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琴丝》湿砚

46、赠花

　　月宴风抿唇微微一笑：“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挠挠头，笑道：“闻着一阵香便出来了。”
　　“哦？什么香？”
　　我答不上来，只得用鼻子使劲一闻，只觉得这香味儿近的很，不觉往他怀中一看，他手上捏着一束花顶簇生的紫花，异常好看，不禁笑道：“原来是月象师手里的花啊！我在老远就闻着香味儿了，哎，月象师，这是什么花？香味儿如此独特清新？”
　　“这个？”月宴风扬扬手里的花，随意说道，“这个叫百里香，刚在御花园见了，就挖了它来想多培几株，毕竟……念姑娘可喜欢这花香？不如，赠与念姑娘好了。”月宴风说着，痞笑着将花递给我。我瞅着还沾着泥土的花根，瞥了眼痞笑着的月宴风，而眼光一触到月宴风勾起的嘴唇，忆起昨日，脸不禁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我嘟着嘴，低了头，心里却乱如麻。
　　“念姑娘？”月宴风轻声唤着，我从迷糊中清醒后，接过花到着谢。
　　“念姑娘不必客气。念姑娘不妨把这花晒成干花，泡出的茶利于安神怡心。”
　　“还是月象师栽种较好，到了我手里，只能成干花了，到了明年，这御花园处处都有这香岂不更好？”我将花塞回他手中，眼神一片明朗地看着拥有熟悉眼神的他，他不是暮归云，一直都不是，亦不可以当他是……
　　月宴风失神地看着我，他微张了张嘴，而后苦笑道：“念姑娘不愿领情，那月某也不勉强了，告辞。”
　　我目送着月宴风沉重的离开，微风一起，我抱紧了自己的手臂，都这么久了，竟还没区分开他们俩吗……
　　那眼神……我该怎么办……
　　百里香的香味越来越淡，呼吸时还能闻到，细细一闻，却又什么都没闻到……
　　“念姑娘！”脚刚进了大门，天娇仲就迎了上前，哈哈笑道，“念姑娘你可回来了！我可等的心急呢！”
　　我略去心底微微的惆怅，看着天娇仲赔笑道：“赢了不是？急着向我炫耀？”
　　“念姑娘不知那沛王有多难缠！硬说什么从八字上看就是绝配，幸而念姑娘的马闯了进去，专冲向那沛王，本来疯马就是不祥之照，只冲着沛王，沛王可能本就心虚，这么一闹，就不敢再提这门亲事了。”
　　“沛王果真如此迷信？”与那日气势威严无比的中年男子一比，简直就不敢相信！
　　“哪啊！沛王其实胆子小，怕得罪上天，一触到神灵的事就不敢乱来了。”看着天娇仲肆无忌惮地笑着，心下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下了。
　　“进屋坐坐！”我拽着天娇仲的手进屋，天娇仲随意坐下便眼带笑意盯住了我。
　　“怎么了？”我递了杯茶给她，开玩笑道：“天娇将军看似不怀好意哦！”
　　“呵呵……”天娇仲接过茶杯抿了口茶继续笑道，“念姑娘跟月象师？”
　　一听她提起月宴风，便想起昨日被她撞见的那一幕，脸上不禁微烫起来，尬声回道：“我们，其实，是朋友……”
　　天娇仲搁了茶杯，眼里淡出笑意，轻声问道：“真的只是……朋友？”
　　我盯着天娇仲柔和至极的脸，她的脸上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天娇将军……喜欢月象师……是吗？”
　　见天娇仲微红了脸，却又不做任何解释，如此豪气的女子无意间竟露出女子的娇羞，心下，了然。
　　“昨日，我差点落水，幸而被月象师救起，而你看到的，其实是假象，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说完，心里竟有点儿酸溜溜的……
　　天娇仲听完我的话，先是一喜，瞬间又愁容满面：“东阳公主……哎……”
　　“若是月宴风真的喜欢上了东阳公主，那你也强求不来，以后，你会找到一个属于你的良人……”我拍拍天娇仲的肩膀叹气道。
　　天娇仲看了看我，也叹了口气：“算了，这事儿我也不敢强求，我一个如此粗鲁的女子，想他也不会看得上。月象师如此神人般的人物，倾心于他的应该也不只我一人，再者，谁也替代不了那个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那个人？谁啊？”
　　天娇仲看着我大笑起来：“我若做到你这种心态，该多好……念姑娘，我要走了，今儿谢谢念姑娘的相助，他日若有要事，尽可找我帮忙！告辞！”天娇仲起身便走，头也不回。连一个留下她的机会都不肯给我……那个人？是谁呢？晚间要好好问问纯柔不可！
　　“姑娘？你，你做什么？”我越向纯柔靠近一步，纯柔就越退一步。
　　“干嘛！怕我吃了你啊？”我脸色一变，纯柔立马站直一副乖乖听话的模样。
　　“纯柔，我问问你啊，你在宫里边儿多久了？”
　　“好，好几年了……”纯柔眼神一暗，准是想起了蕊珠碧莹。
　　“那，你知道，月象师以前跟谁关系特别好吗？”
　　纯柔摇摇头，警惕道：“主子的事情，小的们不敢乱说的！”
　　“没事！纯柔，你还不信我？放心！满足了我的好奇心！今晚你就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那……好吧！不过，姑娘可别说是我说的！”
　　“我发誓……”纯柔挡住我抬起的手便娓娓道来……
　　“听说，月象师初进皇宫的时候，就跟淮阳公主认识了，那时的淮阳公主总是缠着月象师，就跟东阳公主缠着月象师一样，不过，淮阳公主倒不会同东阳公主这般无理取闹。后来，就听说月象师与淮阳公主两情相悦，谁知淮阳公主不知怎么的就病死了，月象师进宫的次数就少了，甚至每年回一次，一次待几天……”
　　我听了大概，便截住她继续说下去：“那，淮阳公主叫什么？什么来历？”
　　纯柔先是一愣，而后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叫含淅，是皇上的表妹。”
　　“含淅？”我努力搜索我脑中的人物，一个也没有，也许，是我想的太多……
　　“姑娘？”
　　“恩？纯柔，我问也问清了，一块儿吃饭不？”纯柔听后，飞也似的跑了。
　　跟我一起吃饭很恐怖吗？不久偶尔给她夹两个菜，“喂她”喝点儿小酒嘛，可能，专业术语叫逼她……
　　我悠悠地坐下，悠悠地倒杯白酒，夹两口小菜嚼嚼，轻啄一口白酒，咦，度数好高！奇怪！今儿明明只喝了一口白酒，为何眼前如此模糊？头中一阵麻痛，四肢用不上力，想叫句纯柔也张不开口……
　　我这是怎么了？最后一丝意识被抽走后，便毫无知觉……