原宥唔了声，鸭脖他听说过，脆脆面是什么，不过还是答应下来：“好。”

　　“一言为定。”

　　看着对面人伸出的小手指，原宥觉得幼稚，没伸手。
　　几分钟后看见小矮子固执地伸着小手指，勉为其难伸出手去。
　　两人小指勾在一起。
　　“一言为定。”

　　.

　　罗一瞳很快忘了鸭脖和脆脆面的事，丁一朵和朱文静拉着她去看高一的军训，没看几眼忍耐不了高温往回走。

　　路上遇见一个男生，长得细长条一样，一米八几的个子，看起来一百二十斤的样子，牛仔裤松松垮垮的贴在身上，只一眼就俘获了朱文静的心。

　　朱文静虎妞性格，拉着她和丁一朵去堵住男生，来了场轰轰烈烈的告白，吓得细长条呆立当场，反应过来后拔腿就跑。
　　三人跟在他后面追了一段距离，没有追上。

　　这几天朱文静拽着两人从一楼开始找人，找了三天找到了三楼。
　　想到鬼鬼祟祟躲在别人班级门口看人的经历，罗一瞳宁可多写几张卷子也不愿意去了。
　　她活动课打算去厕所躲一段时间，快上课了再跑出来，以此避免朱文静抓着她满教学楼找人。

　　下午第三节课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走了大半。
　　罗一瞳第一时间跑出教室，直奔厕所。

　　她在出了厕所回教室的路上让人截住。

　　厕所在楼道两边边角的位置，一个楼层两个，男女厕所挨着，出了厕所不远处就是通向高一高三两栋楼的走廊，转个弯是楼梯口，可以顺着下楼。
　　她就是在楼梯口被人堵住的。

　　罗一瞳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听见有人叫她，转身看见原宥靠在扶手上，垂着眼睛看她。

　　他站在第二层台阶上，本来个子就高，站的又高，她只能昂着头看他。

　　罗一瞳两手放在身侧，手上滴水，小声说：“干什么？”

　　原宥掀掀眼皮，从楼梯上走下来，掐住她肩膀，拖着人往楼下走。
　　“答应你的事。”

　　“答应我什么？”她整个人罩在他胳膊底下，看起来像被他揽住了。
　　罗一瞳扫了遍周围，楼道里到处是来来往往的学生，急忙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原宥闻言没有继续胁迫她，放开她后大跨步下楼。
　　走到转弯处，回头看到小矮子才走了一半，只好停下来等人。

　　出了教学楼他没有停，罗一瞳见他逐渐走远，脚钉在楼道口不肯继续走，恰在此时看到不远处有位老师迎面走过来，她扭头要往回跑。
　　没跑两步被人拽住。
　　罗一瞳伸手去掰掐住她胳膊的手，反被那双手握住。

　　原宥的手很大，体温偏凉，把她小手整个握在掌心里。

　　罗一瞳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惊了，瞪圆眼睛：“你……你……你……”
　　“我什么。”
　　“……你耍流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耍流氓几个字说出去的时候，她好像听见原宥笑了。

　　原宥确实是笑了，嘴角浅浅的勾起，尾角处续了讽刺，“耍流氓？”反复说了两遍，忽然又说：“要是握个手就叫耍流氓，那我亲你两下，叫什么？”

　　罗一瞳小脸通红，憋得说不出话。

　　原宥一只手握住她手，另一只手扣住她肩膀，拉着人往小树林的方向走。

　　罗一瞳脸上红晕未消，磨磨蹭蹭：“你要领我去哪儿？都上课了。”
　　原宥：“翘课。”
　　“翘课被抓后果很严重的。”
　　“放心，抓不到你。”

　　罗一瞳还在磨蹭，原宥忽然说道：“小矮子，你不会没翘过课吧？”
　　小矮子确实没翘过课，别说翘课，连迟到的时候都很少。

　　“我是好学生。”

　　原宥这次是真笑了：“嗯，化学考五十五分的好学生。”

　　罗一瞳……
　　刘起源害我!
　　罗一瞳自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